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也宫斗- 第7部分

　　黑猫对于明玉要做生意的事没什么意见，它对明玉的要求从来就只有一个：



　　————“喵呜！小明玉！你是我的希望！你要好好活着啊！”



　　黑猫抱着香甜的糖酥，在它的小窝里一边打滚，一边对明玉如是说。



　　明玉现在没有心思去修理这个无耻的家伙了。



　　她还不知道宫里的具体情况，也想不好这市场需求是什么。



　　“公主还是先把做生意的事放一放吧！”肖青从针线篮子拿出一叠绣好的手帕，垂头丧气道：“奴婢这几天绣的手帕都不知道怎么卖呢！”



　　“你不是说送到采办间那里就行了嘛。”



　　肖青急道：“公主您忘了，咱们现在可是连门都出不去。这几年去卖手帕的人很多，那里的小公公都不上门来收了！”



　　“门出不去，难道咱们不会番强么？”明玉说着说着，忽然想到，与其自己在这里整天瞎想后*宫市场的需求，还不如去外面做个实际的调查！



　　脑子一醒，明玉忽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提议道：“要不，你这几块手帕，我晚上就给带到采办间去？”



　　明玉有了主意，立即就要出动。



　　吃过晚饭，外面的天渐渐黑了。清风阁的前门口坐了站了三五个带着防瘟疫面罩的侍卫，后门也排着两个。



　　黑猫也被明玉逼着出了一份力，蹲在墙头上放哨：“快点，喵呜！现在人不多！”



　　明玉身上作了宫女的装扮，背上挂了一个小包袱，里面放着肖青绣的二十多张手帕，她踩着脚下垫着的高椅子，一个纵身就翻出了墙外。



　　嘿嘿，番强什么的，对女汉子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事儿！



　　墙对面传来“砰”的一声轻响，肖青吓得半死，用非常轻的声音问道：“公主……你没事吧……？”



　　“没。”明玉应了一声，也低声道：“别担心，我马上回来。”



　　后门的侍卫感觉听到不寻常的声响，拿着灯笼到墙角四周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人影，只看见墙上蹲着只傻不啦叽的大猫，骂了几句，又去门边守着了。



　　明玉在路上飞快地走着，按着肖青所说的路线，一刻钟的功夫就找到了内务府的采办间。本来肖青不放心，几度要跟着出来，明玉想到她不会武功，番强不方便，就让她留在清风阁做接应。



　　采办间建在内务府里头，夜晚时分，长廊上点着盏盏明亮的宫灯。肖青说，采办间收宫女的绣品，一般是在夜间，因为是太监们跑私活赚点路费，不好大肆张扬。



　　明玉到了进了采办间的门，只见里面早已聚集着许多的宫女太监，十分热闹。



　　“姚公公！你看我这个绣品，针线没说的！”



　　“……哎！先看我的！先看我的！”



　　“李公公！这边这边，咱们西华宫的绣品都在这儿啦！……”



　　一大群宫女围着几个满面红光的太监，争前恐后地送上自己的东西出卖。



　　“哎呦喂~~~姑娘们不要挤！不要抢，一个一个慢着点来！”被人喊做李公公的太监看上去挺年轻，一把嗓子尖尖细细的很有公公们惯有的腔调：“来~~~这边站好~~~一个一个拿上来仔细瞧瞧~~~总管说了~~~今天只收两百块手帕！”



　　话音刚落，混乱的宫女们立即在那李公公面前排成了一条长队。明玉站在门口，心想着等到排到队，还指不定什么时候了呢！



　　几个公公们跟前的宫女有多有少，明玉看这个李公公面前的人最多，其他几个公公才三三两两的没几个，难道是他给的钱多？



　　她正在纳闷，忽然感觉身后有人走动，一回头，看到一个眉眼青涩的小公公站在她身后。



　　“这位姐姐可是要卖手帕？”青涩小公公怯怯问道：“有的话卖给我吧！我是采办间的小路子，刚来宫里当差不久，大表哥让我跟着做买卖，说是晚上收不到五十条上品的手帕，回去要跪板凳呢……”



　　看来这小公公还是个愣头青，几句话，就把自己的底细抖出大半来。



　　明玉半真半假地回他道：“我是永春宫的小玉，帮我的姐妹来卖手帕，路公公你看看，这些能出多少钱？”



　　小路子拿起明玉递过来了的手帕看了看，又用手摩挲了几下，说道：“这针线做的工整，花色也搭配得清爽……好姐姐，不如你把这些都卖给我吧！我出三钱银子怎么样？”



　　明玉手上一共二十几块手帕，听他说三钱银子，便知道肖青以前十块手帕卖半钱银子，多半是被人给坑了。



　　“三钱？太少了吧？”明玉试探着说道：“我以前卖给李公公，可不止这个价！”说着，就作势要去李公公那里排队。



　　小路子赶紧拉住她说道：“姐姐等等！五钱！五钱怎么样？……五钱银子二十快手帕，里面的那位李公公可不会给你，往高了，我也出不起了。”



　　明玉见这个小路子焦急的模样，知道这已经是个好价钱，便欣然地把手帕卖给了他。



　　买卖做完，小路子和肖青一道往外边走去，互相一问，才知道小路子也住在永春宫附近，和明玉同路。这大晚上，乌漆墨黑的，明玉正愁没处调查市场行情，逮到一个老实巴交的小路子，便赶紧打听起来。



　　明玉一边走，一边从小路子口中探到：这宫里虽然女眷众多，但是胭脂粉黛这类的生意却没有人做，主要是这些东西都由内务府统一采购。采办间的公公们隔一段时间出宫，采购齐全宫中所需的物资，有时也会顺路给宫人们带点东西。



　　外面带进来的东西价格奇高，往往要超出原物价值的十几倍，宫里人如果不是急需某样东西，也不会轻易会来找采办间的人。采办间守着定时进宫出宫的特权，却是没什么生意头脑，人家要什么就带进什么，只知道多要些钱……就连这偷运丝织品出去卖钱的生意，也是前人流传下来来的老把戏。



　　明玉听完这些，一时差点抑制不住的惊喜：看来这**的市场，还是一块未被开发的大蛋糕啊！



　　和小路子在永春宫附近分手后，明玉只感觉前途一片美景，咧着嘴一路傻笑，轻手轻脚地摸到通往清风阁的小路。



　　清风阁因为被封锁，宫人们有事都不往这边过了，于是沿路的灯台也没人点燃，明玉回来时，夜色已深。



　　天上没有月亮和星星，周围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明玉摸黑走着走着，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在冷冷地注视着自己。
第十四章　商　机
　　这深更半夜的，会是谁呢？



　　明玉提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四周一片黑茫茫的。



　　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身上也跟着冒出冷汗来。



　　她一个女孩子，半夜在人迹罕至的小道走路，说她心里没有一点害怕那是假的，加上最近明玉又看了许多卢太医带来的志怪小说，书里面的各种恐怖情节这时候在脑中不停地涌现，心跳不由马上乱了起来。



　　明玉加快脚步，飞一般赶到清风阁的墙角下，抓着墙边藤蔓里备好的粗绳，蹭蹭几下就翻过了墙去。



　　第二天醒来，还是和往常一样。



　　明玉和黑猫打探那条小路的情况，黑猫睡眼松惺地说真是奇怪，那边平时也没见什么人~~~再说你自己不是魂穿过来的啊，我一个会说人话的猫你都不怕了，难道鬼你就怕了？



　　它说这话的下场就是被明玉掐着尾巴甩了十圈，痛得惨叫连连。



　　后来明玉夜里又出去过几次，并没碰见什么异常。她想着也许是当时第一次番强出去，心里有些紧张，渐渐的也不再多想。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得飞快，一眨眼，宫里已经进入了秋季，天气一点一点变得凉了。因为手帕的价钱卖的比以前高好几倍，肖青一激动，产量也跟着大幅度提高，本来一天绣三块手帕，现在天气转凉，夜里加班加点还要绣一个暖袋子。



　　于是明玉这几个月里没少番强，隔三差五的就出去卖货，番强的手艺练得炉火纯青，和采办间的小路子也混得很熟了，感觉自己差不多适应了古代的生活节奏。



　　卢太医每天按部就班过来坐一会，开几个药方子，很聪明地对明玉的事装聋作哑。



　　这天晚上，明玉带着东西来到采办间，因为来的有些早，公公们都在吃饭，大门还没有开。



　　门口处有几个宫女来的比明玉还要早，正在那边唧唧咋咋地聊天，见到明玉有些眼熟，便叫明玉过去一起说话。



　　“我们是西华宫的，你是哪个宫里的？”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宫女友好地问道：“总是见你一个人过来。”



　　这几个人看上去都是十七八岁的样子，比自己要大一些，明玉便笑着说：“各位姐姐们好啊~~我是永春宫的小玉。”



　　高瘦宫女道：“永春宫啊~~~我知道我知道：阿兰也在那里！你们那位主子听说很难伺候的……哦对了，差点忘了介绍，我叫红梅，这个是绿荷、这个是黛黛。”



　　明玉一一和这几个人打过招呼，只听红梅又拉着绿荷她们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题。



　　“……哎呀，我最近总觉得抹胸有点紧了！内务府发的料子又粗糙，总是磨出小红点来！”



　　绿荷坏笑道：“大家用的抹胸都是差不多的尺寸，怎么你又说紧了……还出红点子，你是想说你皮肤比我们嫩还是胸比我们大啊？”



　　红梅脸上飞过两块红晕，羞骂道：“好哇你个死绿荷，人家正正经经地和你说体己话，你倒取笑起我来了！你胸小你得意了是吧？嗯？！给内务府省布料也没见总管啥时候夸你了啊！”



　　明玉听到这里，立即想到以前在网上看到一句话，说的是“我胸小，我骄傲，我为国家省布料！”，忍不住扑哧一笑。



　　这时，原本在一旁沉默的黛黛也开口了：“红梅姐姐说得对，那料子有时候穿的不舒服，也不知内务府从哪里买的。咱们身形多少有变化的时候，大了小了，穿着也别扭。”



　　明玉提议道：“穿在里面的衣服难受，人也跟着不舒服，姐姐们整日的做针线活，何不动手给自己做一件呢？”



　　“我倒是想做，可是哪里有好的布料呢？绣手帕的那些布料是采办间来的，咱们做下人的，手上哪有好的布料？”红梅扁着嘴说道：“我倒是听人说，外头有许多好布料在卖，可是让采办间给带的话，又付不起那个钱。”



　　明玉早听小路子说外带的东西奇贵，却不知道具体的行情，一听红梅的话，忍不住问道：“带一匹布要多少钱啊？”



　　一旁的绿荷抢着说道：“外边怎么卖不知道，总之我听说，在宫里啊，一匹布没有三两银子是不卖的！”



　　按照明玉所了解的物价，一匹布三百文前就可以买到的，采办间的公公们带进来一转手，那可是涨了十倍！



　　明玉咋舌道：“好贵啊！”



　　“可不是么。其他像什么胭脂水粉啦，首饰衣裙啦，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小玩意，他们一带进来，那可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



　　黛黛说道：“就是啊，这么贵，还不如用内务府发的那些，虽然大多不称心，但是不用花钱啊！”



　　“……黛黛你就知道省着月钱寄回家！”绿荷笑道：“等你年纪到了，出了宫，成了家里的老姑娘，还不知道你那哥哥嫂嫂怎么待你呢！女人啊，要对自己好一点，挣了钱咱们也要适当享受享受！”



　　黛黛被绿荷说中了心事，闷闷地绞着手绢，道：“可是宫外带进来的东西实在买不起，一块布要还几个月的月钱呢！”



　　眼下的市场情况是：内务府的东西不尽人意，宫女们对外面的商品充满的向往，采办间的公公们却只会像快递一样带货，完全看不到后&；amp；宫这个大市场。



　　明玉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商机，便又问道：“如果绕过采办间的人，从外头带来的货，价钱降一半，要买的人肯定多吧！所谓薄利多销，这样卖的人也不亏。”



　　“是啊，可是谁敢跟采办间的人对着干呢！”绿荷见她说得头头是道，便问她：“小玉，你打听这个做什么？难道你有办法去外面带东西？”



　　自己现在连宫门都出不去，怎么给别人带货？



　　明玉只得讪笑道：“呵呵，我只是这样想。”她心想，要是自己能出去，事情就好办多了！



　　绿荷有些失望，就不想说这个话题了，和红梅几个拉着明玉说了一会闲话，直到采办间的大门打开，公公们出来收东西，才各自散去了。



　　明玉把带来的绣品一股脑儿都交给了小路子，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发现这采办间的公公们当中，只有小路子最厚道，给的价钱也算是高。



　　钱货两清后，明玉收好银子，和小路子一道出门，见小路子开始愁眉苦脸起来。



　　“唉……”小路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喂！小路子，你怎么啦？”两人熟识之后，明玉也没有装客气称他路公公。



　　小路子皱着眉头，边走边纠结道：“唉！还是不是我那大表哥~~~自从我跟着他来到了采办间，他就跟钻进了钱眼里似的，一天到晚就催着让我收绣品那出宫去卖！……我这几天不是刚刚调去天玄殿当差么，明天上午要跟着师傅们学规矩，大表哥却又安排我明早出宫采办，说是好不容易给我求来的名额！————你说说，他怎么事先也没知会我一声！这下可好，两头都是推不得的！”



　　明玉听了他的话，心中一阵狂喜，想着真是老天保佑！她刚才还愁着没机会出不了宫去，小路子烦恼的事，对她来说却简直是天赐良机！



　　她马上对小路子说道：“要不你去学规矩，我代你出宫，如何？”



　　“你？”



　　小路子摇了摇头：“你是宫女，宫门的侍卫不会放行的。”



　　明玉拉住他不放，道：“我真的是想出宫看看，宫女不行，我扮成公公总行了吧！”



　　小路子还是不松口：“不行的。”



　　“你不是说出宫的名额不容易到手吗？既然两头都推不掉，那你只能选一个了！”明玉极力争取出宫的机会。



　　小路子听着，有些犹豫：“……我这次出去，除了帮领事的公公采办物件，还要把前阵子收来的绣品拿去卖掉……”



　　“难道你敢不去学规矩而出宫卖手帕？你不怕你师傅抽你啊！”



　　“当然不敢啊！所以说……”



　　“所以说你让我去啊！”明玉问道：“你老实说，你到外面跑一趟，每次能赚多少？”



　　小路子嗫喏道：“分到我手上也就一两多银子吧！”



　　“好！那我给你三两银子，你把手帕交给我去卖，我要是卖不掉就带回来，卖了的话，那钱也是你的。”明玉坚定地说道：“小路子，你就让我出去看看吧！我保证不给你惹麻烦！”



　　“…………”



　　明玉的话句句落在他顾虑的地方，和自己又算是有些交情，小路子没有拒绝的理由了，思量再三，眼中仅剩的犹豫终于渐渐消失：



　　“唉！好吧……眼下看来，也……也只能这么办了！”
第十五章　初尝甜头
　　出宫这件事来的匆忙，小路子告诉她明天早上寅时之前就要到宫门口集合。



　　两个人说了好一会的话，采办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