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妾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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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妾记- 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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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小人知错了。”
  “继续说!”宋芸儿喝道。
  “是,今天凌晨,我比平日早起了半个时辰,和二娘说了要早点去厨房生火做饭,就出来了。那时候园子大门已经锁了,很安静……”
  “等等!”宋芸儿打断了他的话,“你平日什么时候起的床?今天早上是什么时候起的床,说准确了!”
  宋芸儿跟随杨秋池破了这么多案件,已经深刻体会到查明准确地时间对案件侦破的重要意义。杨秋池赞许地瞧了她一眼。
  谢德顺说道:“平日都是寅时三刻左右起床,卯时之前生火做饭。今天上午我想着这事。提前了半个时辰,五更梆子刚响一会,我就起床了。”
  杨秋池心想,春红就是五更死的,这就进一步证明,谢德顺看见的那个先到了春红房里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谢德顺接着说道:“我从园子角落扛了一根木头架在了春红姑娘窗子后面。然后爬上去,打开了窗户。”
  宋芸儿插话问道:“他地窗户没关吗?”
  “没关,咱们园子有高墙围着,有看门的,外人进不来,再加上,现在天还不太冷,一般住在二楼的姑娘们为了透气,所以窗户都不关的。”
  这倒为你这个色魔提供了方便。杨秋池心想,虽然春红姑娘是妓女,但就算妓女也有性不可侵犯的权利,趁女人昏睡之际偷奸也属于强奸,强奸妓女同样要承担刑事责任地。这一点无论古今都是如此。
  谢德顺接着说道:“我爬上去悄悄打开窗户之后。正要翻进去,就听到里面床上有动静。我赶紧趴在窗户上不敢动,留神听了一会,听到一个男人哼哼唧唧的声音,正在床上……和春红干那事。”
  宋芸儿脸都红了,啐了一口,转头对杨秋池道:“哥,还是你来审吧。”
  杨秋池也没想到审着审着审出这种情节来,这对一个十五岁地小姑娘是问不出口的了,点点头,说道:“这样吧,金师爷他们还没来,你就暂时当我的刑名师爷,帮我记录,好吗?”
  “嗯!”宋芸儿答应了,出去找来纸笔印泥,坐在杨秋池旁边作记录。
  杨秋池继续问道:“你看见那人了吗?”
  “看不见,床上有维帐挡住了。”
  “那你能从那人地声音分辨出是谁吗?”
  谢德顺摇摇头:“他只是办那事情的时候发出的哼哼唧唧的声音,又没说话,所以我也分辨不出来。”
  “你估计会是谁呢?”
  谢德顺低着头想了一会,说道:“我猜不出,这种偷食很普遍的了,只要姑娘们喝醉睡着了,又没有客人留宿,园子门一旦关了,龟公、伙计、仆人,都会想法设法偷食的。”
  我靠,这偷奸还成了妓院里地一种风俗了吗,杨秋池心想,又好气又好笑问道:“老鸨也不管吗?”
  “当然要管地,偷食一旦让妈妈知道了,不仅要毒打一顿,还要扣当月工钱陪给姑娘。如果姑娘不依不饶执意告官,就只能送交官府法办了。不过据我所知,倒还没哪个姑娘这么绝情过,最多也就要求多赔给姑娘一些嫖资,遇到狠心的,要的钱数目也会很大,常常几个月工钱都得赔进去。尽管处罚很严厉,可时不时也还有人偷食的。”
  这倒是,人都有侥幸心理。逮到了算倒霉,逮不到算白捡。
  第366章 霸王硬上弓
  杨秋池道:“你们这偷奸行为是触犯王法的!你们不知道吗?”
  那谢德顺很是意外,睁大了眼睛,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偷奸妓女也是犯法,这时,他屁股上的伤口一疼,想起来刚才就是直视大老爷挨了一顿板子,怎么又犯这毛病了,连忙低下头。
  现在可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杨秋池道:“你接着说。”
  “是,我听到里面有人,知道是有人先到了,估计是从前门进去的。我希望他早点办完事离开,留点时间给我。等了好一会,那人好像不停地在做,完事了休息一会又接着做,我估计着当班的时间到了,便想着先去厨房把火生了,把馒头蒸上,然后再回来,所以我也没把木头扛回去,就先到厨房去了。”
  杨秋池问:“后来呢?后来你回来过吗?”心里估计他没回来,要不然,那木头是不会依旧放在那里的。
  果然,谢德顺说道:“没有,因为我刚到厨房,妈妈就来了,吩咐我干这干那,本来昨天就吩咐我多准备些吃的,今天妈妈要带姑娘们去琵琶岩看仙女节,所以我就走不开了。没想到出了这事,就去不成了。”
  “那根木头就那样摆在那里,你不担心别人发现吗?”
  “那倒不用担心,因为没人知道是我扛去的。”
  杨秋池肚子里好笑,这谢德顺自以为做是很隐蔽,没人知道,没想到遇到了自己这个现代法医。从指纹查出了就是他。这倒应了那句话,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杨秋池问:“后来呢?”
  “我一直在厨房忙着,快近中午了。吴瘪三发现了春红姑娘被人杀死在了房间里,圆子里大乱,我也跑上去看,见一屋子的血,我估计春红是被昨晚那男人杀死的,但我不敢说,生怕妈妈知道我偷食的事情,打我一顿倒也罢了,罚我一个月工钱,就不能尽快攒钱替二娘赎身了。所以我就把这事告诉了二娘。让他替我作假证。”
  杨秋池嘿嘿冷笑:“你当本老爷是傻瓜吗?你以为你编地这些谎言能骗得了本官?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杨秋池说这话是想试探一下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谢德顺大惊失色,连连跪倒磕头:“小人所说句句是实,绝没有欺骗大老爷您啊。”
  “哼!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个男人。是你自己偷奸春红,被春红姑娘发觉,生怕被罚工钱甚至送官,干脆杀人灭口。用剪刀扎死了她,是也不是?”
  杨秋池这种推测性判断。也是一种审讯策略,看看对方的反应,从而判断对方说地是不是真的。
  “小人冤枉啊!”谢德顺听杨秋池把这案子扣在他的头上。顿时大惊失色,连连磕头。这种想当然断案在有罪推定的古代是很普遍的,加上有合法的刑讯逼供作为手段,不怕他不承认。所以,谢德顺吓得脸都白了。
  杨秋池问:“那男人只有你一个人看见,有没有全凭你一张嘴,难道你说有就有吗?本官现在怀疑你就是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别的男人在。你到过现场,到现场的时间与春红被杀的时间刚好吻合。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难道要让本官动刑不成?”
  谢德顺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一个劲磕头喊冤。
  杨秋池冷笑:“如果我动刑逼供让你承认,谅你也不服,好,等本官查证之后再来提你,看看那时候你还有何话说?将他押下去候审。”
  谢德顺一路叫着冤枉被押了下去。
  宋芸儿问道:“哥,这谢德顺真的在说谎吗?那春红真地就是他杀的吗?”
  杨秋池摇摇头:“说实话,这一点现在还不清楚,但是,已经查证属实的是他到过罪案现场,而且刚好是死者被杀地那一段时间,他企图偷奸春红,为了灭口而杀人,有杀人的动机,所以截至目前,他的犯罪嫌疑最大。”
  宋芸儿点点头:“很有道理,不过,我总觉得他仅仅担心被罚工钱就杀人灭口,这个动机是不是太勉强了。”
  杨秋池笑了:“动机是否合理,是相对于行为人的,有时候外人很难理解,有的案件地杀人动机旁人看来很可笑,甚至根本没有必要的,比如仅仅抢劫了很少量的钱财,甚至还不够吃一顿饭地,但凶手为了灭口还是实施了杀人。这种人对他人的生命看得很轻的。”
  宋芸儿想了想:“这倒也是,如果那个男人是这谢德顺编出来的,那这家伙还是很有头脑的嘛。但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真的有这么一个男人先他进了春红的房间呢?”
  “是啊,”杨秋池道,“这完全有可能,这个案子还有很多疑惑地地方,如果是谢德顺做的,那春红画的那个方框与他有什么联系呢,他又不姓方,姓名里也没有带口的偏旁。所以我们要继续查下去。”
  “就是阿。”宋芸儿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杨秋池摆摆手没有回答,他要理一理思路。
  谢德顺说的那个男人会是谁呢?是春红画出那图案指示的凶手吗?如果是,那这范围又可以缩小了,刚才宋芸儿调查得知,这梨春圆里有三个姓吴的,都是圆子里的龟公,另外两个姓吕的,都是圆子里的姑娘。
  如果那个比谢德顺先到,正在与春红办那事的人就是凶手,那就可以排除两个姓吕的女人,把侦破重点放在那三个姓吴的男人身上。
  不过,再审讯那三个姓吴的男人之前,杨秋池决定先提审彭老七。彭老七有很多问题必须查清。
  杨秋池吩咐将谢德顺押下去。将彭老七带上大堂来。
  彭老七没想到这杨爵爷怎么问着问着问到自己的头上来了,自己可是受害人家属哦。一脸疑惑来到大堂。
  杨秋池吩咐看座。在没有证据证明彭老七犯法之前。杨秋池对他还是客气地,毕竟他是彭老爷子的亲弟弟,也是四川右布政使的表叔。
  彭老七见杨秋池给自己看座,心里这块石头才放了下来。撩衣袍坐下,勉强一笑,问道:“爵爷,案情进展如何?有没有发现罪犯踪迹?”
  杨秋池问:“初步推测,凶手就是这梨春圆里的人!”
  彭老七急声问道:“是谁?”
  “还没查清楚,所以要请七爷来帮忙查案。”
  “我?我能帮什么忙啊?”
  杨秋池微微一笑:“虽说这凶手很可能是梨春圆里地人,但是,却也不排除其他人指使圆子里的人杀死春红姑娘。尤其是昨晚上与春红姑娘曾经发生过冲突的人。”
  彭老七一惊,望着杨秋池,愣了片刻:“爵爷这话鄙人可听不大懂了。”
  “是吗?”杨秋池依旧微笑着。“这话随便问一个圆子了的人,恐怕都能听懂,为何单单七爷听不懂呢?”
  彭老七又是一愣。迟疑了一下,试探地问道:“这么说……爵爷是怀疑我吗?”
  “嘿嘿,那就要看七爷昨晚上的事情有没有值得本官怀疑的地方了。”
  彭老七脸上变色,说道:“我……我昨晚上是与春红姑娘发生了口角,那是因为她得罪了爵爷。将您气走了,我骂她不懂事。她说我……说我不是人,不该用自己的女人去讨好别人。说要悔婚。不肯嫁我了。”
  彭老七说到这里,老脸微微一红:“这件事爵爷您今天上午已经教训过我,可昨晚上我不知道这情况,又多喝了几杯,本来就气她不帮我争面子,又听她说要悔婚不嫁给我了,我又气又急,就……就打了她。”
  杨秋池笑容一敛:“七爷不太像对女人动粗的人哦。”
  彭老七低着头,悲声道:“打了之后我也后悔了。她就哭了。让我走,说再也不想见到我。我很后悔也很担心她说的是真的,因为我真地很喜欢她,我不能没有她,所以我好言好语和她说,可她不听,我没办法之下,便想到了和她同房。”
  杨秋池点点头,心想,俗话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你这招换成一般夫妻,那还是很有效的。一番云雨,温柔一点,体贴一点,女人再大的火也就消了。只不过,那是一般夫妻内部矛盾,你为了讨好别地男人把自己的女人双手奉送,这女人若有骨气,肯定不会原谅你的,你这是敌我矛盾,想用这种方法化解,恐怕没什么效果。
  彭老七低着头续道:“我本以为她已经服了那含有春药的醒酒汤,应该比较容易得手,没想到我脱了衣服上床去抱她,她却大喊大叫,对我又踢又打,死活不从……”
  “所以你就捂她的嘴,抓她地手,想来个霸王硬上弓?”杨秋池想到了春红双手腕上的伤痕和身上的抵抗伤,“七爷用这种手段对付自己地女人,也太过分了吧。”
  彭老七抬起头看着杨秋池,一张老脸惩得通红:“我……我那也是情不得已。”
  第367章 盘问彭老七
  杨秋池叹了口气:“这春红姑娘虽然出身烟尘,性情却十分刚烈,七爷应该没有得手吧?”
  彭老七有些诧异,怎么这杨爵爷什么都知道,看来没有什么能瞒得住他,老老实实点点头:“是,所以我一气之下,叫老鸨拿来酥麻散给她灌下,后来药效发作,酥麻昏睡,我这才得手。”
  杨秋池哼了一声,心想,要不是你下的那个什么酥麻散,凶手又怎么可能轻易得手!从这个角度看,春红的死你这老小子也脱不了干系,当然,如果是你自己杀了春红姑娘,那就更跑不掉!
  对于彭老七用酥麻散迷倒春红进行奸淫的行为,如果放在现代,那是百分之一百的强奸犯罪。因为他们两还没有成亲,不存在婚内强奸不构成犯罪的问题。
  不过现在是明朝,由于纳妾不像明媒正娶,是没什么法定仪式的,既然没有仪式,就不好判断这种强奸是婚内还是婚外。从彭老七和春红已经说好了春节替春红赎身过门,镇上的人都知道春红是他彭老七未来的小妾这一点看来,倒也可以算得上是事实婚了。这种行为定为婚内强奸行为比较合适,所以,彭老七的行为算不得强奸犯罪。
  这种法律规定上的游戏杨秋池不想深究,他现在要查的是,究竟是谁杀死了春红姑娘,将凶手绳之以法。
  杨秋池问彭老七:“你得手之后呢?”
  “我本想留在她的身边照顾她的,可家兄严禁我留宿青楼,所以我就交代了妈妈,然后回去了。”
  “你离开是什么时候?”
  “四更多将近五更了。”
  杨秋池心中一动,这个时间也非常靠近自己估计的死者死亡时间。因为根据尸体现象推测死亡时间是很模糊的,一两个小时以内地误差都是很正常的,而且死亡时间越久,这种误差就越大,到后面误差会以天甚至月来计算。所以。死者春红也完全有可能是彭老七离开的四更将近五更的时候死亡的。也就是说,彭老七同样有重大犯罪嫌疑!
  杨秋池道:“你离开地时候有谁看见了?”
  “妈妈知道的,还有看门的龙老汉也看见了。他为我开的门。”
  杨秋池盯着彭老七,突然问了一句:“你走的时候,春红姑娘还活着吗?”
  彭老七腾就站起来了,睁大了眼:“爵爷,您可不能随意冤枉人啊!”
  杨秋池朝他招招手,示意让他坐下,这才说道:“并非本官冤枉你,只是你必须证明你不是凶手。”
  “为什么?”彭老七听自己被扣上了可能是凶手的帽子。顿时急了眼,冒冒失失问了句。
  “因为你是最后一个见到春红的人!你走了之后,春红就被发现被人杀死了,你自己说说你有没有嫌疑?”
  这句话如钢刀一般直接击中了彭老七的心脏,顿时冷汗都下来了,这样说起来当然换成谁都会怀疑的。彭老七直着脖子叫道:“可我走的时候。春红姑娘还是好好地啊!”
  “谁能证明?”
  “证明……?”彭老七有些慌乱,“园子里的人应该能证明。”
  “园子里的谁?”
  “那我怎么知道,那时候我已经走了啊,不过,她们总有人给春红送水啊什么的,对了,问一问那些丫环仆人们,她们肯定有人进去看。”
  “没有!第一个进去的人就是今天快近中午的时候发现了尸体地龟公吴瘪三。”
  说到这里,杨秋池心中一动。对啊,春红死亡之前最后一个见到她地是彭老七,彭老七有作案嫌疑,那最先一个发现尸体的吴瘪三呢?难道就没有嫌疑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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