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我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服道:“对了,你是怎么知道当年是我散布玄武七星和巫女是不祥的消息的?我记得自己并没有告诉过你啊。”
“怎……怎么知道?恩……”大概我的这个举动把他吓了一跳,他断断续续的说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是太一君告诉我的。”
“不可能!”想也没有想,我脱口而出。
修罗说太一君已经消失不在了,她怎么可能会告诉廉杜几百年前的时期呢?还有,如果太一君出现在这里的话,我应该会知道的吧?她没有理由告诉廉杜他们那些事情,万一他们听了前因不想召唤玄武,那不是与她的意愿背道而驰了吗?
所以我敢肯定,一定不是太一君。
“怎么了?为什么不可能?”他狐疑的看着我,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说的话会让人误会的。深呼吸了下,我解释道:“恩……因为我感觉像太一君那样的神,怎么会来这个地方嘛……有点……有点难以相信。她……长什么样子?”
“我只是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她在跟我讲话,样子……倒是没有仔细看,声音听起来像个小姑娘的感觉。”廉杜回忆着。
我不是很清楚太一君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是一个小孩子,那么她本尊是什么样的呢?
“她为什么要跟你说那么久以前的事情呢?”
“她说既然是玄武七星士,就应该有权利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苍,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的地方多了,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苍。”似乎是见我半天没有说话,廉杜叫了一声。“不要走……”
“诶?”
“管你是不是玄武,是玄武的话不是正好?我不相信你会吞噬多喜子,再说了,这个传说似乎还有很多的秘密是我们所不知道的。你说是修罗告诉你神兽召唤出来之后巫女会有危险的,那么现在七星都没有聚齐,还很安全,你不是一直希望跟多喜子在一起么?”
话虽然这么说没有错,但是……猛地,我感觉自己的视线又是一阵的模糊,捂住嘴巴轻声的咳嗽了下,胸口在隐隐作痛。
如果是之前的话,我当然会迫不及待的答应廉杜,但是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生命还有多久。所以,我对他摇了摇头。
“我去黑山还有其他的事情……”
“那么我陪你去。”
“呃……不用了,你要保护多喜子啊,再说,依洛亚现在的情况也不是很乐观,想想她的肚子里还有个孩子,苏炎的孩子。”
这句话似乎是触动了他什么,廉杜呆滞了半饷,说不出话来了。他轻轻的叹气,紧紧的拥住了我。我“噗嗤”的一笑,道:“廉杜,你还记得小时候吗?我经常是这样抱着你的。”
“当然……”他低沉的声音传来,“但其实你也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至少比你大!”回了一句,我闭上眼睛靠在他的肩上,廉杜的怀里很暖和,心里也微微叹气,小时候抱着他真的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呢,那个时候,虽然跟着他们被追杀,但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很开心的。我从来没有问过他和苏炎的过去,他们看起来在外面流浪了那么久,或许那段过去,是没有人可以插的进去的。
微微抬头,雪花轻柔的洒在我们的身上,望着林子深处,苏炎……真的对不起了呢,我照顾不了廉杜……
“放开她!”
寂静中突然传来一声呵斥,仿佛雷电一般的让我惊醒了过来。
转头,廉杜一把将我拉到了他的身后,我这才看清楚我们的对面站着一个人。那身染满了鲜血的衣服,在风中飘飘洒洒的长发,还有那件奇怪的武器,黑夜中,他像一个鬼魅一般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蓝紫色的眸子里满是愤怒的目光,半饷,我才喃喃的道:“紫义?你……你怎么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_╰)╭
这是紫义VS女宿么?
☆、紫义VS女宿???
“紫义,你怎么来这里了?”我惊讶的看着前面的人,心里带着一点点的喜悦。回想起来,我们分开并没有多久,那个时候从俱东军的营地里面逃出来到现在,其实……也只是过了短短的那么几天。
可是这段时间给人的感觉好漫长,漫长的让人觉得疲惫。
“因为前线的战争结束了。”他解释着,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廉杜。
鲜血顺着他的衣服点点滴下,雪地被渐渐的被染成了红色。我盯着那些落在雪地上的血,渐渐的,它们在地上越积越多,仿佛像有生命力一般的,朝四周扩散。
急忙的越过廉杜,我朝他跑去。手一接触到他的衣服,便感觉到了一股黏糊糊的湿漉。刺鼻的血腥味朝着我的鼻子扑了过来,伸开自己的手一看,满满的血红色。
“你受伤了?”焦急的询问着,我手忙脚乱的想要查看他的伤势。紫义却轻轻按住了我的手,柔声的道:“没事,一点点的小伤而已。”
小伤?听到这句话,我怔了一下,抬头问:“小伤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
“真的没事。”他认真的回答着,脸上似乎露出一丝笑容,但是马上,笑容就消失了。紫义漠然的看向前方,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回过了头。
廉杜的手向前伸开着,好像想抓住什么似的,但慢慢的,手垂了下来。紫义发出一声轻笑,带着几分冰冷的道:“好久不见了,女宿。”
“女宿”这两个字咬得很紧,好像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我看了看紫义,再看了看廉杜,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两个人从小就不对盘,再加上玄武七星和玄武巫女的事情,要是现在打起来该怎么办?虽然两个人都受伤了,但是……
“放心,我不会揍他的。”仿佛是知道了我的想法,紫义微笑的这样说到,懒懒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很自信的样子。
“哼,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吧……”廉杜紧皱着眉头,风在他周围旋转了下,但随即便停了下来。“今天就先放过你吧。小苍,过来。”
廉杜的伤没有好,大概是发动不了七星的力量。我下意识的朝他走了几步,停住了。
“廉杜,你快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我……我说过了我要离开……”风雪似乎有些大,连说话都觉得有些困难了,我闭上了嘴巴,在看到廉杜脸上的表情之后,再也说不出来了。
我已经说过不可能留下来的,所以,能不能不要用那种失望的眼神看着我呢?站在他们两个人的中间,我不知所措的看着廉杜,他在听完我那句话之后,脸色更加的苍白了。
叹了一口气,我上前了一步,但是手却被身后的紫义拉住了。
“小心。”他的话音刚落,只听到前方一阵咔嚓声,接着,传来了菲尔嘉有些急切的声音。
“女宿!到这里来!!”说着,她朝前跑了几步,“所有人准备!!”
几声轻微的喀嚓声落下之后,我才发现前方的森林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围着一圈星护族的人了。他们拿着弩弓,而对准的方向就是我跟紫义站着的位置。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些人,菲尔嘉几步跑到了廉杜的前面,她手上的弓箭牢牢的对准我,眼睛里折射出的是怒火。
“真是大胆啊,居然敢一个人前来。”她冷笑了一声说道,“是来接你的同伴吗?”
“呃……”同伴?我看着菲尔嘉 ,突然明白了。原来她把我当成是跟紫义一起的了。但话说回来,我们本来就是一起的呀,虽然我现在不知道紫义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廉杜站在那里始终是没有说话,紫义的笑声传来,他一把从背后搂住了我,笑道:“是的,我来接回我的同伴。”
菲尔嘉的神情更加的恼怒了,她紧咬着牙,大声的道:“放——”
“你决定了?”廉杜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打断了她,我怔了一怔,才发觉他是在问我,随即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叹了一口气,轻轻的一笑,像是自嘲一般的说到:“我早该想到了的。你……好好照顾自己。”
“女宿,你这是干什么?”菲尔嘉不满的道。
“不要伤害他们,让他们离开。”他淡淡的说着,眼睛仍旧是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他这是……同意我离开了吗?还未等我回答,只听紫义道:“我会照顾好她的。”然后,便拉我往后面走去。
我回头看着还呆立在那里的廉杜,他是把我当成家人的吧,苏炎死了,我也离开了,廉杜……还会像小时候一样的哭吗?应该不会了吧,毕竟他已经长大了。
“你也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我喊道。
紫义的手紧紧的拉着我的,背对着敌人是大忌,可是他好像相信廉杜会阻止那些人一样,毫无顾忌的大步走着,直到菲尔嘉大声的吼了一句:“放箭!!!”
心突然的一惊,紫义一把拉过我把我护在他的怀里,从他肩膀上看过去,我仿佛听到了箭冲破空气的“嗖嗖”声了。
下意识的把力量聚集在了右手,手掌张开的瞬间,一个银白色仿佛盾牌一般的东西挡住了冲过来的箭支。雪花四溅,我看着自己手掌中出现的这所谓玄武的力量,银色的光芒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的明亮,如电流一般的“嘶嘶”声充斥着我的耳朵,碰到光的箭支如灰尘一般在空气中消散了。
“小苍……”紫义喃喃的叫了一声,而我的身体仿佛自己有意识一般,抱紧了他,我说了一声:“走!”便觉得周围的风瞬间大了起来,还没有等我回过神来,天旋地转之后,我们两个“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痛……”感觉自己已经被摔得七荤八素了,我晃了晃头上的雪,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没事吧?”紫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扭过头一看,我不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紫义,你看上去好像雪人。”我笑着帮他把头上和身上的雪弹掉,然后摸了摸他的脸,问:“冷不冷?”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吧。”他不满的看了我一眼,手慢慢的环上了我的腰,抱紧了,才道:“刚才那个……是玄武的力量吗?”
“大概吧。”经他这么一说,我忙环顾了下四周,这里没有森林,只有光秃秃的山和几株没有叶子的树,一眼望过去,白色与黑色的世界。“这里是哪里?”
茫然的问着,紫义浅浅一笑,“不知道,不过应该离拿塞鲁之森不远。”
“诶?你怎么知道?”
“你看那边。”
顺着他的手,我看到远处一片浓重的黑色,点点火光像萤火虫一般的在那里流动着,看来是刚才拿着弩弓的人吧。
我低头看他,他此刻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只是那些血看起来有些的狰狞。“紫义,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说着,我开始动手拉扯他的衣服,他依旧是微笑着,按下了我的手。
“没事,这些血不全是我一个人的。”他伸手拂开我头上的雪花,道:“而且这冰天雪地的,你不怕冷我还怕呢。”
我讪讪的收回了手,转而问:“你怎么会来拿塞鲁之森呢?”
“哈格斯说你们在这里,所以想也没有想就过来了。”
我点了点头,想说点什么,而且脑子里确实是有一堆的问题想要问他,但此时此刻,身上阵阵的发冷,让我什么都问不出来。
紫义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手放在嘴边,只听一声清脆的口哨声响起,接着,便看见一匹马从不远处奔跑了过来。“营地离这里不远,上马,再在外面待下去你要冻坏了。”他边说边把我抱上了马,自己也纵身坐了上去。
雪很大,所以马跑的很慢。紫义那件厚重的斗篷牢牢的遮盖住了我,淡淡的血腥味传来,我吸了吸鼻子,更加用力的抱紧了他。
如果他今天没有来的话,说不定我还真的走不了呢。毫无理由的突然说要走,如果我是廉杜的话,也一定会阻止的吧……毕竟……现在还是战争时期。
一路无话,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我靠在他怀里昏昏欲睡的时候,一句“到了”让我惊醒了过来。
时间已经是很晚了,从他的斗篷里探出头来,我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俱东军的营地了。不知道上一次他放我跟多喜子走时怎么善后的,但从周围的人对他的态度来看,紫义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
进到他的毡帐里,温暖的空气迎面扑来,打了个寒战,那件斗篷就被他一把扯掉了。
“你身上全是血,先去洗个澡吧。”他温和的说着,顺手捞起我的头发闻了闻,笑着道:“连头发上也是血的味道。”
呃……我把脑后的长发拉到前面看了一下,银白色的发丝上果然占满了点点的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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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还是扯天扯地的下着,趴在木桶的边缘,透过那个小窗户朝外看着,黑色的夜空,片片飘落的雪花,如果说以前下雪给我是惊喜的话,那么现在真的是感觉惊恐了。再这么下下去,这个世界,不,北甲国会完蛋了吧,难道……是因为守护这个国家的玄武将要消失的关系吗?
俱东国和北甲国的战争似乎已经打响了。紫义他们既然已经来到这里,那么是不是说明这一战北甲国败了呢?斗宿和牛宿应该没有事情吧?玄武的七星士没这么没用的,只是……以后该怎么办?
我不可能帮着多喜子去聚齐七星,找到特古之后,不,说不定没有救出特古之前我就已经消失了,我不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还有多少,总觉得,所有问题的关键都在修罗那里,还有就是……我的记忆。
那个所谓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修罗似乎有些忌惮的样子,看的出来他知道很多的事情,而且……他最后说的话很奇怪,什么如果有可能再见到他的话,不管那个时候情况会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太奇怪了,难道说修罗其实没有死?还有复活的可能??头想的有些痛,修罗到底在隐瞒些什么?
桶里的水渐渐的冷了,起身,穿衣,抓起挂在旁边的那件厚厚的绛紫色毛皮斗篷,我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没有答应紫义在他的毡帐里洗澡,主要是不太习惯被人服侍着洗,不过……我捂了捂暖暖的脸颊,这个澡洗的还真够久的。
几步走回到他的地方,门口站着的士兵似乎是认识我了,任凭我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紫义,我洗好……”
房间里的景象让我下意识的住了口。紫义身上那件沾满血的衣服已经脱掉了,温暖的毡帐中,他□着上身坐在床榻上,一个梳着双髻的女孩子坐在旁边帮他绑着绷带,手轻轻的划过他的胸膛,女孩的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晕,我突然觉得毡帐里面的空气似乎太过于闷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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