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夏看的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慌忙跳出了湖,还跺了跺自己的脚,生怕那些虫子爬到脚面上似得。
她也没多想,只当那是这里的蚯蚓,抓着那几条怪异的鱼开膛破肚。
这鱼看着怪异,肚子里头倒干净,虽然苏染夏是第一次杀鱼,做的倒干净利落。
把几条鱼全处理过后,提着便朝着来的方向回去了。
云玦正躺在那里看着上边密不透风的树叶,眼睛一眨也不眨,听到苏染夏的脚步声,转过头来看一眼。
“回来了?”
“恩。”苏染夏应了一声,朝着云玦晃了晃手里拿着的鱼,“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鱼,看着怪吓人的。”
听了她的话,云玦顺着她的手去看,果然看到几条长相怪异的鱼在她手里呆着。
那些鱼肚子都敞开着,还滴着水滴,明显就是刚被开膛刨肚过的,云玦皱了皱眉头看向苏染夏。
“这鱼都是你杀的?”
苏染夏好笑的睨了云玦一眼,“要不然呢。”说着把鱼递向云玦,“先拿着,我生火。”
云玦愣愣的接着鱼,驾着胳膊提在空中,“你怎么会杀鱼?”
“我不会。”苏染夏一边堆放柴火,一边从怀里拿出火石,幸好她平时为了以防万一带了火石,要不然即便是有鱼也吃不了啊。
“那这鱼怎么处理的……这么干净。”云玦看着自己手里提着鱼,说不诧异是假的。
那些鱼上的鳞片都被刮的一干二净,肚子的刀口也整齐,里头的内脏被取的干干净净。
怎么看,这手法怎么熟练。
苏染夏把木头堆好之后,打开火石燃了火,又往上边堆了很多树枝,“我只不过是看过别人这么做而已。”
上一世,云乾的手法可比自己的干净利落多了,苏染夏歪着嘴角嘲讽的一笑。
若是比起来,自己可比云乾差的远了,人家开膛破肚的是人,而自己不过是开个鱼罢了,哪能比?
而且,云乾下手的是自己的发妻,还亲手把自己的儿子剁成了肉泥。
想到这里,苏染夏肚子里就一阵难受疼痛,就好像当时云乾的剑划破自己肚子时候的感觉似得。
她手里捏着的木柴被她折断了,发出清脆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悬崖底传出去了好远。
云乾看苏染夏脸上的脸色不怎么好,想了想第一次以云玦的身份去定国候府,看到的便是她空无一人的院子。
在心里暗想,估计是那个时候,他们府上的那个姨娘欺负她,她只能自己杀鱼吃吧?
看她脸色这么愤恨,云玦自以为猜到了真相,没再往下问。
他哪知道,只不过是因为苏染夏不害怕,无所畏惧,下手就比较干净利落,所以处理的鱼也比较好看。
他们二人在悬崖地上烤鱼吃,悬崖上边的那些人却一个个蹲在悬崖边上,片刻也不敢离开。
正在这个时候,无妄的人忐忑的走到了四蛳的跟前,单膝跪地,垂着脑袋不敢说话。
四蛳看了看他脸上的神色,直觉便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说,怎么了?”
“那个女人……跑了。”无妄的手下头也不敢抬。
“什么?”四蛳有些发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嘴里说的那个女人是谁。
过了片刻,四蛳才想起来,他把七砂交给他们看管了,只让他们远远的守着便好。
第二百二十八章 惨死谁手?
他猛然站了起来,刚立定身子,眼前就冒出来一片金星。
也不知道是因为许久没沾水米又起的太猛的缘故,还是被这些人给气到的缘故。
“什么?!”四蛳根本顾不上眼前的金星,又把方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单膝跪在地上的人脑袋垂的更低了,任谁都能听出来,这一句可比刚才多了不少的气急败坏。
“那女人跑了。”单膝跪在地上的无妄的手下,也只能把话又重新说了一遍囡。
四蛳只觉得脑袋生疼,“你们是怎么回事?连一个手无寸铁、毫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看不住?!”
那单膝跪在地上的人默然了片刻,咬了咬牙开口说道:“是那边龚爷,助那女人跑了的。鲺”
这一句话的冲击,一点也不必听到七砂跑了的话来的低,龚羽是在做什么?
“先生稍待,我去去就来。”四蛳皱着眉头,朝着那个中年男人胡乱的拱了拱手。
那中年男子正蹲在地上朝崖底看,听到四蛳的话便慢悠悠站了起来,背着双手转过了身子,“某姓万,名里疆,表字守得,你叫我守得便可。”
这中年男子,正是本来归隐山林,夜观天象之后出山的万里疆。
四蛳听了他的名字和表字,也是一愣,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心里念着那边的事着急。
解决了那边的事之后再回来细问也不迟,想到这里,又略拱了拱手,转身拂袖朝着龚羽待着的方向过去了。
万里疆看着四蛳离开的方向,瞧着他的背影映出了一脸的笑意。
从昨儿夜里开始,四蛳就觉得龚羽整个人都有些不对,瞧着他又不像悔改的样子。
用脚后跟想,用脑袋想,用哪里想,四蛳都没有想到过,他居然会把七砂给放走。
四蛳看着垂着脑袋盘腿坐在地上的龚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四个是被云玦亲自挑选出来的。喋血盟里高手如云,能跟在云玦的身边是多大的福气。
跟在云玦身边的时间,长到他根本忘记有多久了,云玦从小不沉迷女色,再漂亮的女人在他眼里也不过是皮肉包着白骨。
七砂是云玦身边,能近身,且唯一一个近身的女性,她的性别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便利。
也没有引起云玦的另眼相待。
平常,有什么腌腌臜臜的事,都是七砂去办的,她是女的,出手反倒比他们狠厉很多。
最毒妇人心,大抵就是她那个样子吧。
他们四个都是伺候一个主子的,都是朝着一个目标的,关系虽然算不上特别的好,却惺惺相惜。
尽管这么多年很累,每日都是在刀尖上过活,但是他却过的很充实开心。
若说谁最得云玦看重,那一定是龚羽,不做第二个人选。
龚羽这个人,心思缜密,武功也高,若有什么事,云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跟龚羽商量。
他们几个人,也只有龚羽一个人在云玦那里最得脸,充当的是谋士的角色。
反观他们四个,说好听些是护卫,说不好听些就是打手,但,这些他们都不在意。
云玦是一个顶好的主子,给他们的也都是最好的,从来也不苛待任何一个人。
后来,七砂对云玦存了不该有的心思,慢慢的他们都发现了,只不过谁都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头开始,七砂还能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敢太过分,只不过是拿一双炙热的眼睛看云玦。
后来,她仗着自己的身份和便利,只要有哪个宫女多看云玦一眼,或者多给云玦表示了什么。
七砂总会无声无息的把人给弄死。
皇宫是什么地方?死的最多的,大概就是宫女和太监了,那皇宫里的井底,最多的恐怕就是森森白骨了。
少一两个宫女也不怕有人发现,即便是发现,也不怕有人会查到云玦身上。
他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藏在自己的寝宫里,任是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云玦。
许是云玦自己也讨厌有宫女总围绕在他身边,总之,七砂的所作所为,云玦知道,却没有多说什么。
四蛳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想的,他在心里是很看不上七砂的。
在他的心里,云玦就是天上太阳一般的存在,高高在上又耀眼,他们任何人都离不开这个人。
七砂的身份,怎么配得上太阳?
但是云玦的默许,却给了七砂很多想象的空间,也越来越助长了她的气焰。
没想到,她居然把手伸到了苏染夏的头上。
四蛳知道,这一次,云玦是绝对不会放过七砂的,即便是七砂为了云玦成了废人。
云玦也不会心软饶了她。
自打认识苏染夏之后,云玦确实多了很多的危险,甚至有好几次差点丧命。
但是
,这都是云玦自愿的,并没有人逼迫他,或许说,他甘之如饴的享受着。
他刚开始也觉得不好,看苏染夏哪里都不顺眼,可是他也发现了云玦不一样的地方。
那张常年带着面具的脸上,也有了自己的情绪,那常年都没有情绪的冷淡眼眸,也染进了很多的生气和笑意。
那是因为苏染夏。
“我们四个,出身喋血盟,一直跟在主子的身边。”低垂着脑袋的龚羽突然开口。
四蛳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的龚羽,没有接他的话。
“但是现在,只剩下三个了,我不想再少一个。”
两个人沉默了很长的时间,四蛳嗤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龚羽默然了片刻,才抬头看向四蛳,“你知道什么?”
“你觉得呢?”他想给龚羽留一份脸面,有些话,不要说出来比较好。
“哈哈哈哈。”龚羽笑了笑,“你觉得,苏染夏她配得上主子?”
“定国候府嫡女,怎么配不上?”
龚羽冷哼了一声,“我说的不是身份。”
“那你在说什么?”装傻充愣,一向是四蛳的强项。
“她太有野心了,若是她做国母,将来这国家,可能就要改姓苏了。”龚羽目光炯炯的看向四蛳。
可惜四蛳的脸上还是一片平淡,就好像没有听到龚羽说话似得。
“你听不懂我说话吗?”
“我听的懂。”四蛳幽幽叹了一口气,“你还是钻了牛角尖。”
他也学着龚羽的样子,盘腿坐到了他的对面,“你这么聪明,脑袋一个比的上我两个,怎么不想想,若是没有定国候府,主子可坐的上那个位置?”
“哼。”龚羽冷哼了一声,“没有他定国候府,难不成主子就止步不前了?”
四蛳摇了摇头,“也许是,也许不是,未来的事,谁又知道呢。”
“你是铁了心要支持苏染夏?”龚羽皱着眉头看向四蛳,“你别忘了,是谁害的咱们四个成了三个人。”
“你怎么还是不懂,不是我支持苏染夏,而是王爷非她不可。”四蛳的眉头也微微蹙了起来。
听到这里,龚羽一脸的热切果然又冷了下去,“也是,王爷只是一时迷了心窍。”
“即便王爷真是一时迷了心窍,在这一时之内,苏染夏便是我们该保护的人。”四蛳的话带了点苦口婆心。
他想要劝龚羽回头,只要他悔改,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说不准王爷会原谅他。
以前跟在云玦身边的是四个人,现在死了一个,跑了一个,若是龚羽被发落了,剩下的,便只有他了。
龚羽垂着脑袋很长时间,才开口说道:“他怎么死的,我还记得,是因为苏染夏,我做不到。”
听到这里,四蛳才知道,龚羽现在已经是回不了头了。
非但如此,他还觉得,龚羽魔怔了。
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四蛳甚至来不及抖了抖身上的尘土,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龚羽低垂着的脑袋。
“你魔怔了,龚羽。”
龚羽身体微微一僵,抬起头看向四蛳,脸上表情僵硬,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有说。
四蛳垂着脑袋,眼光和龚羽的目光在空中撞到了一起,两个人对看了许久,好像是在较量似得。
最终,到底还是龚羽败下阵来,他微微蹙了蹙眉头,默不作声的又垂下了头。
“我说的不是事实?王爷知道她畏热,不远千里寻冰玉魄,为了那冰玉魄,折了我们多少兄弟的命在里头?甚至连……”
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四蛳看向龚羽的眼神便是一片冰冷。
他有心想要避开这个,没想到龚羽却咬死了非要拿出来提,他是真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呢?
“哈。”四蛳立时便冷笑了一声,“你以为,那件事死无对证了,谁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龚羽的脸上也不见慌乱,还是那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不知道?”四蛳朝前走了走,用力揪起地上的龚羽把他揪到了自己的眼前,“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句你不知道。”
龚羽闻言,果然抬起头看向四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四蛳抿紧了嘴唇,扬手就是一个耳光招呼到了龚羽的脸上,“你果然有脸说,我却没有脸听!”
第二百二十九章 真相
龚羽没有防备,被这一巴掌扇的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还差点翻到在地上。
四蛳这一巴掌可没顾及他俩的情分,力道一点也不小。
他卯足了劲想要给龚羽一些教训,能打醒他是最好的,若是打不醒,他也好替死的人出一口恶气。
想到这里,四蛳一巴掌扇完,快走几步又冲到了龚羽的跟前,一拳朝着龚羽的身上招呼了过去。
他的武功跟龚羽的武功不相上下,但是龚羽却没有想跟四蛳打一架的心情囡。
这只不过是单方面的挨打罢了,龚羽无心还手,也无心躲避,就这样任由四蛳的拳头一拳一拳的往他身上招呼。
两个人就这样默不作声的,一个奋力的打,一个默不作声的挨打鲺。
好在四蛳还给龚羽留了脸面,拳头只是往他身上招呼,并没有给他脸上留什么印记。
龚羽被打的瘫倒在地上,无力的看着头顶的天空,无声的笑了笑。
四蛳在一边喘了几口气,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怎么死的,我心里有数。”
“你有什么数?”龚羽看也不看四蛳一眼,“你若是心里有数,怎么不告诉主子去?”
默不作声的看了躺倒在地上的龚羽半晌,四蛳平复了自己的呼吸,什么也没有再说,拂袖离开了。
他的人都离的远远的,没人上前,四蛳没有吩咐,他们只用远远的看着就成了。
四蛳也不怕龚羽会走,他对主子到底还是很忠心的,若不看着主子活着上来,想来,他这辈子也不会走。
龚羽忍着一身的疼痛躺倒在地上,睁大眼睛看着头上的天空,蓝的好像泼了蓝水一样的天,上边缀着几朵白云。
这天,还是跟以前的一样啊。龚羽在心里叹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了下来,落到了泥土里,瞬间便不见了。
当时,知道苏染夏畏热之后,云玦在他的寝宫里很是烦恼了几天,甚至把很多古籍都翻了出来。
只为了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苏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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