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妾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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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妾记-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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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的一场大雪给院子穿上了银白色外衣。杨秋池吱吱嘎嘎踩着白雪,又上到了二楼。
  一切还是那么的寂静。刚上到二楼走廊,迎面就看到了那只黑猫,只不过,这一次。那猫大得多,简直像一头小牛犊,两只眼睛如灯笼一般瞪着自己,鼻孔里呼呼喷着粗气。
  杨秋池这一次一点都没惊讶。更没有恐惧。反而欣喜地要去摸那小牛犊一般的黑猫。
  那黑猫却倒退数步,一纵身,竟然飘向空中,慢慢消失在了夜色里。
  杨秋池没有奇怪。微微一笑,继续前行。路过客厅时,里面黑古隆冬的,杨秋池没有进去,他一直走到走廊另一头。站在了那扇窗子前,就是头天晚上杨秋池撕烂了窗户纸看见一个白衣女鬼看着他笑的那扇窗户。
  果然,又听到了郭姨太的卧室里传出来迟迟地笑声。不过,这一次的声音要尖锐得多。如厉鬼嘶叫一般。
  杨秋池竟然对着那窗户做了个鬼脸,然后把脑袋伸进了那个破窟窿,往里观瞧。
  窗户纸上原来的窟窿比较小,杨秋池的脑袋往里一伸,刺啦一下,把窗户纸上那小窟窿撑成了个大窟窿。脑袋咚地一下撞在窗棂地一根横木上,那横木竟然吧嗒一声掉进了房里。这下子杨秋池整个脑袋都伸进了房里。
  果然又看见那个白衣女人,跟上次一样,也正在笑着看着自己,只不过,这一次的笑容只能用恐怖来形容,因为她脸上的肌肤正在快速腐烂,一块一块往下掉。
  对腐烂的尸体杨秋池看得多了,比这恐怖地多的是,笑着对那女鬼说:“喂!你地鼻子掉下来了,好难看啊,快快,耳朵也掉了,啊,眼珠子,眼珠子要掉了!唉呀,我都提醒你了。”
  那女鬼猛地往前一扑,几乎贴到了杨秋池的鼻子尖,一股尸臭扑面而来,面容的肌肤已经掉光了,除了一个眼珠子还挂在眼眶里之外,其他的器官都变成了血淋淋地大窟窿,牙齿白森森的。
  杨秋池竟然象在欣赏一件难得的艺术品,啧啧了几声,叹道:“你看你,象什么样子,穿得那么漂亮,却顶着个骷髅头,真让人恶心!”
  那白衣女鬼退后一步,唰地一下,快如闪电一般,飘出了房门。
  “好啊,咱们来捉迷藏!”杨秋池闭上眼睛,呼啦一下将头缩了回来,将那窗户纸扯掉了一大块。
  杨秋池转过身,对着走廊大门口方向,呵呵一笑,“不用猜,我就知道你会飘在大门口半空中。”
  睁开眼,大门口没有那白衣女鬼,却站着三个青面獠牙地恶魔,一个是牛魔王,两眼通红;另一个是个白骨精,骨头架子乱抖,第三个是黑山老妖,三个恶魔身材高大,脑袋都要顶到了房顶,正慢慢朝自己走过来。
  杨秋池笑道:“别着急,等等,我正在和那白衣骷髅玩捉迷藏。等会再找你们。”
  杨秋池从那白骨精旁边钻了过去,三个恶魔居然没有拦他。
  杨秋池迈步进了大堂,一抬头,就看见那白衣骷髅吊在房梁上,那唯一剩下的一只眼珠子正死死盯着杨秋池,身上腐烂地肉皮正一块一块从白衣裙里掉了下来,堆在地上。
  杨秋池笑了:“你就不能玩点别的新花样吗?老是吊在那房梁上,你不累我看得都累了!”
  那白衣骷髅突然变大,越来越大,离开了房梁,慢慢向杨秋池扑压了过来。
  杨秋池将双手背在身后,说道:“你不用吓我,有本事就明刀明枪的来!”说罢,杨秋池将手抓向那白衣骷髅。
  那骷髅嗖的一声,倒退着贴在了房顶上,腐烂的肉皮还在稀哩哗啦往下掉,粘得杨秋池满头满脸都是,臭不可闻。长长的舌头慢慢向杨秋池卷了过来。
  杨秋池倒退几步,皱着眉头说道:“搞什么啊,臭得要命,不玩了。”转过身,大叫道:“芸儿救我!”说罢,往地上一坐,闭上双眼。
  紧接着,有水往自己嘴里灌,水有点咸,杨秋池咕咚咕咚喝了一肚皮的水,将手指伸进喉咙挠了几下。随即开始哇哇大吐起来,吐完了又喝,如此重复了一顿饭功夫。
  杨秋池摆摆手:“好了,芸儿。不要灌我了。我已经没问题了。”
  杨秋池睁开眼,只见客厅里***通明。宋芸儿、南宫雄、宋同知三人手里各拿了一个灯笼,正关切地看着自己。
  杨秋池从宋芸儿手里拿过灯笼,往天花板上照。那白衣骷髅已经不见了。杨秋池转头问宋芸儿等人:“你们都看见什么了?”
  这小阁楼里阴森恐怖,虽然有四个人在这里。又有灯笼照着,宋芸儿还是很紧张,勉强笑了笑:“看见你发癫,一会儿去抓凳子。一会儿把脑袋伸进窗户自言自语,一会儿又指着房梁说笑。哥,你让我们跟着你。就是来看你梦游吗?”话虽然说得轻松,可刚才杨秋池奇怪的话语和动作。还是让宋芸儿有些害怕。
  杨秋池反问:“你们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吗?白衣女鬼,就在房梁上。”
  南宫雄回答:“少爷,根据你的吩咐,你一出房门我们三个就紧跟着你,在这小阁楼上,除了少爷你,我们其他什么都没看见啊。”宋同知也点头称是。
  杨秋池鼓掌笑道:“哈哈,果然如我所料!”
  原来,杨秋池估计,昨天晚上搞鬼想把自己吓跑的人,肯定是不希望自己知道些什么。如果害怕的是自己知道三姨太被杀真相,而真凶地确是二姨太的话,由于二姨太已经被抓,那晚上就不会在闹鬼。
  但是,如果搞鬼不是为了三姨太案子,或者真凶另有其人,为了早点让自己离开,晚上还会继续捣鬼,很可能还会出现来吓自己。
  所以,杨秋池临睡之前安排了宋芸儿和南宫雄带着宋同知晚上观察自己,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捣鬼。
  宋芸儿三人只看见杨秋池一个人好像梦游一样。当杨秋池喊出暗语“芸儿救我”时,宋芸儿把早就准备好的温盐水给杨秋池灌下洗胃,洗了胃之后,杨秋池体内致幻药被吐出,慢慢也就恢复正常了。
  刚才从宋芸儿等人所说来看,他们三人紧跟自己身边,却什么都没看见,证明那些东西只是杨秋池自己大脑里的幻觉而已!
  杨秋池原来已经猜到自己遇到鬼可能是幻觉,他是从小丫鬟知春说杨老太爷看见吊死地三姨太站在自己地床前,再结合自己昨晚上看见的东西猜到的,不过,他需要证明。
  当他今晚上再次看见那些奇怪的事情之后,他没有惊讶,更没有恐惧,因为他已经预测到,这些都是幻觉。
  杨秋池为什么幻觉见到三姨娘上吊,那是因为事先听到杨老太爷等人多次说起三姨娘在这房里上吊,甚至知道了上吊地地点在客厅房梁,而自己对这件事又很感兴趣,这就对自己形成了强烈的心理暗示,所以才会在幻觉里见到这一幕。
  自己怎么会一到晚上就产生这种幻觉呢?很可能是有人让自己吃了致幻地东西。什么东西杨秋池不知道,但应该是下在了自己今晚吃的东西里,谁下的还不知道。
  能接触自己吃得东西的人太多了,如果现在大张旗鼓查会打草惊蛇,还不如守株待兔。所以,现在还不能查,也不能透露出去,眼看自己没事,这下致幻药地人还会继续下药,自己要在下一次将这人抓住!
  不过,杨秋池明显感觉到,这一次的致幻药明显比上一次强,上一次看见的鬼和人相差不大,这一次看见地可都是厉鬼。
  不能再有下一次,这一次自己大部分呕吐了出来,对身体危害应该不大,如果在有下一次,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照这样看来,三姨太发花痴也很可能是被人下了致幻药,而三姨太有特殊体质,在这种致幻药地副作用影响下,她产生精神分裂性幻想,才引发花痴。
  杨秋池决定先不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宋芸儿他们,免得打草惊蛇。
  宋芸儿再三追问,杨秋池只是微笑着说以后告诉她,然后回房睡觉。
  这一夜再没有出什么事情,一直睡到了大天亮。
  杨秋池还在赖床,宋芸儿推门跑了进来,坐在床头说:“哥。大懒虫,快起床了,昨晚梦游,今天早上来补瞌睡吗?”
  杨秋池说:“好好。我起。”见宋芸儿睁着个大眼睛盯着自己,苦笑道:“你让我起床,你得稍稍回避一下吧,我好起来穿裤子啊。”
  宋芸儿有点不好意思笑了笑。拿起凳子上的衣袍扔到杨秋池床上,正要离开。突然咦了一声,指着杨秋池的脑门:“哥,你脑袋上怎么灰不溜秋的?嘻嘻,钻床脚抓老鼠去了吗?”
  杨秋池摸了一把。一看,果然,手掌上都是灰。爬起身,看看枕头。也好多灰,说道:“就是啊,怎么回事?”略一沉吟,马上想起来,呵呵笑道:“是昨晚上我把脑袋伸进窗户窟窿里看那白衣女鬼,我记得还把一根窗棂上的横木撞掉了呢,那窗户纸上满是灰尘,我的额头才……”
  突然,杨秋池眼前一亮,想到了什么,伸手在耳朵后面摸了一把,看了看,也有灰尘。凝神一想,惊喜地大叫一声,猛地掀开被子,拿过裤子就往腿上套。
  宋芸儿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啐了一口,扭过脸去:“你干嘛啊!”
  “有问题!”杨秋池一边穿衣服一边自言自语。
  “我看你脑袋是有问题!”宋芸儿没好气说道。
  “别打岔!”杨秋池急急地说道,“我那一撞根本不可能撞断窗棂上地横梁,把脑袋缩回来的时候,也不可能带下那么一大块的窗户纸,除非……”脑袋灵光一闪,便把这个问题想了个八九不离十。拉着宋芸儿的手,“咱们去小阁楼!”
  宋芸儿不知道杨秋池又在神神叨叨地发什么癫,问道:“干什么啊?一惊一咋地!那里闹鬼,我才不去呢。”宋芸儿嗔道,嘴上这么说,还是跟着杨秋池跑到了小阁楼。
  南宫雄听到杨秋池出门,立即寸步不离紧跟在两人后面。
  杨秋池拉着宋芸儿一直来到三姨太郭氏的卧室外面走廊上,仔细观察了一下窗户纸,欣喜地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我真糊涂,这都没发现!”
  宋芸儿奇道:“什么没发现?哥,你在说什么啊?”
  杨秋池没理她,转身又跑进了房间里,来到窗户后面,从地上拣起那根昨晚上被自己脑袋撞掉的横木。宋芸儿和南宫雄跟了进来,也凑过头来观看。
  宋芸儿正要询问,杨秋池已经先吩咐道:“芸儿,你快去将你爹和杨老太爷叫来。”
  宋芸儿也没多问,答应了一声跑下阁楼。不一会,杨老太爷和宋同知都来到了小阁楼原来三姨太卧室里。
  宋同知问道:“怎么了?贤侄,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杨秋池拿起那根横木倒过来将一头递给杨老太爷等人看:“伯父,你们看,这根窗棂上地横木的一头,被人锯断了,这痕迹陈旧,很明显是以前锯地。”
  宋同知接过来仔细一看,果然,这横木的一头的榫头大半截被锯掉了,只剩一小结,有些不解地看着杨秋池。
  杨秋池拿回那横木,走到窗户边上,右手将横木一头的插进窗棂一边地凹槽里,左手抓住窗棂另一头竖着的木头,微微用力撑开,将横木另一头塞进了这竖木上的凹槽里。轻轻用手拍了拍,横木好好地横在那里。
  这根横木在窗口中间一个四方形方框里,如果取掉这一根,那方框中间就没有了阻碍,大小能穿过一个成人!
  这一下,众人都明白了,宋芸儿惊喜地说道:“哥,我知道了,真凶其实从窗户进来地:他先取下这横木,从窗棂里翻进来,勒死三姨太郭氏,然后伪装上吊自杀,再翻窗户出去,然后把横木重新架好!”
  “聪明!”杨秋池一挑大拇指,赞道。
  宋芸儿嘻嘻一笑,十分得意。宋同知听得捋着山羊胡子笑咪咪连连点头。
  宋芸儿正得意间,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哥,有点不对!虽然真凶这样能够进出,但窗户纸怎么办?他在屋里糊好窗户纸之后,怎么出去呢?”
  杨秋池笑道:“你去好好看看窗户纸,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宋芸儿有些疑惑地走到窗户边,低头看了看,咦了一声,马上又跑出房间,来到走廊窗户外面,上下左右仔细观瞧。
  众人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也都跟着跑了出来。
  宋同知问道:“芸儿,你,你咦什么啊?”
  “爹,你看,”宋芸儿一指窗棂,“这窗户纸是贴在外面地!”
  宋同知一听这话,非常惊讶,上前仔细观察。果然,这窗户纸是从外面贴上去的,但贴得很整齐,所以不注意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古代的窗户纸大都是贴在里面的,象这种贴到外面的窗户纸,宋同知还真没见过,他疑惑地在走廊上快步走了一转,每一扇窗棂的窗户纸都是从外面贴上去的。
  宋同知疑惑地问杨老太爷:“杨兄台,这窗户纸怎么是贴在外面的?这是怎么回事呢?”
  第一百六十一章 审讯大少爷
  杨老爷说:“咱们杨家村在半山腰,前面没有山峰阻挡,地势开阔,这风刮起来就不得了。能吹掉房顶上的茅草。所以要将窗户纸糊在外面。”
  宋芸儿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在这走廊上看刮风下大雪的时候,杨老太爷和庞管家就说过,这杨家村雪大风大,尤其是冬春时节,能把地上的石头都刮跑。可这关糊窗户纸什么事啊。
  杨秋池见宋芸儿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笑道:“刚刚夸你聪明,怎么又犯傻了。这窗户纸要糊在窗棂里面,大风吹来,很容易就吹脱落。如果糊在外面,有窗棂挡着,就不会吹脱落了。”
  “是啊,”杨老太爷说道,“除了防风,还有热炕和霜雪问题。冬天老百姓家没钱买炭火,就只能躲在暖炕上,这炕头差不多都是在窗户下面,如果窗户纸糊在里面,被暖气一熏,很容易剥落。”
  “我们这冬天雪大,很冷,如果窗户纸贴在里面,霜雪会堆积在窗棂横栏上,就会浸湿窗户纸,弄得皱皱的不好看,也容易脱落。所以,咱们杨家村的窗户纸都是糊在外面的。有窗棂保护,这贼人也进不来的。”
  宋芸儿和宋同知这下明白了。宋同知问道:“贤侄,这,这么看来,你,你的意思是说,这真凶另,另有其人,而且是从这窗棂进出的吗?”
  宋同知对杨秋池侦破案件时发现真凶另有其人已经不觉得如何意外,这样的先例以前就有。现在发现比定了案再发现要好得多。
  “是的,”杨秋池指着这一扇窗户纸说道,“你们注意到了吗?这一块窗户纸和别的窗棂上的纸略有不同,应该是另外单独糊上去的。”
  这一点宋芸儿也没注意到,她凑上去仔细观察,然后又后退几步远远看。果然,这窗户纸的颜色、新旧与同一个窗户上其他窗棂上地窗户纸是略微不同,不过不仔细看也不会注意到。
  杨秋池摸了摸其他窗棂上的窗户纸,说道:“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糊窗户,所以,这小阁楼上的窗户应该是腊月二十五糊的。本案发生在三月二十,相差了三个多月。你们瞧瞧。这窗户纸糊得多结实,揭是揭不下来地。”
  “所以,凶手应该是先把旧地撕掉,然后用小锯子锯断窗棂横木榫头。钻进去杀完人,再钻出来,将横木重新架好。然后用新的窗户纸重新贴上。新旧窗户纸只相差三个月,不仔细是看不出新旧来的。”
  对啊!说到这里。杨秋池突然想到,既然这凶手重新贴过窗户纸,而案发之后这小阁楼就被锁起来了,没有外人出入,这窗户纸上很可能留有凶手的指纹,也许是在粘了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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