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以前未必比滕誉差多少,只是今天滕誉的拳头特别厉害,又打的猛,一鼓作气势如虎,这才招架不住。
“殿下威武!”暗卫们齐刷刷地跪下。
滕誉一屁股坐在地上,反正地面上也是热的,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问:“比之昨日可有进步?”
“自然,殿下刚才的拳法威力极大,属下们都不敢硬碰。”
滕誉把手举到面前,握成拳状看了看,不可思议地想:焰阳决第二层就有如此效果了?那霍家岂不是当真战无不胜?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他也曾见过霍正权出手,虽然当时他没尽全力,但至少也用了八分力,那时候他觉得对方很强,可是如果让现在的自己对上当时的他,也未必会输。
“这才只是第二层而已啊。”真正的焰阳决定然是到不了这个水平的。
殷旭啊殷旭,果然又让自己惊喜了。
“你们觉得本殿现在的功力和七少爷比,如何?”滕誉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
他这几天勤于苦练,马不停歇的,要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超越殷旭,争夺自己的主动权。
可是暗卫们并没有真正见过殷旭动手,甚至有人还觉得奇怪,那位七少爷真的很厉害吗?
没有人回答滕誉也没有在意,他看了下已经完全没有日光的山谷,脱了衣服直接跳进水池里,把暗卫们吓得够呛。
“殿下……这池水泡不得…”这可是沸腾的温泉水啊,鸡掉进去都得变成秃毛鸡了。
滕誉在下水的前一刻运功护住全身,一头钻进了热水中。
第一感觉是烫,非常烫,可是并没有到难以接受的地步。
他在水池中游了一圈,等上来的时候全身皮肤发红,浑身冒着热气,吓得暗卫们都想提一桶冰水浇下去了。
“无碍,伤不了人。”滕誉擦干了身体套上衣服,薄薄的一层还是觉得热,他把湿漉漉的长发用内力烘干,随手一束,就准备回去了。
都这个时辰了,也不知道那少年会不会想自己,把人带出来又置之不理,他一定很生气吧?
不过生气也没用,他们之间的问题一日没解决,就一日不能心平气和的相处。
他一定会让殷旭屈服的!
“从明日起,你们每日都必须下水池中修炼一个时辰,效果比地面上好。”
“是殿下!”暗卫们无不服从命令,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滕誉一声吩咐,他们也必须前进。
这就是暗卫们的使命。
092 都死光了最好
殷旭虐完了滕誉的暗卫,身心舒畅,一路轻飘飘地回府。
夜已深,庄子里静悄悄的,除了巡夜的侍卫,其余人都睡下了。
殷旭在门外站了会儿,抬头望了一眼黑漆漆的星空,嘟囔道:“也不是很晚啊,怎么都睡了呢?”
他毅然推门走进去,摸黑上了床,压着床外侧的人一通啃。
还没啃几口,一双手紧紧掐住他的腰,用力将他翻身压下,迅猛地反击起来。
两人无声地做了半刻钟的肢体交流,卧房里逐渐响起粗重的喘息声和兹兹的水声。
等到了忍无可忍的程度,两人唇分,身体默契地分开,一个朝里一个朝外,分别盖着两床被子,中间隔着一条楚河汉界。
殷旭裹着被子弓着身体,慢慢地等身体的热度平复下来。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今夜太过兴奋,等了半天也没降温,体内像是钻满了蚂蚁,痒进了骨子里。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但还是第一次这么强烈,也许是身边躺着令他有冲动的人,所以这种煎熬就更为明显。
他一脚踢开被子,迅速钻进滕誉的被窝,还没动手就被滕誉压制住了手脚。
“睡不着?”滕誉嘶哑地问。
“睡不着。”
“我也是。”
“还记得第六页上的内容么?”
滕誉眼睛一亮,握着殷旭的手心开始发烫,喉咙上下动了动,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记得。”
“那开始吧……”殷旭挣脱开他的手,直捣黄龙,嘿嘿笑道:“看来你也不好受啊。”
滕誉闷哼一声,像是被撩拨的即将发怒的狮吼,他贴近殷旭的身体,吻住他的唇,轻声说:“彼此彼此!”
卧室中再次响起了急促的呼吸声,只是这一次维持的声音更长,伴随着断断续续的低吟,令房中充满春色。
第二天,当两人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这场莫名其妙的冷战终于结束了。
虽然两人依然是一前一后走出来,依然是坐在一起用膳,依然没有言语眼神交流,但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们之间的气氛不一样了。
管事乐呵呵地奉上两杯热茶,“殿下今日有何安排?还要去后山打猎吗?”
谁都知道打猎是借口,否则哪会出门打猎三天连只野鸡都没带回来。
“不去了,今日休息一日,明日回城。”
“那……”
“既然来你这,当然是为了泡温泉,下去准备吧。”滕誉不耐烦地把人赶走。
“是是,那七少爷今日还泡吗?”管家多嘴问了一句。
滕誉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耳根有些发烫,呵斥了一句:“温泉池那么大,霍七少想泡和本殿一起就好了。”
管家点头如捣蒜,忙下去让人准备,不仅是干净的衣裳鞋袜、吃的喝的,还有一些小东西也必须准备上,谁知道殿下会不会泡着泡着就兴趣来了呢?
看着他略微兴奋的背影,殷旭扬眉问道:“你这个管事挑的不错,挺知趣的。”
滕誉将他的脸掰过来,“这么一个小小的管事,哪里需要本殿亲自挑选?他若是不知趣,现在就可以滚蛋了!”
殷旭扫了他一眼,凉飕飕地问:“肯跟我说话了?”
“……”滕誉干咳一声,“那什么……”
“别说!”殷旭打断他的话,“不是我想听的话都别说!”
“那你想听什么?”
“比如说……”殷旭眼珠子转了转,靠到他身上,“昨晚很快乐之类的。”
“是很快乐!”滕誉点点头,虽然两人并不是进行最深入的交流,但那种感觉也已经是史无前例的舒畅了。
原来自己的手和别人的手到底是不一样的。
殷旭凑到他嘴角轻轻吻了一下,明亮的眸子透着欢喜,他暗笑:走出了第一步,那第二步还会远吗?
循序渐进的道理他也是懂的。
滕誉偏了下脸,咬住他的嘴唇磨了几下,“走吧,还没一起泡过,别浪费了大好机会。”
“也不知道是谁浪费!”殷旭嘀咕了一句,被滕誉拉着走了。
外头依然很冷,可是温泉池里却热得很,两人在热水里泡到头脑发晕才出来,然后什么事也不干,相拥着在院子里晒太阳。
“接下来怕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么悠闲的日子了吧?”
“你哪天过得不悠闲了?”滕誉往他嘴里塞了块栗子糕,打趣道:“也没见你做什么事情。”
“人活着没了追求,自然就该随性而为,之前本少爷不想做自然就不做,接下来也该为了以后的生活拼一拼。”
“你不是一直想要霍家吗?这还不算追求?”
“这算是哪门子追求?”殷旭摇头,想当年他一心修魔,向往九天之上,为此不择手段,哪怕是百年闭关苦修也甘愿,现在怕是不行了。
“那你现在就没点想要的?”
“有啊!”殷旭坐起身,伸手在滕誉的下巴摸了摸,“现在本少爷最想要的就是你了,殿下给么?”
滕誉脸色一僵,然后哈哈大笑,“给!只要你屈就一下即可!”
“哼!”谈判再次失败,殷旭也不恼,靠着他的胸口眯着眼睛说:“咱们谈谈正事吧,别成天就想着不正经的。”
滕誉大呼冤枉,这不正经的事明明是你先挑起的吧?
“摆在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咱们继续装,继续等,等你大哥和二哥两败俱伤,咱们再坐收渔利,第二条更简单些,直接杀了你大哥和二哥,那皇位自然就是你的了。”
滕誉笑道:“他们可不好杀。”这个办法虽然简单粗暴,但确实是条捷径。
不过……那样还有什么意思呢?
“再不好杀的人遇上本少爷也必死无疑!”殷旭自信地保证。
“这我信,不过你不就想看他们慢慢垂死挣扎的样子么?”滕誉嘴角噙着一丝冷漠的笑。
“我与他们无冤无仇,没这个需要。”
杀陌生人,是最简单的事情,只有仇人,才会花费心思想着用什么方式杀死对方,只有仇人,才会想看到对方死前挣扎的模样。
“那好吧,就当是为了我的需要。”
“那就只能一步一步来了,阴谋算计我可比不上你,你自求多福吧。”
滕誉无奈地想:一个能将他大半库房卖了收买民心的人,怎么可能会不懂得阴谋算计呢?
最多,也只是他的懒得去计较得失而已,换成其他人,怕是舍不得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一只雄鹰盘旋在半空中,发车一声声尖锐的叫声。
滕誉抬头,手指放在嘴里吹了声口哨,那只雄鹰更加高亢地鸣叫一声,转头朝滕誉俯冲下来。
殷旭眯着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畜生,从地上捡了块小石子朝它丢去。
滕誉还来不及阻止就见自己的宠物在半空中扑腾两下,直线坠落。
他忙腾身而起接住,抱着尖叫不已的宠物问:“它这是哪惹着你了?看你把它给吓得。”
殷旭轻哼一声,“我讨厌这种扁毛畜生!尤其是会飞的!”
滕誉检查了一下自己宠物的伤势,发现只是翅膀上受了点轻伤,而且根本不影响飞行,也不知道它刚才是怎么掉下来的。
他从鹰爪上取下竹筒,抽出里面的字条看了看,这才松了手把宠物放到一边。
那只鹰在地上蹦跶了几下,靠近殷旭,黑色的翅膀猛地朝殷旭扇去。
殷旭伸腿一蹬,将它踢出老远,哼笑:“不自量力!”
“你还真跟一只畜生计较上了?”滕誉无奈的的摇头,坐到他身边,把纸条递给他。
“万物皆有灵,人与畜生怎么就不能计较了?”想当年他被飞鹰一族追杀时可没少吃苦头,到现在他都记着这大仇。
他低头看完纸条上的内容,高兴地说:“看来城里很热闹啊。”
纸条上也没有太多的内容,只说了昨日那件争端的起因,令人意外的是,这件事竟然是二皇子策划的。
“你这二哥不笨嘛,连你的借刀杀人都学会了。”
滕誉眉头挑了一下,“这可不太像他的做事风格。”
“怎么不像了?很简单啊,这徐瑾曾经拒绝了你二哥的招揽,人家因爱生恨,既然得不到干脆就毁了,所以才有了这一出,还一石二鸟,多妙啊!”
滕誉也是才知道原来滕吉想招揽过徐瑾,而且还被拒绝了,真不知道他二哥心里怎么想的,找谁不好找徐瑾,那不是自讨没趣吗?
徐大学士可是出了名的耿直,最看不惯的就是外戚专权和党派斗争,所以云家这些年没少被他弹劾。
就连他这个不上朝的皇子也时常被他列入奏折中,“目无长辈” “不思进取” “骄奢淫逸” 各种花样百出。
可惜此人虽然是纯臣,在清流一派中名声很大,却并不适合作为拉拢对象。
这滕吉该不是眼睛瞎了吧?
“你是不了解他,他虽然不笨,但并不善于阴谋小计,更擅长于表现自己的正直和憨厚,否则也不会被滕毅用一个女人就算计了。”
殷旭摸了下鼻子,很想说那个女人的事情自己也有一半功劳,大皇子不过是借势而为罢了。
“能想到用清流一派去对付云家,实在是让本殿高看一分,不过这步棋走的确实很妙,京都之中最不缺的就是自诩清高的文人书生,事关徐大学士,恐怕这些书生会直接跑到云家门外闹。”
“怎么闹?”殷旭颇有兴趣的问。
他知道书生是一类什么样的人,他们通常手无缚鸡之力,光靠一张嘴,难道还有人会被唾沫淹死不成?
“想知道,明日带你回城去看看就知道了。”
滕誉至今还记得德昌十三年发生的一起科场舞弊案,上千书生静坐皇宫门外叫骂,势要皇帝斩杀舞弊的主谋,从江山社稷到黎明百姓,引经据典,夸夸其谈。
这还不是最要人命的,最要人命的是这些书生大多数不怕死,动不动就喜欢玩死谏,据说皇宫的城墙上沾染了数十书生的鲜血。
“你直接告诉我最终的结果会是怎样的。”
“那可不好说,也许是云家被逼无奈交出嫡次子,通过正常的司法手续办,也许是不了了之,毕竟人没死就不是什么大事,端看这徐瑾打算下多大的决心,能引起多大的阵势了。”
“那你觉得哪边赢好?”
“不赢不输最好。”滕誉意味深长地笑笑:“清流一派多数是皇帝的拥护者,这股力量很难为我所用,所以他们最好两败俱伤,因此结仇,长久对峙。”
殷旭耸耸肩,总结了一句:“反正,只要不是你的人都死光了最好!”
“哈哈……那可不行,都死光了将来谁来帮本殿下打理江山?”
093 叫阿猫阿狗好吗?
天刚微亮,一辆豪华的马车从南城门驶入,后面跟着长长的车队,一入城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百姓们纷纷避让,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朝阳巷,殷旭也才刚醒过来。
他打了个哈欠,接过滕誉递给他的湿巾擦了把脸,“你这父皇可真折腾人,半夜三更的来找人,他都不用睡觉的吗?”
昨夜两人刚睡下不久,就被敲门声吵醒了,说是宫里来了位公公,给陛下传旨来的。
圣旨很简单,只是让滕誉在辰时前进宫,没说原因,但滕誉心里知道,初九这一天是他母后的忌日。
每年的这一天,宫里都有盛大的祭典,而他每年则想尽办法逃避这一天。
不是不想为母后祭奠,而是不想假装若无其事的和杀母仇人呆在一起,平时他总能伪装得很好,这一天却极难控制自己。
可偏偏这一天,无论他在哪?皇帝一定会把他招进宫,哪怕是用捆用绑,也会押进宫。
“大胆!”一声厉喝从前头传来,打断了滕誉的思路。
殷旭听出是韩青的声音,和滕誉对视一眼,推开车门朝前看去。
朝阳巷虽然是巷却一点也不窄,横着也能容纳三辆马车齐头并进,而此时,这条巷子竟然被堵了。
放眼望去,至少有数百手持武器的士兵,悄无声息地守在三皇子府门外。
“是霍家军。”滕誉在殷旭耳边轻声说。
他眯着眼审视着这一队士兵,赞赏道:“不愧是我大梁最优秀的军队,光是这军容就齐整威赫。”
一个身着铠甲的将军骑着马走出队列,被韩青拦在马车十米开外。
他跳下马,单膝跪下,“参见三殿下,末将黄宏达奉命来接七少爷回府!”
在他背后,数百名士兵齐刷刷跪下,高喊:“奉命接七少爷回府!”
殷旭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小规模的霍家军,果然有令人敬畏的本事。
冷肃、强锐、气势雄浑,光是这一声口号就能看出这队人马的精神面貌。
“若是本殿说不呢?”滕誉从容地走出马车,高高地站在马车前。
“望三殿下见谅,元帅之命不可违!”意思是,你不同意有个屁用!
“这么说,你们是不打算把本殿下放在眼里了?如果本殿说,你们想带走人,必须跨过本殿的尸体呢?”
“……”黄宏达一脸惊讶地抬头,大概是没想到堂堂三皇子会说出这种话。
看来世人传言三皇子对霍家七少情深意重是真的了。
“末将不敢!但元帅之命不可违,还请殿下莫要为难。”
滕誉跳下马车,回身扶殷旭下来,两人相携着走到黄宏达面前。
“本殿下就要为难会如何?”滕誉一脚将人踹翻在地,“哼,在你们霍家军的眼里,是否只有元帅没有皇上?”
黄宏达利索地支起身体,低头强硬地回答:“末将不敢!”
滕誉听着这四个字却觉得莫大的讽刺,霍家军从建立到今,已经完全演变为霍家的私人队伍,哪怕有一天虎符旁落,也不见得能指挥的了这支军队。
真该庆幸霍家到目前还没有造反的心思,否则谁胜谁败还不好说。
他微微一笑,弯下腰将人扶起来,“开个玩笑,黄将军别介意,本殿下又岂会不给霍元帅面子呢?”
黄宏达站直身体,借力松开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