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书房,两人缓步走着,宝宝扒着自家哥哥的肩膀不安分,胖乎乎的小手去拉花频频,她心中一乐,抻手和宝宝拉钩钩玩。
裴公子撞上她柔软的眼神,心头一跳,面上却淡然道:“宝宝很喜欢你。”闻此,她眉眼间有些赧然,“我也很喜欢宝宝。”
裴公子忽而微笑。
三人说着玩着,很快到了府门口。
马车前,裴公子腾出手一如既往想扶她上车,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她却依旧抗拒着,岂料宝宝竟拉着她的手直接搭了上去。
她愕然,拿眼去瞧宝宝,宝宝俩眼扑闪闪,一脸无辜,她想收回手又觉不太好,只好顺势上了车,方掀起车帘,裴公子喊住了她,“花小姐。”
她下意识回头瞅他,却听他道:“回去把妆卸了吧,裴某瞧着怪糟心的。”须臾,回过神的她狠狠瞪他一眼,气呼呼钻进了车厢。
裴公子无奈轻笑,目送马车离开,直到眼中没了影儿,他方抬袖瞧了几眼自己的手,侧头唤门前的小厮,“备车,去家禽园。”
直到回了花府,花频频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蠢的事!天啊!她竟然去找裴羡之帮忙!还化成这模样去!活该再被他嘲笑!偏偏谢小榕还凑上来问:“大白鹅的饲料呢?”
让阿萌帮她卸了妆,又洗了把脸,收拾好后,她淡淡回:“没买成。”
谢小榕忧桑了,“那我要送夫君什么礼物?”
花频频心塞,她希望明天一早谢小榕就忘了那青年。
可惜她想得太美,谢小榕异常执着。
26。捕妻准则一:一旦她示弱,要什么给什么,但不能白给(4)
捕妻准则一:一旦她示弱,要什么给什么,但不能白给(4)
整整一个下午,她都在唠叨那青年,甚至还苦恼起了明日穿什么衣服好。为了不让她失望,花频频咬牙决定,不管如何,明日她都要带谢小榕再去一趟家禽园。
到了傍晚,裴府突然差小厮来送信,花频频随手拆开,却见裴羡之在信上说那青年同意明天与谢小榕再见一面,她大喜,忙问谢小榕:“想好明天穿什么衣服了么?”
谢小榕苦思良久,道:“我要穿得破破烂烂的,他喜欢。”
花频频:“……”
然后她哭着闹着要最破的衣服,花频频让丫鬟们翻遍了全府才找到,她心满意足,终于抱着衣服入睡了。花频频被她闹得心累,头一沾枕头也睡去了。
翌日清晨,吃早饭时,谢小榕又开始闹了,说什么也不肯吃饭。花频频吓唬她道:“你要不吃的话,今天我就把你锁在院子里,谁也不让你见。”她立即把头往碗饭里埋,吃得比谁都起劲。
饭毕,收拾妥当,几人上了车,她突然忐忑得问:“我这衣服漂亮么?”阿萌瞧了一眼她浑身破烂不堪的模样,默默蹲在车厢角落,拒绝回答。她撇嘴,又要哭了,花频频瞧她肤色雪白,小脸粉嫩,淡淡安抚道:“你比衣服漂亮。”
谢小榕瞬间欢喜,终于没再出什么难题了,可一到家禽园,她又紧张了,“你们说,见了面我先说什么好?”
阿萌提议:“你好,公子。”
她嫌弃:“太生疏。”
阿萌:“你好,夫君。”
她皱眉:“不好,凸显不出我的可爱。”
阿萌:“……又见面了,我好想你啊。”
她羞涩:“太,太露骨了,人家说不出来口。”
阿萌:“……”
花频频忍无可忍,面无表情道:“夫君大人,么么哒?”
谢小榕阿萌:“……”
几人下了车,进了园子,一路去了鹅院。裴公子在院门口负手而立,瞧见花频频疾步而来,展眉一笑,抬袖招手,“过来。”
花频频心知承了他的情,也不好再冷脸相待,到了跟前,难得和颜悦色道:“多谢裴公子了。”说着,就要拉谢小榕进院子,哪料被挡住了。
裴公子缓声道:“谢小姐进去就可以了,花小姐不如留在这里陪裴某聊会儿?”又见花频频一脸担忧,他补充道:“她的事总要她自己解决,你不可能帮她一辈子。”
花频频咬唇,竟无法反驳,遂放了手。谢小榕立时明白了,暗自握拳,雄纠纠气昂昂得进去了。
院前种了一排的海棠树,有几株提前开了花,艳丽似锦,裴公子引花频频走至树下,恰好几朵粉色花瓣被风一拂,落至她发间。
裴公子抬袖,手抻到一半,蓦地又落了下来,手指摩挲上了腰间的玉诀,“裴某今日这么帮花小姐,不知花小姐要如何酬谢?”
花频频面无表情,心说你还真是个不吃亏的主儿,遂道:“你告诉我那青年的情况,我自会好好报答你。”
27。捕妻准则一:一旦她示弱,要什么给什么,但不能白给(5)
捕妻准则一:一旦她示弱,要什么给什么,但不能白给(5)
青年名叫傅清恒,赣州人士,布衣出身,家境贫寒,三个月前来京赶考,靠在家禽园养鹅维持生计,寡言,性子冷淡,陆老板很赏识他,和他交情甚深,裴羡之也因此和他结交。
听到这里,花频频心里已琢磨开了,既然能得陆老板赏识,那他必有过人之处,便问:“你平时和他来往可频繁?觉着他如何?”
裴公子倚着海棠树歪头,沉思片刻,忽而凑近她,微笑低喃,“频频,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如此问,是信任我?”
花频频惊愕,连退数步,叱道:“你乱说什么!我不过是问问他靠不靠谱。”裴公子蓦地收了笑,平静道:“裴某若没记错,花小姐一直觉得裴某是个无赖吧,都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花小姐不怕傅兄也是如此?”
“所以才要问你!”她疾声道,却不知又被裴羡之抓了漏洞,他笑得欢喜,“那花小姐不怕裴某诓你?难不成裴某说什么,你都信?”
“怎么可能!你要敢骗我,我……”她气急,慌不择言,却又被裴羡之堵得说不出话来,一张俏丽的脸涨得通红。一阵风起,海棠花簌簌落下,扑了她一身,未几,她故作淡定,抬高下颌,冷冷道:“裴公子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不过一个陌生人而已,本小姐想知道,有的是法子。”
裴公子也不生气,目光迎上她嘲讽的眼神,淡然一哂,“玩笑而已,还望花小姐不要当真。至于傅兄,裴某倒觉着不错。”
花频频不置可否,又听他道:“不过,有一点,傅兄有个女儿,五岁大了,今日也来了。”她始料未及,闻此张了张嘴巴,呆了。
院子里,谢小榕果然在和一个瞧着四五岁大的小女孩默默对峙。小女孩细胳膊细腿,瘦弱不堪,一双眸子却黑兮兮的,她冷冷瞧着谢小榕,“你买鹅?”
谢小榕打量了她好几眼,突然问:“咱俩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小女孩眉眼清冷,一点都没有孩童的天真活泼,她皱了下眉,“你之前来买过鹅?”
此时屋里听到人声的傅清恒走了出来,谢小榕当下俩眼放光,立即扑了上去,“夫君,我来啦!有没有想起我?”
闻言,小女孩抖了抖身子,不可置信得紧盯谢小榕,又猛地似想起了什么,满目震惊。傅清恒却推开了谢小榕,淡淡道:“谢小姐,你的情况裴兄已同我说了。但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夫君。”
谢小榕呆住,须臾,眼泪簌簌往下落,砸到了破烂的衣服上,她哭得嗓音嘶哑,“你,你魂淡!你,明明说过……”
她泣不成声。
傅清恒冷淡的脸色有些无措,只道:“你别哭了。”
话落,他猝不及防间被扑到了地上,谢小榕犹自带着哭腔的声音凄厉难听,她拿手狠狠锤他,“你忘了我!!你当初明明说要对我好的!傅延至!!你魂淡!”
傅延至?!!
28。捕妻准则一:一旦她示弱,要什么给什么,但不能白给(6)
捕妻准则一:一旦她示弱,要什么给什么,但不能白给(6)
谢小榕还在呜呜得哭,任阿萌怎么哄都不行,花频频在廊下急得团团转,屋里裴羡之和傅清恒不知在说些什么。
她实在等不及了,将想进去,门开了,她一头撞到了裴羡之怀里,后者慌地扶住她,“小心一点,再急也没有。”
花频频羞愤,退了两步,“他怎么说?”裴公子沉下眼神,瞥了谢小榕一眼,“先把谢小姐送回家,傅兄有事要说。”她面色微怒,“有什么事是不能当着她的面说的?!”
“我觉着她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傅清恒缓步出来,冷峻的眼神好似置身事外,他招手让小女孩过来,小女孩跑到跟前,他道:“梨花,收拾东西,今天我们提前回家。”
裴公子趁机将花频频捞到一边,温声道:“先听我的。把谢小姐哄回去,傅兄要我们和他一起回家,想来要说的事并不简单,何况你就让她这么一直哭着?”
花频频闻此,沉吟,一时忘了手还被裴羡之握着,隔了半响,道:“不能送回花府,我不在,她闹起来不好弄。我让阿萌送她回家,如何?”
显然是打商量的语气。裴公子一怔,半响隐下笑意,嗯了一声,又听她问:“傅公子这里可有纸笔?”他颔首,帮她去拿了。
一会儿的功夫,傅家父女收拾好了,谢小榕一瞧见傅清恒,又要扑上去,被花频频挡住了。她温柔得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哄道:“傅公子说你今天穿得不太好看,让阿萌带你回家换身最漂亮的再来?嗯?”
谢小榕怔了怔,呐呐道:“可以前他很喜欢呀,我知道他家穷,买不起好衣服。”花频频一顿,继续哄她,“人都是会变的,对不对?你看你,前阵子多喜欢粉色,今天不又喜欢灰色了么?”
她竟然能有理有据反驳,“可我是为了他喜欢才变的。”花频频声音越发温柔,“你不能这样,他要知道你为了他改变自己,他不会高兴的,他喜欢的是真实的你。”
呃,貌似很有道理。谢小榕听得愣愣的,半响,破涕为笑,“那我回家换身最漂亮的来。”
花频频缓缓补充道:“记得让谢伯伯帮你挑。”
谢小榕大力点头。
在场的裴羡之傅清恒等人:“……”
花频频又写了封信让阿萌转交给谢大人,心知一旦谢小榕进府,再想出来就难了,谢大人有的是法子困住她。
等阿萌带着谢小榕离开,花频频也随着裴羡之他们上了马车,一路赶至傅清恒的家。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在络雲绣庄后门停下。
花频频多瞧了两眼,压下心头的迷惑,跟着他们进去了,又七拐八拐得过了一会儿,几人在一间破败的房前停下,傅清恒领着他们进了屋。
他一脸坦然道:“寒舍简陋,见笑了。”语罢,自顾自走进里屋,片刻,抱着一根裹着灰布的卷轴形物事出来了,他随意揭开灰布,却是一幅画卷。
29。捕妻准则一:一旦她示弱,要什么给什么,但不能白给(7)
捕妻准则一:一旦她示弱,要什么给什么,但不能白给(7)
屋外有风拂过,掀起破旧的窗纸,呼呼作响,他将画卷放在掉了漆的桌子上,之后缓缓抻开,花频频淡淡望着。是幅人物像。画上的女子布衣素颜,笑容明媚,只一眼,她便惊住了,“这是谢丫头!”
裴羡之也似是一惊,凝目瞧去,手指点了点画卷下方的小字,“看这里。”花频频凑过去,不由念出了声,“吾妻,小白。小白?!”她猝然抬头,紧紧盯着傅清恒,“谢丫头就是小白,我可以作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清恒依然淡定,只道:“这是家弟所画,若无意外,谢小姐应该是……家弟的发妻。”房间里静了静,花频频惊得都站不稳了,裴公子从身后扶住她,脸颊贴过她脑后的黑发,淡淡问:“傅弟名唤傅延至?”
谢小榕喊的那个名字,显然大家都知道了。傅清恒闻言颔首,又想起还未招呼两人坐下,略显尴尬,“坐吧,一时忘了,见谅。”
花频频已稳住心绪,这方发现裴羡之的姿势,忙站稳了身子。裴公子就此退了两步,寻了个凳子坐下,又听她问:“若真是如此,谢丫头该喊你大哥,可那日你为何不与她相认?”这未免太奇怪了!
傅清恒撩起衣摆也坐了下来,解释道:“之前家里出了事,我受了伤,醒来后忘了很多事。这幅画是我在整理旧物时发现的。问了邻里,才晓得这是弟媳,但我奇怪为何没在家里见过。邻里又说她与家弟早已和离了。我与家弟生得像,因此那日她将我错认成家弟,我虽认出了她,但一想既已和离,便没什么关系了,就装作了不认识。”
听到此处,花频频贸贸然问道:“那傅弟现下在何处?”找到他就好办了。岂料,傅清恒双眼蒙上一层暗尘,只道:“家弟已经去了。”
一路默然,花频频抱着跟傅清恒讨来的画卷与裴羡之走到了络雲绣庄正门。她又慢吞吞走了两步,忽而停下,心里踌躇片刻,便问了出来:“裴公子可还有事?若无事,我要去见温老板。听闻你与她交情不错,不如一同去看看她?”
然,裴羡之展眉一笑,“不了,裴某有点琐事,就先回了。”她心中磨牙,面上自然颔首,“那就不强求了,裴公子忙去吧。”语罢,旋身进了绣庄。身后的裴公子眯了眯眼,低喃,“差点被你算进了。”随即摇头轻笑,也离开了。
温如意是个颇为彪悍的女子,性子爽快,毫不做作,经商才能不亚于花夫人,如今络雲绣庄不仅拿到了京城大半的绣品生意,还在各地开了分庄,再者她和花夫人生意上来往密切,花频频与她颇为熟稔,又在刺绣上有共同话题,遂相交甚深。
这会儿她正在院中的花圃前辣手摧花,脚边倒了个酒坛子,花频频一进院子就被扑了一鼻子的酒气,无奈扶额,“您能不能少喝些酒?”
30。捕妻准则一:一旦她示弱,要什么给什么,但不能白给(8)
捕妻准则一:一旦她示弱,要什么给什么,但不能白给(8)
温老板见她来了,朝海棠树下的石凳点了点下巴,“快坐。今天怎么有空来了?”趋步过来,捞起石桌上的酒杯就往自己嘴里灌,“老娘别的不爱,就爱这穿肠毒药,不让喝不要人命么!”
花频频不再与她争这个,随意问:“就来瞧瞧你。对了,您院子后门不远那间屋子几年没住人了吧。今天我和朋友路过,怎么瞧见有人往那去了?”
温老板哦了一声,往她身边一坐,“那个啊,有个外地来的书生,带着女儿,老娘瞧他不容易,就租给他了。”
花频频眨了眨眼,又问:“这可是内院,您向来谨慎,怎么这次轻易就让人住了进来?”她却大手一挥,笑笑,“那书生就面冷,其实不错。还有那个小女孩,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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