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知道秦鲤是什么样的人,所以薛禅才说这样的话,肆无忌惮地活着,为了自己的快活而去伤害他人,这是违背秦鲤本性的事
总不能,看着这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家伙走上不归路的。
“其实死了也是好事。”秦鲤的声音好像失去了活力,他同样垂着脑袋,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一个人活着没什么意思。”
“恩。”悲观的情绪好像流感,瞬间传染了房间里所有的生物与非生物,苏三又把自己的身体缩到了墙角,“你们干嘛突然说这个啊!真的很讨厌啊!”
苏三一个人渡过了那么多的年月,自己总不能输给一个女人,秦鲤抬起头,他又有精神了,哪怕是这么幼稚的对比所产生的勇气,但这不也是勇气吗?
“下回不说这个了,没事,你和我比一下,谁活得长久!”秦鲤笑嘻嘻地冲着苏三说道,开始有点勉强,但踏出第一步,他接下来的笑容,也就自然了,“你胆小,我命硬,咱俩都是那是难死的人。”
“恩”苏三玩命地点头,“一起活!”
“你俩结婚得了!”薛禅无力吐槽,“都没带脑子投胎的。”
“你才没带脑子投胎!”苏三愤愤地一指身旁不远处的枕头,手一甩,枕头飞砸在薛禅的脑袋上。
“能文明点不?”薛禅郁闷地拿开枕头,转头看向秦鲤,却见那牲口正比划着自己的爪子,好像在考虑是不是该给自己来一下
这家就我一正常人了!我寂寞我空虚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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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鲤又跑哪儿去了?”饭桌上,薛卫国敲着筷子,不断地释放着自己身为家主的威势,“问你话呢!哑巴了啊!”
“他有人约啊!”薛禅今晚没什么胃口,秦鲤和苏三带着桃木剑去找那只恶鬼拼命,自己躲在家里吃饭睡觉,这种感觉很让人郁闷。
“天天有人约?这几天就没见他在家吃过饭!”薛卫国有些生气地夹起一块肉放在儿子的碗里,“吃!苦着脸做什么?我欠你啊!他有人约你怎么就没人约?”
“这得问您老人家啊!”薛禅说着,开始扒饭,“没事把我生得这么奇葩做什么?”
“你老娘也有份的知道不?”筷子准确无比地敲在薛禅的脑袋上,薛卫国愤愤地说,“谁叫你平时吃这么多的!”
“这话您敢放妈面前说不?您敢我就写一服字送您!”薛禅完全无视敲在自己脑袋上筷子,无仇不成父子,从他记事起,他就是这么喜欢顶撞薛卫国。
“你能耐了啊你!”
“讲道理啊!您不能老一火就动手啊!”
“你再给放一句试试?”
餐桌上,不太温和的父子情,即使不合亦温馨,这一点温馨的亲情,刺痛一个人的心,这个人,此时正躺在薛禅的床上,他是从窗户进来的,他的手,正转着一把刀
楼下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晋渔的耳朵,顽劣的儿子,古板的父亲,他的耳里,正演着一场闹剧。
晋渔感觉很不舒服,习惯了活在生死边缘,习惯了每天同妖魔怪鬼打交道,习惯了冷酷地杀死所有该死的黑暗生物,他习惯了在他这个年纪不该习惯的一切,但他却从未习惯失去家人。
好像再听你们称赞我一声,或者骂我一句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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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禅这一顿饭,是在薛卫国的喝骂中度过的,他吃饱喝足,丢给自己老子一个我不乐意搭理你的眼神,扭动着他硕大的屁股,屁颠屁颠地上了楼。
当他来到自己的房门前时,他停住了脚步,他站在门口,只能看到房价的一半
窗户,怎么开了?
薛禅是一个记性很好的人,他记得,他关了窗,现在窗户不合理地开了,那么他也就理所当然地停住了脚步
房间里有人!
薛禅正准备偷偷下楼通知他老爸家里可能遭贼了,一个声音,让他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有烟吗?”
有些低沉,还带着一丝冰冷,这个声音薛禅记得,他也知道一件事,今天自己可能要在左手和右手之间做出艰难的选择了。
薛禅走入房间,随手关上了门,他看到坐在床边的晋渔,从表面上看,这个人现在的心情极烂。
“右手吧!”薛禅老老实实地走到床边,他的眼睛死盯着晋渔手上的军刀,“是打断还是切?”
“有烟吗?”还是同一句问话,晋渔把军刀插回后腰的扣子上,他这个动作,让薛禅松了口气
打断的话还有养好的可能,切下来的话,就算能接回去,也该废了一半!
“给!”薛禅很大方地把自己身上的利群整包递给了晋渔,“别客气。”
“我还真不会客气。”晋渔抽出一根点上吸了一口,“算算账吧。”
薛禅知道,自己绝对不是晋渔的对手,就算自己老爸上来了也是多搭上一个人而已。
“换个地方,我怕疼会叫!”
“你还满孝顺的。”晋渔说着,忽然站起身一拳砸在薛禅的腹部,他的速度很快,快得薛禅连躲得机会都没有,巨大的力量将薛禅一下揍得弯下了腰,他连喊都喊不出来,他只想吐!
这他妈什么怪力!薛禅心里疯狂地骂着,他这辈子第一次尝试被人一拳揍趴!这个独眼小子不是人吗?感觉骨头都被打断了!
“顶多裂开了点。”晋渔的声音似是有了点温度,他沿着床缓缓走着,“你有家,回家还有父母等你吃饭,这种日子多好。”
薛禅站不起来,他感觉自己身上左边最下面那根肋骨,真如晋渔所说的裂了!
“一,一拳就了事啊?”站不起来就躺着,薛禅人一翻,靠在床边喘气,“呼呼呼”
“人身上有二百零六块骨头,下次你再管你不该管的事。”晋渔走到窗户前,伸手敲了敲自己的后腰,“我只要打断你这根骨头就好。”
丢下一个冰冷的警告,猎人跳出了窗,
薛禅看着晋渔离开,他也看到了床上那本被翻开的日记。
这家伙是找秦鲤去了,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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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路口,秦鲤很随意地坐在护栏上,他的样子,就像是某个正无聊中的街头混混,脸上戴着墨镜,大晚上的,这样很奇怪,但秦鲤没办法。
这条路晚上很少有人来,但过往车辆还是有,万一被人看到他眼睛,那麻烦可就大了。
他的手里拿着一根短棍,大概就三十公分长,短棍的一头被削尖,另一头,紧紧包缠着一团海绵。
这是秦鲤自己要求的,他的力气太大,这玩意儿又是木质的,真不能做得太长,不能有劈用砍,只能刺才行。
“苏三,记住待会别紧张,知道吗?”秦鲤转过头,却发现苏三正躲在十来米外的屋檐下发抖。
“苏三!!”有些生气地叫了声,秦鲤十分不理解苏三这家伙,正义感爆棚,但胆子却小得和兔子一样。
“我,我不会打架啊!”这话说得很让人尴尬,苏三活着的时候没打过架,死后同样也是,她最厉害的招就是变成一团黑气撞人。
“没让你打架!”秦鲤很无奈地安慰道,“要是发生意外,你只管救人就好,别紧张!你一紧张万一又碰不到人就麻烦了!”
“哦。”点点头,苏三表示知道了,稍稍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这样很没义气,她慢腾腾地飘到秦鲤身边,有些哆嗦地问道,“真,真,真不要我帮你吗?”
你不吓得脚底抹油我就谢谢你了!
秦鲤僵硬地点头,“如果那只鬼又造车祸,你只要负责救人就好。其他的事,我来做!”
车祸,这是秦鲤最担心的事,也是没法预防的事,那只恶鬼,明显比他和苏三更习惯黑暗世界的一些规则,上一次要不是苏三提醒,秦鲤还真发现不了这只恶鬼。
………【第十七章 晚上好】………
冷冷清清的十字路,偶尔开过一两辆车,夜色渐浓,路灯又再亮起。
秦鲤手上的桃木棍子正很有节奏感地敲击着护栏,护栏上不时散落些许尘埃落地。
棍子敲击护栏的声音就好像心跳一样,秦鲤的心脏已经不会跳动了,不说话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无比静寂的,他需要一种独特的韵律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或者说,他需要一种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人总会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曾经拥有的是多么的珍贵,死亡这件事,不是他一个二十多岁年轻人会经常思考的问题。
死亡来得毫无预兆,甚至没给秦鲤一个选择的机会。
是的,在秦鲤看来,他是没有选择的机会。
重生后的这段日子,他回想过很多次当初临死时的问题,他发现这道选择题对他来说,永远都只有一个答案。
好管闲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你能承当得起后果。
就像现在一样,要面对一只这么厉害的恶鬼,秦鲤的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害怕的,但他知道,自那一天他跑向那只恶鬼开始,他就已经做好承当后果的准备了。
就如薛禅所想,他这个人,生错了时代。
天黑得很快,当十字路口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中时,秦鲤手上的爪子,也完全地伸了出来,他感觉到了,一股阴冷残虐的气息,正慢慢地靠近十字路,他的耳朵开始听到奇怪的声音。
拖行前进的声音,就好像有个人,正拖着什么东西缓缓到来
“苏三!看着那些开过的车子!”秦鲤从护栏上跳了下来,摘下墨镜,他的眼睛已经完全变化,一白一蓝,竖立的瞳孔颤动着,整个世界的景象在一瞬间变化。
“知,知道了!”苏三有些结巴地回道,她的眼盯着十字路,她的任务就是在秦鲤把那只鬼引开之前保护过往的车辆。
黑色的漩涡再次出现在那路灯下,秦鲤看到了那站在漩涡中心的恶鬼,那个方向,是他死去的地方。
伸手从裤袋里摸出一支不锈钢酒壶,秦鲤打开酒壶,将壶口朝下对着桃木棍子,腥红粘稠的液体倒出,片刻间,桃木棍的表明被覆盖满满一层血色。
秦鲤抬起头看着那只恶鬼,他发现那只恶鬼同样也正看着他,晃了晃手中的酒壶,发现里头还有一些黑狗血,秦鲤抓着酒壶,在恶鬼奇怪地眼神注视下转了转手,他抬起左脚,转了半圈腰,做出一个投掷的姿势。
“砰!”重重踩下的左脚在地面上印下一道裂纹,那不锈钢酒壶化作一道银光直冲向那只恶鬼,当酒壶穿过恶鬼身体砸在路灯杆子上时,一股鲜红的狗血从壶口撒出,毫无意外地落在恶鬼身上。
“啊啊啊啊啊!!”意料之外的袭击,一股青烟自恶鬼身上冒起,他残破面容上不屑的笑容才绽放了一半。
黑狗血可以驱邪,这是薛禅在秦鲤与苏三的身上得出的结论,试验的过程跳过不谈,至少现在看来,效果一流!
恶鬼痛苦嚎叫,黑狗血正腐蚀着他的灵体,他身后的黑色漩涡中不断伸出破烂残缺的手,死命地扒着他的后背,正当恶鬼好不容易缓过来,他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晚上好!”一声问候,一根鲜红的棍子狠狠地扎向他的胸口,那尖端传达来的气息让恶鬼瞬间明白,这个东西能伤害自己。
黑色漩涡一散,恶鬼的身体也跟着化作一团雾气倒飞出数十米远停下
“你!!”恶鬼第一次说话,他那烂了一片的脸上尽是怒色。
“吃过晚饭了吗?”踢开踩烂了的鞋子,秦鲤光着脚踏在十字路口,双色的眼中闪着莫名的凶焰,“出门前和爸爸妈妈打过招呼了吗?”
“死!”恶鬼咆哮着一甩手,那团黑色的漩涡飞速罩向秦鲤,无数双手从漩涡中伸出,黑暗中,似乎还能听到凄厉的嘶吼声。
蓝色的眼里,世界再次变得缓慢,秦鲤的身体穿梭在无数双手里,他手上的桃木棍子开出了一团棍花,秦鲤不怕这些鬼手,被抓到也只是有点疼而已,而那些被他敲到的鬼手,却如点燃的蜡烛一般渐渐融化。
“吼!!”喉咙里发出一野兽一样的吼声,秦鲤很快冲出了漩涡,他步出黑暗,然后回身,转着桃木棍子连刺数十下,鬼哭渐止。
“记得几点回家吗?”秦鲤的脸和手都冒着烟,棍子上的黑狗血也沾在了棉花上,刚才挥着棍子的时候,也溅了一些在他脸上,灼烧一样的疼痛,更刺激尸化后秦鲤的凶性。
他脸上坑坑洼洼的小洞正冒着烟,他的手已经被黑狗血烧烂了一片,他现在的模样,没比恶鬼好看多少。
“哥哥送你回家,好吗?”轻轻抹开脸上的黑狗血,秦鲤在自己的脸上抹下了几块皮肤,他看着恶鬼,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算是上次的回礼!”
幼稚的人总是很容易记仇,特别是在对方没准备道歉的情况下,对曾经扭断自己脖子作为问候的恶鬼,秦鲤还赠其一个充满暴戾色彩的回礼。
这人不是猎人,甚至称不上是人!恶鬼曾经杀死吞噬过几个猎人,也曾被猎人追杀过,猎人或许有特殊的能力,但绝对不是这样!
秦鲤的脸正在快速地恢复着,恶鬼够恶,但他没做多少年鬼,他也只是在一个地方逞凶,他不知道世上还有一种比他更凶更恶的黑暗生物。
世上可从来没怕鬼的僵尸!
“你是什么东西?”恶鬼身后的黑色漩涡再次凝聚,众多死者的怨气凝聚一身,他残破的身体渐渐恢复着,直到最后一点黑色雾气入体,恶鬼整个身体几乎涨大了一倍。
狰狞鬼,俗称恶鬼,可以白天出现,身体强壮类似人猿,青面獠牙头上长角
秦鲤看着眼前青色面皮,阔口大眼的长角人猿,忽然想起了薛禅查到的鬼类资料中的一种鬼。
形象很相似,但与资料上不同,资料上说得狰狞鬼,似乎是一种实体有形,且可以被正常方法杀死的鬼类,但这只疑似狰狞鬼的东西,却和苏三这只野鬼一样,会化虚化身体躲避攻击。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恶鬼化形后,他身上的伤痕全部不见了,连带着说话也顺畅了许多,一双铜铃大眼死死盯着秦鲤,“为什么攻击我?”
眼前的怪物就是之前自己杀死的那个,恶鬼还记得秦鲤,但他想不通,这缺了三魂的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明明已经杀了他,怎么又复活了?为什么,还好像变强了!
“嘻!”咧开嘴笑笑,秦鲤露出四颗尖锐的犬牙,“不是人!”
“是吗?”狰狞鬼也笑了,他笑得比秦鲤更丑,血盆大口里呼出红色的雾气环绕着凸出嘴的两颗獠牙,他摆了摆粗壮的手臂,五指一松一抓,尖锐的指甲闪着寒光。
“你才做够几天人?”狰狞鬼又如同上次一样急速移动出现在秦鲤身后,手一动,他的利爪刺进秦鲤的后背,然后又顺利地从前胸钻出。
“把你撕烂,你总不会再活了吧!”狰狞鬼伸手按着秦鲤的脑袋,他想把秦鲤的身体撕烂。
正当他要用力将秦鲤的身体刨成两半之时,一只同样长着利爪的手,忽然抓住了他,然后,一根鲜红的棍子扎在他的手中狠狠一划。
“啊啊!!”几乎同时响起的怒吼,狰狞鬼与秦鲤瞬间又拉开了距离。
秦鲤胸前的血洞迅速地愈合着,他一把撕开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的短袖,鼓了鼓嘴,吐出一口黑血,“都和你说了,不是人啊!”
和一个不死的怪物战斗,那只怪物身上还有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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