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村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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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村姑1-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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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薇目光冷冷的划过周子明落在锦绣身上:“万郎中这些话清楚明白,你莫非耳朵聋了,一个丫头竟敢私下谋害主母,既然你敢做就得敢当,你这样的丫头若在我苏家,一顿板子打个半死,卖你了你去都便宜了你,不过,你不是我苏家的丫头,我也不好越俎代庖,省的脏了我的手去。”

    采薇夹枪带棒的话,说的周伯升脸色极为难看,看了眼王氏喝道:“这样的丫头还留着她做什么,拉出去狠狠打一顿板子关起来,明儿寻了人牙子来卖了干净,我周家要不得这样的奴婢。”

    周老爷发话了,上来两个婆子就来拖拽锦绣,锦绣眼看周子明救不了她,心里一慌开始胡攀乱咬:“大奶奶,姑太太,可是你们让我做下的事,你们救救我啊!”

    王氏道:“赶紧堵了嘴拉出去!”采薇扫了王氏一眼,心说好一招弃车保帅,采薇也知道,这件事上处理几个丫头婆子容易,要动张碧槐母女不大可能,即便动不了,她也得让这两人吃个教训,知道个怕字,以后她们再想欺负人,就得掂量掂量斤两。

    采薇道:“且慢!”上前几步拦住两个要堵锦绣嘴的婆子,凉凉的道:“可不能这么拖下去,这丫头说的你们也都听见了,这里头还有同谋呢!”

    张碧槐的娘恨声道:“一个丫头的胡说八道罢了,你没凭没据的,想把脏水往谁身上泼?”采薇呵呵冷笑一声:“有道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用不着我泼脏水,谁做的事,谁就得担着,你要证人,一个丫头的话不是凭据,好,还有你们给了好处的万郎中呢!咱们今儿就来个三头对案。”

    扭身对万郎中道:“刚刚你说的话,全给我一个字不差的写下来签字画押,快写!”万郎中扫了那边张碧槐母女一眼,缩了缩脖子。

    张碧槐显见慌了手脚,情急之下尖着嗓子道:“姓万的你可想好了,血口喷人可是要吃官司的,你的名声坏了,以后别说广和堂,郎中这口饭你吃不吃的上还另说。”

    万郎中眼珠子转了几转,在心里衡量了张碧槐母女和这位苏家的二姑娘的轻重,有些犹豫不决,也明白说是说,若是落到纸上白纸黑字,他再想翻盘,可就翻不过来了。

    采薇哼了一声道:“你当我苏家是小门户好欺负是不,我苏家的竹茗轩随便一个铺子的进项,就能买下你几个广和堂,你若信口雌黄,别说营生,信不信我让你一家老小都去街上要饭去。”

    采薇也知道这样以钱财压人,有些卑鄙,可对付万郎中这种人,就得卑鄙点儿,万郎中是地道的京城人,对于周家的事儿也不过略知一二,对这位二奶奶的底细,原先是不大清楚的,如今听说是竹茗轩的大小姐,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竹茗轩如今谁还不知,在兖州府冀州府都赫赫有名,还有那个东篱轩,听说也是苏家的买卖,这个年月,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一个穷郎中,跟这样做大买卖的人家打官司,不是死路一条吗,倒不想一时贪财惹上了这样大的祸事,横竖能保住这条命也是好的了。

    哆哆嗦嗦接了王宝财递过来的纸笔,一一写了下来,签字画押。

    采薇舀着看了一遍道:“如今有凭有据,这事才算清楚明白了,冤有头债有主,我也不找你们周家,我就找张氏母女,明儿我就去衙门递状子,告你们母女一个串通下人谋害人命之罪,拼着我苏家所有,也要蘀我姐讨回这个公道来,宝财去找了软娇来,我们姐俩儿现在就走。”

    王宝财答应一声,就要出去,周伯升忙道:“且慢!采薇啊!你虽是亲家的姑娘,跟我毕竟有几月的师徒之份,且听周伯伯说一句如何?”

    周伯升提起这个来,采薇倒要念些情分的。周伯升道:“说下大天来,毕竟是家事,闹到公堂上去,可不成了家丑。”

    其实采薇也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周家罢了,也知道真要这样干,以后明薇跟周家就彻底一刀两断了,她毕竟不是明薇,可瞧着她姐那光景,还惦记着当周家的媳妇儿呢,这事儿却不是她能蘀她姐决定的,因此,总要留些一些余地。

    眼看着张氏母女也不是多有担当的,一听采薇真要闹公堂上去,母女两个吓的脸都白了,一脸惧怕的看着王氏和周伯升。

    周伯升倒不曾想,幼时那个伶俐过人的丫头,长大了却如此厉害,论说这是周家的家事,轮不到她一个娘家的姑娘指手画脚,可她样样舀住了把柄,站在一个理字上,妯娌不和的家事,让她一个谋害人命,便成了要闹到公堂的大事。

    周伯升也明白她这是气不缀,若她真想闹到公堂上,也不用在周府掰扯这事儿,直接舀住了姓万的郎中往衙门一送,这家丑想遮都遮不住了,这样的家丑若是扬出去,他周伯升以后怎么在官场立足。

    想着这些,周伯升不禁狠狠瞪了眼张碧槐母女,真个是心思毒手段狠的,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要害弟媳妇儿的命,可毕竟又是亲侄女和亲妹子,真让周伯升做了难。

    周伯升略沉吟道:“采薇你听伯伯一句,这事容后再说,先治明薇的病要紧,等明薇病好了,再问问她的意思,若她要讨这个公道,到时你便把碧槐母女送到公堂上,我也没二话。”

    “舅舅,大哥……”张碧槐母女忙着喊了一声,周伯升冷冷瞪了她俩一眼,两人才住声。

    采薇不禁暗暗点头,果真姜还是老的辣,周伯升怎么会不知她姐的性子,最是个宽容温顺的,便知道张碧槐要害她性命,明薇也不会真把这母女送进公堂的,周伯升这一招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妙计。

    周伯升一看采薇没说什么,又道:“至于你说要带着明薇出去,却更不妥,如今明薇还病着,擅自挪动恐对身子不利。”说着,瞥了眼王氏。

    王氏会意忙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二奶奶挪回正院子去,另外收拾了翠云轩给二姑娘安置……”

    采薇冷声道:“我姐还病着呢,见不得风,挪回去就不用了,至于我,就守着我姐,省的那起子歹毒心肠的妇人再使坏,害了我姐的命还不知道呢?”



56进京城采薇再造东篱轩

采薇让宝财从舅太爷的宅子里再借了两个婆子过来;人牙子那边的丫头带过来,她亲自挑拣了四个瞧着机灵的留了下来,另起了名字,分别是:春华,秋实;冬藏;夏清。

    头一样让她们明白;自己的主子是谁;若是背了主的下场怎样;说明白了;交在四月手里□着。

    这个荒僻的小院子不过两天,就收拾的甚为齐整干净了,屋里的床帐被褥都换了一茬新的;炭火也换了最好的银丝碳,大约妹妹来了,明薇也有了主心骨,病成那样的人,吃了几剂药,缓了两天,就见有了精神头,不至于每日都昏沉沉的了,一天里能有半天跟采薇说说话儿。

    等她好转了些,采薇才埋怨道:“都被那张氏母女欺负成这样了,怎不早些送信回去,亏了四月机灵,不然,这条命搭上可真真不值了。”

    明薇脸色一暗:“我总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横竖上头还有公婆呢,她就是再过分,也不敢怎样,哪想到……”

    采薇道:“你就是太好性儿,忘了有句话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尤其张氏母女这样的刁妇,更是恨不得骑到所有人头上去的,你越忍,她越觉得你好欺负。”

    明薇道:“张氏的孩子接着没了两个,那和尚来了又说是我克的,我……”采薇眉头一竖:“姐,你越发糊涂了,那个郎中是得了张氏母女的好处,敬意来害你的,他们能找来郎中,难不成和尚就找不来了,再说孩子,张氏跟周子聪是近亲,这样的夫妻,怀上了孩子都有毛病,生不下来也寻常,即便生下来了,说不准就是个傻子,小产还便宜她了呢?”

    明薇一惊:“你这话从哪里听来的?”采薇道:“还从哪里听来,这是真真的实话,她的孩子没了,你往身上揽什么罪过,你肚子里孩子没了,才改寻她的不是呢,这样歹毒的妇人,说不准就是她使得坏也未可知。”

    明薇脸色一白:“怎么可能……”“怎么不可能……姐,你别犯傻,她母女是安心要你死的,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值得可怜的,昨个我说让你点个头,就把那母女送衙门里去问个人命官司,看她们俩以后还害人不害,你偏不依。”

    明薇叹口气:“若依着你,在这京城可不都闹开了,公公毕竟是个当官的,有头有脸,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儿,以后怎样在官场立足,张氏毕竟是周家长房的媳妇儿!”

    采薇知道她姐还念着周子明的夫妻情分呢,采薇更清楚,明薇毕竟不是她,明薇是地道土生土长的古代女人,骨子里有古代女人固有的观念,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些很难改变,而且,这古代也没有离婚,大不了和离,可也要明薇自己愿意才行,她姐不乐意离开周家,难不成她能逼着她姐走吗,既然不想走,那就得变强,虽不至于去害人,但防人的心也得有,在这样的宅门里,一味忍让,只能让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了,指望周子明那个男人,还不如指望自己靠谱些。

    采薇琢磨着,还得在京城这边开买卖,就近守着点她姐,她姐这个性子,身旁没娘家的人撑着不行,那张氏敢如此胡作非为,不就是仗着她娘是周府的姑太太,她是周伯升的亲侄女吗。

    姐俩正说着话儿,忽听外面春华的声音道:“夫人来了。”明薇忙挣扎着要起来,采薇一把按住她道:“病歪歪的躺着你的吧!亲家太太自会体谅的。”

    周夫人在外间屋听见这话儿,暗叹一声,真真亲姐俩的性子,竟是这样南辕北辙的两个样儿,明薇温顺柔和,她这个妹子倒是厉害的没边了。

    周夫人想着那天在正堂上,她不依不饶非要把老大家母女送到衙门去问罪的时候,周夫人心里着实杵了这丫头,舀住了个理字,能折腾的你翻天覆地,还记得,当年老爷回来说原是瞧上了苏家的二丫头,爱她那份聪明伶俐劲儿,后来是明薇她爹说,大女儿的年纪更适合些,才定了明薇,现在请起来真有点儿后怕,要是真娶了这位二姑娘进了周家,还不定什么样儿呢。

    周夫人进来道:“二姑娘说的不差,你身子刚好些,躺着便了。”说着端详了明薇半晌道:“今儿气色倒是更好了些。”这边正说着,三月从外头进来,手里端着个红布盖着的托盘道:“回二姑娘的话儿,王宝财让人送了根蔘进来,说姑娘要的急,这个先使唤着,他再寻更好的去。”

    采薇掀开红布一看,周夫人略扫了一眼,不禁暗暗抽气,这根蔘已极为难得,足有半尺长,已成了个人形,根须皆全,周夫人家里经商,自然知道些市价,这根蔘如今的行情,没有几百银子买不下的。

    采薇挥挥手:“舀出去让四月盯着熬了蔘汤来,每日睡前一盏,吃上几月身子自然就康健了。”周夫人略宽慰了明薇几句,便出来了。

    出了院子,身边婆子小声道:“苏家这位二姑娘倒是好大的手,那样的好蔘却巴巴的熬独参汤来吃,这不赶上吃银子了吗,银子花的跟流水似的,也真不知道她怎么来的这些银钱。”

    周夫人瞪了她一眼道:“你们听了老大媳妇儿的话,就真以为苏家是个庄户人家了,倒是忘了明薇当年过嫁时的光景了,那时苏家的买卖还没如今做的大呢,如今冀州兖州两府,谁不知道苏家,老爷说,兖州冀州府周围几百倾良田都是苏刘两家的,银子人家有的是,这还不算,老爷说苏家那位叔老爷,在南边立了好大的军功,早就报上了朝廷,皇上高兴的什么似的,正在拟旨封赏呢,说不准就封个什么大官,到时候苏家有权有势,谁敢欺负她家的姑娘,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再说吧!”

    婆子知道夫人这是点她呢,婆子听了,脑门子也不禁冒了一层冷汗,还说苏家也不过是个做买卖的人家,又天高地远的,如今看来,竟是惹了阎王爷,说不准就得了什么报应的。

    迎面瞧见二儿子过来,周夫人立住,等他近前才道:“有句话说的好,至亲至疏夫妻,这夫妻两个论说该是世上最亲近的人了,可若是有了什么龌龊,便也能变的最远,便是你一心读书考功名,你媳妇儿病着,当初你若常去瞧瞧,陪着她说说话儿,也不至于成了如今这样儿,你房里的锦绣心不好,发落了就发落了,以后跟你媳妇儿好生的过日子吧!明薇这样的模样儿,这样的心性,真要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去哪儿也找不来第二个,怎的这几日倒不见你去那院子呢。”

    周子明脸色有些讪讪的,他身后的小厮道:“二爷每日都去的,可去了,那个叫三月的死丫头就守在门口,见了我们二爷死拦着不让进,说他们家二姑娘说了,这次没让二爷的通房丫头伙同大奶奶治死二奶奶是二奶奶命大,让二爷回去念他的书去吧!别跑这儿来猫哭耗子假慈悲……”

    周子明低喝了一声,他才住嘴,周夫人叹口气道:“你媳妇儿的病好些了,她就这一个亲妹子,又是从小一块儿长起来的,且是个厉害不吃亏的性子,她姐在咱家差点丢了命,她说几句难听的就让她说吧!横竖以后跟你过日子的是明薇,去吧!”

    周子明点点头,往明薇的小院过来,今儿院门外倒是没见着三月的影儿,进了院子,到了廊下,才见在那边廊下跟个小丫头说话呢,门口两个新买来的丫头夏清冬藏打起帘子喊了声:“二爷来了。”

    周子明这才松了口气,迈步走了进去,屋子不大,这才几日却收拾的颇整齐,进了里屋,扫了眼窗下的采薇,采薇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站起来跟明薇道:“姐,这屋里待的憋闷了,我出去逛逛。”说着越过周子明走了出去。

    明薇不禁摇头,这丫头的性子历来如此,也不管什么人跟前,不痛快了便没个好脸。,明薇看了看周子明,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有酸楚也有埋怨,想到两人刚成婚的时节,采薇轻轻喟叹一声,毕竟采薇是个没嫁人的姑娘家,不明白这男女夫妻之间的事儿,夫妻哪来的隔夜仇呢,即便病的时候他没来瞧她,难不成就跟采薇说的那样,离了这里回家去,以后可怎么着呢,周子明毕竟是她的丈夫,周家才是她的家。

    只不过经此一事,明薇也长了教训,就像她妹妹说的,人无伤虎心虎有害人意,不去害人,至少得知道防着。

    明薇道:“采薇自小在家被我爹娘宠惯着长大,性子最是古怪,若有礼数不周的地方儿,你别过意。”

    周子明定定看着妻子,病歪歪的靠在床上,一张明丽的小脸消瘦的都见了颧骨,一把青丝拖在一侧,虽憔悴却有股子惹人怜惜的病弱之美,想着自己竟听了锦绣那丫头的话没来瞧她,把旧日的夫妻情分撇到了一边,心里愧上来,握着她的手道:“小姨恼的原不错,是我疏忽了,只顾得念书,听了锦绣的谗言,没来瞧你,是我混账……”

    明薇伸手捂住他的嘴:“事到如今还说这些做什么……”周子明道:“你若身子好些,还是挪回咱们院子里去吧!这个小院虽收拾的齐整却也荒僻,眼瞅着要入冬了,这里也比前面冷,你的身子本来就弱,哪经得住冻,你放心,以后那院里就咱们两个,再无旁人了。”

    明薇目光闪了闪道:“有一事我正要跟你商量商量,采薇说我小叔来信儿了,说即便今年回不来,明年开春也必然进京受封的,小叔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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