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
“裴姑娘别为难灵儿了,要是被馆主知道,灵儿会受罚的……”灵儿话还未说完,脖颈处就被裴琳琅点了下,慌忙从她手里取过餐盘,灵儿已经软在了一旁的梅树下。
房门未关,却只听里面窸窣的声音,裴琳琅轻轻将门推开,“灵儿我饿死了,灵儿你给我端什么好吃的来了?我叫你给琅琅的东西你给了吗?”段小宁趴在床上,后背赤。裸着,那一道鲜红的引因上了药的关系已变得暗红。
裴琳琅看到那一幕,手微微地有些抖,段小宁偏着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殊不知身后竟是自己想见的人,裴琳琅只把餐盘放在一旁的案台上,弯下身子,手指轻轻抚上那一道伤口,“疼吗?”
段小宁听到那异样的柔和声,立即偏过头来,“琅琅,怎么是你?你怎么会来?”因情绪太过激动,一不小心,翻身扯到伤口撕撕地疼,她咧着嘴笑,裴琳琅的一只手就放在她唇边,她伸出舌尖就是一舔,都说饱暖思淫。欲,这人饿了也同样思,唇舌间却有着咸咸的味道,她放开她的手,却发现那咸咸的液体竟是从裴琳琅眼中流出来。
“琅琅,你怎么哭了?”
裴琳琅转过身,“谁哭了,吃饭。”
餐盘明明就在左侧,她分得转了一大圈,且直接将饭菜一勺一勺地灌进段小宁嘴里,她只好一口一口地接过去,差点没噎死她,灌了十来口,实在撑不下去,被呛住,裴琳琅忙又灌了她几口水,却突然地,将饭菜一齐放下,将她整个人搂在了怀里。
“你真是为了我才一直躲在青衣门里不让你姐姐找上你?”
“嗯嗯嗯”
苏慈惹了个大麻烦
“琅琅,你怎么哭了?”段小宁感觉脖颈处丝丝的清凉,她的伤口就连锦被都不能贴近半分,水霓裳曾吩咐过,如鞭鞭笞过的地方,必须得熬过今夜,到明日早晨的时候才能合衣,殊不知裴琳琅关心心上人安危,趁灵儿不备竟然溜了进来。
“段小宁,给你说了千百遍,我没有哭。”裴琳琅一边抱着她,一边埋怨道,“这么冷的天为什么不盖被?”她手指就要抚上那道伤口。
“琳琅,别碰它,那是水霓裳的如鞭,上药之内六个时辰内不能有任何的异物碰触,否则伤口会溃烂蔓延。”段小宁云淡风轻地说着,裴琳琅慌忙放开她,将她轻轻地放回床间,“你怎么不早说?”
“现在说也不晚啊,你也没碰上它,怎么这么好来看我,是想我了吗?”
“不是,我顺道路过,灵儿临时有事被你们馆主唤去了,所以我就来看你被打死了没。”裴琳琅淡漠的神情在眨眼的时候望着那背上的伤口却转换为了满眼的柔情。
“是吗?水霓裳的人都知道如鞭的厉害,只有外人不知,我姐和灵儿她们怎么会放心你进来,刚要不是我说的快,我的这伤口也就烂掉了,我姐行事从来小心,她怎会如此匆匆就叫走灵儿呢?所以,还是你想我了,才来看我的对吧?娘子?”
“娘你个头,段小宁,你不说真话你会死。”裴琳琅只轻轻地将被褥的一角往上拉了拉,却尽量不挨着伤口。“冷吗?”
“冷,你亲一下就不冷了。”
“嗯?”裴琳琅手立在空中,这个人就不能消停点吗?她都已经伤成这样了,那满门心思满肚的花花肠子都在想什么?
“快点啦。”段小宁捶着枕头。
“你给我别动,一会被子弄伤口上。”
“那你亲,不亲我对你用销魂掌了。”
“段小宁,你曾答应过我再也不会对我用那东西。”裴琳琅一双手按在膝盖上,身子向后倾了倾,必须和这混蛋保持一定的距离,想起那晚自己竟是中了销魂掌后与她的□,面颊竟不自然地红了起来,那么不知羞的动作,那么不知廉耻的动作,而且对方还是和自己一样同是女子之身。
“喂,你在想什么?我在等你呢?”段小宁唤醒正在沉思中的裴琳琅。
“你给我趴我了,不许动。”裴琳琅忙按住她,那是她自己的身子啊,怎么就不知道要怜惜,“只是亲一下,你不许做别的。”
“别的什么?”装。
“没什么。”裴琳琅说完,飞速地在段小宁面颊上啄了一口,又迅速地撤离,“好了,我要回去了。馆主说我们明日就要启程去京都,明日你这伤真的就能好吗?”
“喂,这不算的,好不好,你都没挨着嘴。”段小宁嘟着一张嘴,不满地说到。
“行了,段小宁,你别得寸进尺啊,自己好生休息吧。”
“琳琅,你不陪我啊?这么一大晚上没有你我怎么睡得着,乖,就呆在这儿吧,这床这么大,你躺一边,让我看着你也好啊。”段小宁温柔地伸手摸着裴琳琅的手,眼里全是期待。
“你姐都不让我来见你,我躺你床上不被她用如鞭抽死才怪,我还是走了。”说完忙转身飘出了段小宁的视线。
徒留下那相思人儿在床上空悲叹,她姐不是不让裴琳琅来看她,她都说了,怕她不知如鞭的厉害而碰到伤口罢了,看着裴琳琅渐渐远去的背影,段小宁只剩下长吁短叹,忽而听到西厢那边热闹得紧,她从小和水霓裳一手□出来的霓裳馆呆在一起,见惯了这样的男女情事,倒是不以为意,转过身,准备睡过去,却没想西厢那边动静越来越大,她把头往外偏了偏,正碰上一把推开房门的灵儿。
“灵儿?”
“二小姐,你怎么样?伤口没事吧?裴姑娘呢?这人怎么这样啊?”
“没事,没有被碰着,你别那样说琳琅,她只是想来看我罢了,西厢那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应该没有吧,我刚从后花园过来,那边有诺儿她们看着,应该没什么大事,平时也是这么吵吵闹闹的。”灵儿一边给她看着伤口一边说道。
“不对,灵儿,这声音不对,你快去西厢看看吧。”大楚今年倒春寒有些厉害,这半身裸。背在风中,灵儿真怕她这一夜必冻感冒无疑,一边在火盆里加着炭,一边琢磨着馆主居然能用如鞭对二小姐,还真是六清不认般绝情啊,寻思之际,似听到西厢那边确实有些动静,又不知是哪个登徒子在惹事生非,吩咐段小宁别乱动后忙往西厢瞧去了。
“姑娘,在下有一事相问,还请姑娘赐教。”西厢那边一个并非像登徒子模样的人却吐出这般话来,被他拦下的女子先是脸色一沉,而后轻抬起头,那深邃的眼眸瞪了他一眼,兀自没瞧他,而从另一边绕过去了,却没想她再绕到另一头时,那人又跟了上来,“你给老子装什么纯情,这是什么地方?老子给了钱就是要在这里逍遥女人的。”说完双手就要上前去抓住那女子,却哪知隔空啪地一记耳光扇到了那男人脸上,楼下一桌人抓起桌上的刀就要往上冲,木素青认得那刀,那是鬼畜林的标志,随后那人又扑上来,她往左侧一闪,那男人一个脚心没站稳,一个脑袋往楼梯间摘下去,就这样几个翻滚直接滚到了楼下。
楼下的人大笑出声,只那鬼畜林的几个人冷着一张脸,不动声色,将那摔下之人扶起来,木素青转身离开,不愿再多加是非,那几人竟也有些奇怪,竟不再追究就悻悻而走,迎面遇上从外买东西回来的苏慈,她本是邀木素青一起去街市上买些日用品回来,只是木素青嫌太有些劳累竟不愿与她同往,她在快收摊的小贩那儿还买了些戏本子,讲得不过依然是情深不寿,深情就是一出悲剧的戏,她在路边看得欣喜,却被一人将戏本子撞掉,整个人跌进她的怀里,就连她的帽子都撞歪了。
“喂,你怎么回事啊?”苏慈推了推身前那人,不满地说到。
“来人啊,有贼啊,快来人。”那灰色袍子的男人忙尖叫到,如此尖细而又大分贝的嗓音苏慈在这个大楚皇土上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记得在现代的时候只有教导主任每次在教师大会上才会有这样的分贝说话,当然当她发现教师坐在教室里上课的时候,这样的分贝会立马再提高,苏慈捡起地上的戏本子,没理那人,继续往龙凤楼走去。
“喂,这位公子,麻烦你,那人抢走我所有的盘缠,麻烦你帮我追回来,好不好?”分贝降下来之后还是好听的柔细的声音,却是不对,再看那细白的肌肤,那因奔跑着急粉红细白的脖颈,还有胸前那微微地翘起,又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小姐,可苏慈实在不是一个仗剑江湖见义勇为的侠士,于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看那贼跑去的方向,已经很远了,用幽柔步也得三成功力,很累的,于是从那姑娘的腋下穿过,又兀自上前走去,却哪知那人竟是赖上她了,三两步又窜了上来,并直接和苏慈撞了个满怀,苏慈慌忙去抓就要落地的戏本子,却一不小心碰上了人家的胸,那姑娘脸蹭得一下红起来,比变脸都快。
“你……”
“sorry啊,我不是故意的。”情急之下,苏慈忙道歉。
“你说什么呢?我求求你,你帮我追回来。”那女子跺了跺脚,苏慈见她那可怜见的模样,那泫然欲泣的样子,眼神也柔顺了些,将手中买的生活用品以及戏本子悉数扔那人怀里,而后运气,朝着那小贼跑掉的方向跑去,那幽柔步像风一般,没多久竟没见到踪影,那女子蹲在地上闲着无聊,看那怀中的东西,几本又破又烂的戏本子,这人怎还当成宝似的?“三生世,朱雀路,侧美案,过春社了,去年尘冷,翠尾分开红影,天涯沦落间……”
“嘿,你的钱袋。”苏慈拿钱袋敲了敲那人的头,而后从她的呆愣中取出怀里的东西,从她手里取过那戏本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喂,这位公子,本,本少爷还未好好谢谢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啊?”
“大恩不言谢,小姐还是小心看管自己的钱袋好些,这么多银子漏了面,下次就没人给你找得回来了。”
“喂,你怎么知道我……”那女子想着刚才不小心自己的胸被别人摸过那一幕,脸色又变幻起来,他本无意轻薄,可,可是,却又帮她追回了钱,这让人家好生为难,那纠结徘徊的心情却是百般的不自在。
“公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那女子似牛皮糖般跟在苏慈身后。
“青楼。”
“啊?公子你,你怎么有这样的爱好?”那女子张大了嘴,看他眉清目秀那摸样,也是正经人家的公子,那一副面向,也不像是色中恶魔啊,怎会,怎会还如此淡定气闲?难不成早已是逛青楼逛成了习惯?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慈,却还是跟着往龙凤楼去了。
苏慈抱着戏本子遇上刚离去的鬼畜林的人,那身后的女子却还兀自跟着,他索性从西厢里随便抓了一个姑娘扔给她就找木素青去了。
可前脚刚到东厢厢房内,木素青还未来得及问苏慈这一大晚上忙什么去了,就听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且长刀拖地那钝钝的拖曳声像暗夜里狼群出没时的声音。
果不其然,龙凤楼下黑压压的六横六十排,组成了整齐划一的方字型,为首的排在龙凤楼门前,而末端的已排到巷子的转角处,“把那死不要脸的婆娘叫出来,要不我翻了你这龙凤楼”
“哦,原来是曲牌主,失敬失敬,是谁惹曲公子这么大气?”水霓裳旗下的萱儿忙栖上身子哄着那鬼畜林的人。
跟着苏慈一起来的那位姑娘好不容易有了脱身之计,先前萱儿被苏慈莫名其妙推到她怀里,她连躲都来不及,这下终于有了自由身,却瞧见这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望着他们长刀上的标志,皱着眉头,“你们这群为非作歹的家伙,仗着有皇庭撑腰,一天强抢民女无恶不作。”
“大胆,你他妈什么货色,敢怎样和我们牌主说话。”鬼畜林之间不知是谁冒了一句。
“你,过来”曲风朝那女子勾了勾手指。
“好啊”那女子施施然往他走去,待那男人挥手至时,量出腰间吊牌。
那男子一见大惊失色,忙惊恐地唤到:“公,公……”
“公你个头,还不全给我退下。”
小醋怡情
第四十一章
“遵命”曲风慌忙将手下之人一一散去,犯不着为了一个女人惹恼大楚的九公主,那是皇上最宠爱的人,听鬼畜林的前辈讲,儿时还曾抱着九公主上朝听政。鬼畜林的人来去如风,本就黑压压的一群人,却在顷刻间散到了卫城的各个角落,木素青与水霓裳等人在帘后望着那一切,心思突然沉重起来。
“公…… ”从门外跑来一个小哥模样的人,手里不知拿着什么东西,见着九公主就贴了上去。
那少爷打扮的九公主忙将他的嘴蒙上,并斥责到:“不就是桂花糕,看把你馋成这样,我们的盘缠差点就被那小毛贼给偷去了,幸好让我遇到一位公子。咦?”九公主回头找寻着苏慈的身影,可这么大动静,那公子却还是没再露面,九公主跑到灵儿身前,“这位小姐,请问刚才进来那位公子人呢?”
旁边那小哥慌忙拉住她,“少,少爷?这不是我们来的地方,你跑青,青楼来做,做什么?要,要是让皇后娘娘知道,奴婢,婢死无全尸。”
九公主转过身,将她的上下唇用手指夹在一起,并在她耳边吹了吹气,这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丫鬟绿墨,一到紧张的时候就口吃,非得用这样的方法才能让她将一句话给说完。
“闭嘴,你还是不是我的人了,有我呢,你怕什么,我想找刚才那位公子,墨儿你快帮我找。”
绿墨看了看四周,这龙凤楼的人都被鬼畜林刚那一闹,全吓跑了,现在就剩龙凤楼自家的姑娘,这上哪去找什么公子去。
“少爷,再往南就是江淮平原了,都说那里的三丁包子、千层油糕、双麻酥饼、翡翠烧卖好吃的不行,你要不要吃?”墨儿只想着怎样将九公主脱离这青楼之地,使劲了招数。
“怕是墨儿想吃了。”九公主一边说着,一边往楼上走,推开一间间的闺房找寻苏慈的下落。
“这位公子,是嫌萱儿手太硬还是嫌萱儿已经不再年轻?要不我叫龙凤楼的姑娘都出来让公子挑,公子,里面有客人,不能推了。”萱儿忙制止九公主的行径,刚才被苏慈推入怀里时,就已知这是女扮男装的主儿,那细皮嫩肉的清秀模样哪是来这儿找乐子的公子爷。萱儿是卫城龙凤楼里掌事的,每月上京城向水霓裳报告相关事宜,如若不是有特别严重的事情,水霓裳很少露面,所以江湖上见过水霓裳真人的并不多,要知这样的烟花之地,水霓裳那样的容貌不知要惹上多少的是非,于是各城的青楼都只是暗地里有时上京都一趟,江湖上也还不知这就是真正的霓裳馆早已在江湖上行走,只不过分散在各个城罢了。
“少爷,江淮那边还有桂花糖藕粥,黄桥烧饼,笋肉馄饨……”墨儿跟在九公主身后力挽狂澜。
“墨儿,你说这么多好吃的干嘛?”九公主无视一左一右的两人,径直进行着搜索大业,推开房门,床榻上竟是赤。裸的男女纠缠在一起,且那男人的头正埋在女人双腿间,九公主慌忙关上房门,那脸红得就快烧起来般,“下一间,墨儿你去找。”她低下头来,却换来房门人的破口大骂,“老板娘,你们做生意是怎么回事啊?先是一小孩,现在又是莫名其妙的人,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
“对不起,客官,今夜的消费我们龙凤楼请,抱歉。”萱儿忙道歉到,再看了看这间房的编号,这正是小洛熙闯入的地方,善哉善哉,两次被打扰,不知会不会不举了啊?宝儿今夜可真是委屈了,萱儿在心中恶趣味地想到。
“这位公子,不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