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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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财女-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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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小商量成不?簧儿先吃一块?保证就一块?”
“这孩子,”五郎不由气笑,瞪了八娘一眼,“这些怪腔怪调的话,都是你教的吧?”
复又换了可亲的笑脸,蹲下身,打开簧儿手中的纸包,取了一块出来:“好了,就准吃一块,要不一会儿吃不下饭,当心你娘骂你。”
“五叔最好。”簧儿拍手,“叭叽”亲了他一口。
“个没骨气的,一块糖就能收买了。”五郎一边笑,一边起身擦了脸上的口水儿。
中午曾子固从学舍中回来,兄弟们见面,尤其曾子固与四郎五郎还是一母所生,自然分外高兴,兄弟们又是一通热闹。朱氏还特地去酒铺里打了酒回来。
曾子固是十分自律的人,虽然兄弟久别重逢,心中喜悦,可他下午还要授课,因此并不喝酒,倒是大哥曾子晔,很喝了不少,害得大嫂一顿午饭,对他不知使了多少眼色,可惜曾老大一门心思在酒与兄弟身上,老婆的媚眼,他一个也没瞧见。
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没有比兄弟姐妹相亲更叫人羡慕的了,朱氏含笑看着,想着一家人的生活,以后应该会越来越好,心满意足。席间又问了四郎五郎,临川的老祖母身体可好,六娘对老祖母可尽心,在学舍里学的如何,饭菜是否妥当等问题,四郎都一一答了。
五郎也略喝了几杯,脸上已有薄薄的酒红,见朱氏又问他兄弟怎么提前回来了,什么时候回去,好给他们准备给老祖母和六娘带去的东西,还有兄弟两夏季的衣衫。四郎一愣,五郎就抢着回答:“这几天也不知怎的,不少人受了风寒,教我们的先生有两个病了,课业原也不正常,我和四哥想家,便索性请了假,等过了端午再回去。”
四郎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五郎。五郎向他眨了眨眼,四郎这才低下头没吭声。
曾子固见两人眉来眼去的,心知事情只怕没那么简单,但是母亲在他也不好多问。
等吃了饭,七娘八娘帮着朱氏收拾桌子去了灶问,簧儿和小十妹满地撒欢正玩的兴起,老大喝的有些晕了,被大嫂吴氏扶回了后院里睡去。曾子固才沉声道:“四郎五郎,你两随我回屋里,我们兄弟好久没见,说说话去。”




第十一章节 责问与剖白
四郎顿时苦了脸,说起来,这家中,他最怕的人便是大了他四岁的二哥。
一来是因老爹曾不疑从前在外为官的时候多,在家中的时候少,他一向是被二哥管着的,二来是老爹温文尔雅,慈父形象,从前与孩子们相少的时候少,且他们兄弟几个,个个才学卓然,实在也不需他多说,一旦归家,老爹自然想着他们生母早逝,便分外疼他们。倒是这二哥,平时脸上总挂着淡淡的笑,人畜无害的样子,修理起他和老五来,却从不留情。
两兄弟无奈的对望了一眼,五郎撇了撇嘴,反正回来前,已做好了挨训的思想准备,躲是躲不过去的,索性先让二哥一通爽快骂了,父亲回来时,兴许见他们已经被骂,反倒心疼,责罚起来,还能轻些。
曾子固怕正屋里责罚两兄弟,有簧儿和十娘在地上玩,不太好开训,二是怕被母亲朱氏听到,又要为这两人求情,便率先跨步,去了后屋里,四郎五郎只得灰溜溜的跟了去。
入了后院,进东厢三人的屋子,曾子固坐了下来,看着面前垂手而立的两人,脸上依旧挂起那淡淡的笑:“这会儿不用给我编那些有得没得的理由,我也不耐烦听假话,你们二人到底为什么回家?”
默了片刻,五郎可怜巴巴的看着四郎,四郎只得硬着头皮回道:“我两休学了。”
“你说什么?”
曾二郎越是生气,说话越慢。五郎腹诽,明明很生气了,还装。
“我和五郎休学了。”四郎老实又答了一遍。
曾子固气的差点吐血,自己放弃在京中太学里就读,回家里来,一是为了照顾身体不好的已经老迈的父亲,二是都说居京城,大不易,他回家来,本身也是帮家里减轻一项大开支,并且还能争些钱,帮着大哥曾子晔减轻负担,这样下面的弟弟妹妹们,都能受到好些的教育,安心读书做事。
结果现在倒好,这两小子,竟然休学了。
要知道京中太学里,集中着满大宋一流的大儒和学子,能在太学里就读,向前辈请教学问,与同辈精英们交流心得,那是怎样难得的地方?全大宋,能入太学就读的,又有多少人?他放弃的,是别人做梦都不敢想的机会。也是多少人削尖了脑袋,也不得入其门的可以让人一步登天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他的老师永叔公,一直希望他能待在京城,在他身边学习,曾子固何尝不知,能在老师的身边,日日聆听他的教导,将会对他未来的人生,有多大的帮助?可家中境况如此,他又不屑学那些文人学子们,去投谒求别人的资助,且在京中,老师也已经资助了他不少,总不好连一家人的生计,都指望老师吧?
生气过后,曾子固又觉得心痛。
敛了脸上的笑,沉声道:“可否告诉二哥,为何休学?”
见他语气沉缓,面无表情,四郎知道这回二哥是真气着了,忙回道:“二哥,你别生气,我和小五并没有犯错,也不是被学里辞学回家的。实在是,”说到这里,四郎语气一顿,内心争斗了一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清明节祖母回来祭完祖,回了临川便大病了一场,可想着家中艰难,不许六妹给家里报信,我和五郎,也是休假时回临川家中,才知道的。因祖母不舍得用好药,一直拖到现在,才慢慢好了。二哥,老祖母明年已经九十高寿了,我们这些做儿孙的,怎能眼看着老祖母受苦却无动于衷?又怎能弃家中境况不顾,在学里安心读书?若果真如此,这书不读也罢。一个连家人都不懂体恤的人,就是学问再好,以后又如何报效国家,造福百姓,我想,不管是父亲还是二哥,都不希望我和小五,成为这样一心只想着自己的无情之人吧?二哥,你连太学里就读的机会都能放弃,我和小五,不过是放弃州学罢了,再说,在家中一样学习,州学里的教援,在我和小五看来,尚还不如二哥。”
听了他一席话,曾子固甚是无力:“那你们也不该就此休学,就算有什么想法,我和父亲都在家中,为何不写信回来商量一下?家中的事情,无须你两担心,如今家中不过一时艰难罢了,岂能因为这个,而耽搁学业?难道那些连饭都吃不上的人家,因为生计艰难,就放弃学业?何况咱们家,还远没到那一步呢。做了错事,就该受罚,等父亲回来,我会把这事禀明,等过了端午,你两赶紧回临川州学里去。我会给刘知州写封信,向他靠个罪。”
因曾子固的才名,临川知州大人刘军对他十分欣赏,别的学子都是写文投谒,以期能拜会长者名儒,以寻赐教,亦有那些赴京赶考却无盘缠的,也会投谒,以望得到资助,这是大宋国仕林中的风气,曾子固就曾得临川刘知州的资助,只不过曾子固并未投谒,而来那刘知州知他文名,上任后,曾给曾子固写过一封信,所以曾子固去临川时,才去拜会了这位知州大人。后来他去京城时,这位刘知州,也资助了他二十贯的盘缠,就是四郎五郎入州学,也是这位知州大人,亲笔书信推荐了去的。
见二哥让他和四郎回去,五郎急道:“二哥,我和四哥都已经回来了,又何必再去?再说,在家中一样看书,我和四哥保证,以后必定考中进士,就算不去入州学,在家中也绝不会荒废了学业。”
“曾子翊我告诉你,你以为在州学里,只是让你读书识字的吗?若是如此,父亲母亲何必为你们浪费银钱?我们曾家别的没有,就是藏书还值得称道,家中书房里的上万藏书,也足够们们看一辈子的。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说的便是学问之道,并非一味死读,你在州学中,才有与别人交流学习,借以提升自己的机会,才有成长的空间,难道你和四郎,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连这样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
这些道理,五郎和四郎自然是懂的。可叫他们眼争争看着一家人受穷,他们着实也坐不住,在家中就算不能出力,至少也省减了花销吧?
五郎一梗脖子:“不管二哥怎么说,总之我是不会再回临川的。连小八妹都能争钱养家了,我和四哥是男儿,岂能连妹妹都不如?”
“你……”曾子固一拂袖,怒道,“曾子翊,你若当直坚持,那现在就给我滚出曾家去。”
“二哥你能回来,为何我们就回不得?再说了,二哥虽是兄长,可前头还有大哥呢,这家,还轮不上你来当,你也无权让我滚。”
“五郎,”四郎连忙拉住气的要走的二哥,又连连向五郎打眼色,“五弟,你怎么和二哥说话的?兄友弟恭这是我们应该为小九他们做的榜样,你们如今这样,难道娘在九泉之下,看到不会伤心么?”
有了四郎这句话,曾子固迈出门的脚顿了下来,五郎的头也耷拉下来,四郎就又劝道:“我们都是亲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二哥说的都有道理,五弟你就算有想法,也不该那样与兄长说话,二哥难道不是为了我两好么?大哥已经三十多岁,又行商在外,忙于家计,并不能一心浸在书中,说句难听的话,以后想考中也难,二哥又为我们放弃了太学,窝居在这小县城中,我们江西虽学风鼎盛,可到底与京城无法相比,二哥也是为了我们。若是你我再让父兄失望……五弟,不管你怎样想,我,我回学里去。你若是还当二哥是兄长,就听他的。”
五郎垂着头不说话。
曾子固叹了口气,柔声道:“二哥知道你是好兄弟,这回就听二哥的,别再叫父亲伤心了。他若是再气病了,你该如何自处?你放心,家里的事情,我会想法子的。祖母那边,你们两也要常去探望,有什么事,多帮着六娘做做,那老屋里只有一个老仆,都是六娘一人辛苦。明年就是春闱,我们几兄弟一起去京城进试,哪怕一人中了,也好慰祖母和父亲之怀。祖父那一辈,我们曾家七人中了进士,祖父更是高居吏部郎中,父亲虽有荫补,却还是自己去考了进士,好挺直腰杆为官,父亲一辈,叔伯门,也是六人中了进士,如今我们这一辈,还没有一个考中的,如何对得起先祖对得起父亲对得起我们曾家的门楣?你们都要争点气。”
曾子固拍了拍五郎的肩膀,继续道:“二哥前几日还收到老师的信,之前因寄了你们的文章给他老人家看了,他很高兴,亦把你们二人都夸了一通,尤其是五弟,老师都夸你文章醇正雄浑,大气开阔,实在是可造之才,只是还差在年龄小,见识到底不够,若假以时日,多些经历,不比为兄的差,老师还特地让我们入秋后,一起去京中,到时就京中名流交集,正是我们好好取人之长的时候,让我们好生准备来年春试,若是没有盘缠,他会想办法,让我们不用担心,只管好好做学问。我们又怎可叫老师失望?五郎,你可听进去了?”




第十二章节 兄弟姐妹

“二哥,我知错了。你放心,我与四哥都会勤学苦读,不会丢了爹和哥哥们的脸。”
五郎松了口,四郎就松了气,忙携了两人的手,笑道:“你看,这样才是好兄弟嘛。走,好久没有一处说话了,可惜大哥睡了,我们去后园里转转去。”
三人正要出门,却见八娘站在那里,一双灵目,盯着兄弟三人,在自己妹妹面前丢了脸,五郎很不好意思,摸了摸头冲着八娘笑:“八妹你可真是,什么时候都学会听墙角了,这可不好。罚你晚上给我磨一晚上墨。”
八娘深深吸了口气,压下胸中的酸涩之意,还有眼中浮上的薄薄雾气,嗔了五郎一眼,又朝着二郎道:“二哥哥,我也和你们一起去吧,我还有事要与二哥哥商量呢。”
“好呀,”曾子固便上前执了八娘的手,“小丫头又有什么事要问二哥?”
八娘亲亲热热上前搀了他的手臂依着他,依乎这样就能为哥哥分担些家贫的压力一般。
几人一行走,穿过后院通往那处小园子的弯月洞门,八娘道:“今儿晨间泰瑞祥的武三娘来寻我与七姐姐了,二哥哥,她说我上回给她的图样,她让店里的几位大师傅做了实样,在几家分铺里卖的都极好,这回来,让我看着能不能再为她画几张,她见我似不太情愿,还特地说明,价钱上好商量。”
“这倒是好事儿,也不枉你这段时间买的那些笔墨,还有那些时间了,怎么,你答应了?”
曾子固见八娘当成正事儿心心念念画了这么些天,现在人家果然上门来求了,自是为她高兴。
八娘连忙摆着小手:“没有没有,我说上回回家,就被父亲责骂了,所以得先请示过父亲,才能给她回话儿。”
曾子固赞许的点了点头,八娘小小年纪,虽然家中贫寒,却能在巨额金钱的利诱下,即便很心动,也是她的预期,可却能不受利诱,凛持住自己,晓得与父亲商量,十分令他这当兄长的欣慰。
可是一想起她激愤之下,对父亲信誓旦旦说的那些话,笑道:“怎么,小八妹是想将父亲一军?”
额……好吧,其实她是有这么点小心思,要知道这可是古代,她人小言微,若想得到家中父母还有兄长们的重视,行事之间,自然要有章可寻,一是通过这件事情要向父亲表明,她是可以为家中争钱的,只有在家中有了地位,以后她想做什么,才能有更大的发挥空间,有自己的话语权,而不是被直接无视的那一个。
再者,她现在只有十二岁,画虽是她画的,可当家作主的人,却是老头,出于尊重,还有以后方便,也得通过他的首肯才行。
八娘被揭穿,眉眼顺间笑成了月牙儿:“二哥哥,我哪有?到时候二哥哥帮着说服爹爹可好?倒不是八娘贪财,只是八娘觉得,那武三娘虽然付了我们银子,可我也没有欺瞒于她,她也凭着我的图样,赚了更多的钱,于彼此都是有溢的事情,为何要拒绝呢?再则……”
八娘略顿了一顿,决定还是说出来:“再则,爹娘还有哥哥姐姐们对八娘这般疼爱,因着八娘的病,花光了家中的所有积蓄,如今八娘能为家里赚些家用,八娘是很高兴的。八娘想着,父亲和哥哥们不是每常提起农垦,都很关注么?如果能积下些银钱,到时候哥哥们看哪里有不错的地方,我们家也置些田产,还能去乡间过过田园生活,且以后哥哥们读书的花销,有了田庄在那里撑着,虽不至于大富,但至少也不至于饿了肚子,岂不两美?哥哥觉得八娘想的可对?”
曾子固最近听多了这位虽分常撒娇卖萌,但说起正事儿来也条理分明的妹妹的话,虽有些意外于她想的如此周全,可也并不太算吃惊,四郎和五郎两人,却象是不认识一般看着她猛瞧。
八娘不惴惴,佯怒道:“四哥五哥这般瞧我做甚?若是妹妹说的不对,你们做哥哥的该当指出来才是呀,如此眼神,妹妹全当哥哥笑我小人装大人,尽说些可笑话呢。”
四郎见她生气,忙哄道:“没有没吸,四哥和五哥怎敢笑你?”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息,“这些事情,就是四哥也没想过,你才多大点人呀?难怪从前父亲就遗憾八妹妹不是男儿。你说的很对。只是,小八妹你如此懂事,倒是叫我们几个做兄长的惭愧了。”
八娘就撇了撇嘴:“爹上回也这样与我说什么我不是男儿的话,我还说爹太贪心了呢,妹妹才好嘛,妹妹是哥哥们的贴身小棉袄呀。”
三人都笑起来。才刚因四郎五郎退学的沉郁一扫而去。
曾子固想了片刻,便应了八娘:“好,我回头与父亲说去,父亲非是那不开明的人,八妹放心好了。”
打铁需趁热,八娘见三位哥哥心情大好,又道:“呀,突然想起件事情,还要求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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