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所以就不疼了。又酸又没新意,一听就是假的。”
他先是有些错愕,然后就不可抑制地低声笑了起来,但没笑两下就一脸痛苦地皱起眉头。
“碰到伤口了?”我脸上无比的关心,心里在想,疼了吧?谁让你搂着我不放,活该!
“不说假话,是很疼。现在你满意了?”他嘴边带着笑,可眉头又因为疼痛而皱了起来,两种表情,却奇怪的在他的脸上和谐并存。不得不承认,长得好看的人,就是占便宜。受了这么重的伤,虚弱苍白,胡子拉碴的,不但没损失他的魅力,反而更添了一种颓废的“性感”。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想到这个词了,在这个世界里,除了眼前这个男人,就只有容成曾让我在心里这样形容过。容成,容成,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呢?如果是你的话,也能像他这样将我从狼群里救出来吗……
腰上突然被狠压了一下,我猝不及防,一下子就扑倒在了朗星翰胸前,只听见他在我耳边哑声问:“你走神了,想什么呢?”
他腮边的胡子扎得我的脸又疼又痒:“你的胡子真硬。”不想回答的事情,当然要转移话题。
我尽量抬起自己的右边身子,不至于把他的左肩压太厉害,要保持这僵硬的姿势可真是费劲。
“以后跟我说话的时候,脑子里不许想别人!”他好像赌气一样,干脆将长满胡碴的脸颊紧贴在我脸上。
“是,皇帝大人,遵命!”我忍!把语气尽量放和缓,“你还是让我起来看看吧,我觉得压到你的伤了……”
“你在干什么?!”一声断喝从门口处传来。Oh,my god巫绮雅,你可算是闯进来了,我等你等得好苦!转头冲她感激地笑,不过她很可能是看不出来的。只见她怒气冲冲地两步就跨到床前,一把将我拽了起来。我刚想说声谢谢,“啪!”的一声,一个抡圆了的巴掌打得我后退了两步,力道大得让我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皇上伤得这么重,你还敢勾引他?!你这个狐狸精!”她喊着,还想上来踢我,但被庞威和其他赶来的侍卫给拉了回去。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我坐在地上,眼前发黑,半天没缓过来。本来吗,两天没吃饭,绞尽脑汁对付完朗星翰,再被这么打一下,我不晕已经是万幸了。但我一点也没生气,只觉得好笑。“第三者”被大老婆捉奸在床,打翻在地。哈,这种三流言情剧的情节,居然发生在我身上。
周围一边嘈杂的,安抚巫绮雅的,察看朗星翰的,过来要扶我的,乱糟糟忙成一片。
“皇上有旨,都闭上嘴!”庞威一声断喝,帐里所有的声音立刻都消失了。然后他扶着朗星翰坐了起来。郎身上的毯子滑了下来,露出他赤裸的上身和包扎着绷带的左肩膀。肩头上已经有清晰的血迹露了出来,而且渐渐扩大。他的伤口又流血了。
“皇上,你的伤……”
“庞威,我说过不许任何人进来,你没听到吗?!”朗星翰的声音不大,却极其威严地打断了巫绮雅的话。
“回皇上,是臣护卫不利,让绮雅娘娘闯了进来。请皇上降……”
“蓝雪怎么就可以进来?!朗星翰,从你受伤到现在,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还是我自己硬闯进来的!你看清楚,我才是你的妃子!”巫绮雅指着我的手,抖个不停,“她到底算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她亲口告诉我,她心里根本没有你!”看来她真得是气疯了,连皇上都不喊了,直接叫了朗星翰的名字。
朗星翰的脸色铁青,他看都不看巫绮雅一眼,只用冰冷地声音说:“蓝雪算什么东西我心里有数。至于你,最好是现在出去!”
“你赶我走?”她哽咽着嗓子问。
“绮雅,不要逼我给你难堪,就算你不在乎,也得想想你父亲巫亲王的脸面吧!”
巫绮雅浑身都在轻颤,连下巴都在发抖,眼泪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可就是强忍着不掉下来。她看看我,又看看朗星翰,最后一跺脚,转身掩面奔出了大帐。
我的脸又热又涨,可能已经肿起来了,连张嘴都有些费劲。朗星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庞威说了几句辽语,后者就带着人下去了,没一会儿,他又和几个侍从端着水盆、绷带、和一些瓶瓶罐罐之类的东西走了进来。
“过来给我换绷带。”朗星翰淡淡地对我下命令。这时候当然要言听计从,我马上走了过去,在他身旁站了一会儿,等着他转过身来,可半天都没动静,看来他根本没有把左肩转到我这边的打算。眼看着他肩膀上的红色越来越大,我咬咬牙,弯腰把鞋脱了,上床爬到他的左边。
把原来的绷带拆下来,上药,再把新的绷带缠上去。说起来简单,可我从来没有干过这个,又不敢太使劲,所以花了很长的时间,忙出了一身的汗。尤其是给他上药的时候,看到他从肩膀一直延伸到上臂,那狰狞的伤口,红色的皮肉都外翻着,甚是吓人。这么深的伤,要是划在我的身上。。。。我不禁回忆起当年北上时被刀捅过的经历,那时我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有气力坐起来。可他带着这样的伤,不但把我救了出来,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发号施令、谈笑自如,这男人难道是铁打的不成。。。。。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对上他盯着我的目光,我赶紧低头继续忙碌。但却难以如刚才那般专心,因为眼角的余光中能看到,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由始至终一直未离我左右,对此我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虽然最后把他的胳膊包得像个粽子,但我总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大帐点起了粗大的蜡烛。我坐在床上用袖子擦汗,然后直起腰来就要下床。“呆着别动。”他伸手按住我的膝盖,然后又从身旁的那些药罐子中拿出一个细白瓷的圆形小盒递给我,示意我打开。那圆盒的盖子一开,一股清香的气息扑面而来,闻起来特别舒服。
“这是什么?”我刚好奇地问了一句,他已经用手指挑出了一点圆盒里半透明的膏状东西,在我的脸上轻轻涂了起来:“把这药涂在脸上,能很快消肿。”
药膏是凉的,他的手指,粗糙而温暖。在给我抹药的时候,动作与我刚才给他换绷带时相比,还要轻柔,仿佛他不是在涂药,而是在擦拭一件精美易碎的瓷器。我和他脸对脸坐着,彼此之间的距离非常近了,近得都能闻到对方口鼻里呼出的气体。我只觉得身上一直在不停地出汗,就连脸上没被打的那一侧也烧得厉害。实在不想接触他的目光,只能半垂着头,把焦距定在他的肩膀上。当他再一次要从盒子里挑药膏时,我把盒子收了回来:“不麻烦你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这么呆着太别扭了,比刚才巫绮雅当着众人的面给我一巴掌时还要尴尬。
“我这里没有镜子。你要是不想明天早上脸肿得吃不了饭,还是乖乖地呆着让我来上药的好。”他像是看出了我的窘迫,话音里带了丝笑意。
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我已经看到自己有慢慢地脱离原来的轨道地倾向,不可以再这样放纵暧昧,否则就会有难以回头的危险。我不想将来有一天后悔莫及,所以要在自己能掌握的时候,把一切拉回到正轨上来。镇定心神,我平静地抬起头问:“告诉我,你究竟想让我做什么,作为这次你救了我性命的回报?”
他没有立刻回答,灼灼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被他看得心里发虚,我赶紧错开目光:“朗星翰,坦白说,我不相信你是个做事不求回报的人。而且你费尽心机地把我抓到北辽,肯定是因为我对你有大用处。说吧,究竟想让我做什么?我说过,只要不是让我永远留在你身边,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一定会答应你的。”
他伸出手将一缕被汗水粘在我腮边的头发顺到我耳后,用那样一种宠溺的笑容和语气轻声道:“真是个聪明的小女人,只是太顽固了些。”
我咽了口唾沫,脸上努力摆出轻松随意:“是吗?多谢夸奖。顽固一些,总比朝秦暮楚要好得多,不是吗?”
他的眼神一闪,收回了手,不过笑容并没减少:“你着急要报恩,总也得等身体复原了再说。今天我就不留你了,先回去休息吧。”
终于肯放我走了,我用最快的速度下了床,正要往外走,忽听见他在我身后道:“今后别和绮雅走得太近。”
我皱了皱眉。他要是不提我还差点忘了,忙转身对他道:“你不要怪罪绮雅娘娘,她今天只是怒极攻心,才会那么失态。这全是因为她对你……”
“女人坚强勇敢有主见,当然是好事,可太过了就变成任性和蛮横。绮雅总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和你相比,她差得太远了。” 朗星翰低声打断了我的话, “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那天夜里你逃跑的那条路,并不是狼群出没的地方。”
“你说什么?” 我微微一愣,这跟巫绮雅有什么关系?
“你的那个包袱,外面是布,里衬却是毛皮,你注意过吗?”他挑了挑眉,看着我问。
“那又如何?”
“那是狼皮,就是咱们猎到的那头狼的皮。被人割下了一片,缝在了你的包裹里。”
这次我真是呆住了:“你的意思是说,是狼皮把狼群招来的?有人想害死我?”
朗星翰笑了,笑得有些无奈:“把狼招来,害我受伤,却也让你的逃跑计划落空,真不知道我是该感谢她,还是该治她的罪。”
“你的意思是,巫绮雅想害我?!”
“目前看,她的嫌疑最大。”
不,不会的,我有种直觉,巫绮雅不是这么做,她根本就不是这种心急深沉的人!
“总之,你以后和她保持距离。她的事情我自会处理。”这时,朗星翰的脸上已经露出明显的疲惫,我只得把其他的问题压回到肚子里。他躺倒在枕上之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今天做的不错,以后就由你来给我换药。”
步步凶险步步行
春末的草原,已经有了些微的浮热,不过夜晚还是很凉爽的,睡在大帐里,阵阵凉风从窗口吹入,让人觉得甚是舒服。可北辽之主的营帐,不管是门帘或窗帘,全都遮得严严实实的,一丝光都不透。帐内的四角,点着四盏纱罩宫灯,朗星翰披了件衣服,靠坐在床头,他的脸色依然苍白,且神色冷峻肃然。他的右边站着不动声色的郭怀安,而面前则跪着几名亲兵装束的侍卫。或许是帐内人多,又遮得密不透风,以至于有些闷热,所以几名亲兵的额角,都冒出了汗水。不过,帐内此时压抑的气氛,或许才是他们出汗的主要原因。
“从西向东,即使是绕了个大圈,也不应该耽误那么长时间吧?”朗星翰的声音听着有些虚浮,却更突出了其中严厉苛责的味道。
“臣等该死。臣率领弟兄们向东赶去的时候,也遇上了狼,而且不止一群,而是好几群分成几次围攻上来,极是难缠,若不是皇上在草原上点起大火,臣等……”
“这次意外也算诡异得很,不能全怪你们。先下去,每人领五十军棍,明日照常出营练兵!”朗星翰皱着眉打断了侍卫首领的话。
“是!”跪着的几名侍卫中气十足得齐声回答,没有流露出半点犹豫和委屈。
旁边的郭怀安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原本他还绞尽脑汁地琢磨着怎么帮弟兄们求情,毕竟这次他们没能及时救援,使皇上受了那么重得伤,即使皇上盛怒之下诸了他们全族也不为过。没想到皇上只是罚了他们几十军棍,这简直就等于免罪一样。等那些侍卫鱼贯而出后,他偷眼打量了一下皇上,但见他微合双目,像是在凝神沉思着什么,怀安便不敢打扰,依旧悄无声息地站在一旁。
帐里一时安静非常,只偶尔听到些外面营地里的巡逻兵们,来回走过的脚步声。片刻之后,朗星翰抬头问:“要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郭怀安本就一直在等皇上发话问他,此时听到,马上恭身回答:“臣仔细查验过那块狼皮,确实是从皇上送给蓝姑娘的那块狼皮上割下来的,而且那狼皮上还涂了狼血和香料,这应是吸引狼群攻击的主要原因。但即便如此,皇上和御前侍卫们也不应该一下子遇到那么多的狼,首先,那一范围的草原,从来不是大股狼群常出没的地方;其次,皇上前几天射杀的也并不是头狼,只是一头普通的独狼,照理不应该引起狼群那么大的攻击行为。另外,臣询问了侍卫长,那天夜里,是几群狼在轮番攻击他们,似乎特意要让他们救援不及。这非常奇怪,臣甚至怀疑是否有人在暗中操纵那些狼群,但这一点怀疑到现在依然没有头绪。”
朗星翰沉吟了一下才道:“操纵一说太过牵强了。那缝着狼皮的包裹是谁交给蓝雪的?”
“臣问过蓝姑娘,可她说当时天色很黑,她根本看不到将包裹交给她的人的面貌,只知道那或许是巫绮雅的丫头……”
“蓝雪告诉你,是巫绮雅的丫头给她包裹的?”朗星翰忽然插嘴道。
怀安一愣,赶紧详细解释:“蓝姑娘的原话是:‘当时一个丫鬟打扮的人,站在绮雅娘娘的帐前,将这包裹交给了我。因为我曾与绮雅娘娘约好,她会为我准备一些干粮和水,所以我料想那应是她的人,所以未说一句话就将包裹接了过去。现在想来,我也不知道那女子是否就是绮雅娘娘帐里的,实在是大意了。’”
朗星翰淡淡笑了一下:“是她不肯将别人往坏处想,还是故意摆出公正宽大的姿态给人看?”话音轻地仿佛自言自语,语气似是夸赞,又像在嘲讽。
怀安在旁听了,遂问道:“皇上的意思莫非是,这次意外是绮雅娘娘动的手脚?蓝姑娘心里明白却不说破?若如此,臣是否立刻去将她……”
“绮雅没那个脑子,没那个胆子,更没那么大的本事策划这样的袭击。”朗星翰用手摸着这几天下巴上长出的的短短的胡碴,一边思索着一边说,“还是从她身边的人查起吧,不过别惊动绮雅,那丫头听风就是雨,闹起来让人头疼!”
“是。”
“至于蓝雪,”烛光映照中,朗星翰的眼神却幽暗闪烁,“有朕上次那番话,她对绮雅必定会起了猜忌,再加上那一巴掌,短期内她应该不会再想着找绮雅帮忙了。听说,昨天绮雅又去找她了?”
“是,但臣早已派了人守在蓝姑娘帐旁,所以娘娘一靠近,臣的手下就把她拦下来了。”
朗星翰点点头:“千万不能大意,叫你的人昼夜轮班守好蓝雪的帐子,绝不能让绮雅和她再接触。绮雅那点儿心思,在蓝雪面前还不如个三岁的孩子。要是让她们再有机会‘互诉衷肠、冰释前嫌’,被蓝雪说服了帮她,还不知道会捅出什么马蜂窝来!”
“是,臣遵旨,即刻去办。”
“冻马河那里,谈得怎么样?”
“庞威已经在迎在路上,按时间,今晚巫昂霄将军的折子就能送到。圣上不必太操心,谈判时有蓝子轩在,咱们必吃不了什么大亏。”
“怀安,你不要对蓝子轩太过信任。”朗星翰警告道,“那小子心机太深,而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人即使表面上应承了,咱们又怎么能全都指望他?”
郭怀安疑惑地问:“可蓝雪在咱们手中,就算他真要临阵倒戈,也总会投鼠忌器些吧?”
“你以为用他妹妹能威胁他吗?他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