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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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华背后-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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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容看着手里的照片,那些曾经折磨她无数个夜晚的噩梦。很平静的一张张撕碎,然后扔进楠溪江里,随波而逝,直至它们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才抬头淡淡的对韩琦笑着,“命运无所谓好坏。上帝是公平的,它给我了一些东西,必然也要拿走一些。而命运给我的一切,我是坦然接受,而不是承受。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强大过时间,五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那些快乐的,我忘了;那些不快的,我也忘了。既然都已经忘了,又何必再拿出来让各自介怀呢?”
  她的笑是那么的云淡风轻,所有的情绪都很好的压抑在笑容背后,真的已不再是那个对着他撒娇不已的小女人了。
  “曾经的一切,真的可以说忘就忘吗?”韩琦的如墨双眸染上了的已是一层眷念。
  是的,无法忘记,那些甜蜜的连同痛苦的都无法忘记,它们都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心底。但最后她已不知道到底是那些甜蜜刻在心里更深,还是那些痛苦……它们交融在一起,找不到分割点,所以只能选择一起遗忘……
  从容继续笑着。“有些人,有些事,逝去就永不再……”
  “逝去就永不再……”韩琦一字一顿的反复咀嚼着从容这句话,仿佛要把它们的每一个笔画都深深地刻在脑海里,“或许凌子墨说的对,我才是你痛苦的根源,这么久以来你所遭受的伤害全是因我而起,我还有什么资格说保护你呢!”
  从容心头一颤,犹疑的看着韩琦,“他找过你?”
  韩琦没有回答她,而是把目光移到了她的胳膊上,那醒目的骏马图腾。眼神暗沉无比,“你爱他吗?”简单几个字,他却问的艰涩无比,低沉嘶哑的声音仿佛不是出自他的口中。
  从容一愣,怔怔的望着他,嘴里一时呐呐不成语。
  “终究我还是输给了他吗。”韩琦自嘲一笑,终是转身再次面对汩汩河水,同样的楠溪江,可是看到的早已不是当年的那湖水。即使把手握的再紧,也握不住从指尖滑过的岁月。
  “你从来不是我选择下的放弃,曾经不是,现在也不是。”从容也把目光投向了清澈的河水,声音轻柔而坚定。其实再清澈的河水也看不清那水底的摸样,一如人们的内心。
  “但结果一样,不是吗?其实我真希望不是因为凌子墨,至少那样我还可以等待。……小容,我能许也只有一个等待了。”因为曾经有过刻骨柔情,所以即使满目沧夷、物是人非依然无法放手,即使抓在手中的只是一捧流沙。
  从容无语,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哽住般的痛苦,内心翻滚起伏,那是难以名状的酸楚。
  是谁说的,经不起等待的,除了岁月,还有回不去的缘分。
  “小容,我能再抱你一次吗?”最后一次。韩琦缓缓张开双臂,目光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灼灼目光里是犹如信仰般的渴望。
  酸楚慢慢从心头爬上了她的鼻尖,从容的双眸里漾起一点晶莹,那晶莹里有他模糊的身影。
  在眼泪要落下的那一刻,从容伸手抱住了他。
  冬日的楠溪江边,两人紧紧相拥。凛冽的北风侵袭着他们,即使拥抱的再紧也温暖不了对方。
  韩琦把脸深深地埋进她的秀发里,虔诚着呼吸着她发间的清香。多少个日夜,他期待着重新拥她入怀,可当她真的在他怀里时,他的心里却已是一片灰败。爱情很美,破碎的爱或许更美。当爱到不能再爱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死去。但他却始终相信,他的爱并没有就此死去,只是跟着心跳的频率融入到空气里化为呼吸,最终定格在最美丽的记忆里,流淌在每一寸血液里。
  从容静静地闭上了双眸,一滴泪滑落在他的胸膛。就此告别,跟所有的曾经……幸福的、甜蜜的、悲伤的、无奈的;跟恋人,也跟回忆……
  




发威

  《慈禧传》剧组为了赶进度正拍的如火如荼,从容更是两班倒高强度的拍摄行程,但她的状态很好,情感饱满,大部门镜头只需要两三条就过,许嘉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只有高希文发现在每个镜头的空档她时不时的恍神。高希文只是担忧的看着她,却咽回了那句关切之语。不管她的恍神是因为韩琦还是凌子墨,都不是他能解决的。猛然间,他有一种咫尺天涯的无力感。
  “哎呀,这什么东西呀?要死呀,一大早就碰到这么不吉利的东西,找我晦气呢!”
  “不要碰它,别……”
  从容和高希文两人正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忽然被旁边一阵喧哗给打断。
  等从容转头看清发生了什么,脸色不禁一沉。
  今天的剧组很热闹,因为何氏组织了一帮旗下艺人来探班,一来秀一下同门情谊,二来也增加一下曝光率。而刚刚的高音正是出自何氏目前最受宠的女星安琪之口,另一个声音则来自方庭,此刻正一脸无措的望着从容。而地上躺着的正是那块骏马图腾的黑布。
  安琪鄙夷的打量着自己面前的方庭,“这是你的?”双手抱胸,很是愤怒的质问,“你什么意思呀,把这么晦气的东西放我椅子上,存心触我霉头呀!家里死人了就不要到处晃……”
  安琪喋喋不休的教训着方庭,而方庭根本没心情理会她,只是小心注意着从容的表情。“容姐,对不起。我原本已经好好的收在休息室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棚里……”
  “捡起来!”从容语气平静,但面色却已显十分不愉。
  方庭正准备蹲下去,便被从容喝住,“不是你。谁扔的,谁捡!”话是对方庭讲的,而目光则始终冷冷的看着安琪。
  一时间,摄影棚里的气氛极端诡异。安琪一脸不屑的高傲神情已经挂不住了,她开始意识到这个东西是从容的。她最近陪着何鼎文去澳洲旅行,昨天晚上刚回的国,并没有看到凌晔病逝的消息,也更不会联想到从容为他守孝这件事了。
  安琪虽然各方面都很前卫时尚,但是思想上却还是极端迷信的,所以她的反应完全出于本能。但她的这个本能似乎惹到了不该惹得人。面对从容的一脸肃颜,安琪一时间站在那里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棚里的其他人这时都注意到这个角落,纷纷侧目,当然其中不乏看好戏者。
  AMAY瞧着气氛不对,忙出面打圆场,“从容,不好意思,安琪不是有意的。我来,我来……”说着便忙过去捡那块黑布,心里暗道,还真是不吉利。
  “放下!”从容毫不留情,也完全不打算给Amay面子,“她的手是折了还是断了?”
  “这……”Amay的手怔怔的停在半空中。从容成名十年,从来没有人见过她如此的不假以色,甚至于可以说已经是咄咄逼人,所有人不禁面面相觑。
  陈曼萍忽然扑哧一笑,看戏看的这么热闹,她的嘴巴也不准备闲着,“对嘛,我说安琪呀,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牛鬼蛇神,你还怕它吃了你不成,还是你怕凌老爷子半夜来找你呀?”话到后面已经是七分嘲笑三分暧昧。从容凤眼一扫,无声的警告。
  “呸,呸……看我这话说的,凌老爷子,莫怪莫怪呀!”陈曼萍抿嘴一笑。
  魏正东幸灾乐祸的勾唇,接着陈曼萍的话尾,“安琪,你的反应也确实也大了点,不就是一块孝布吗?你何必像见鬼一样,这样对死者也太不敬了点。”
  两人一搭一唱甚是合拍。
  安琪被他们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知道这两人是存心来落井下石、火上添油的。但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如果再去捡,这面子就彻底被从容踩在脚下了。
  现场的气氛越来越凝重,大家都屏住呼吸望着她们。所有人都两眼发光,而那里面的情绪与其说是紧张倒不如说是兴奋,而且是极度的兴奋。
  颜琳咬着牙左右看了看,显然没有人会出面,或者说没有镇得住场面的人。许嘉不在,而高希文则完全没有要开口的迹象。“恩,从容姐,安琪她以前被那个吓到过……”颜琳清了清喉咙,讳莫如深,“所以对这方面比较敏感,她应该不是故意的。从容姐,你就别跟她计较了。”
  在何氏,安琪最看不惯的就是颜琳了,之前攀着韩琦,现在又找了许嘉,擅长的就是在那扮猪吃老虎,她最讨厌的就是她一副善良的圣女状,背地里不知道是怎么个蛇蝎心肠。颜琳这不开口还好,她这么一说,安琪的火气就噌噌的冒了上来,“猫哭耗子。”厌恶的瞟了她一眼,转而朝从容一瞪,“有什么了不起的。不捡又怎么了,我才不会让这种污秽之物脏了我的手。”
  安琪一向被骄纵惯了,在何氏大家又一直让着她,更养成了自我霸道的性格。即使本意不想得罪从容,但是现在这个场面她是骑虎难下,更不愿意让这一群人看自己的笑话。
  从容的眼微微眯起,双目隐匿着风云涌动,紧抿的嘴角更显阴沉。带着三分审视的打量了安琪几秒,什么也没说,缓缓走到她的跟前站定。大家一惊,今天的从容有些反常,不会火起来一巴掌扇过去吧?就在众人期待不已时,从容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缓缓蹲了下去亲自捡起了那块孝布,就在大家惊咋之时,她身体微微前倾,对着安琪缓缓吐出一句话,“确实不怎么样!”嘴角轻轻一扯,下一句话用的则是全场都听得到的声音,“……方庭,给我放出话去,从今以后所有的场合?——有我没她!”抛下这么一句话后便一甩衣袖,转身坐回了原本的休息椅上。
  全场哗然,连陈曼萍等人也错愕不已。这是摆明了要封杀安琪,至少以后任何的剧组或者活动主办方想请从容的,就不能请安琪……那以从容今时今日的影响力,大家当然宁可放弃安琪也不愿得罪从容了。这对一个圈内地位还不巩固的二三线明星而言其打击不言而喻。
  而作为当事者的安琪一时间是又惊又气,刚刚还憋着的一口气一下子完全倾泻,脸色惨白的望着从容,一个愤怒而不甘的“你……”字还没出口已经被一旁的Amay给硬生生的打断。Amay早急的团团转,看这祸闯的,这个时候竟然还不示弱。虽然自己也不怎么待见安琪,但毕竟她现在是何鼎文的新欢,她出了什么岔子,何老可是会把帐算在她头上的。
  “从容,有话我们慢慢说。只是一个误会,不用弄的这么僵嘛。就算不看我的面子,也看在何老的面子上。原谅小姑娘不懂事……”
  从容手一抬,止住她的话,抬头对她轻轻一笑,极度凉薄的笑容,没有温度。“Amay姐,你说过娱乐圈是一个最不乏帅哥美女的地方,永远有更年轻更漂亮的新人前仆后继。并没有人是无可取代的,当然也包括我。我知道有无数人在觊觎着我的位置,那也请等把我踢下去之后再来嚣张。至于何老,记得他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坐言起行皆为自身。如果他要怪,我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Amay的心里咯噔一下,怏怏地闭上了嘴。如此强势不留情的从容是她所不熟悉的,也是她无法左右的。
  全场寂静,所有都一脸错愕的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这时已不再理会众人反应的从容忽然又慢悠悠的开口,叫的却是正不知所措的现场副导演,“张导,我说的任何场合当然包括剧组。你现在是要我离开吗?”
  “呀!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副导连忙跑过去,对着一脸惨白的安琪又开不了口,只能抓耳挠腮的向Amay求助,“Amay姐,你看要不先带安琪小姐回去休息一下,这下场戏马上就开拍了,现场也乱。”
  “凭什么,她从容算什么。她让我走我就要走吗,不跟我同台,我还不屑呢……”安琪忽然爆发,她已经完全豁了出去,想她长这么大何时受过这种气。这个时候Amay心里是不断摇头,真是扶不起的阿斗,现在她还能说什么,再纠缠下去只能让场面更不好收拾。朝旁边另外几位自己带来的艺人使了个眼色,几人连忙上前半推半拉的拥着安琪走了。而Amay则赔着笑跟从容说,“从容,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了。改天我和何老做东,摆一桌给你消消气。”
  从容却似笑非笑的回了一句,“只要你们那位安琪小姐到时不出现,那一桌我请又何妨。”
  Amay一噎,其他圆场的话便也说不出口,只能呐呐告辞。
  等何氏来探班的艺人都离开之后,所有人又回复到之前的工作岗位,各司其职。但整个摄影棚的气氛却已发生了变化,原先的说笑嘈杂声在不自觉中已消失,几乎每个人都时不时的抬头瞟两眼从容那边,第一次见她发怒,原来是这么恐怖的……
  永远不会忘记说风凉话的魏正东和陈曼萍此时也不想去招惹她了,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心中却有着相同的想法,看来以前是低估了从容,以后要更加小心了。
  每个人都各怀心思,没有人注意颜琳正望着安琪她们离开的方向,那一缕阴狠眼神从微垂的眼角压了过去:安琪,这就是你扇我一耳光的代价。
  从容看似认真的翻着手里剧本,心里却莫名的烦躁。她周身三米之内现在只有高希文一人坐在旁边,神色莫名。
  “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从容把剧本一合,抬头不再回避他的目光。
  高希文静静望着她,忽然扬眉一笑,“第一次看你这样冷脸凶人,我正消化着呢。要不要我让陈戈也放出风去,我跟你一起封杀她好了。”
  从容脸一僵,“别闹了,刚才我也只是一时气愤。你想跟我一起被人说耍大牌呀?”
  “耍大牌,这个名声不是已经跟了我很多年了,可不差你这一单呀!”高希文摸着下巴,煞有其事的说道。
  “好了,我不气了还不行嘛。”对于高希文不分是非的纵容,她早就无语。
  “以后心里不爽了别老憋着,该发脾气就发好了。找不到对象的话,我把陈戈借给你。”
  “就会欺负陈戈,你自己怎么不出来牺牲一把。”
  “对着我,你发的出火了。再说了就算我乐意,我的万千粉丝也不乐意呀。”高希文摆了一个酷帅无比的表情朝从容眨了眨眼,惹得她不禁失笑出声。眼里的那丝阴霾也彻底消失。
  一阵说笑驱散了原本凝滞的气氛,高希文继续笑道,““芯姐不是生了个漂亮的小千金,我还没去看过她呢。今天收工后一起去。”
  “我也还没去过,不过姐夫发了照片给我看了,小公主可漂亮了,像我。呵呵……不过现在去看新生儿不太方便,等凌伯伯的葬礼结束后再去吧。”
  高希文看了看她手里的孝布,心中了然。
  正说着,那边场景已经布置完毕,副导叫从容去走位。
  高希文远远望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只剩一片如海般的沉静。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这莫名的怒气,是因为心里的烦躁所致,还是因为那是凌子墨的东西?你自己又是否知道呢?
  




葬礼

  凌氏集团成立于1956年,旗下产业涉及房地产、酒店、时装、金融、精品零售等几大部分。
  随着近几年其产业中心转移到国内,凌氏也逐渐揭开了神秘面纱。但到底凌氏的底有多深,或许通过此次凌晔的葬礼便可见一斑。
  设在凌家老宅草坪上的灵堂,由数千盆白色兰花装饰而成。巨大的遗像旁则是上千朵的白色康乃馨。一个巨大的白色水晶棺材安静的停放在遗像下面,散发着幽幽的冷光。整个草坪上摆放了数千张黑色坐椅,每张椅子上都有一朵白色康乃馨。黑色地毯从遗像底下一直延伸到大门口,那并不是普通的黑布,每隔几米便会出现一个的骏马图案。灵堂左右两侧各有6个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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