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双眼，就像饿了一年还没死的人看到满汉全席的那种疯狂。他们还是身经百战的想办法冲出保镖的阻拦，“咔嚓咔嚓”地按下快门。
“顾格请问你们在公共场合干什么！？”
“请问一直做为人气偶像，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情是因为什么？”
“能否让我们看看这个女孩，她是你女朋友吗？”
“请您回答。”
顾格显得有些烦躁，他“唰”地拿起一旁的衣服盖在苏凡的脸上。
苏凡欲要起来，却被一双手硬生生地拉住了。那是顾格冰凉的手，他紧紧地握着苏凡，然后举起给媒体看，他有些难为的笑了笑，然后低下头伏在她的耳边说，“不想死的话配合我。”苏凡拉住了他的手，“我解开头发了，我可以起来了么。”她觉得捂得有些透不过气，于是揭开一半衣服，整个脸部只有嘴唇暴露在空气中，那双饱满的唇上泛着淡粉就像春季刚开的桃花。
然后每个记者都尽力能拍到什么就拍到什么，定格了苏凡的嘴唇。
“不行，你不知道该怎么做。”顾格难堪的向媒体笑着，小声的告诉她。
“我知道该怎么做”这种新闻，曾经她也在网上看过有关苏樊的。不过是一场误会被添油加醋的报道着。
苏凡闭上了眼睛，这一刻，她不知道是弄巧成拙了还是自己真的很机智，这一刻，她感觉到手背的疼渐渐褪去，大概是皮肤真的被烫伤了，便无知觉了。
她猛地揭开衣服，搂住难堪的顾格。
那一瞬间，她可是用自己半辈子的人生去做赌注的，为了保护顾格的声誉，死就死了吧，要是顾格被加上个“与陌生女子在公共场合做不正当举动”的罪名，自己后半生也要在阴影下度过了。
那是嘴唇和嘴唇之间的碰撞吗？温暖和冰凉的碰撞？苏凡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她轻轻搂住有些惊恐的顾格，然后在他的嘴唇上来回旋转着，她紧闭上眼睛，嘴唇也有些紧绷，她皱了皱眉头。
顾格的世界在那一刻仿佛已经停止了，连周围欢呼到疯狂的媒体的声音都慢慢淡化了。只是他感觉全身无力，然后又渐渐恢复了力量，这个女孩明明是苏樊的粉丝，明明和自己见面不过五次，这算什么！？
深吻！？舌吻！？
不，他不想思考了，他能依稀看见苏凡的眼睫毛蹭在自己的皮肤上，有些轻痒。还有她生疏别扭的吻，大概她根本就没有主动吻过别人吧。
顾格轻轻抱住她，开始回吻，他扶住她的头，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在她的唇边，唇角来回反转着，然后离开了她有些苍白的唇，咬着她的耳根，记者们敬业的按着快门，整个片场都变得安静了，仿佛全都是快门声。
没有一处不充满快门声。
“你很聪明。”顾格在她耳边轻声说，苏凡有些落寞的垂下眼，她的手还搭在顾格的脖子上。
“没，只为互自己周全而已。”
“此后，估计你半辈子都搭进去了……”顾格一只手拂过她耳边的发丝。
“你什么意思！？”苏凡皱眉，尽量压制住声音。
“过几天，你自然会知道……”顾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那一瞬间，片场的所有人都注视着这一场景。
那一瞬间，于禾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有些似笑非笑。
那一瞬间，陶黎呆呆的站在远处，还有脚下被打碎的杯子。
那一瞬间，那个高傲妖艳的媒体人，仇恨的瞪着这一切，眼眸里的黑色瞳仁仿佛要跳出。
“顾格，好久不见。”
“顾格，你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
“你们，凭什么抢我的风头。”
这是那个女人心底的三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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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故人归（3）
没有爱意的接吻只能说成是嘴唇之间的摩擦吧？
当顾格和苏凡松开彼此后，那些记者们开始疯狂的放下相机拿起本子。
“请问你们是在交往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秘密恋爱的呢？听说苏樊马上要举办婚礼，你们是否也会和他们一并举办？”
“请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真的还只是逢场作戏给大家看？”
……
“她不喜欢镜头，我希望这些问题可以留到下周的新闻发布会上问比较好，谢谢。”顾格客套的笑了笑，然后用衣服蒙住苏凡的脸。
那个眉眼弯弯的女人飞快地走到记者面前，“我想，如果你们再让我等太长的时间，或许我该考虑一下是否还要接受你们的采访。”她不屑的斜眼看了一眼顾格和苏凡。
“杨莉请问你这次回国来是长住还是暂住？”
“请问促使您回国的原因是什么？”
……
顾格停住了脚步，“杨莉”这两个字让他后背有些凉，大概是同音吧，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人。不对，那双眉眼他再也熟悉不过了，可是……可是除了那双眉眼外，其它五官都和杨莉不在一个模子上。
她要比杨莉漂亮很多。
“这次回国是要长住的，毕竟在海外呆了太长时间了，至今都有些想回家看看了，所以准备在国内发展一段时间。”
“您有没有想要合作的演员呢？像苏樊顾格这两个都是国内很火的明星，您的想法是什么呢？”
……
“你还走么。”苏凡甩开了顾格的手，用袖子狠劲地擦着自己嘴唇。
“哦……走……”应该只是巧合吧，毕竟杨莉去世这么多年了，就算在世凭她的能力也不可能混到这么好的地步，全美最知名的媒体人。
“我说，刚刚的事情咱们怎么办。”苏凡心不在焉地问。
“公布关系。”
“你再说什么！？公布关系？你开什么玩笑。”
“如今该做的都做了，除了公布关系你能在想出一个十全十美的办法么？”
“凭什么？我们认识不过三天，况且，况且……”苏凡有些恼火，“况且，我还没谈过恋爱。”她很小声地说出这几个字，“我还没谈过恋爱。”
“哦，没关系。只是普通的公布关系而已。”顾格还在想刚刚那个“杨莉”的事情，他有些心不在焉。
“我告诉你！不可能！”
“不可能！？我告诉你！可能也得可能不可能也得可能，要不然，咱们两就等着一起死吧。”顾格握紧她的手腕，拉住她，“这样吧，我答应和你做交换。你不是很怕你追星追了苏樊十年的事情被他本人知道么？你帮我这么一次，我就守护这个秘密终身，怎么样？”
“你先松开我！”
顾格慢慢松开她，“苏樊的婚事是尘埃落定的，也是迟早的。你虽说是一个普通的粉丝，但你现在有大把的机会在他身边，你说要是日久生情……”顾格坏坏的笑了笑，“破坏了他和爱人的关系，你心里一定也过不去吧？”
“所以……”顾格慢慢靠近她，她退步一直挨到冰冷的墙面上。
“合作愉快。”她面无表情的扭着头，一把推开了顾格。
“听话，合作愉快。”顾格笑了笑，“走吧，我想你应该向你师父去解释了。”
苏凡看着震动来电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是那个十五岁的少年。或许真的是自己较真了，那些童稚的脸庞和事情早已不能说明什么了。
“哦对了，我建议做事就做的彻底一些，这些东西，该换的就都换了吧。”顾格拍拍她的肩膀，指了指她的锁屏。
她垂下眼帘，三下两下的把中分用卡子卡上去，她慢慢的蹲在拐角处，地板很冰凉，夹杂着冷气。
“师父……”她看着眼前路过的陶黎，他又瘦了。
“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陶黎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你要继续帮他么。”
“没有，只是我已经……”她缓缓站起来。“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陶黎转过身靠近她，然后用身子环住她。“没关系，有我呢。”
“嗯。”苏凡轻轻的应声，那是最温暖的怀抱，就像冰天雪地里出行的人归家后坐在火炉变那样，心里的雪水被烤化了，然后变成温水流过心间。
片场的人在记者陆陆续续的走完后，又恢复了以往的忙碌。那些花枝招展的女星依旧被喊着“卡！”，那些群众演员依旧在左顾右盼的望着苏樊什么时候回片场。
顾格坐在远处的沙发上，旁边是杨莉，那个回国的知名媒体人。
就像是故人的气息一般，“小姐，您小时候是在中国长大的吧？”顾格礼貌地递给她一瓶水。
“我父母都是美籍华人，所以我在美国长大。”杨莉没有接过水瓶，“对不起我有洁癖，不喝这种塑料包装的水。”
“顾格。”他笑了笑，伸出手介绍自己。
“杨莉。”
“莉？”
“杨树的杨，茉莉的莉。”
顾格抽出和杨莉握的手，他有些慌张靠在沙发背上，是那种突然无力的倒在上面。
“怎么了？”
“没……就是想起了一个故人。”
“是吗？不过也难怪，我的名字太过大众了，同名同姓的人自然也多了。”杨莉掏出包里用豪华玻璃瓶装的矿泉水，标价上写着标牌，“2180元”。
顾格尴尬的点了点头，或许真的是巧合吧，他扫了一眼杨莉手中的瓶子。也是，她怎么可能是她，他认识的杨莉不可能奢侈到喝几千元的水，就算杨莉没有死，也会第一时间来找苏樊吧，也不可能故意装个身份和自己玩躲猫猫这种幼稚的游戏。
“行了，我得走了。”杨莉妖艳的笑笑，她踩着那双十几厘米的高跟鞋，优雅地拿起包来，“我想，我们以后会经常见面的。”她眯着那双如弯月一般的眼睛。
然后嘴角上扬，一直走，一直走……
她坐上一辆加长的豪车，车内昏暗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她嘴边顿时笑意全无。
“南洋别墅区。”她冷冷的对自己的私人司机说。
“顾格，我回来了，你还想我么？”她朝车外看了看，“一天之内，帮我查清苏凡这个人。”她向前座扔了一份资料过去，然后拿起镜子摸了摸自己刚修复的下巴。
十年前，她将顾格的母亲推下楼梯，最后他亲生弟弟也莫名其妙的失踪，他一定恨死她了吧。可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不过是苏樊的粉丝而已，只不过想变成最好的自己然后待在他身边而已。
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出一场车祸？是报应么。
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场车祸的一周后，她全身酸痛的躺在一张洁白如雪的病床上，只是四周冷气直冲她吹过来。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身边那些安详而诡异的脸，一张张的，全部没有生命的痕迹，嘴唇无血，眼睛灰白，裸着全身。
太平间，停尸房。这六个字在门标上写用腥红色的字印刷着。
两行热液从血肉模糊的脸颊划过，在破烂的地方留下几丝生疼。
她看看四周根本没人。
不对，有人，有死人。
她捂着嘴，惊恐地摔下床，泪水接连不断的滴在肮脏的地板上，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冷气，在墙上覆上一层霜。
她颤抖的把刚送来不就的死人搬上自己的床，一个小姑娘而已，手指触碰到死人的一瞬间，心里发毛，瞳孔放到无限大。
她跑出医院，那天是深夜，她跌跌撞撞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就昏过去了。
吓昏的，被镜子里恶心血肉模糊的脸吓昏的。
后来她被福利院带回去，她拼命的复读，然后争取到出国学习的机会，她背负着那张残缺的脸和种种嘲笑去打工，去端盘子挣钱，然后整了容。
终于有人肯看中她的才华了，因为她那张脸，那张按上假皮的脸。
虚伪又怎么样？她的目标无论付出再多代价也要达到。
凭什么她不可以？不可以名正言顺的站在苏樊的身边？
杨莉坐在车上，冷笑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几年在脸上动刀子的次数也不少了，只有那张眼睛，在车祸中幸存了下来，那双也不算太过好看的眼睛。
可她没有在眼睛上动刀子，因为她不想忘记当初，不想忘记当初的屈辱和黑暗，也不想忘记如今辉煌的自己。
顾格，这次回来，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的。
苏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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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契约男女
于禾急匆匆地敲开陶黎家门，她满头大汗的看着安稳坐在沙发上的苏凡，“我说你怎么还有心思坐在这儿啊！”她“啪”的一声把清早刚买来的报纸扣在桌子上。“我说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你自己好好看看！！现在谁也救不了你了。”
陶黎倒了杯热水放在于禾的面前，“小凡也不是故意的，她能想到维护声誉的自保已经很不错了。”
“不是！”于禾看着满脸柔情的陶黎，稍微放温柔了些，“苏凡，你不知道顾格的粉丝已经闹成什么样了，她们现在一个个都准备人肉你了……”“哎……最近你就别出去了，经纪公司在处理这件事情，如果实在平定不下来……”于禾使劲把杯子放在桌子上，里面半杯水洒在茶几上。
“实在不行，你们只能公开关系了……”
陶黎准备拉开冰箱门的手停在半空中。
“喂！你怎么不说话啊！？”于禾看着沙发上心平气和刷手机的苏凡。
“我们都计划好了，你不用管我。”她笑了笑，摆摆手，“不就是装个男女朋友，牵个手、分享恋爱经历么？我大学可就学怎么使故事情节曲折的，和言情小说一样，难不倒我的……”
于禾一把夺走她手中的手机，“你怎么了？你不怕苏樊看到误会么？你不怕你爸妈看到气个半死么！？”
“我要是没和我家人解释过，你觉得我还能活生生的坐在这么？”她看着屏保上青涩的少年，“苏樊……”
“他未婚妻马上就要进组了……”苏凡无所谓的笑笑，笑容就像深夜的月光，冷漠，凄凉。“我怎么样，他也不会在意吧。顾格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肯定还会祝福吧。”苏凡按下锁屏按钮，“我终于可以收到他的祝福了呢。”
“你是疯了么！？”于禾抡起一个抱枕朝她砸过去，陶黎看着沙发上一点也不着急的苏凡，他皱了皱眉头。
“喂？好，你等我。”苏凡边接电话边朝卧室走去。
她看了看满柜子的衣服，因为她怕黑所以经常来陶黎家过夜，记得第一次在师父家睡了一晚后，第二天自己的卧室的衣柜里就多了许多女士衣服。
一个单身男人家有女士衣服，很奇怪吧？
可陶黎不介意，只要苏凡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