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夫人就等着岳书瑶说这话,岳书瑶才一说完她便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嗯,兴许是我记错了地方,哎,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
岳夫人再瞪了翠儿一眼,才假惺惺的说道:“瑶儿啊,不是我不把你娘的卖身契找给你,而是这丫鬟们偷懒找不着,也有可能是时隔多年我记错了放的地方……不如等我想起来、找着了再给你送过去?”
岳书瑶知道岳夫人不是真的记不起卖身契放在哪儿,但她今天心里不舒坦硬是要说记不得岳书瑶也没有办法,再看那翠儿可怜兮兮的趴在地上抽泣,岳书瑶最终长长的叹了口气打算暂且作罢。
“那瑶儿改日再过来取吧,母亲当日说的话几位姨娘可都是一起听见了,还请母亲早些把卖身契找出来,以免姨娘们笑话母亲说话不算话。”
“呵呵,那是自然了,找到了我自然会给你送去。”
岳夫人干笑了两声掩饰心虚,随即便道了声乏借口要歇息把岳书瑶与湘姨娘撵走,一出了岳夫人的院子湘姨娘便对着岳书瑶无奈的摇了摇头。
“瑶儿,你不该心软阻止夫人打翠儿,你就该让她使劲的打看她能不能真把翠儿打死!”
湘姨娘拉着岳书瑶的手,继续提点道:“这翠儿可是夫人最贴心的心腹,她今日是被我们气坏了、没办法了才会打翠儿来出气,换做是往日她肯定是舍不得打的。”
岳书瑶听了倒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神情,只是无奈的长长叹了口气,她何尝不知这翠儿是在岳夫人的授意下故意说找不到卖身契,她也知道翠儿是岳夫人的心腹、不会真的被打死。
但岳书瑶同样看得出这岳夫人那一脚真的踢得很重,翠儿也许是想做戏、但当时她却是真的被踢疼才哭了,岳书瑶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被虐打呢?
岳书瑶相信任何一个从平等、民主时代穿越过来的现代人都不可能那么冷血,都不可能对这样的虐打无动于衷。
尤其岳夫人还是因为她逼要卖身契才来拿翠儿出气,况且这岳夫人的气还是让自己与湘姨娘联手给的,所以岳书瑶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翠儿无辜受牵连。
湘姨娘似乎看穿了岳书瑶的心思,伸手轻轻的摸着她的发顶,道:“你还小不知道这大宅深院有多可怕,别说打人、害人了,死人也是常有的事儿,而被害死的人往往是最最心软的那一个。”
岳书瑶一脸茫然的抬眼看向湘姨娘,不解的问道:“难道我刚刚真的不该替翠儿求情,我不该救她?”
“夫人便是看你年纪小、性子软才会打翠儿,她料定你定会心软的替翠儿求饶,如此一来她便有借口延迟把卖身契给你了……这一延迟,谁知道会再生出什么事端来呢?”
“我真的太心软了吗?”
湘姨娘的话岳书瑶还不能完全明白,这个大宅深院里的潜规则她真的不懂,如果真的懂了一点那便是看到了它最没人性的一面———丫鬟的命不值钱,没有靠山的小妾的命同样也不值钱。
湘姨娘见岳书瑶低头不语,以为她是在忧心月娘的卖身契,便用手指轻轻的理着她的长发,柔声安慰道:“别怕,那话夫人是当着我和雪姨娘的面说出来的,她赖不了帐的!就算她真的赖账不给,只要月姨娘没犯什么大错、她也是不能随便将她卖了。”
事到如今岳书瑶也暂时没有办法了,只能等岳夫人气消了再去问她要卖身契,实在不行只能再想法子夺取了……看了翠儿那悲惨的遭遇,岳书瑶更加坚定了要把月娘卖身契拿回来的决心。
话说岳书瑶同湘姨娘走了后,岳夫人便让人把翠儿扶了起来,随意拿了个不值钱的簪子丢给她,道:“刚刚你做得很好,这簪子赏你了。”
“奴婢谢过夫人,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翠儿满心欢喜的收下了簪子,虽然胸口被岳夫人踢得生疼,但她刚刚却真的是得了岳夫人的吩咐在演戏博同情,如今得了簪子心里了那一小丝怨气也随之烟消云散……
若是岳书瑶看到这一幕,那她定能领会湘姨娘的话———在这大宅深院里绝不能做一个心软的人,也不能去同情那个凄惨可怜的人,因为她很有可能正和别人一起在算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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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三硬”
虽然岳夫人赖账没把月娘的卖身契还给岳书瑶,但岳书瑶定下的整顿镖局计划还是要如期进行,只有让自己和月娘有了长期且稳定的收入,才有实力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
眼下摆在岳书瑶面前的难题是如何让镖局重新打响名气,让它以崭新的身份开始重新做生意,为此岳书瑶还特意去查阅了大量记载“镖局”这一行业的书籍,从中归纳出最重要的三点———做镖局生意必须要有三硬。
所谓“三硬”,一是指在官府有硬靠山;二是指在绿林中有硬关系;三是指镖局里的镖师自身得有身硬功夫。若要让镖局打响名号、并走镖赚钱,这三者缺一不可。
岳书瑶虽然总结出了最重要的三点,也从字面上初步理解了“三硬”的意思,但她却不知该如何去执行这三点。岳书瑶身边也只有秋香一个能说得上贴心话儿的人,自然也就率先询问秋香了。
“秋香,你说做镖局生意必须要有的‘三硬’,我要如何筹备打点?”
秋香边在一旁做着针线活儿,边无奈的应道:“小姐,奴婢只是一个小丫鬟又不是什么大侠,这种事奴婢听都没听说过又怎么会知道呢?”
“呃,说的也是,问你绣花该绣什么花样好看还差不多!”
岳书瑶用手支撑着下巴,边看着自己写在纸上的“三硬”、边歪着头自言自语道:“是不是要拿些银两去贿赂黑白两道呢?只是这白道还好说,黑道能看得上贿赂的那点银子吗?”
这时秋香笑笑的开口:“小姐,奴婢知道咱镖局里有好几位比赵总镖头高上一辈的镖师,这些问题您可以去请教他们啊!您一个人嘀嘀咕咕个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有好法子!”
“对啊,我怎么一时变笨了,这些镖局的事儿我直接去同镖师们讨论不是更容易想出好主意吗?!”
岳书瑶当下便拉上秋香,不顾秋香的手上还拿着针,急急忙忙的拉着她出了府往振威镖局赶去,到了镖局径直找上了赵杏山。
“赵总镖头。听说咱镖局里有几位老前辈。我想去拜会下他们。”
“咱镖局里是有几位同师傅十分要好地前辈。但他们已不再押镖、也不怎么过问镖局里地事儿了。只是平日里偶尔会指点下众位镖师地武艺。”赵杏山边把岳书瑶往镖局后院最幽静地院子里引。边不解地问道:“三小姐怎么突然想起要拜会他们?”
“我有些问题想同几位前辈请教。对了。赵总镖头口中地师傅可是我外公?”
“正是。”
岳书瑶听了内心一喜。含着笑问道:“原来那几位前辈是我外公地好友。那我也得尊称他们一声‘爷爷’才是。”
说话间赵杏山已把岳书瑶领到了一处幽静地院子里。到了一处大院地门口赵杏山便躬下身子。恭敬地抱拳说道:“弟子赵杏山携岳三小姐前来探望诸位师叔、师伯。”
“山儿,带着瑶儿进来吧!”
一个如洪钟般的低沉声音远远的从正中间的大厅传了出来,赵杏山听了再冲着那大厅拜了一拜,才推开院门带岳书瑶进去拜会。
岳书瑶跟着赵杏山来到了待客的大厅,一进去便看到两位有着花白胡子的老人正坐在软榻上对弈,这两位老人虽然头发、胡须都已发白,但脸上却泛着红润抖擞的光彩、鹤发童颜,飘然有出世之姿。
“三小姐,快同我一起给师叔行礼。”
岳书瑶光顾着打量那两位老人,没注意到赵杏山已经跪在地上磕头,在他焦急的提醒下才会过意来,连忙敛起裙角福了福身子。
“瑶儿给两位爷爷请安了,祝两位爷爷寿与天齐。”
穿着一身白衣的老人伸出手虚扶了下、示意岳书瑶与赵杏山起身,还不忘冲着岳书瑶打趣道:“小丫头的嘴儿吃了蜜枣啦?我怎么远远的就闻到了一股甜味,记得你这小丫头以前随你外公来探望他们这些了老头子时,总是胆怯的躲在你外公身后、一句话儿都不肯说。”
岳书瑶对这两位老人的第一眼印象很不错,起了身后也不拘束,甜甜的应道:“两位爷爷如此和蔼可亲瑶儿怎会畏惧呢?瑶儿亲近爷爷们还来不及呢!莫不是爷爷们希望瑶儿畏惧你们、然后躲得远远的?”
“哈哈哈,小丫头居然伶牙俐齿的取笑我们老人家,有意思、有意思!”
两位老人被岳书瑶哄得眉开眼笑,似乎更喜欢如今这个活泼讨人喜的岳书瑶,不过一旁的赵杏山显然没有受到这欢快气氛的感染,一脸黯淡的替岳书瑶解释。
“两位师叔,三小姐前阵子让岳夫人给打得头破血流,眼下的三小姐不但性子大变、还记不起以前的许多事儿……”
“竟有此等事儿?那岳家的夫人也太嚣张跋扈了,月娘是不是也受了委屈?”
这事既然已经过去了,岳书瑶也不希望这两位关心她和月娘的老人动气伤了身体,连忙上前一步挽住白衣老人的胳膊,撒娇道:“两位爷爷别为这事儿生气了,瑶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娘也没什么大碍,两位爷爷勿需挂心。”
岳书瑶不等他们回话便冲着赵杏山娇嗔了句:“赵总镖头,你还没给我介绍两位爷爷呢,你知道我如今记性差得很……”
赵杏山被岳书瑶这样一说才记起自己还未引见,连忙上前一步介绍道:“身穿白衣的师叔三小姐可以喊他陆爷爷,身穿青衣的则可喊鲁爷爷。”
岳书瑶听了立刻加上称谓,并直接说出了来意:“陆爷爷、鲁爷爷,瑶儿今日来可是有事儿相求呢!”
“瑶丫头,有什么事情你直说便是,爷爷一定替你主持公道。”
岳书瑶一听便知这陆、鲁两位爷爷以为她是来搬救兵的,便笑着摇头否定他们的猜测,道:“瑶儿是想来请教两位爷爷,这开镖局必须具备的‘三硬’具体该怎样筹备打点?”
“‘三硬’啊,看来瑶丫头是做足了功夫了,”陆老镖师笑眯眯的看着岳书瑶,问道:“瑶儿是想重振我们振威镖局的声望?”
“嗯,如今这镖局已分给我娘了、又是外公留下的心血,所以瑶儿想把它好好经营起来。”
鲁老镖师听了拍掌赞道:“好,有志气!这以前镖局在岳家那混小子手上,我们不愿帮他做事才隐退不过问走镖之事,如今是月娘自个儿一人的了、我们自然是要重出江湖鼎力相助了!”
岳书瑶听了心中自是十分欣喜,猜想有了这两位老镖师坐镇,那最起码“三硬”里的最后一硬———“有武艺高强的镖师坐镇”这一硬算是提前解决了。
这时陆老镖师让丫鬟给大家伙都重新沏上了热茶,缓缓啜了口后开始娓娓道来:“瑶丫头说的‘三硬’是开镖局必备的条件没错,首先镖局开张要先打点当地台面上的人物,下帖请官私两方有头有脸的朋友前来捧场,这个叫‘亮镖’。”
“若是关系不够亮不了镖,往后镖局的生意必然会难做;若是人缘不佳,亮镖时有人来踢场、镖师们没有两下子功夫稳住场子,那这镖局可以直接关门大吉了。”
这时一旁的鲁老镖师接下了话茬,补充道:“陆老头说的没错,亮镖没出事这镖局才算是在本地立住了脚,但能不能出人头地、打响名号则要看头趟镖是否能走得顺利。”
岳书瑶用心的听着两位老镖师的每一句话,并把要点一一记在心底,整理好思想后才发问:“两位爷爷的意思瑶儿大体明白,也就是说如今咱镖局要重振声威、首先便要再亮一次镖打响名号?”
陆、鲁二位露出了“孺子可教也”的表情,岳书瑶依着他们的提点接着问道:“那眼下便先要把太平县衙门里的人、以及当地帮会里那些帮主一一先打点好,然后再择吉日亮镖?”
“瑶丫头说的没错,只要你打点好黑白两道有头有脸的人物,亮镖当日我和陆老头前去坐镇给你压场子,看哪个不长眼的兔崽子敢来砸场子!”
“谢谢两位爷爷,那如今‘三硬’里算是想出办妥两硬的办法了,那还有一硬呢?”
“这最后一硬是日后走镖的关键,我和陆老头倒是认识一些在道上混的绿林好汉,让他们给我们个面子、在他们的地方上罩住我们想必没什么大问题……这难就难在那些没有朋友罩着我们的行镖路线上。”
这时陆老镖师不以为然的开口,一脸豪爽的嚷嚷道:“这些都是把镖亮成功了、咱镖局接到大把生意后的事了,真到那时咱再想办法解决这个难题,实在不行你我亲自押镖看谁没长眼睛敢来抢!”
岳书瑶也觉得陆老镖师的话有道理,目前还是应该先想办法让镖局重新亮镖、打响名声,一步步踏踏实实的走下去,真走到最后一步时再来想相应的对策也不迟。
此次拜访让岳书瑶受益匪浅,随即她便告别了陆、鲁二位老镖师,回到前院同赵杏山商量如何打点太平县黑白两道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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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以酒开路
早在后院同两位老镖师分析“三硬”时,岳书瑶心里就拟出了打点黑白两道关系的主意,一到正厅便对赵杏山说道:“赵总镖头,咱太平县的大帮会里你可有相熟之人?”
“三小姐想让我去疏通大帮会的关系,请他们的帮主亮镖之日前来捧场?”
“我正是此意,你也知道我一姑娘家同黑道打交道有些不妥,”岳书瑶歉意一笑,接着侃侃而谈:“但疏通的法子我已想好了,赵总镖头可以打着陆、鲁二位老前辈的名号给帮主送去几坛葡萄酒,我想看在酒的份上帮主应该会卖二位前辈一个面子。”
“并且如今这葡萄酒在咱太平县可抢手了,我送与湘姨娘那五百坛葡萄酒、酒肆一开始卖就被一抢而空,有许多人因没买上而后悔莫及……至于帮里那些小角色,给他们送些普通的好酒、让他们在帮主面前多帮着说些好话就成。”
赵杏山闻言也觉得岳书瑶说的法子管用,这给身为地头蛇的帮主送银子人家还不一定会看得上眼,但若是送他如今太平县里“一金难求”的葡萄酒,成效肯定比送银子好……这在江湖上混的人多少都比较豪爽、嗜酒如命,所以给大帮派的帮主送酒可以说是投其所好了。
认同了岳书瑶的法子后赵杏山双手一拱,弯腰低头、义正言辞的回道:“咱太平县最大的帮派乃青龙帮,赵某与青龙帮叶帮助有些交情……赵某一定不负三小姐所托,定将青龙帮这块关系打点疏通好!”
赵杏山这话岳书瑶听着怪别扭的,特别是他动不动就给自己拱手行礼,她连连摆手让赵杏山不要多礼,试探着开口劝道:“赵总镖头,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对我行礼,也别喊我三小姐了……你是我外公的高徒,算起来也是我的长辈,以后你就喊我瑶儿、而我喊你赵叔叔,这样可好?”
“不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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