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这次殿前论辩，正好试试他进步多少。
李渊四下环顾金銮殿，沙哑着声音问道：“世民怎的还没到？”
座下的小太监赶忙走上前，附在李渊耳边小声说：“陛下，秦王已经到了大门口，只是他身边带了些闲杂人等，别拦下了。”
“闲杂人等？”李渊好奇的问道“是些什么人？”
“一个银发外藩人，一个魁梧汉子还有一个红衣服的女人。据秦王所说是他府上的幕僚。”
“算了算了，让他带进来吧。”李渊摆了摆手。小太监诺了一声走下去，不一会领着李世民和三个愤愤不平的人走了进来。
“凭什么不让我们通过，他们就是狗眼看人低，孟旭哥哥你别拦我，让我去打他们一顿！”
倾河被孟旭架着胳膊，张牙舞爪的叫嚣着。崔盼干咳一声，朝着大殿上正襟危坐的李渊努了努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倾河鼓着脸蛋安静下来，孟旭无奈的搂着她的肩膀，和崔盼一起安安静静的站在人群最末端。
李世民大大方方的走到金銮殿正中间，和李建成并排而立，朝着李渊恭敬的行了个礼：“儿臣参见父王，父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到了就好。”李渊咂咂嘴“你们两个谁先来？”
李建成轻哼一声，正要上前。李世民嘴角偷偷一笑，伸手挡在他面前，右脚狠狠的朝他鞋上一踩。李建成疼的弯下腰，愤怒的眼神直视李世民。没想到这小子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那抱了抱拳：“多谢皇兄谦让。”
李渊虽然老眼昏花，但还不瞎，看见李世民的小动作她脸上的肌肉跳动了几下。罢了摇摇头说：“谁先谁后有什么好争的。世民，既然你先来，我且问你，你今年可曾读过什么大家的作品，有何感触？”
李世民眼珠子一转，信誓旦旦道：“我在家读完了整本《诗经》，感觉收获很大。”
李渊皱了皱眉头，又问道：“一些老朽腐儒鼓唇弄舌记录的事，朕是读不进去。那你就从《诗经》里挑一篇说说你的感受。”
李世民心里一乐，也没想象中那么难嘛。他深吸一口气，朗朗念道：“床前明月光……”
“完蛋玩意！”孟旭气的一跺脚，震的地面一声响。一旁的大臣纷纷侧目怒视，孟旭赶紧换了副表情赔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失礼了。”
大徒弟啊，我看你怎么圆下去吧。孟旭回头继续注视着李世民，心里充满了担忧。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一口气背完《静夜思》，李世民长出一口气。忽然，他觉得背后一凉，满堂大臣看他的表情怪怪的，就和在围观一只没毛猴子一样。李世民纳闷了，他又不是大姑娘，也没光着腚，有什么好看的？
难不成刚才那首诗有问题？李世民诧异的想了想。
“世民啊，你方才吟的那首诗不是《诗经》里的吧？”李建成在一边幸灾乐祸的问道。
李世民大叫一声糟糕。他脑子里记着的诗本来就不多，刚刚这首诗好像是李白大大写的，李白……现在应该还没出生吧？
李渊点了点头：“的确，风格和韵律都不似诗经，却也朗朗上口。世民，这诗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是……”李世民急的满头大汗，忽然一拍手说道“哦，是太傅写的。”
“哪个太傅？”李渊好奇的问道。
“父王一定忘了，太傅是我府上的幕僚。喏，就是堂下那位。
一道道眼神如同刀子一般划在孟旭身上，看的孟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混蛋小子真是专业卖队友一百年。孟旭叹了口气，走出列行了个礼：“臣孟旭参见万岁爷……不是，参见陛下。”
李渊瞪着眼看了一阵，躺回龙椅上点了点头又对李世民说：“你回答的风马牛不相及，算是什么答案？你先退下，我再问问建成。”
李建成挺胸抬头的把一旁傻傻站着的李世民挤到一边，高声道：“父王，儿臣请赐教。”
“我问你，武王伐纣，为何能一番丰顺？你细细说说。”
“呵呵，这个简单。”李建成自信的说道“商纣残暴，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恨不得生诞其肉，周武王民贤德爱民，民心所向，自然是一举事成。”
李渊不置可否，李世民回过神，大叫着伸手一指李建成：“放屁！说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世民！注意你的言辞！”李渊大喝一声道。
李世民委屈的摇了摇头：“父王，儿臣有话要讲，不知父王可否允许儿臣反驳大哥的观点？”
“你说吧，你觉得你大哥哪里说的不对？”
“都不对。纣王没那么残忍，周武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李世民摊开手说道“我听到过另一种版本，周武王之前的周文王，为什么要造反？阶级啊，是因为他想要享受和纣王一样的待遇。那些史书都是周朝传下来的，自然对周武王维护的很。我觉得要是站在旁人的角度，就不觉得这事有这么坏了。纣王独享酒池肉林，也不是荒淫无道，他一年十二个月有十个月是在外面带兵打仗，打完仗回来快活两个月难道也有错吗？妲己都没意见，周武王瞎凑什么热闹。”
堂下众人早就已经目瞪口呆，李世民还在涛涛不绝的为纣王洗白：“再说周武王，你说他为了什么伐纣。真是为了百姓吗？那也没听说他登基以后做过什么对百姓好的事。他爹进过一次酒池肉林，后来因为和纣王闹僵不让进了。他没进去过，也想试试。所以我猜测，武王伐纣就是为了抢夺酒池肉林！但是纣王也不对，一个人拉屎占这么多坑，换我是周武王我也造他的反。”
“一派胡言！颠倒是非！”李建成愤怒的指着李世民“你简直丧心病狂！”
翰林大使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话粗理不粗。秦王的有一番独特见解，我等都被史书所误导，先入为主，秦王倒是看得透彻。”
孟旭觉得李世民已经可以出师了，相信纣王泉下有知一定会为这个得意弟子感到更加骄傲的。
李渊点了点头，又说道：“继续吧。世民，我再问你，我大唐又是如何能做到将大隋取而代之？”
“是爱。”李世民信誓旦旦说道。
第九章 金凤玉树一相逢（第九章）
“为什么老百姓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他们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为什么老百姓的眼里常含愤怒？因为他们对隋炀帝恨之入骨，我们的大唐之所以比大隋受欢迎，是因为父王您英明神武，关爱百姓。父王爱百姓，百姓爱父王，这就是真爱啊。”
李世民缓缓吐出最后一个字，看着面前已被雷的里焦外嫩的李渊，伸手一拜，说道：
“父王治下，国泰民康。所到之处，鸟语花香。儿臣和百姓一样，对父王的崇拜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犹如长江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李渊的头上冒出了冷汗，他颤巍巍的伸出双手，声音也有些颤抖的说道：“世民，你是不是病了？”
李建成在一旁激动地直跺脚，李渊一说话，马上接过来说道：”父王，世民他不是病了，他是疯了！”
当为当事人的李世民，此刻还没有自己已经引起轰动的觉悟。他觉得自己刚刚的马屁拍的很好，深得魏忠贤的真传，们没有给老师傅丢人现眼。不过李渊和这群大臣的反应和他预想中有些出入，按他所想，此处应有掌声啊！
“陛下！”
眼见着事态紧急，孟旭再也沉不住气了，无奈的站出列大喊一声：“陛下明鉴，秦王他的确得了怪病，是名为脑残病的怪病啊！”
一道道视线刷一下转移到孟旭身上，满朝文武都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孟旭的脑瓜子飞速运转着，想着该怎么忽悠这群当官的。他咂咂嘴，指着李世民说道：“秦王前些日子吃了一晚江湖术士配制的药剂，本以为是提神醒脑用的，没想到吃过之后秦王就变得不正常了。他整日胡言乱语，就和得了癔症一般，疯疯癫癫很恐怖的！”
“可有医治的法子。”李渊大惊失色，看向李世民的眼神充满了担忧。他最能干、最聪明的儿子要是成了疯子，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吗？
“其实只要修养两天等药效一过就好了。”孟旭嘿嘿一笑说道“不过秦王为了今日的论辩，已经很久没休息，这脑残病才一直没好。”
这种谎话当然瞒不过大殿之上的所有人。不过那些看出蹊跷的都没有说话，乐的看孟旭下一步还要耍什么花招。只有一个人气急败坏的冲着孟旭吼道：“世民他面色红润，哪里像什么重病之人？疯癫一说更是无中生有，你这是欺君之罪！”
“太子，同是天涯脑残病，何必如此相逼？”孟旭忽然一指李建成，大声喊道“他也是脑残病！”
“一派胡言！”李建成迎着无数怜悯的目光，气得肺都要炸了。他狠狠一跺脚，“老子没病！”
然后孟旭说了一句让他记忆终生的话：
“没病走两步。”
走两步？李建成一怔，接着血管瞳孔，一副要变身李元霸的样子。孟旭丝毫没有退让，笑嘻嘻的又说道：“太子的症状比较奇特，属于先天不足、后天没补型的，总之现在太子现在的情况更糟糕，看似聪明的智商占领高地了，其实是因为病毒转移了！太子这双腿吗，要是再不治就要瘸了！”
“你放屁！”李建成终于忍不住骂脏话了。
孟旭抱着手臂摇了摇头：“太子啊，其实最近没有感觉自己一条腿长一条腿短吗？你不觉得你说走路现在特别奇怪吗？你不信我可以，没病走两步，你先吸一炷香的气，然后在原地跺跺脚放松一下，等到感觉脚有些麻了，就开始走吧。”
“我走给你看！”
愤怒的说完这句，李建成猛吸一口气憋得脸通红。想他八尺男儿，相貌堂堂，忽然被说成是瘸子，他有点接受不了。李建成吐出气，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不过还好，没关系。现在他开始跺脚，他其实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知道自己一点没病。他从原本站着的地方，一路走到金銮殿门口，在一路走回来，如此反复几遍。嘴里不服气的叫嚷着：“我瘸吗？你们看我瘸吗？我……”
李建成忽然不说话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开始一瘸一拐了。怎么回事？李建成越走越是心惊胆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难不成这个人刚才说的那些难以置信的事情，居然都是真的。
孟旭觉得自己有点对不住李建成。看过《卖拐》的人都知道，赵本山能把范伟给忽悠瘸了，是利用了心理暗示。孟旭故技重施把李建成忽悠瘸了，这让他觉得自己这个冥界公务员做的真是太失败了——他都混的和相声演员平辈了。
现在最头疼的人是李渊。李渊此时此刻自然是看出了孟旭是在瞎编乱扯一些没用的。只是他不明白，自己的两个儿子怎么也和磕了药一样疯疯癫癫，难道真的是他办殿前论辩的做法引起了两个儿子的不满？
李渊叹了口气，宣布道：“既然二位皇子身染重病，今日的殿前论辩就散了吧。银头发的，你留下，其他各位爱卿，你们都退下吧。”
完了，要被点名批评了。他孟旭助的看向身边的倾河和崔盼，不料二人居然很没义气的装作不认识他。
孟旭气急，伸出手指说道：“喂，我们还是朋友吗？”
倾河低下头咬着手指思索好久，抬起头说：“勉强算吧。”
孟旭大吼：“朋友在这种时候难道可以袖手旁观吗？”
“哦，那我们绝交好了。”
“……”
殿前的文武百官纷纷告退。李世民瞅了眼李渊，李渊没理他。他又瞅了眼孟旭，孟大忽悠也没理他。最后他无奈的瞅了眼李建成，李建成还在纠结他一条腿长一条腿短的事，也没理他。李世民无奈，只好自己一个人走出金銮殿，默默向宫外走去。
那些文武大臣还没有走远，李世民不想和他们一路，省的被问起来对不上话，于是自己一个人抄小路回去。这条小路他前阵子经常路过，因为这是去尹德妃房间的必经之路。想起尹德妃，李世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寂寞难耐，大半个月没见了，那小骚蹄子一定也想他了。
穿过郁郁葱葱的小路，李世民来到了后宫的凉亭。从尹德妃房间外经过时，他犹豫再三吗，终究还是默不作声离去了。不想他刚要走过凉亭，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女子的轻嗔：
“你是何人？这里是后宫禁地，不允许男子出入。”
李世民差异的转过身子了，四下看了看，没有人。
“笨蛋，我，我在这里！低头！”
李世民顺着声音低下头，在他面前正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
就像是用白玉雕刻出的人儿，娇小的她看上去就像个娃娃一样。一米四左右的身高显然并符合了许多绅士萝莉控的爱好，小小的琼鼻点缀在洁白的脸蛋上，让人惊叹这是上天的杰作。李世民起初也是被女子的相貌美到了，但是回过神来，他赶紧解释道：“我是秦王李世民，你……你是二十六妹？”
他记起来了，这位身材娇小的女子，是他父王李渊为他生的地二十六个妹妹，名号倾城公主。别看她身材这么小，其实已经十五岁了。李世民记得曾经在谈论宫里的那些公主时，旁人对这位倾城公主全部赞誉有加。原因是她小小年纪不但知书达理，还有一手掌上起舞的绝活。
所谓掌上起舞，其实来自于宋代赵飞燕的传说。当时相传美人赵飞燕身体娇小，够在男人掌心上翩翩起舞。现在人们对赵飞燕的印象大多只知道她是“英雄杀”里的一个三血武将，技能很暴力。她这手掌上起舞的绝活却快被人忘了。
之前有人说倾城公主也能做到，李世民噌之以鼻。他虽然历史学的差，但是对历史上那些美女一个个研究的很透彻。这个倾城公主连名字都没留下来，肯定是吹出来的。但是李世民，现在信了，因为他觉得倾城公主真的好美，美到他什么都肯信。
“你是皇兄？”小公主狐疑的打量了李世民一番，转而惊喜道“你真的是皇兄！上次见面都过了两年了，不过倾城记得你的样子！”
李世民的变态人格一见到美女顿时下线了。他笑盈盈的拱了拱手，招呼倾河公主一起坐在凉亭的椅子上，说道：“妹妹好雅兴啊，是在这儿赏花吗？”
“整日在这宫里，去不得别的地方，无聊打发时光罢了。”
“皇妹觉得无聊？要不要皇兄带你回我亲王府看看，那里有大狗，有池塘，皇兄带你去看金鱼……”
“皇兄你忽然笑得好猥琐啊。”
“……”
整个大殿此刻只剩下孟旭和李渊。
孟旭知道李渊要问什么，所以他抢先说道：“草民孟旭，见过陛下。方才在朝堂之上，草民也是无奈才胡言乱语，望陛下恕罪。”
“你告诉朕，你为何要这么做？”李渊眯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