坐在桌旁。
想起上官婉儿曾坐在他们的大床上,为她丈夫包扎伤口的情形,心底有一股火焰在燃烧,烧得她五脏六腑都沸腾起来。
她嫉妒!她非常非常嫉妒!扮羞、撒娇、装温柔谁不会?若想扮,她比她们扮得还要入木三分,但不屑!可又好怕,好怕!她不美,身材又一般,成亲以来,与婚前相比,墨澈对她真的大大改变了,她怕这些改变真如曹紫凝所说的,是因为她是一个孕妇。
假如这是真的,她又怎么办?牺牲BB去救爱人?他值得自己这样做吗?!
不!她绝不会牺牲BB,这对他不公平!若不是这样,那墨澈他。。。。。。
想到墨澈会死,而且死状非常惨,她的心紧紧的抽在一团,痛得无法自由呼吸。
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无论失去哪一个,她都痛苦一生。
怎么办?老天爷,你教我怎么办?
不想了,不可以也不要想了!她倏地起来,由于用力过度,膝盖撞上桌子,放在桌面上的玉佩随着桌子倾斜,啪一声掉在地上。
噢!我的天!予欢立即蹲下身子,惋惜的拿起被摔成两半的玉佩,咦,不对,明明是一个玉佩,怎么一摔却成了两个呢?她站起来,把玉佩放到烛光前,认真审视,发现这两块玉佩刻着一行很小很小的字体:东方常欢许配司棠傲为妻,东方常青特以此为证。
看清这行字体,予欢整个人呆住了!
天啊!司棠傲所说的是真的,常欢真是他的未婚妻。不过,东方是姓还是方向?难道常青不是姓常,而是姓东方?
老天!你这是在玩我吗?她无语地躺在床上。。。。。。
***
这天正午,阳光不是很耀眼,朦朦胧胧地罩着一层薄纱。予欢一早就到厨房炖了一盅雪蛤补汤,亲自端来御风楼,她就不相信,他们能挡她多久。
“王爷已午睡了,请回吧。”守在大门外的两名侍卫脸有难色。
“午睡?他午睡?”予欢瞪眼,不敢置信,一向工作致上的晋王爷居然午睡?
个子较高的一名吞了吞口水,点头道:“是的。王爷有交待过,午睡时不许打扰他。”
予欢抬高下颚,睨着他道:“是你们接了其他人的命令,还是王爷真的如此交待过?”她不相信墨澈会将她挡在门外,一定是凤阳公主或其他人搞的鬼。
自墨澈搬到御风楼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他,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让她找不到人,还是墨澈真的不想见她?每次来到这里,都被侍卫以诸多借口挡在门外,无论她费了多少唇舌,他们都不放人。
晚上没有他睡在身旁,那些纠缠她多时的可怕恶梦又回来了。她好怕,好想见他!她想问问他,是不是不要她了?
“请王妃不要为难小的,因为王爷很严厉的交代过。”侍卫声音很小,但还是很勇敢的说完。
“放肆!”她娇喝出声:“他是你们的主子,我就不是吗?”
“王妃当然也是我们的主子,但是王爷他。。。。。。”在她凌厉的目光下,侍卫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哽咽回喉咙中,说不出来。
另一名较为瘦小的冒死开口道:“其实王爷并没有午睡,他只是运功调息,所以,他不希望别人打扰。”
别人?她又成了别人?予欢听着就火,怏怏不乐地看着他们,“是在调息吗?那刚才为什么上官婉儿能进去?她应该还没有离开吧?”来的时候,她远远便见到上官婉儿的射影,估计她现在还在。
为什么上官婉儿能进去,她就不能呢?她是他的妻子啊,丈夫为妻子受伤,妻子想探病,为什么被挡在门外?
想着想着,她就好气好气!
“抱歉,这是王爷交待的。”侍卫低垂头,不敢看予欢气红的脸蛋。
可恶!
予欢咬牙,将手上的炖盅往较高的侍卫手中一塞,“丢了也好,喝了也好,你帮我传话,以后,我再也不会来了。”倏地转身,离开这让人难堪的地方。
“外面谁在吵啊?”予欢的脚步刚离开,柔媚的女声冷淡传来。
两名侍卫转身,立即正色回答:“上官姑娘,是王妃刚刚送这盅东西给王爷。”说着,他将炖盅呈上。
上官婉儿眼尾也没有瞄一眼,轻柔道:“王爷刚刚喝了药,你们把它喝了吧,免得浪费。”
“这。。。。。。”
“是。”较为瘦小的立即应道。
“好好的把守着。”上官婉儿嘴边噙着淡淡笑意,朝门外瞥了一眼,然后转身往回走。
待上官婉儿的背影迈进主楼大门后,较高的侍卫轻撞了一下瘦小的,道:“究竟她们谁才是正主子?”
瘦小的略吟了一下,道:“应该是上官姑娘吧,你没有看到老夫人对她的宠爱吗?还有,王爷对上官姑娘也蛮特别的,指定要她来照顾,就连陆姑娘来探望有时也被挡在门外。”
较高的惋惜道:“上官姑娘平易近人,长得又美,若不是出身低了一点,应当我们正王妃的,而不是侧妃。”
“王妃的身世跟她还不是一样,她只不过靠风丞相和皇上撑腰,若没有他们,以她的样貌出身还配不上我们王爷。”
“听说她怀的还不是王爷的种,不然,老夫人不会对她冷冷淡淡的。”
这些话一字不漏的随风飘进楼上伫立窗前一抹高大身影,俊美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可那双危险的冷峻黑眸闪动着危险光芒。
“澈哥哥,怎么起来了?”端着冒气热汤进来的上官婉儿,看到他站在窗前,步履轻盈地朝他走来,柔声问道。
“躺累了,而且,伤口结疤了,没有什么大碍。”墨澈转过身,淡笑道。
“但体内的毒素还未清。”上官婉儿将手上的汤药递到他面前,温柔道:“来,先喝了这碗汤药。”声调软得能掐出水。
看到碗里黑成一团的东西,墨澈内心一阵翻搅,但不动声色接过来,低垂眼帘,将汤药喝尽,然后把汤碗递给她。
“这里还有一点汁渣。”上官婉儿举起衣袖想为他拭去,却被他偏头闪开,她轻笑道:“澈哥哥你害羞啊?记得小时候你跟傲哥哥打完架,总是喜欢找我帮你涂药。”
墨澈咧嘴一笑,“可你总是把找你上药的或认错是我。”
上官婉儿娇美的脸蛋染上一抹嫣红,娇羞的轻捶了他一下。“澈哥哥你又笑我了。”
墨澈靠着窗,定定地看着她,“司寇傲不在,如果他在就好了。”
她脸色一僵,随即扬起一脸温柔的笑,道:“是啊,那么多年了,不知他过得如何呢?澈哥哥,他们真的一点消息也没有吗?”
“我们的婚事已召告天下,若他们还记得墨家或上官家,你说他们会不会前来道贺?”
“希望会。”上官婉儿似想到什么,扬眸幽怨地对说他:“澈哥哥,你娶我该不会是因为想引他们前来吧?”
“当然不是。”
“我知道你是因为玉佩的事才娶我,如果不是这样,你不会娶我。”说着,她忽然哭起来。“指腹为婚又如何?我们身份根本不配。。。。。。”
“婉儿。。。。。。”墨澈被这哭闹声扰得心烦意乱,伸出双手,万般无奈地将她拢入怀中,心里却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澈哥哥。”上官婉儿趁机紧紧搂住他,幽幽诉说:“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能在你身边就行了,我不会嫉妒欢妹妹的,我会对她很好很好。。。。。。”
墨澈未等她说完,稍推开她一点,直直的看着她,眼中深意难解。“婉儿,实在委屈了你,因为皇命难为,让你成为我的侧室,如果当时你能早些出现,事实就不会演变成这样。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对你很好的。。。。。。”
“澈哥哥,真的吗?”上官婉儿破涕为笑,抬起头,翘起红唇,“吻我。。。。。。”说着,她半眯起眼睛,等待接下来的温柔。
墨澈看着这鲜红的樱唇,脑里却想着另一张娇艳的红唇,然而,当他低头吻下去时,深沉的眼底闪过一抹冷然。
***
后花园里,予欢坐在池塘边的古桌旁生气。
负心汉,砸死你!她随手抓起一把泥,朝水里砸去,‘扑通’一声传来。
上官婉儿有什么好,不就脸蛋长得美一点,皮肤白皙一点,人温柔,不,她才不温柔,她是标准的表里不一,比曹紫凝更恶心。
她抓起一把泥,正想发泄闷气时,突然响起一串脚步声,接着,一把刻意压低的男音传来-
“你有听说过吗?曹姑娘失踪了。”
“那不是失踪,是畏罪自杀。”另一把粗哑的声音回道。
“畏罪自杀?”声音有些愕然,接着,一串‘啪啪’的声音响起。
“你一定不知道,五天前,有人发现她的尸体浮在后院的湖泊里,周围没有发现挣扎的痕迹,后来毕护卫在她房间的地砖底下,搜出各种毒药和一把身含有剧毒的刀,还有一些用来诅咒的木偶,上面写着前几任莫名死去的姑娘的姓名和出生年月。”
“不会吧,那些死去的侍妾全都是她害死的?这个女人也太阴毒了,嫉妒也不会用这种手段吧?”
“谁知道呢,不过,你别传出去,王府已封锁了这消息了。走吧,我们出来撒尿太久了,免得让其他人发现我们偷懒。”
脚步声渐渐远去,予欢掩着嘴巴,久久不言。
曹紫凝死了?老天啊,五天前,那不是她们谈完话的第二天吗?她畏罪自杀?有可能吗?
如果是畏罪自杀,她那晚说的话有可能是假的咯?
就在这里,春儿喘着气,匆匆来到她面前,“王妃,原来你在这里,刚才秦月楼的差人送这个给你。”说完,她呈上封信函。
秦月楼?予欢眼睛一亮,那不是燕冰雁吗?接过信函打开一看,是请她到秦月楼一聚。
予欢深思了片刻,望着春儿道:“有多少人知道这封信的存在。”
“没有,我刚刚到门外时,那个人就上来询问,然后我就让他交给我。”
“春儿,回临风居帮我梳理一下,准备到秦月楼。”
“王妃,王爷有令,他。。。。。。”
不提墨澈还好,一提,予欢想起这些天的委屈,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而春儿立即噤言。
第050章 试探
秦月楼座落烟花之地的西边,是一座非常有气派三层楼阁。此时正午,烟花之地人流自然没有晚上的拥挤,但也不算冷清。
一名中年发福的男人被一名小丫鬟从秦月楼后门带进三楼的一间精致华丽的房间。
身穿一袭撒花烟罗衫的燕冰雁步履款款从内室走出来,一见到打量房内摆设的中年男人,先是皱了下眉,随即欢喜地迎上来。
“是欢妹妹吗?”
“姐姐,是我。”一声清脆的女音自中年男人口中传出。
“我的天啊!你怎么打扮成这样?”燕冰雁双手搭在她的细肩,上下打量她。
“这样不会引人注意啊。”她为了避开他人的眼目,只好改装蒙混别人的视线,不然,堂堂一名王妃竟然出入烟花之地,明天一早流言满天飞。
“来,我们坐下再慢慢聊。”燕冰雁热情地拉过予欢的手,一起围着桌子坐下,吩咐丫鬟道:“小雨,倒茶。”
多日不见,两人自然少不了一番家常闲聊。
“姐姐,有没有打算离开这里?”谈话间,予欢突然转移话题。“这里的环境虽然好,毕竟是烟花之地,而且,以姐姐的品貌,想找个如意郎君不是难事。”
“欢妹妹,我已身陷进来了,想离开这并非易事。”燕冰雁叹气,摇头道:“不说其他的,就单是一张卖身契,在这里卖唱将近十年才能赎回。”
“我帮你赎身。”予欢脱口而出,反手握着她的手,苦口婆心道:“我们相识一场,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毁了美好人生,你应该值得最好的。”
燕冰雁笑着拒绝:“欢妹妹,我不能让你这样做,我。。。。。。”
“姐姐,你别急着拒绝我,在京城我没有朋友,难得跟你有缘,见到你总有股亲切感,就好像见到自己亲人一样。”予欢苦闷的皱皱眉,定定直视她,真诚道:“在王府我很闷,又没有朋友,帮你赎身后,就搬到王府里住,好吗?我可以叫墨澈为你介绍王孙贵族,这样我们就可以做好久好久的朋友了。”
“欢妹妹的心意姐姐领了。”燕冰雁伸手拍了拍紧握着自己另一只手的小手,脸上的笑容未变。“也许以后会赎身,但不是现在。”
予欢讶异道:“为什么不是现在?难道姐姐还有更好的安排?”
燕冰雁笑着解释道:“也不算是另有安排,只是最近楼里接了一宗生意,冯嬷嬷对我很好,我不能砸她的招牌。”
予欢望着她的绝艳容貌,不知为什么,内心突然涌起一阵恐慌。眼前的燕冰雁,虽然外表跟她现代版如出一辙,但两人的性格却截然不同,她不说话时,沉静神态中带着几分傲气,让她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一名歌伎,倒像是等着受人跪拜的公主;但当她笑起来时,桃花般娇艳的容颜能令周围的事物失色,如此倾国倾城的美貌,相信任何男人都难以逃出她的魅力。先不要猜测她是不是墨澈的初恋情人,单凭她的容貌,墨澈见到会喜欢她吗?
“是吗?”予欢轻声低喃,神情忽然有些怔仲,但那恍惚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随即恢复了原先的神色。“既然姐姐另有安排,如果妹妹再啰嗦,就显得很鸡婆了。”
“鸡婆?”燕冰雁偏头,不解问。
“没什么啦。”予欢一笑带过,像想起什么,一拍额头道:“对了,姐姐,你曾说过三年前生病失忆,那这三年来,你可曾记起某些事或某个片段吗?”
燕冰雁一怔,“欢妹妹怎会这样问?”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研究下失忆会是怎么回事?”予欢苦笑地低垂头,“有时,我真的很想自己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最好。”
燕冰雁伸过手来握着她的,目光在她脸上打转,似在洞悉什么,道:“妹妹,你是不是有心事?虽然我们不是亲姐妹,但也相识一场,有什么话不能说呢?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予欢摇头,略思片刻,然后叹道:“姐姐,你应该听过我丈夫春节过后就要纳两门侧妃的事吧?”说话同时,小心观察她的神色。
燕冰雁道:“原来欢妹妹为这事而烦恼,其实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的事,再说,他又是王爷,德高权重,英俊不凡,是很多名门千金理想夫婿。但你是丞相的孙女,又是皇上指婚,而且,你还有肚子的孩子,还怕什么呢?”她别有深意的瞥了一眼她隆起的腹部。
予欢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姐姐说的我都明白,我烦恼不止是这件事情。”
“哦?你还有什么事心烦?”
“我听说,他三年前曾爱过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却背叛了他,因为这样,他一直不相信爱情。”予欢故意顿着,直凝视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丝毫表情。不知是燕冰雁会装还是她真的问心无愧,她脸上一点不自然的神色也没有显露。
闻言,燕冰雁语带怜悯道:“有这样的事?那你呢?你爱他,所以在意他?”
予欢抬眼看着她,眸中平静无波,道:“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发现自己真的爱他,如果换作是你,你会如何做?”
燕冰雁不由一愣,道:“我。。。。。。我也不知会怎么办,静观其变吧。”她顿了一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