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休书糖果缘(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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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休书糖果缘(全)-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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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槐侧身让出了路,又吩咐从王府带来的贴身侍卫跟随护主,这才又笑道:“属下还等着辅佐小世子呢,这点辛苦算不得什么。”
  
  此话在君落月听来,显然是极受用的,他笑而不答,只是拿眼睇着身旁的唐糖,笑得一脸暧昧,随即一手摸在她的小腹上,又俯身在其耳边喃语道:“小家伙若是迫不及待的想见爹娘一面,娘子,我们是否该更努力一点了?”
  
  紫槐耳力极佳,这话自然被他听了去,便愈发笑得收不回去了。
  
  唐糖在大众广众之下还不做到像君落月这般厚脸皮,只是一瞪眼,毫不客气的拍掉了那只咸猪手,转而对身为罪魁祸首的紫槐笑道:“军师大人真是劳苦功高,既要忙军中事务,又要管王爷家事。对了,小女子还没感谢大人的引荐之恩,若非这样,也不会得王爷如此疼爱。”
  
  “不敢,是属下逾越了。”前一句话是对唐糖说的,后一句话则是对君落月说的,紫槐自知惹恼了自家主母,连忙知趣的闭了嘴,略带邪气的笑容终是有了些许收敛。
  
  君落月带着唐糖一路而行,微笑始终挂在唇边,目光也如胶般的黏在她身上,毫不避讳。
  
  唐糖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狠狠的瞪了回去,轻哼道:“做什么这般瞧着我。”
  
  “娘子好看得紧,为夫自然舍不得将眼睛移开片刻。”君落月将唐糖略微有些发凉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中,将手中的温暖丝丝传递给她。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就是瞧不惯他的态度,还有那不舒服的笑。”唐糖低着头,撇了撇嘴,瞧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紫槐,是个人才。”君落月抬眸,直视着前方,笑容不变,似在思考着什么。
  
  “倒是鲜少听你夸奖别人。”唐糖心想,能得君落月如此刮目,想必确实有他的过人之处,且向来眼高于顶的丹落光但凡听到紫槐的名字,准保吓得面如土色,足见此人确实非同一般。
  
  “那平时的为夫都做了什么?”君落月听得“鲜少”二字,笑容又免不了的加深了几分。
  
  “自然都听你在那儿自吹自擂了。”
  
  “怎叫自吹自擂,为夫那是句句属实,绝无虚假。”君落月一听,连忙端正了神情,严肃的纠正道,说完,却与唐糖相视一笑,两人皆是大笑出声,自觉先前的对话有趣至极。
  
  说话间,两人行至军营中安放数千马匹的马厩,马的数量多,自然就连照看的马夫也有上百人了。下人们见来人身着华服,身后又跟着侍卫数人,虽认不出是谁,却知,但凡军中不穿士兵衣袍的,多是朝廷中人,非富即贵,得罪不起。统管的监牧虽识不得君落月是何人,然而自己官卑职小,上头随便来一个人都足以压死他,是以,人还未走近,他便战战兢兢的迎了上来,又是鞠躬又是小心作陪,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贵人。
  
  “王爷,这是负责军中马匹的监牧温大人。”一旁自有侍卫替君落月解释。
  
  那姓温的监牧一听是王爷,吓得赶紧跪了地,又是磕头又是请安。
  
  君落月不语,眉间隐有一丝不耐。心想,原以为萧玹治军甚严,却不料手下的人也有这般见不得世面的。
  
  只是,还未等他发话,唐糖却半曲起膝,饶有兴致的低头问道:“你姓温?”
  
  温监牧愣了愣,没料到竟然有人如此大胆,敢在王爷发话前插上那么一句,而且还是个女子。且这问话没头没脑,颇有些莫名其妙,却不敢轻易得罪人,连忙点头应道:“回姑娘,小人确实姓温。”
  
  “那就是弼马温啦,呵呵。”唐糖掩嘴而笑,眼瞧着水眸都弯作了新月状。
  
  君落月好奇,便挽着她的腰,柔声问道:“这弼马温又是何物?”
  
  “司马政一职的人。”
  
  “莫非又是那些只有你懂的古怪话语?”君落月笑着捏了捏唐糖的鼻子,转念一想,却也觉得甚有道理,弼马温,避马瘟,再贴切不过。
  
  唐糖被捏了鼻子,只能瓮声瓮气的恩了两声,一脸的娇憨。
  
  “也好,那便改监牧为弼马温吧,监牧大人以为如何?”君落月宠溺的替唐糖拨去挡在她额前的碎发,又斜睨了眼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温监牧,用着不容拒绝的语气询问道。
  
  那温监牧哪有说不好的道理,忙不迭的磕了两个响头,连声道:“小人多谢王爷改名。”可怜一掌马政的小小官吏,却因好死不死姓了温,被君落月金口一开,从此改叫弼马温大人,每每笑倒了一群人,当事人也只能将委屈当成补药往肚里咽。
                  第七十四章
  “你是故意的。”唐糖颇感同情的回头瞧了眼一脸郁色的温监牧,无可奈何地撇了撇嘴。有时候,君落月的某些行为比她还小孩子气,可怜那说错话的温监牧,只能被当成活靶子打得体无完肤了。
  
  “谁让他有眼无珠不识王妃,他若是唤你一声夫人,我也不至于这般为难他了。”君落月搂着唐糖的腰,与她并肩向马厩旁专辟的一块跑马场走去。周围都是王府的亲信,他们自然不用再做出一副主仆有别的生疏模样。
  
  “姑娘这称呼挺好,说明我还年轻,不用急着嫁人。”唐糖翘了翘唇角,并非是要帮着别人说话,却也觉得姑娘两字对如今的她来说,听着还挺受用的。
  
  “为夫知道自己亏待了娘子,无聘无媒,无名无份,确实委屈你了。待这麻烦事一了,我们便回去成亲。”君落月微微敛了笑,他其实一早便想和唐糖谈及婚嫁之事了,无奈一事接着一事,竟忙得他无暇分心,便也就这么耽搁下来了。
  
  “我觉得这样也挺好,反正你是我的人,木已成舟,你想跑也跑不了了。至于成亲一事,倒是真的不急,只要你别让我挺着个大肚子穿嫁衣就行了。”
  
  君落月一听,顿时忍不住的笑了出来,随即在唐糖的额头上亲了亲,眼含宠溺的点头附和道:“只要娘子记得对为夫负责即可,为夫等等也就等等吧。”
  
  两人说话间,便已走到了跑马场。所谓跑马场,不过是在战场闲时偶尔溜溜战马的地方,用木栅栏将军营旁的一大片草原围起来,再将马儿牵进去跑上个几圈。
  
  由此可见,这次丰裕朝对蒙国的战争也并非到了一触即发的事态,本就是由穆阳和君落月的人在里头搅和着,自然无需日日严阵以待。
  
  唐糖见到这跑马场时,已电光火石般的想到了什么,待张口想问时,一个巨大的黑影已如疾风般的朝她冲来。
  
  不顾君落月的阻拦,唐糖已然欢喜的提着裙角冲了上去。“哈利!”她隔着木栅栏,朝那匹毛色亮泽、额间有个闪电图案的黑马张开了双臂。
  
  哈利认得主人,乖乖的弯下高昂起的头,亲昵的在唐糖的臂弯间喷着响鼻,以表达自己的喜悦。
  
  场中央有着几十年驯马经验的马师看傻了眼,他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桀骜不驯的烈马,方才有好几次都险险被踩在马蹄下,想想便已是后怕不已。而如今,这匹堪称马中之王的烈马竟一改暴躁的性子,比马驹还乖巧。
  
  “这就是你说的大礼?”唐糖笑得眉目弯弯,贴着哈利的头看向身侧的君落月,随即问道。
  
  “嫌礼不够大?”君落月挑了挑眉,心里竟对这匹马有了些许吃味。
  
  “哪有将陈年旧礼当作礼物再送一次的道理。”唐糖嘟了嘟嘴,以表示自己的不满,转而又对着哈利轻声呢喃了几句。
  
  “娘子有所不知,想让它乖乖听话简直比登天还难。我早几天便派鬼一将它带出府了,路上折腾了数日才刚到军营,方才的动静便是因它而起的。看在这些的份上,娘子莫再计较为夫送的是旧礼还是新礼了。”说着,君落月又讨好的从怀里摸出一个锦囊,里头竟然装着几颗保存完好的糖果。
  
  “你连这都带来了?”唐糖接过那些糖果,笑眯眯的拿了一颗送进自己嘴里,又不忘给哈利一颗。哈利酷爱吃这些糖果,长长的舌头舔过唐糖夹着糖果的手指,很灵巧的便将糖果卷进了自己嘴里嚼了起来。
  
  “适才鬼一给的,没化便好。”君落月眼巴巴的看着唐糖喂了哈利却不喂自己,登时老大不高兴的垂下了嘴角,随即俯下身,略带惩罚的啃咬了口唐糖的唇,又将沾在她唇上的甜甜糖丝一并舔了去。
  
  唐糖又羞又恼,便与君落月在跑马场边打闹着玩了起来,哈利也在一旁,偶尔摇晃下脑袋,偶尔打两个响鼻,却收敛了一身的烈性子,安静得很。
  
  就在此时,紫槐带着君思珏和丹落亦赶到了跑马场。出生皇家的君思珏自然是见惯了好马,乍一见哈利时也禁不住的两眼泛光,跃跃欲试。
  
  唐糖和君落月停了玩闹,迎了上去。却听得君思珏兴致盎然的问道:“皇……王爷,这是您的马?”因故意隐瞒着身份,在军中,君思珏只能唤君落月一声王爷,唤唐糖一声姐姐,万不可将那皇叔皇婶几个字叫出口的。
  
  丹落默默的跟在一侧,但眼中也透着股新奇与喜爱。在紫槐的身边呆了多日,往日嚣张自傲的性子竟收敛了许多,与君思珏叫板的次数也一次少于一次,反让君思珏觉得有些不习惯,渐渐便也意兴阑珊,提不起劲来打架了。
  
  君落月一眼便瞧出了君思珏的身份,他笑着指了指唐糖道:“本王可养不了如此厉害的马,你若是想玩上一玩,还需得征求马主人的同意才行。”
  
  “姐姐,这马是你的?”
  
  “大丹,你想骑着玩玩?”唐糖有些犹豫,她知道不好拂了君思珏的兴致,然而哈利除了她之外从不给任何人面子,若是将一国太子摔伤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君思珏重重的点了下头,还以为唐糖怕马儿受伤,又补了句道:“姐姐放心,我会很小心的,绝不会伤了它。”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
  
  “去吧,我们允了。”君落月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轻声开口道。
  
  君思珏见状,立刻欣喜的翻过了木栅栏,朝着哈利走去。
  
  唐糖担忧的瞧着场内,又有些埋怨君落月的自作主张。哈利如今虽然安静,但真闹起来,可叫人如何是好。
  
  “别怕,有紫槐他们看着,绝不会让他伤了一丝一毫的,且,思珏打小自信得很,若是能受些挫折、吃些苦头,说不定反而是件好事。”君落月拍了拍唐糖的手以示安慰,目光也紧随着君思珏的背影。
  
  只见君思珏摩拳擦掌的走至哈利身边,正欲扶着马背抬脚而上,岂料,哈利看也不看便径自向旁走去,神情高傲,还不屑的将脑袋扭至一边。
  
  君思珏吃了个瘪,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再加上还有与他一直合不来的丹落在场,更是丢不起这么人。如此一想,他也急了,几步上前,欲再上马。只是这回,他的手还没抬起,哈利又极不给面子的走开了,末了,还回头朝他喷了个响鼻。
  
  “娘子可知鬼一是如何将它带来此处的?”君落月凝视着跑马场内的一举一动,似乎对哈利不喜亲近人的行为习以为常,对君思珏的失态也似早已预料了般。
  
  “我在王府的时候也只知道它不爱别人靠近,倒不知道它会如此不喜生人。”唐糖微微皱了眉,她自然也看到了君思珏脸上的窘迫。越是想骑上马,哈利越是不让他骑,一旁又有紫槐、丹落和一干侍卫在,确实很难让他下得了台。
  
  “岂止是不喜生人,只怕是除娘子外的人都拿它没辙。若非为夫让鬼一携了你的随身衣物一路诱它前来,又怎能让它如此听话。如今它这般,只怕已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若换作平时,思珏定要吃苦头的。”君落月勾唇一笑,拉起唐糖的手腕,指腹轻柔的摩挲着她手腕上戴着的月镯。听她说,因此镯名中带着月字,才特地买下戴的。也是经此一事,他才想起,徒有万贯家财,竟至今未送她一样意义特殊的定情之物。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盘算,便隐忍不发,光是想像那欢喜的小模样,便不由得心中一暖。
  
  唐糖料没想到哈利竟会是这般的性子,略感自豪的同时却也担忧君思珏若太过坚持,恐会因哈利而受伤,却见君落月一脸悠然,便也不好阻止,只能默默祈祷哈利能看到自己的面上,别太让君思珏难堪。
  
  君思珏自然不晓得这些,他只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平素与丹落横竖看不对眼大打出手也就算了,没想到连匹马儿都敢对他喷鼻子,怎叫他不气愤。
  
  他黑着脸回头瞧了眼,发现丹落也正冷冷的睇着他,双手环抱于胸,目光微含奚落。君思珏恨得一咬牙,将挂在其脖间的小狐狸阿懒一把扯下,抛给了跑马场外的侍卫,沉声道:“替我照顾好阿懒。”说完,他便旋身踩着木栏,一个轻功借势上了马背。
  
  哈利不喜马鞍马嚼之类的累赘物,在王府时唐糖便也不准养马的马夫替它强行按上,是以骑上马的君思珏如今只能抓住马鬃,两腿紧夹马肚才可保持平衡。
  
  只是,哈利又怎会乖乖听话,只见它一个嘶鸣,前蹄便高高的抬了起来。
  
  君思珏险险落地,连忙伸手抓住它那黑亮的马鬃,一手环住马脖,脸色略有些气急败坏。
  
  哈利见没将君思珏甩下马身,又蹬了蹬后腿,原地猛烈的跳了几下后,便撒开四腿狂奔起来。哈利本就是蒙国境内难得一见的稀世宝马,外加养在王府的那段时间饮最纯的水、吃最好的食,膘肥体壮,愈发力大速猛。
  
  没有缰绳与马镫,君思珏在马背上需保持平衡已是勉勉强强,如今马儿又疯跑起来,他早已东倒西歪。
  
  那哈利也是极聪明,见君思珏虽尚未被甩下来,却已无法保持稳当,竟生生扎了步。惯性使然,眼瞧着君思珏被狠狠的向前甩去,在唐糖的惊呼声中,一个玄衣身影已然冲了过去,下一刻,君思珏便结结实实的压在了来人身上,双双倒在了跑马场的边上。
  
  来人一身闷哼,显然是被压疼了,那双大眼喷出怒火,恨不得在君思珏身上剜块肉下来,再一看,竟是与他向来不合的丹落。
  
  君思珏被甩得晕头转向,原以为这下定要摔疼了,没想到却摔在一软绵绵的东西上,正感庆幸的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一屁股压在丹落身上,顿时脸色发青,怪叫一声从他身上跳了起来,随后又极是尴尬的瞟了丹落几眼,嘴里嘟嚷着:“哼,我又没让你救,装什么好心。”
  
  丹落也不语,只是嗤笑着拍了拍被压皱的衣摆,从地上爬了起来,冷冷的斜睨着君思珏,道:“不过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你以为我愿意救你这连马都不会骑的草包。”
  
  君思珏登时气得脸红脖子粗,也顾不得什么救命恩情,立刻回击道:“连马都不会骑的草包?好啊,你若是能骑上这马,我便承认我是草包,要不然,你便是连草包也不配做。”
  
  少年赌气自然是口不择言乱说一气,丹落被激,随即大步走至唐糖面前,恭敬的垂首道:“小落想借姐姐的马骑上一骑,望姐姐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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