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喜欢我的!魏无双没有说过喜欢赵唯一,秦正没有说过赵唯一……」他想相信的,当他知道『魏无双』为了要他允诺皇帝弃祖姓时他想相信的。
可是,新婚之夜他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掠夺占有,什么也没说。五年来,他手捧嘴含极尽宠爱,却从没说过那一句。
牵动嘴角,有血的甜腥味,「从今往后我每日说一次可好,说魏无双喜欢唯一,说秦正喜欢唯一,说我喜欢你……」
「好……」
「好,过来。」秦正指着嘴角的血迹,道:「擦干净……」
一步、两步、踮脚、仰头……尝到血的味道,只有短暂的腥,而后是长久的甜,越来越甜。
帘外,素心清了清喉咙,朗声喊道:「老爷,五主子起了没,六主子来为他施针了。」
卷帘拨开,是衣衫整齐的秦老爷。素心微微吃惊,她以为老爷进去这半天应该是在和主子……意外啊意外。
「素心,那边有什么吗?」秦正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西边。
「没,没。」她是想看残阳在不在哪儿,「六主子已在偏厅等……六主子。」
小林已来到内堂,见到秦正暖暖一笑,秦正怜爱地从他手中拿过药箱随他走进卧房。哪里变了,仍然是他乖巧的小人儿。
唯一躲在桌后死也不让小林靠近,秦正刚想劝说别下手太重,只见那小人儿施展轻功轻灵一跃来到唯一身后,扣住他的肩用力一压将他按坐在桌边,再飞快点了他的|穴道。
秦正当下摔了下巴,他的六夫人竟会有这强硬的一面,他不禁要拍手称赞,不过当着五夫人的面,不敢。
小林拿出的针不是普通的银针,那针像是黑铁打造的,足足有两根银针的长、三根银针的粗。
「小林,非得用这么粗的针?」秦正抹汗问道。
小林偏着小脑袋想了一下,诚实地回道:『不是,用这针才能扎疼他。他没听老爷的话,自不量力,所以要受罚。』
秦老爷一改初衷,点头道:「小林儿说得对。」说着就走向外屋。
不能动弹的唯一大惊,「老爷,你不救我?!」
秦正两手摊开,遗憾道:「对不住了唯一,老爷我如今连小林也敌不过。」
「老爷你别走!别走啊!」
虽无内力,但凭拳脚功夫他还能制住小林。只不过,小林儿说得对,不听老爷话自不量力的家伙,要受罚。
「啊——!臭老六!我灭你九族!臭老爷!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麒儿从梦中惊醒,还未点灯便伸手去摸身边的人,摸到他的脸忙把手指触到他鼻息间,没了!没有呼吸!
下一刻宽阔的胸膛开始起伏震动,「哈哈哈,吓到了吧。」秦正握住他的手大声笑着,却发觉他的手颤抖不已,「麒儿?麒儿?!」
微光下,隐隐看到麒儿的身体在颤抖,像柳枝在风中不住地颤抖。点亮灯,光亮中他就那样跪坐着,苍白的脸上布满泪水,眼神失了魂盯着自己的手不转不眨。
「麒儿,麒儿,我没事,你看着我,我活着,我有气儿!」秦正抓起他的手放在嘴边大口吹着热气。热气烫醒了他,他猛地把秦正扑倒,咬上他的唇急切地吮吸,蓦地停住,再次含住他的嘴吹气渡气。
秦正重重咬下一口,想让他吃痛清醒。「麒儿,我醒了,我醒了,我不会再没气儿了。」
他打通百会恢复功力再次与启星移决一死战。老天真会捉弄人,两次,他们置对方于死地,可都死不了。这一次他是半死,睡了三个月才睁眼,睁眼后又时不时断气,直到两个月前才能正常喘气。这期间麒儿一直守着他,夜里总要醒来多次探他的鼻息。麒儿,你究竟流了多少泪?
麒儿在秦正的怀里逐渐平复,胡乱地摸掉泪水,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丢脸。都怪这杀千刀的!
长腿一伸,秦正在空中划了一道弧,重物落地,地板震了一震。
「麒儿,你当真要我睡这里?也好,就让这地上的湿气沾上身疼死我算了,反正夫人都不要我……」
一股真气将地上的人吸起,拉回床上。
「麒儿别躺那么远,靠近点,我冷。我真冷,哎哟这腰真疼啊……嗯,这样就不疼了。」
秋高气爽,群鸟翱翔蓝天。云飞卧石仰躺,眼睛随着天空中的飞鸟转动,脸上泛起淡淡笑意。
云飞,云飞,你就是那天空的飞云,洒脱随性的遨游苍穹。是我将绑住在这狭小之地,你很向往那些鸟儿吧。
「老爷,你想在那儿傻站多久?」云飞想起身起不了,躺得太久脖子麻痹了,「快快,拉我起来。」
秦正听令立即上前抱起三夫人,顺势坐下让他坐自己腿上。
云飞任他抱着,道:「从前你总喜欢这样抱着我,奇怪我那时怎就没觉得不对劲呢?」
「云飞,我们换个地方可好?」
「嗯?」
「秦郡我已住腻了,我们重新找个地方可好。」秦正想了想道:「找个鸟兽多得让你打不完的地方。」
云飞的眸子像是瞬间被点亮的灯,亮晶晶的看着秦正,「老爷,你是最好的一个老爷!」
秦正才要高兴却听这话怪,「最好的一个老爷?我的夫人,你想有几个老爷?」
「呃……老爷,你说我们去哪儿?」云飞连忙转移话题。
「云飞想去哪里?」
云飞想都也不想就道:「江南,哪里和白云城、京城、秦郡不一样,江南的鸟也多。」
「鸟也多?什么时候喜欢上鸟了?」秦正欣喜,他的夫人中总算有一个同好知音。
「我只是觉得射鸟比射虎豹好玩,上回二主子独个儿就把你那些小葵花给射光了。」云飞径自说着,没见秦老爷脸色阴沉,「老爷啊,你是不是怕哪天我把你重新买回的雀鸟给打了,才想搬到鸟兽多的地……」
秦老爷咚一声扔掉怀里不知好歹的家伙,拍拍手回自己的听雨阁。
平静的秦府掀起了久违的轩然大波。
左边是秦府七位主子和管家下人们,右边是来自桃花坞的一行人。秦正站在中间,恨不得晴天霹下大雷打死他算了。
「是……是……小饼子……擅自做主……不关……不关我的事……」
半年多以前小饼子去桃花坞借震天雷,桃花坞主严青稔慷慨的给了两大箱子。当然是有条件的,条件便是『事后秦盟主要在桃花坞住上五年』。
「你答应了?」麒儿冷道。
「我没……」
「还敢狡辩!」仕晨怒喝,「就在刚才,秦府上上下下几百只耳朵都听见了!」
秦正举起手,委屈道:「这不白纸黑字写着,总得信守承诺……」
秦正举起手中的纸,委屈道:「这不白纸黑字写着,总得信守承诺……」
群傲正欲发火被麒儿拦下,抬眼扫过桃花坞的人,一干人纷纷鞠躬埋首不敢仰望。「桃花坞到此需几日?」他问。
为首的人战战兢兢地回道:「回大主子,从桃花坞至秦郡快马有一月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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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沉吟片刻,麒儿一脸亲和地看向秦正:「老爷,一月后起程吧。」秦正刚要松口气他当下变脸,又冷又狠地说:「这一月你给我待在听雨阁,收拾你的行装!」
见桃花坞的人仍呆立不动,仕晨好心地说:「诸位天不早了,若不起程赶路天黑前怕是到不了镇上的客栈。」
片刻后十来人来明白主人在下逐客令,急忙抱拳弯腰簌簌退离,这样的结果已出乎他们的预料。原想七位主子即使不把他们就地处决也会将他们吃一番苦头,毕竟桃花坞主可是抢夺七人夫君的人。看来七位主子真乃大将之风,两国交锋不斩来使啊。
「师兄,你不觉得奇怪吗?」褐衫师弟道出疑惑,「传言秦盟主这七位妻妾与他情深意重、难舍难弃,但为何他们轻易就答应此事?」
师兄想了一会儿,抚着下颌道:「或许是不得不答应。盟主已点头应允,妻以夫为天,他们理当遵从。」
「妻以夫为天?他们可是男人呀。」师弟想不通,只感到不可思议、有违常理。
「天下谁人不知他们是男人,所以才有人道秦府……」师兄四处张望小声说:「道秦府是贼窝淫窟。」
小师弟大张着嘴,更为诧异,那样媲美皇宫的金砖碧瓦、那样俊美风华的七位主人,便是贼窝淫窟他也愿意住在里面。「七位主子才不是……」
见他脸飞红云师兄笑着地摇头,小师弟也动春心了。「咱们可比不得盟主,他好男色天下间谁敢当面多嘴一句。」
「师兄,我……我不好男色……」他不好,只不过……
「好不好都罢,你也只得想想。」
「秦盟主怎舍得离开七位主子……」小师弟悄声自语。
师兄闻言贼贼一笑,凑近他咬起耳朵,「别忘了,坞主可是生得悄模样。」
「七位主子模样谁输给坞主了?」师弟不满道。
「你小声点儿,大概是盟主对着他们太久,腻了,想尝新鲜。」
「腻了?」小师弟狠狠地横了师兄一眼,「是你,你会腻吗?」
「一辈子都腻不了……」师兄想也不想就回道,随即觉得不对,重重敲打师弟的头气急败坏地骂:「小孙子,我不好男色!」他不好,只不过……
「尝新鲜……真舍得离开啊……」随后一路上师兄和师弟都在叨哝着。
两人哪里知道,这新鲜秦盟主早已尝过。再者,他们莫不是没听过,俗语曰: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与猴子满山走。
桃花坞的人离开后,秦府的主人和下人也散了,宽敞的前院只有秦老爷一个人凄凉地站在原地。连云飞也不信,他答应迁往桃花坞不为其他,只因桃花坞在江南啊。
几声叹息引起秦正注意,抬眼见院里竟还有一人,没好气地问:「赫叔,您老还站这儿做什么?」
秦管家又是一声苦恼地叹息,「老奴在想,是不是又要改名儿?」
「改名儿?」
「嗯。」从前在魏王府人称他为老管家,老爷改姓『秦』之后人称他秦管家,「老爷,老奴莫非得改称『严管家』?」桃花坞主是姓严没错。
秦正握拳咬牙问:「你倒是给我说说,为何要改叫严,管,家!」
「这不老爷要住到桃花坞么,老奴就想这不就是……」
秦正黑下脸步步逼近,秦管家不敢再接着往下说。「赫叔,这话不可乱说,尤其不能让七位主子听见。」说完他拍了一拍秦管家肩胛,拂袖离去。
秦管家长长吁一口气,擦擦额头回去后堂做事。幸好老爷已非昔日的老爷,要不这一拍就得结了他的老命。
第三十一章
麒儿下了命令,秦正这一月只能待他的听雨阁,不准到任何一位夫人房里。一个月,还行,忍忍就能过去,只要七位夫人不为严青稔的事闹腾就行。
自打桃花坞的人拜访后,秦府里的忙得天昏地暗,这家大业大的,要在一月内全打点好着实不容易。清闲的秦老爷这一日找来一坛上好的花酿,甘醇绵甜、不上头,正好孝敬四夫人。
临近红叶轩和柳轩的岔口,便听见铿锵的刀剑相格声,却是很快停息。只听仕晨泱泱道:「近来挺有长进嘛。」
云飞洋洋道:「自是当然,你却是心神不宁,莫非是怕了?」
「我怕什么?」
「你别忘了,严青稔也是个俊俏的女人腮,到时老爷喜新厌旧,你可就入冷宫了。」
「笑话!」仕晨喝道:「我堂堂大男人,还得用色相去攀粘老爷不成?」
云飞连连讪笑,「从头到尾,你不都是用『色相』去勾引老爷么?」
仕晨并不怒,手腕转动挽起剑花收剑回鞘,抿唇而笑,「算你说的对,我用女人腮勾引老爷,那又如何?莫说严青稔不过尔尔,他便是相貌胜我千万,那又如何?喜新厌旧?我告诉你,他就算是在我之前与老爷相遇,老爷要的也同样是我司徒仕晨。」
「姓司徒的脸皮果真非一般……老爷?」云飞察觉墙角藏着一人。
「云飞,仕晨,又在切磋剑法?」秦正怀抱酒坛走出来。
两人一闻到酒香味就扑了过来,云飞打开坛盖嗅了嗅,失望地摇头,「这哪是酒,糖水差不多。」
「正好,我一个人喝。」仕晨赶忙抢过酒坛。
「稀罕,你陪着老爷喝吧。」云飞打个哈欠回了他的柳轩。
「老爷,老爷,你在哪儿弄的,好香啊。」仕晨等不急,抱起坛子一路喝着回红叶轩。
秦正看他乐的样子,笑着摇头,这酒鬼天生好酒,偏偏又沾不得许多。「行了,留着下回喝。」
「我还要喝!」仕晨搁开他的手,满上酒杯。几口酒下肚他的双颊已染了几许红粉,凤眼迷离、半睁半合、含嗔带媚。
邂逅的最初,他就被这双眼摄去了心魂……
老爷要的也同样是我司徒仕晨……他的四夫人哪,也太自信了。
想来,他横、他闹、他争,却不曾真正要过什么。他这个为夫的,从未对他费过心思,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才事事争着闹着。可是,既能那般自信地大放厥词,为何又要争要闹?
「晨,老爷一直想问你。」
「啊?」
「为何每回都要和云飞争着?」不对其他人,单单针对云飞。
仕晨打了个酒嗝,侧趴在桌上,道:「爷最先与他相识不是吗,七人中就属我和老五……呃……最晚……老五又比我讨你喜欢……」
「老爷都喜欢……」成亲那会儿,他心思全放在唯一和体弱的小林身上,他并没有疏忽仕晨,只是认为,他自傲自负的四夫人不会因此而心有芥蒂……
「老爷,怎么老盯着我的脸?又没绣着花。」
秦正伸手握住他的下颌,轻轻摩挲,「怎没绣着,绣着最美的花。」他的横、他的媚,谁人能胜过。
「是么?」仕晨已醉得糊涂,听见脸上有绣花忙伸手去摸,「哪一种花?」
光滑的粉颊已摸不到那两道剑痕,但靠近细瞧,仍能看见两痕淡淡浅浅的白。「是种不知名的花,比芍药娇,比牡丹艳,比桃花俏,比玉兰丽……」
仕晨早已听得不耐烦,直嚷道:「老爷我告诉你,啊,你休得去沾严青稔,也不许……呃……不许觉得他比我好看,就算……就算他比我好看……你也要觉得我比他好看,听……听……听见了没有?」
听这话秦正笑岔了气,一向不准人提他的容貌,这会儿又争着说自己好看。「你哪里好看?来让老爷看看。」
仕晨丢开空酒坛,站起身跌重在他怀里,掰过他的下巴与他脸贴脸。「看清楚了没?」
秦正挑眉,「嗯,好看。这里呢?」手指着光洁的颈子,「这里呢?」滑到胸前,「这里?」抚上腰身,「还有这里……」伸入双腿间。
「这些地方也要看?」仕晨迷惑不解,一个人相貌好不好,不就是看脸吗?
「要看,当然要看。」
「要看啊……那好……」再次站起,靠着桌边,努力睁大凤眼看清自己的衣衫,手胡乱拉扯着解开腰带,脱去外衫,剥掉中衣,再来是长裤……「看清……唔嗯……」
不对劲,很不对劲,当双腿被撑开架高时,仕晨感到事有不对,哪里不对呢……
一个月,秦老爷能忍,但这良机错过了可惜啊。
桃花坞到秦郡,寻常人快马加鞭要一个月,而秦府『翠墨香兰素心如月』七位轻功高强的女侠往返却只需二十来日。
七个妙龄女子一身风尘,恭敬立于厅堂里等待主人问话。
麒儿颔首,翠墨上前一步,「回大主子,桃花坞地处江南靠北、气候宜人。府邸如秦府依山而建,但不足秦府一半宽敞,七位主子住着稍嫌窄小。翠墨查看了周围,后山有一块空地,找人修盖一番尚能住人。」
翠墨退下,墨香正要上前,群傲摇头示意不必。
轮到香兰,她滔滔不绝地说着江南有那些地方能够驰骋狩猎,说着各种鸟兽的种类,云飞的眼眸拨着灯芯,越来越亮。听完后他满心欢喜,江南果真是好地方,猛兽跑得快、鸟飞得高,这样引弓射箭才有意思。
兰素用冰冷的语调才说了一句话就让仕晨来了劲头,「江南四处皆有美味的花酿,桃花坞以桃花为名,『桃花酿』自是天下一绝。」
「哈哈,白云飞,以后再不稀罕你那些坛狗屁东西。」
秦正在云飞之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