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已。
三日月虎彻握在手中,澹台龙月给人的整个感觉变了,此时她的身上,除了那强大的压迫感之外,更有一种独特的阴魅气质,她身体微微下压,双眼紧盯着不远处的澹台龙舞,伸出她那双丁香小舌,居然在露出来的一截刀背上舔了一舔,接着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邪笑。
看到澹台龙月的姿势,澹台龙舞脸上变得凝重了起来,即便是澹台龙月因为她的原因而名声不显,但是她很清楚自己这个妹妹在武学之上的造诣,尤其是她的诡异刀法,虽然没有交过手,但是从澹台元夜的赞叹当中也让她不敢升起小觑之心,她顺手从旁边的武器架上抽出一把浑铁枪握在手中,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澹台龙月突然瞬间启动了,脸上白光一闪,罡劲顿时凝聚在手中的长刀之上,手稍稍动了下,一束半弧形的光芒就好像凝聚成片片的晶莹浪花,一波接一波的闪烁,一道连一道的映耀!虽然很短,却给人一种十分干脆的感觉。
澹台龙舞急忙飞身后退,径直向后跃了足有三四丈的距离,方才站直身躯,脸上凝重的神色更甚。
澹台龙月身形不动,淬然间将刀全部入鞘,就连刚刚的罡劲都消失不见,没有刀闪刀飞的凌厉景象,甚至不曾映展半丝芒焰,只是在她站直身躯后的少顷,澹台龙舞的手中的浑铁枪杆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全是深深的刀痕,这还不算,在无言的对峙当中,澹台龙舞耳边的几根发丝也是突然齐齐切断,缓缓地落在地上。
同时,澹台龙舞身边的那个武器架,突然“嘭”的一声四分五裂,只是裂开的地方光滑整齐,宛若被一刀刀劈开一般,蓬散成漫天的碎木块。
白清有些傻眼,明明没有见到澹台龙月动手,这强大的破坏是从哪里来的,只有澹台龙舞与澹台元夜两个看的清楚,在澹台龙月出手的瞬间,她的招式便完成了,而后又重将刀插回鞘中,只不过她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让几乎所有的人的肉眼都没有捕捉到,就连澹台龙舞,看到的也只是一片虚影而已。
“想不到你这几年已经进步到这种地步了!”澹台龙舞声音当中带着一丝遮掩不住的赞叹,“看来得稍稍认真些了啊!”
说完,澹台龙舞扫视了一眼四周,接着径直走到旁边,从地上拎起来两个石锁,那两个石锁虽然不大,但是单个就足有百十斤的样子,她一手一个,看起来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让白清咋舌不已,以前还只是听说,现在亲眼见识到了,让他不得不感叹无双麒麟姬天生神力,果然名不虚传!
“竟然不用你的赤斩,只用区区两块破石头,你到现在都还瞧不起我!”看到澹台龙舞拎着两块石锁的样子,澹台龙月额头上隐隐的露出一根根的青筋,俊俏的脸因为愤怒而有些变形,看起来有些狰狞的模样,她咬紧了牙关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道。
赤斩,天下十大名剑当中排行第十,澹台龙舞的成名兵器,其实赤斩之所以排在第十位,是因为除了几个亲近之人外,从没有人见识过赤斩是什么样子,只知道澹台龙舞用它几乎从未有敌手,剑的本身品质无法评估,出于它的神秘感与它的名望,只能将它排在第十位。
澹台龙月苦心浸淫刀术这么多年,本以为能够与自己的姐姐一战了,但是没想到澹台龙舞却连赤斩都不肯使出,她觉得自己被小看了,这是对她来说最大的侮辱。
澹台龙月略带着一丝猩红的眼睛瞪着澹台龙舞,毫不掩饰心中的怨恨,就因为她晚出生了两年,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缘,她已经二十岁了,虽然有着不错的武功,但是除了澹台府二娘子的身份之外,只是一介白丁,而她姐姐的,和她一样大的时候,她就已经是麒麟卫统帅,官拜大将军了,她恨澹台龙舞夺走了她应该得到的所有一切,她恨澹台龙舞享受的澹台家的资源,她恨澹台龙舞那天生神力的资质,她恨皇子们的眼睛只盯在澹台龙舞的身上,她甚至恨澹台龙舞那和自己八分相似的模样,只要是澹台龙舞的一切一切,她都恨!所以从小到大,她一直与澹台龙舞明争暗斗,所有的一切她都去抢去怨,她想要大家知道,她是澹台家的澹台龙月,不是澹台龙舞的复制品!
由于澹台龙月恨屋及乌,即便是白清这样一个普通人也得不到她的好脸色,甚至刚刚她知道澹台元夜不会坐视白清死在自己的面前,所以动手,就是想要看看白清那吓得屁滚尿流的模样,就是让澹台龙舞丢脸——虽然你是大名鼎鼎的上将军,但你的夫婿就是这么一个玩意儿!
“是不是瞧不起你,是靠你的本事说话!”澹台龙舞看着已经处在暴走状态的澹台龙月,一脸平静的说道,并没有因为澹台龙月的愤怒而有任何的触动。
“澹台龙舞!”澹台龙月大吼一声,修长的长腿使劲一蹬地,整个人就如同绷紧的弹簧一般朝着澹台龙舞的方向跃了过去,在空中的时候,她手中的刀已经换为了三日月虎彻的另外两把,一长一短,长的刀身长约1。2米,短的大约60厘米,两把刀在她的手中散发着森然的寒意。
“……”看着扑过来的澹台龙月,澹台龙舞并未做声,只是抿着嘴,举起手中的石锁,狠狠的赢了上去。
澹台龙月将两把刀舞的飞快,恍若她身边一条条白练一般,不断的传来刀刃砍在石头上的碰撞声,现场石屑四下飞散,扬起的尘土几乎将激烈打斗的二人笼罩起来。
澹台龙舞并不管澹台龙月那让人眼花缭乱的攻势,只是紧紧的守住周身要害,以慢打快,配合上石锁的重量,所谓一力降十会,澹台龙舞的攻势深谙其中精髓,一个越打越快,一个越打越慢,到后来,形成了截然相反的两方。
“咔嚓”一声脆响在场中突然响起,接着一截刀柄飞快的打着旋儿,甩到一边,径直插到地上,没入其中足有一拳的距离。
澹台龙月显然想不到自己那从来无往不利的宝刀居然会被澹台龙舞那凝聚罡劲的石锁给撞断,眼神下意识的闪过一丝意外,高手过招,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只是这一个小小的失神,便被澹台龙舞抓住,手中的石锁一个平推,以无坚不摧之势冲破澹台龙月手中短刃的阻挡,径直捣在澹台龙月的腹部,澹台龙月喷出一口鲜血,面若金纸,身子如同煮熟的虾一般弓起,跌落在地,她勉强的用一只胳膊支撑起身子,半躺在地上,却又“哇”的吐出一大口血,将前襟染得一片狼藉。
“你没事吧!”看到澹台龙月似乎伤的很严重的样子,白清急忙上前,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要将她搀起来,虽然刚刚她对自己做的有些过火,但是毕竟还是自己未来的小姨子,现在又伤成这样,在旁边幸灾乐祸有些不太得体。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少在我面前假惺惺的,给我滚开!”白清的手刚刚伸到一半,澹台龙月便一把将他的手挡开,看着白清的目光当中带着说不出来的厌恶,一脸的怨毒神色。
一片雪花忽然跌在白清的鼻子上,感觉,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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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湖边女子
雪渐渐的大了起来,整个天空都一片纷纷扬扬,仿若漫天洁白的羽毛在飘扬。
“白清,走了!”
耳边传来澹台龙舞的声音,转过头去,见澹台龙舞已经将布满了深深刀痕的石锁放回原位,转身离开,丝毫没有过来的意思。
白清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实话,澹台龙月那目光的杀伤力实在是太过于强大,让白清愣是不敢与她直视,借着摸鼻子的动作,错开她的眼神。
“哼,胆小鬼!”澹台龙月冷哼一声,费力的支撑着从地上站起来,完全无视了还在自己跟前保持半蹲姿势的白清,随便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然后转过身去,慢慢的离开,对于周围那些家将们注视着她的各种复杂目光,完全视而不见。
“白清,走了!”直到澹台元夜的喊声在身后响起,白清才恍若清醒过来一般,赶紧直起身子,小跑到澹台老爷子身边。
“老相公,她们这是……”白清对着澹台老爷子轻声疑问道,眼神当中还带着一丝不解,刚刚的打斗,已经完全超出了练习的范畴,明明就是生死相搏,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能让她们动手的时候如此的毫不顾忌。
“哎!”听到白清的疑问,澹台元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从小他们只是一味的对天赋异禀的澹台龙舞报以严格的要求,尤其是在澹台飞骢受伤之后,对澹台龙舞更是抱有太高的期望,相对于澹台龙舞来说资质要差一些的澹台龙月,则是下意识的被忽略了,也因此在两姐妹身上造成了不一致的对待,让年幼的澹台龙月一直把姐姐当做抢走家人疼爱的罪魁祸首,一块点心、一把兵刃,无论什么都要去和澹台龙舞争抢一番。
当她们渐渐长大,澹台元夜与澹台飞骢才察觉到,在这么多年的时间当中,妹妹对姐姐的排斥与敌意已然根深蒂固到无法化解,好在近几年澹台龙舞一直领军在外,就算是回京也住在自己的府邸之上,甚少回来,而且还有他这个已经不问政事,只想安享天伦的老爷子压着,她们才过了几天安份日子,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单靠她们那个古板固执的父亲,澹台老爷子都不敢去想会发生什么火星撞地球的事情。
听老爷子说完个中缘由,白清脸色也是有些怪异,好吧,自己一定是“福缘深厚”,才让自己有了一个总是一本正经的老婆,一个执拗不待见自己的高官岳父,还有一个存在感薄弱的岳母以及定时炸弹般危险的小姨子。
白清觉得,自己以后的生活,绝对不会是风平浪静那么简单了。
大雪越下越大,很快便将汴梁城包裹在一片素白当中,昌隆十二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就这样来临了。
几乎整个上午,白清都在唉声叹气当中度过,除了几个侍女之外,澹台家的其他人等一律都未曾出现过,就算是午餐,也是下人送到他房间自己一人吃的。
眼看着马上就要成亲,对于白清这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澹台家自然不会指望他能够把这门亲事给办起来,所以这场婚事所有的筹备工作,都由澹台府上进行,毕竟是件大事,几乎整个澹台府上,都弥漫着一股忙碌的味道,相比起府上的其他下人那忙的要死的样子,被派到他身边的那些人,实在是清闲的不得了。
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个午觉之后,白清有些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看着外面依旧没有停歇的鹅毛大雪,下意识的想起了自己遇到李师师时的情景。
白清再也坐不住,与那两个侍女打了声招呼便出了澹台府——白清实在是很担心若自己不说一声的话,会不会被澹台龙舞以为自己逃婚了,派人把自己绑回来。
走出澹台府的瞬间,白清觉得自己身上自昨天开始就存在的莫大压力忽然都消失不见了,整个人变得轻松起来,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带着寒意的空气,打着一把油纸伞,迎着大雪,朝着矾楼的方向走去。
澹台府所在的位置距离矾楼有些远,几乎要穿过小半个汴梁城,不过白清并不着急,在雪中漫步,终于无需再为以后的衣食住行而忙碌不已,可以以旁观者的身份去审视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
进了矾楼,经过一天的时间,一楼的大堂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门口的两扇已经四分五裂的朱门,此时也已经更换了新的,除了一些尚未清洗掉的血迹之外,根本看不出昨天被破坏过的痕迹。
“呦,白大官人来啦!”正在门口数钱的**子看到白清的身影,脸上换上了如同盛开的花儿一般的笑意,迎上来道,昨天的时候,她可是亲自接待了几个显贵模样的人,通知她白清自此不再来的消息,那几个显贵模样的人身上带着让**子心悸的气息,一时拿捏不准白清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敢再向以前那样,只能换了个称呼。
“妈妈,师师姐在忙吗?”白清对于**子态度的感觉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那声“大官人”也让他听着颇不习惯,但既然人家如此热情,他也只能客气的问道。
“谁知道呢,昨天从有个将军模样的大汉将她送回来开始,她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出来见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让人怪担心的,对了,昨天大官人不是追过去了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子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说道。
白清犹豫了片刻,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是吗?我也不晓得,还是妈妈您亲自去问的好!”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妈妈,我就是过来看看,现在还有些别的事,就先走了,烦请妈妈帮我给大家带个问候!”
“这就要走了,哎,也是我疏忽了,连茶都忘记给大官人您上了!”**子听说白清要走,脸上换上了一副挽留的样子,白清只是笑着摆摆手,然后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在临出门之前,他转过头去,对着楼上李师师那紧紧关闭的房间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出了矾楼之后,白清的脸上带着一丝黯然,在进矾楼之前,他曾想去见李师师一眼,但是在听了**子的话之后,他突然觉得见到李师师之后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打要他跟李师师讲自己还有十天就要成亲了吗?昨天刚刚对李师师表达了心意,今天就告诉她这样的消息,如果真这么做了,连白清都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人渣了,只能怪这两天的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
与李师师曾经相处过的回忆如同电影一般的在脑海当中回放着,白清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刚刚轻松一些的心情又仿佛压上了大山般沉重。
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上,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走着走着,连前面什么时间没了路都不知道,他抬起头来,一大片湖泊出现在面前。
白清情不自禁的走到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雾气弥漫在了汴梁城的上空,远眺这大齐的都城,有了一丝朦朦胧胧的美感,仿佛拢上了轻纱一般,只能看到远处那裹上了一层银装的宫殿群,以及湖边那同样一层落白的植物。
虽然雪下的很大,但湖面并没有结冰,仍旧是一副碧波荡漾的景象,映照着那片素白的城,让白清有些惊讶的是,还有两只白鹤发出一声嘹亮的鸣声,低低的从水面上飞过,直奔皇宫的方向而去。
感受着脸上拂过的带着一丝湖水味道的风,白清心中顿时也一扫方才的阴郁,变得开阔了起来。
“好美”正当白清忍不住出声赞叹的时候,眼尖的看到在离他不远处的湖边,一个身影正站在那里远眺。
一身黑色的拖地宫装,衣袖上点缀着点点的紫色,看起来充满了肃穆的气息,却又不失雍容华贵,或许是站的太久了,她的衣服上以及随意披在背后的长发上都覆盖满了雪,仿佛是一个雪人一般,她的头发很长,最长的都到臀下,沾满了白雪的长发,与黑色的宫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光一个背影,就给人一种美轮美奂的感觉,不需要看到她的面容,就让人觉得她就应该是个美人儿,而且还是绝色的那种!
虽说一看便知她身上的穿着不菲,但是奇怪的是,整个四周除了她自己之外,看不到旁人的身影,这让白清一时间吃不准眼前之人的身份。
她就那么站在那儿,如同雕塑一般,白清目不转睛看的眼睛都酸了,她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