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有办法让国师同她的情人重逢。关键是怎样问出下落，即墨沁消失无踪……合未初或许能帮到些，尽早派人将她从书院带回，能利用则已，若……实在不行，毁了也罢，我们不能留下任何一点威胁。”八宝想起换体的合王。
“合未初？”白韵对此人没有任何印象。
“你前些时候问过我有关此人，怎么，这次要从她身上下手？”即墨聪清楚记得，那是他第一次和八宝在外欢爱。
“合未初就是合王。被那人用巫蛊之术换了体，缩小了。我们需要个探路的，合未初是个好人选，另外……凌宁安也可用。”八宝最后一句是出自私心。
“好。”白韵只道一字，他并不信凌宁安，不过也没向八宝挑明。
即墨聪和白韵想的倒是相同，他也不相信凌宁安。在权欲面前，无人可信。
八宝只不过想补偿凌宁安，还有，凌宁安是她的朋友，唯一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人，尽管没什么大交情。
心思各不同的三人，倒是这世上最亲近的。
即墨聪想起凌景宁，看了看身旁的八宝，开口就说：“凌景宁……我准备将他嫁予赫连绝。”
第二十三话 改计 下
白韵淡淡瞥了眼即墨聪，没有开口打断，他看自家女儿似乎也没有怔愣。
“你怎会想到那处，赫连绝在晋国根基不稳，指不定哪天被推翻，凌景宁过去……此事行不大通。”八宝沉吟分析道，她不是舍不得，而是不想对凌家姐弟俩再欠下去。
即墨聪看白韵没出声，八宝反倒帮着，心里又开始不舒爽了。他也无法控制自己何时开心，何时生气。即墨聪只明白，只要他的八宝不将他放心上，或是提到别的男子，他就肯定难受的紧。
“生死由天定……我是不信这句的，万事掌握自己手中才是上上之策。凌景宁我先前已同他协商过，看似没有抵抗的念头。一国后位，它的吸引力可比……某些人来的强。至少，能让他的姐姐有所依，能让凌家重新站起。”即墨聪坐近八宝，他们仍是坐在小榻上，贴的……也近。
八宝皱紧眉头，“终生大事，岂能儿戏。凌景宁这几年，受的苦也够多了。我们没必要再让他挨上一刀。皇帝三宫六院，饶是有再多的权，无真爱，那又何苦受得？像我们这般……一生一世的，不是很好么？”
虽是不同意即墨聪的提议，八宝也没有直接说些叫他伤心的言语，字句间的情意，也使得即墨聪稍稍熄了火气。他到底还是不愿和八宝出些嫌隙，所以也没多说。不过，计划照旧就是了，凌景宁已答应，无所谓顾忌不顾忌的了。
白韵仔细想着即墨聪所说，他是认同这些的。凌景宁以及凌宁安毕竟是凌为那狐狸的女儿，心计不可能浅。早早将他们姐弟打发出大启，也算是帮八宝一起还些小情。凌宁安此人，心思浅，满心皆在重振凌家一族，日后只有一点儿小诱惑，她便会做出……背叛自家女儿的事来，不得不防。
“没影的事，这么早拿出来说做甚？赫连绝与国师勾结，凌景宁之事，往后头摆摆，国师不解决，还想着这些。”白韵可不要听即墨聪吃醋的小吵架，听着激烈，实则甜蜜的叫他难受。
八宝想在这问题上纠缠下去，只会叫自己和即墨聪不痛快，便也住口，吞下了后半段话。其实也对，即墨聪是最重要的，其他的男子对自己来说，除了债就是过眼云烟，此事完全可以顺即墨聪的意。
握住即墨聪的手，八宝笑道：“爹爹说的对，不管有影没影，即墨说什么就是什么。朝中事务，我也不甚熟悉。单看即墨怎样处理。期间，免不了叫爹爹您的帮助。我们一家人，一条心。”
即墨聪心热，白韵也心头烫烫的，他们下意识的对望一眼，随即转开。果然，即使是感动，他们也是不能一道的，互相看不顺眼。
他们二人的小动作，瞒不过八宝，这样也好。她至少避开了一场拌嘴，即墨聪有了孩子，脾气难免有些躁郁，八宝更不会让他不爽快了。
“漂亮话。”即墨聪小声咕哝道，身子却更贴着八宝。
白韵眼神平静无波，“好了，别在我面前做这些，宝儿……好好准备接下来的事宜。我今晚就将合未初请来。”
八宝听成的意思是，别在我这碍眼，该回哪就回哪。
她很识时务的拉起即墨聪，又关心了几句白韵身子，然后……回了该回的地。八宝在自我反省，话说此时乱事一大堆，为何她就没有一丁点儿的危机感。左右想了一通，八宝得出结论，她的美人爹剽悍，即墨聪强悍，事事皆轮不到自己出面。
都城渠雅阁
承欢楼数十天前，被大启定国公子掀得底朝天。眼下，所有做皮肉生意的倌馆，一下全关了门，夜里也不开。他们不是不想赚那白花花的银两，但是若要用小命换银两却是大大不能的。没了命，再怎么有钱也是白搭。
因此，深受打击的各家小倌馆，聚在一起商讨过，硬生生将倌馆变成做菜的馆子。为了躲开这次浪头。他们不知的是，定国公子这段日子过得正滋润，根本不记得倌楼的那件事。
说是馆子，内在还是做着零散生意的，不过，来的客人有女也有男罢了。
国师今晚约在阁里的包厢，外头隐着几个探子，门外也立着好些个护卫。她丝毫不担心，此次夜会晋国圣上，若传入他人耳中，会变成何样。
八仙桌上摆着几叠小菜，看样子没动过。斟满酒的酒盅也没喝过，包厢中的二人正互相打量。
国师是没什么好打量的，她主动寻上化名而来的赫连绝，必定早将那些真真假假的事，查了透彻。她也大方，任由一个比她小的足足三十多岁的女子，无理注视。
“久仰。”国师见对面坐着的人收回目光，便举了酒盅说道。
“我在大启名唤双赤，冷国师直接唤上便好。”双赤摸不透国师的心思，兀自喝干烈酒。
国师因何找上自己，双赤也吃不准，唯一叫她难受的，就是猜不透一个人的内心。作为帝王，双赤从不否认自己心狠手辣，若不如此，她早已实骨无存。
然而，大启的国师居然会找到她，问自己是否肯同她合作，灭了大启。
国师无论做何事，讲究的便是精细，缜密。此次，她是急了，心中稍微发急。因而，她也顾不得更多，只要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就行。即墨聪不是那么容易对付，再加上白韵，甚是棘手。
“直入正题，如何？”国师微笑说道，她的耐心不是很足，希望双赤不会叫她失望。
“请说。”双赤惜字如金，她早已不是承欢楼里莽撞的双赤。
“我们的目的相同，亦是最好的同伴。大启圣上即墨萝已不在人世，即墨聪凭一己之力，翻不起多大的浪。我们何不商讨下，怎样……打挎大启。”国师轻声说道，句句诚心。
双赤拿起酒壶，倒上一杯，仰头喝下，“继续。”
“穆老将军此人想必你们晋国大将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闻此大名。”国师转而说道穆居华。
双赤不答话，仔细听着国师说下去。
“她，气数将尽。晋国把握此等大好机会，挥军而来，大启必是晋国的囊中物！”国师微微有些兴奋，一想到大启被灭，大仇得报，她就止不住的高兴。
双痴面上不动声色，她可不这样认为。事情远远没有国师说的那样简单，大启能人辈出，不是一个国师说了就算。再来，不是还有个定国公子，坐镇于此么？
“好计，甚感佩服。”双赤语调平平，仍是没有任何表情。
国师不笨，她亦明白双赤的顾虑。可这并不在她的顾虑之内，双赤拒绝，还有其他三国，不是么？
“机不可失，好好把握。”国师亦没心情再待下去。
言罢，国师喝完最后一杯酒，带笑而走。
作为一国君主，双赤当然希望将晋国版图扩大。但也没傻到要和五国中，兵力最强的大启，正面对上。她也明白，这冷国师怕是另有图谋，不止灭了大启如此简单，否则，她也不必三番两次的同自己书信联络。不过，究竟为何如此，双赤还未想到。
双赤喝完酒壶中的酒，这才爽快离开包厢。是时候去看一看，大启百姓口中的定国公子了。国师不可信，计划也不能实施。若将这次“秘事”说予定国公子听，两国说不定能结成盟国！双赤为自己的好计，心情颇好。
深夜
定国俯偏院里屋
合未初说是请来的，实际上套着麻袋捆来的。
“有事说，连刑师至于用麻袋逮我过来么？”合未初的后颈还在痛，她被一下劈的眼冒金星，疼的厉害。
八宝觉得好笑，光明正大的搂着即墨聪，说：“瞧瞧，也挺可爱的，那会儿，五六岁的模样更招人疼。把我也骗过去了。”
即墨聪对其他女子根本不上心，八宝说什么他就恩一声，看也不看气呼呼的合未初。白韵不在，倒让即墨聪不用神经紧崩，小心说话。
自顾自的倒了杯水，合未初也不喝，朝椅上一坐，无赖的望着八宝。
“说吧，即墨聪也在，有大事要我做？”合王不是干假的，即使现在换了身体，那份气势仍在。
即墨聪看不过去，“失了所有，说话做事收敛些。我听了不痛快，到时别怪我不念交情。”
八宝笑笑，即墨聪说什么她都觉得动听……她同时也怀疑，自己的智商是否受损了……
“坐吧。”八宝将即墨聪搂在怀中，坐在了红木椅上。
合未初心惊，掩下瞬间的怔愣，她面色如常。眼神也不扫向在她座位旁的八宝他们。合未初惊的是，即墨聪竟能忍受被女子如此对待。以前，不知多少有才之人，去讨好即墨聪，他全部没有好脸色。此时的连八宝，只怕不是小小的会捉鬼的女宠那样简单。即墨聪……也不像会用身体来换取利益的那类人。
即墨聪脸不红心不跳的坐在八宝身上，任由八宝对他“上下其手”。如果不是有碍眼的人在，他倒很想……同八宝在这张结实的椅上，欢爱一场。
他想的很正经，以至于八宝没注意，他愈加幽暗的眸色。
“麻烦你件事。”八宝冷不丁的开口，打破屋内怪异沉闷的气愤。
合未初凛然而坐，“我就是不答应也得答应。”
“国子监里的凌为，你去彻底除了。”八宝淡声说道，她想今天整日想了许多，凌为真的不能再留。她没有精力去救个死人，也不能出手相救，即使自己答应过凌宁安姐弟俩。
即墨聪一怔，八宝的此番想法从未同他说过。八宝何时改了想法，他竟也不知。即墨聪不满的瞪了眼，笑意十足的八宝。
合未初以为听错了，“你要我去弄干净凌为？你不是要救她么，怎的只过了几天，就换念头了。凌宁安不是你的朋友么？”
“救不回来了。我不想救。”八宝好心解释，“凌为是活死人，目前魂魄不知所踪，运气好些的，你将她弄干净后，或许还能引来阎王手底的小鬼……好带她投胎。其他的，不是我能做的。逆天的事，我现在不愿做了。”
八宝可忘记寿命减少的事。在此期间，她若是得罪了上天，怕是更不能和即墨聪好好过日子了，这只是其中之一原因。
“真绝！”合未初不由得打了寒战，她不也是靠巫蛊之术换的体？难道，老天也会收了自己？
即墨聪倒是很喜欢八宝这样做，这么想。因此，他安静的倚着八宝，不再纠结八宝不把凌为的事说出。
“先完成我说的。你应该学到不少，足可以用那些什么蛊的彻底毁了凌为。记住，做的干净些，别留下痕迹。我不保证，哪天心情不好，收了你这具身体。”八宝威胁道，她的威胁比较严重，合未初倒真的不敢在出声。
强忍怒气，合未初不甘愿的说：“我一人去？”
“现在就去，明早还有其他的要你去办。”八宝使唤人来，毫不心软。
合未处认命的叹气，在八宝似笑非笑的注目下，颓然“办事”去。
“你放心？”即墨聪想要起身，却被八宝紧紧箍在怀中。他一下红了脸，模样完全不像适才合未初在的那般。
八宝没有回答，她抬起即墨聪微微闪现怒火的面庞，浅笑一声，吻上即墨聪。
即墨聪只有八宝一人，他只在乎怀中深爱的女子，无法想象自己没有她的情景。
吻了许久，二人才分开。即墨聪亲了亲八宝的红唇，“你……”他想问八宝为何改了主意，不在一心要救凌为。
“凌为……她是即墨萝的心腹，救了她，必定为国师所用。我们便会多一个敌人，你也将置于危险境地。”八宝亲昵的将即墨聪抱紧，缓缓说道。
即墨聪这才彻底真心笑出，他明白八宝对自己的情，比八宝自己了解的还多。八宝愿意为自己不惜除了凌为，实在叫即墨聪意外的感动。
“对我这般好，你有何企图？”即墨聪靠着八宝，没被她见到被泪浸湿的眼睫。
八宝是内疚的，她终究还是做出选择。
“有你便好，别人无关紧要。”千言万语，化作一句。
即墨聪双手揪紧八宝的衣衫，他在忍耐，忍耐自己别除了爱什么也不顾。
“连亲亲呢？”这是即墨聪第一次在温情时候提到，他心中的那根刺。
“对他，不是爱。对你，是的。”八宝每过一天，心就吊起一分，她实在揪心爷爷在自己临走的那种，了然，不心急的眼神。
即墨聪刚想发狠，好好的“爱”八宝，却响起一阵敲门声。
“何事？”八宝不悦的问道。
“有位自称双赤的女子来访。”语琴的声音清晰传进。
第二十四话 疑虑 上
即墨聪很不高兴有人打扰他们。尤其还是一个对着八宝满脸“情意”的女人。坐在书房主位，即墨聪也不出声，望向神色古怪的八宝。即墨聪眉头微皱，眸中怒气一闪而过。
“晋国圣上好兴致，大半夜的来定国俯，有何要事？”即墨聪怒了，绝对的怒了。双赤在听到他的问话，仍是茫然心痛的盯着自家八宝。
八宝咳嗽一声，端起茶杯掩去尴尬，她可没忘记，自己如何踩断晋国圣上的肋骨的。这事要是被即墨聪，她还能有好日子过么？指不定，即墨聪把那些同自己接触过，长得能入眼的女子，全给抓了囚去。
双赤收回眼神，定了定，坐在八宝右手边的红木靠椅上。
“有关大启国运，定国公子不必忌心于我。晋国动向，你也是知晓的，明人不说暗话……我想与定国公子联盟。”双赤晃去遍体的苦涩之意，说出此行目的。
即墨聪心里头不舒爽，说出的话，呛人的很。“联盟？你说的倒轻巧，莫不是想让大启为你们晋国开条大道，好叫你们走得欢畅。作为一国之主，私下擅进别国家俯，我还未问你，存何居心！”
八宝刚想开口缓解气氛，突如其来的晕眩叫她汗湿衣衫，只一会儿，晕眩感便消失无踪。
八宝怔了怔，随即恢复正常情绪。在双赤面前她也不好对即墨聪说些不合礼的话。她想的比较多，也感觉到即墨聪不知在生哪门子气。她心中已有计划，正好用用晋国那位调戏过自己的圣上。八宝努力忘记适才的眩晕感。
双赤也是经过一些历练才当牢晋国的圣上。所以，她听即墨聪这般说，也只是笑笑而已，并没记恨在心。
“两国合作，有利无弊。大启目前也不太平，你最近也累的厉害罢。冷国师其人，其心，定国公子定是比我了解得多。”双赤说完这些，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凝神静思的八宝，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