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排除了,只剩下了林远,这家伙有重大犯罪嫌疑!
杨秋池下令云愣立即带领纠察队前往京城锦衣卫经常去地烟花柳巷,搜查寻找林远,将他缉拿归案。
云愣带着锦衣卫纠察队先来到京城柳花胡同,京城最有名的青楼都云集此地,也是锦衣卫们最喜欢来的地方。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云愣吩咐纠察队员都换了便装,分散挨家寻找,云愣则带着自己的苗兵护卫以及一部身穿飞鱼服地锦衣卫纠察队员在胡同口一个隐蔽茶楼里坐阵指挥。
小半个时辰之后,派出的密探回来报告,在眠春楼发现了林远的踪迹。
云愣大喜,带着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纠察队立即赶到了眠春楼。
平日里,不管锦衣卫还是京营兵,到这种烟花柳巷,习惯上都穿便服,现在陡然见到数十名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来到,而且杀气腾腾,这眠春楼的老鸨和龟公们还真吓了一大跳。急忙笑呵呵迎了上来。却被云愣地苗兵护卫一把推开。
云愣等人冲了进去,在密探的带领下,纠察队将赤身裸体的林远从窑姐的闺房里拎了出来。
林远原来是纪纲的护卫队的人,武功不低,不过,看见来抓自己的人竟然是南镇抚司的锦衣卫纠察队,他不敢反抗,赤裸裸被抓到大厅,双手护住私处,涨红着脸吼道:“老子是林远,纪指挥使地护卫!你们凭什么抓老子?老子犯了什么法了?”
云愣冷冷道:“犯了什么法你心里最清楚,要是还不清楚,跟我们回衙门,老子的鞭子会让你清楚!——锁起来!”
身后地两名纠察队抖铁链将林远锁了,另外一个拿来了他的衣袍给他胡乱穿上。
林远叫道:“我要到纪指挥使那告你们去!”
云愣手一挥,众锦衣卫纠察队押着林远出门,刚到院子里,忽然从四面八方冲来百余人,穿着各色商贾或者平民服装,手里挥动铁棍,二话不说,朝着云愣等锦衣卫抡棍就打。
云愣的锦衣卫们一下子都懵了,锦衣卫可是皇上的人,敢打锦衣卫,这不是打皇上的脸吗?可这些人就是打了。而且还打得很狠。没等他们明白过来,十多个锦衣卫纠察队员已经被打得头破血流昏倒在地。
云愣的苗兵护卫反应到也迅速,拔出绣春刀拼命抵抗,无奈他们总共只有十多二十来人,而冲进来的这帮子不明身份的人有一百多人,五六个打一个,又是突然袭击,而且这些人显然都身有武功,又是有备而发。众锦衣卫寡不敌众,顿时惨叫着纷纷倒地。
云愣挥舞着绣春刀喝道:“我们是锦衣卫!你们……”话音未落,额头上已经挨了一棍,金星乱冒,鲜血流淌下来,挡住了眼睛,顿时急了。提着竹春刀发疯一般乱挥乱砍,可没等他挥舞几下,棍棒如雨点般落在他脑袋、身体各处,鼻口流血。
随即。那些人四散逃了开去。等他们走了之后,众苗兵护卫和锦衣卫纠察队员这才发现,林远已经不见了,地上多了一具尸体,身穿商贾衣服,身上数道刀口。鲜血淋漓,胸口还插着一柄绣春刀。靠近刀的刀刃处,赫然刻着“云愣”二字!
浑身身是血地云愣两手空空,趴在地上喘息着,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眠春楼外又冲进来无数身穿飞鱼服地锦衣卫,围着那具尸体看了看,高喊着“杀人了!南镇抚司镇抚云愣杀人了!”随即。围着云愣又是一顿暴打。
云愣哪里还能受得了这等殴打,片刻间。昏死了过去,那些锦衣卫将云愣双脚抓住,倒拖着拉出了眠春楼。
七八个还清醒的苗兵护卫和锦衣卫纠察队员也都是重伤在身,无力起身追赶,眼睁睁看着锦衣卫们将云愣倒拖着拉走了。杨秋池正在柳若冰房里逗儿子杨踏山玩。
儿子将近五个月了,已经能在床上爬了。杨秋池脱了鞋子在床上和儿子玩顶牛,逗得儿子咯咯笑个不停。
柳若冰微笑着坐在床边,正织一件儿子的夏装,眼看着天越来越热了。
柳若冰一边织着衣服,一边道:“秋池,你今天教训了那纪纲,可得防着他报复你哦,我听说这个人很记仇的,他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亏,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杨秋池逗儿子也笑累了,将儿子抱了起来,坐在怀里,笑道:“不怕他!等抓住了林远,查清楚是纪纲指使林远奸杀都督薛禄小妾和砍死两个丫鬟之后,这可是三条人命,又是都督薛禄大人的妾室,我会和薛禄联合奏请皇上,将纪纲治罪。我要堂堂正正将他整死!”
柳若冰轻轻叹息了一声:“你是君子,可人家是小人啊,你用君子手段去对付小人,只怕……”
“不用怕!”杨秋池搂起儿子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小人也是人,杀人同样要偿命!咱们只要抓住了他策划谋杀的真凭实据,他一样跑不掉!”
柳若冰瞧了杨秋池一眼:“你办事情总喜欢循规蹈矩,不愿意来些歪门邪道,这本来是很好的优点,审案子就应该这样,只是……只是对付那些小人,我担心……我担心会吃亏啊……”
杨秋池一手搂着儿子,一手搂着柳若冰,说道:“那你说说,咱们该怎么对付纪纲这小人?”
“照我说啊,他玩阴地,咱们也玩阴的,而且比他还要阴!他不是喜欢栽赃陷害吗?那咱们也栽赃陷害给他,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杨秋池笑了:“以小人手段对付小人?呵呵,主意倒是很不错,只不过,要论用小人手段,咱们可不是他纪纲的对手,这小人也不是容易当的,也不是谁都能当的,更不是谁都能当得好的。”
“瞧你说的,好像你当过小人一样?当小人那还不简单,昧着良心也就是了。”
“嘿嘿,说得轻巧举根灯草!”杨秋池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就说这昧着良心吧,他纪纲当初为了将我陷害得像模像样,昧着良心将顺妃、顾内阁学士一并陷害,害得人家被满门抄斩,株连九族,这。咱们能做得到吗?比如说。有人提供一条计谋给你,这计谋绝对能让纪纲死得很惨,但是,要用许多无辜地人的惨死才能达到目的,咱们能做吗?”
若冰笑了:“那倒是,要不,咱们干脆一刀宰了他!”
“你啊!武功高绝,所以干什么事情都喜欢简单化,不行就来硬的。你暗杀了他,一旦查出来,那咱们不也死定了。”
柳若冰轻轻笑了笑:“要不露痕迹地杀掉他,也没什么太困难的。”
杨秋池搂着她吻了吻她的脸蛋:“知道你厉害,但我不许你冒险!再说了,你暗杀了他,他可算是为国捐躯。说不定还会被追认烈士什么地,那不就便宜了他了。”
“玩小人玩不过他,暗杀他你又不准,那怎么办嘛?”
“他做了那么多坏事。总有露出马脚地一天,咱们只要抓住了他的痛脚,将他地罪行一一查清,依法治他的罪,就能一举灭了他!”
“怕只怕,他的痛脚还没被咱们抓到。咱们已经倒霉在他的小人手段下了。”
杨秋池点点头:“这倒是,咱们一定要加快步伐。”
柳若冰正要说话,忽然微微一笑:“芸儿来了!”
柳若冰的判断绝不会错的,杨秋池侧耳一听,片刻,就听到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跑过来,听声音果然是宋芸儿地。随即,房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了。宋芸儿一阵风似地冲了进来。
杨秋池笑道:“芸儿,跑那么急干什么?后面有老虎追你啊?”
“不……不是老虎……。是……是纪纲老贼!”宋芸儿喘着气道。
“什么?纪纲狗贼来了吗?”杨秋池惊问。
“不是……,是纪纲派人……把……把云愣抓走了!”她刚才飞一般从前门穿过若大地侯爵府奔到后院柳若冰住处,跑得太急,又心焦,所以说话有些喘。
啊?杨秋池和柳若冰都吃了一惊,正在说纪纲这小人手段,没想到他已经先下手了。杨秋池拉着宋芸儿的手:“你别着急,慢慢说。”
宋芸儿喘了几口气,这才说道:“刚才云愣地苗兵护卫和锦衣卫纠察队员来报说,他们去柳花胡同的眠春楼抓林远,已经抓到了,刚到院子,突然来了一大帮不明身份的人,手持铁棍,对他们突然袭击,他们都受了伤。紧接着北镇抚司衙门的锦衣卫就来了,发现现场有一具尸体,尸体上插着一把绣春刀,是云愣地。所以他们说云愣……说云愣带人酒滋事,与人械斗,杀死人命,就将他当场暴打了一顿之后,抓走了!”
杀死人命?尸体上的绣春刀是云愣的?杨秋池呆了一下,第一直觉就是纪纲肯定又在故伎重演,进行栽赃陷害,云愣的人都被打昏打倒了,随便找具尸体陷害云愣,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地事。
云愣可是自己的得力干将,他老爹可是与自己有生死之交的苗王云天擎,协助自己攻破了建文老巢,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救过自己的命,而且他妹妹云露更是自己的直接救命恩人,又对自己一往情深。自己绝不能坐视不管。
显然,这些情况纪纲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看来,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陷害自己,就先拿自己地手下下手,就和三个月里自己整他的手下一样,只不过,自己是堂堂正正查清案情依法治罪,他是无中生有栽赃陷害而已。
杨秋池问:“咱们的人有伤亡吗?”
“不清楚,反正来报告的几个苗兵和纠察队员都被打得头破血流,满头满脸都是血,对了,他们说,纪纲的锦衣卫抓走云愣的时候,也是当场将云愣暴打了一顿,打得他人事不知,拖着走的。还有,苗兵们已经派人把这件事报告云露公主去了!”
啊!杨秋池发觉事情不妙,云露是个急脾气,她手中有五百重装铁甲骑兵,是皇上御赐给她防身的,她要是知道她哥哥被纪纲抓走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杨秋池急忙道:“走,立即到北镇抚司要人去!”
柳若冰道:“我要跟你去!”
宋芸儿也道:“我也要去!”
杨秋池知道,这一次恐怕不是好言好语能解决地,绝对不能吃眼前亏,至于后面怎么办,现在顾不得了,有柳若冰和宋芸儿在,这眼前亏至少不会吃。当即点点头。
柳若冰将儿子交给霜儿、雪儿两姐妹照顾,杨秋池吩咐夏萍带锦衣卫护卫加强杨府警戒,随后,带着柳若冰、宋芸儿、南宫雄等护卫队还有来报信的那几个头破血流地苗兵护卫们,急匆匆出了杨府直奔锦衣卫北镇抚司。
到了北镇抚司,直接往里闯,看守见来的是副指挥使,哪里敢拦,都纷纷单膝跪倒见礼。
杨秋池进到衙门里,直接来到大堂,高声喊道:“纪纲!快给老子出来!”
锦衣。卫佥事庄敬、袁江笑呵呵迎了上来,说道:“副指挥使大人,咱们指挥使不在衙门里啊。”
第453章 诏狱
杨秋池斜眼看着他们,这两个家伙是纪纲的死党,上次自己整材料报请皇上治罪的纪纲死党中,就有这两人。只是,皇上不想将纪纲势力打击太过厉害,使纪纲与杨秋池之间势力对比失去平衡,所以只是将两人罚了俸禄了事。
杨秋池冷笑道:“那好,我问你们两,纪纲派人将我南镇抚司镇抚云愣抓来,是关在诏狱里吧?还不去把他放出来!”
“这……”庄敬和袁江相互看了一眼,都是一脸的惊讶,庄敬道:“不会吧?卑职等没有听说这事啊?”
杨秋池一指跟在后面的那几个苗兵护卫:“他们十来个人,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袭击,随后,纪纲派来的锦衣卫,以云愣酗酒闹事,杀死人命将其拘捕带走了。本官就是来找纪纲问个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凭什么抓我的人?”
庄敬和袁江两人嘴角不由自主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袁江道:“大人,我们两一直在衙门里,这事还是听您说的,也没见到纪指挥使来过啊,今晚咱们北镇抚司也没有听说有什么行动,也没见抓什么人来啊。”
杨秋池懒得跟他们罗嗦,手一挥,叫道:“给我搜!”
南宫雄答应了一声,带着护卫队就要搜查北镇抚司。庄敬和袁江急忙拦住,庄敬一声冷笑:“杨大人,皇上好像命你执掌的是南镇抚司,你们来的这地方,好像是纪指挥使执掌的北镇抚司哦,你没看错地方吧?”
袁江也冷笑一声:“有的人自以为了不起,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撞南墙不回头,这样的人也是有的。”
杨秋池大怒,抬手给了袁江一记重重的耳光。顺式飞起一脚。正中庄敬地裆部,袁江被打得远地打了个转,鼻口流血,腮帮子肿起老高,庄敬则惨叫了半声,捂着裆部瘫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杨秋池手指二人:“你们两什么东西,敢跟本官这样说话?真是他娘地欠揍!”说罢,一拳又向袁江面门打去。
也活该袁江和庄敬两人倒霉,他们两虽然知道杨秋池和纪纲结了仇。但没听说上午朝堂上杨秋池教训了纪纲的事情,这种丢人的事情纪纲是不会说的,纪纲的朋党也不会说,其他人当笑话传了出来,锦衣卫的眼线听到了也报告了,但这种指挥使的糗事却直接报告了纪纲而没有报告这两位。所以,这两人还不知道杨秋池那么大胆子。所以他们两也才这么大胆子顶撞杨秋池。
等他们明白杨秋池原来真的有那么大胆子的时候,却已经迟了。杨秋池第二拳又向袁江揍了过来。
正在这时,一道寒光从大堂门外飞射而来,直奔杨秋池地手腕。
柳若冰冷哼一声。衣袖中一挥,袖中短刃后发先至,当的一声击在那道寒光上,将其击落,却是一块小小的飞蝗石。
随即,就听到大堂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一个声音高叫道:“姓杨的,北镇抚司还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杨秋池转头往外,听这声音,正是自己的死对头纪纲。
果然,纪纲拄着拐杖在众护卫簇拥下,走上了大堂台阶,进了大堂。他身后跟着一位身穿白袍地年轻人,二十多岁。相貌颇为俊朗,只是一双眼睛。甚是阴冷。现在天色还不算热,却故作潇洒地摇着一把钢骨折扇,上下打量着柳若冰。
袁江捂着肿得老高的腮帮子,赶紧躲到了纪纲的背后。几个锦衣卫上前给地上卷曲着的庄敬掐人中,连声呼喊,晃了半天,那庄敬哼了一声,这才缓过气来,却还是疼得两眼翻白,冷汗直冒,一个劲痛苦地呻吟着。
那几个锦衣卫看见庄敬醒了,这才七手八脚将他抬到了后面。
纪纲身边那年轻人折扇一张,故作潇洒状地扇了几扇,笑咪咪对柳若冰道:“这位姑娘好身手,能将我纪某人地飞蝗石打落的,只有你一人而已。”
柳若冰仿佛没听见,没答理他。
那年轻人倒转折扇,深深施了一礼:“小生纪缥,烟波缥缈的缥,纪指挥使是小生的亲伯父,不敢请教姑娘芳名?”
柳若冰还是神情淡漠,没理他。宋芸儿听这纪缥说他是纪纲的侄儿,心生厌恶,在一旁冷冷道:“我姐姐从不和狗说话的。”
“哦?那她也和你说话吗?”纪缥摇着折扇笑吟吟道。
宋芸儿杏眼一瞪,扬手就是一支柳叶飞镖,直射纪缥地肩头。
纪缥折扇一抄,轻巧地将那支飞镖接了下来。依旧笑吟吟道:“哟,小生看上的是你姐,你给我抛什么绣球呢?”
宋芸儿大怒,亮短刃就要冲上去。柳若冰一把将她拉住,说道:“办正事要紧。”
宋芸儿这才狠狠瞪了纪缥一眼,回到杨秋池身后。
纪纲道:“姓杨的,你来我北镇抚司撒野,打伤我两位佥事,这帐怎么算?”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