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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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华背后-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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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互相折磨?”孟秋桐的嘴角狠狠咬住,有一种抑制不住的狰狞爬上眼眸,“自从三十年前你母亲出现在乔家的那一刻开始,到底是你们母女俩在折磨我,还是我在折磨你们?
  “有些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另一些人的折磨,我与你而言是如此,你与我而言又未尝不是如此。”从容终究还是重新坐下,这么多年过去了,孟秋桐对她要说的话又岂是两句可以结束的。“乔夫人,如果这是偶遇,你应该无心叙旧。”
  孟秋桐那双尖利的丹凤眼仔仔细细一寸一寸的巡视着从容全身,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它早已化作无数利刀。“即使你的衣服再华丽,即使你的神情再高傲,都掩饰不了你血液里的卑贱和潜藏在心底的自卑,只要你的母亲叫从盈盈。”
  “不管是三十年前还是三十年后,你都没有资格用这样口气叫我母亲的名字。我从容以作为从盈盈的女儿为荣。乔夫人,还请你说话客气点,你在我面前连长辈都算不上,我不会容忍你的无礼。”
  “恃宠而骄是吧,你自己清楚自己的出生,以为凌晔死了,就能进凌家的门吗?想麻雀变凤凰;凌子墨是瞎了眼才看上你。真是继承了你狐媚母亲的衣钵,只会以色侍人。”
  从容的脸愈发铁青,紧绷的下巴努力的压抑着她的愤怒,“即使你骂人不带一个脏字,也依然无法改变你内心的恶毒和肮脏,如此污蔑一个已逝的人,就是你所谓的豪门教养吗?”
  “你凭什么跟我谈教养,你母亲抢别人的男人,生下你这个私生女还抢别人的男人,这就是你们母女的教养吗?”
  “乔夫人……”从容身子微微前倾,冷若冰雪的眼神死死盯着她,“不要考验我的忍耐力,你想撕破脸,不要你最后的贵妇形象,我不介意奉陪。但不要忘了现在是在M&E;不是你们乔家,我也不是十几年前任你呼喝的小女孩。”
  “砰!”手上的香槟被孟秋桐结结实实地按在了桌上,透明的汁液溢了她满手。顺着她保养得宜的皮肤缓缓滴落……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俯视着从容,全身散发着她可以发出的所有戾气。“小贱人……”
  抬头、扬眉,冷漠而平静。
  华丽的衣饰或许并不能必然的让一个人骄傲,真正的华丽来自内心的丰富与强大。骄傲的是人的内心,华丽或许也只需要一个平静的眼神。即使是仰视,却让人觉出了最轻蔑的俯视。
  “妈……”就在孟秋桐即将发飙之时,她被人从后面轻轻揽住,“原来你在这里呀,赵夫人陈太太正到处找你了。”
  “以函,你来的正好,这个女人竟然……”
  乔以函拥着她肩膀的手臂微微使力,朝她轻轻摇了摇头,无声阻止,“妈,你快点过去啦,几位Aunty都等急了。”
  在乔以函的推搡下,孟秋桐愤愤的很瞪了从容一眼,才不甘的离开。
  “如果我妈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我替她向你道歉。”
  “看来你很了解你母亲,不过你不够了解我。”从容重新把身体靠向沙发,似笑非笑的抬眸看着对面的乔以函,“我根本就不会去在意那些无关紧要者的言语,他们的话更伤害不到我。”
  乔以函笑笑,在原来孟秋桐的位置上坐下,并没有反驳,“那就好。”
  “怎么,准备跟你母亲玩接力吗?”
  “看来你并非完全不在意,第一次看你如此戒备。”乔以函脸上绽开一抹温润的笑容,表示理解也表示歉意,“不管父母有怎样的恩怨纠葛都不是我们能左右的,至少对我来说,一直以来我都希望能跟你和平相处的,甚至于我曾经欣喜于有你的存在,幻想有一天我们真的能像一对姐妹一样……”
  “那还真是幻想了。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了。”从容起身,刚刚与孟秋桐的那一段已耗费了她太多心力。
  “你恨我吗?”
  “从来不,不恨你也不恨你母亲。”从容的表情平静到近乎冷漠,仿佛在说一段不带任何感□彩的台词,“对我来说,不管是你还是你母亲都只是外人。既然是外人,不管她们对我做过什么,我都不爱也不恨。更不会在乎她们对我有多恨。”
  “那对我爸呢?也不爱不恨吗?”
  …………
  不爱也不恨吗?她几乎已经忘记了那个人的脸,也忘记了这个世界还有这么一个人,但是不爱也不恨吗?她不知道……
  许久的沉默,从容没有回答,静静垂眸,乔以函也没再追问,而是静静的凝视着她,两人都不再言语,仿佛都陷入了某种回忆,只是谁也不知道那回忆的画面是否有重叠?
  “韩琦走了!”打破沉默的是乔以函,而话题却从一个死结转到了另一个死结。她把目光从从容脸上移到自己空荡荡的双手,似乎并不在乎听的人对她的话有什么反应,“他去美国了。”
  从容抬头,神色莫名的望着她。
  “一个人,谁也没带。岚姨求了他很久,依旧留不住他。”乔以函反复巡视着自己修长而略显苍白的手,她有很多年很多年都没让自己的手上戴上任何的一个戒指,漫长的等待,依旧等不来无名指的归属。“其实我们都清楚,除了你没有人可以留得住他。……从容,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我真的很羡慕很羡慕你,他会为你抛弃一起。他不要岚姨也不要宝宝……所以从容,你说你不恨我,但是我却羡慕着你,也…恨着你。”
  “不要把那么强烈的情感用在我身上,恨一个人并不比爱一个人更轻松,这个世界上不管爱与恨都并不持久,它们都太累了。”就像她在这三十年的岁月里所背负的那么多爱恨,已透支了所有激情。
  说完这一句,从容不再停留,也没理会乔以函的反应便转身离开了。
  凌子墨站在远处看着低头朝他直直撞上来的从容,不禁微微蹙眉,““这可是你第一次对我投怀送抱,真是受宠若惊呀!”凌子墨抱住她调笑道,眼神扫过她背后的乔以函,“看来是我冷落了佳人。”
  从容有些怔忡的望着他,嘴里喃喃自语道,“事情处理完了。这里有点闷,你陪我出去走走好吗。”
  还未等凌子墨回应,就有一个人匆匆跑到跟前,“凌少,马上要开始我们PARTY传统项目的接龙舞,大家都想请凌少来主持开场呢。”
  “不好意思。”凌子墨耸了耸肩,给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失陪。”说完便拉着从容朝院外走去,在转身的刹那又再次瞟了一眼乔以函,那隐匿深沉的眼更暗三分,为什么依然有那么多人会左右从容的情绪。
  园中池畔,早已被装点得五彩斑斓,闪烁霓虹,盈盈水波无不彰显着一切的奢华。三三两两的达官显贵,还有穿梭其中的侍应……这是一个寒冷然而异常热闹的除夕。只有夜空,没有一丝星光也没有一丝月光。
  两人相拥坐于池边长椅上,从容把头轻轻靠在凌子墨的肩上。
  “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过除夕吧!”
  “恩,第一次。以前每次让你陪我来,你总有一大堆的理由拒绝。每年我都是孤家寡人,很是丢脸的。”凌子墨不无抱怨道。
  “其实我在很早很早之前就知道有这么一个除夕聚会了,那个时候我很羡慕很羡慕可以参加的人,梦想有一天我和妈妈也可以穿着漂亮的衣服来参加。这是我每年除夕都会许的愿望,可惜没有一年实现过。等到后来我妈妈过世后,便再也不许这个愿了,我开始极端的厌恶这个聚会,甚至于讨厌参与其中的每一个人。”
  凌子墨低头,他看不到从容此刻的表情,只看到她安静的侧脸,平静犹如这无边的夜空。他的手不自禁的更加拥紧她的肩膀。
  “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我的身世?想听吗,虽然不是一个精彩的故事。”
  “从容!”凌子墨把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缓缓响起,“其实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你就只是从容而已……”
  夜,躁动而喧嚣。
  椅上的两人却只看到了宁静的夜空,只听到了对方有规律的心跳,那徐徐的呼吸。
  夜很长……
  咚…咚…咚…,12点的钟声敲响,欢呼声从大厅内,从城市的每个角落响起,喷泉上空一束束绚烂烟花竞先绽放,点亮这个没有月色的夜空。新的一年终于来了……
  “从容,新年快乐。”凌子墨转头还记得五年前的今天吗?”
  从容轻轻点头。五年,五年的时间原来也是如此转瞬即逝,深深地望进他的眼底,这一次她清晰地在里面看到了自己。
  “五年前的今天,我们相遇于希腊的街头,定下了我们的五年之约。在上一秒那份协议结束了。现在我想重新跟你订一份协议,而此次的期限是一辈子。”从容怔怔的望着凌子墨手上的那个环状戒指,透明如水晶,每一个角度都折射着耀眼的光彩。那应该是用一整颗硕大的钻石原石加工而成,这是一颗无法用克拉来计算的钻戒,因为它本身就是由钻石雕刻而成。
  “从容,嫁给我吧!”凌子墨单膝缓缓跪地。
  




分手

  没有人可以百分百了解别人,即使我们能清楚的说出她的每一个表情姿态,即使我们看尽了她从单纯到成熟的每一个阶段,即使我们清楚着她生活的点点滴滴,依然无法真正的去定义她。十年,她演绎了无数经典,创造了众多传奇,没有人不认识她,就算你活在火星。无数人为她而疯狂,可是又有谁敢说是真正的了解她呢?即使是那个与她同床共枕的人……
  “对不起……”从容伸手轻轻合上他掌心的盒子,她雪白的脸庞隐没在阴影中,眼波幽深如海,看不见底。而冷漠的三个字却异常清晰的从她微抿的唇齿间吐出,没有犹豫也没有踌躇,仿佛早已在那里等待了许久。
  凌子墨嘴角的那抹微笑缓缓凝固,那含笑的目光在顷刻间深邃如剑,似要刺入对方心底最深处,探个究竟。
  两人目光绞着,默默的对视。远处是交相庆祝欢呼的众人,还有那把夜空映照的五光十色的烟花。
  “为什么?”凌子墨的姿势未变,只是那紧绷的下巴泄露了他此刻并不平静的情绪。
  从容眨了眨眼,她的视线穿过他落在了苍穹夜色。那火树银花,那灿烂之极,人们惊叹于它的美丽,而下一秒便被这夜色所吞噬,夜终究是漆黑的,所有的烟火,也只是刹那。愈灿烂,在消逝的那一刻便愈加唏嘘。
  “因为时间到了。”从容轻轻笑了,眼里倒映着一束滑落的色彩。“我们的五年之约到了,我们也该结束了。”
  凌子墨伸手缓缓抓住她的肩膀,一双寒星般的眼眸闪着冻入心脾的冷冽。“这么说,这段时间的一切是你为分手而送上的告别礼物吗?”他的声音里是犹如铁钉般的尖锐。
  从容依旧仰望着无尽夜色,安静的仿佛那即将熄灭的烟火。有些话她不知道该如何说,那就选择沉默吧。这一生,她演了的那么多的电影,成功的扮演了那么多不同的角色,却独独扮演不好真实的自己。她的人生是不是注定了像一场电影……
  “为什么?”这一声已是挡不住的戾气,那抓住她肩膀的双手几乎要嵌进她的身体,他正在竭力压抑着胸口那蓬勃的怒气。“我要知道理由,别跟我讲什么时间还有那狗屁协议。”
  “不要忘了那个狗屁协议是你定的,而在我心中,它从来都不是一个笑话。”她静静的望着他的脸,语气轻柔,声音里没有嘲讽也没有不屑,只是平静的陈述,那足以让凌子墨抓狂的该死的平静。
  “理由,给我一个理由!”凌子墨如鹰隼般的眼神紧紧锁着她,手从她的肩膀缓缓移上她雪白的脖颈,那么的纤细,仿佛只要他的双手轻轻一勒……“一个足以熄灭或点燃我所有怒火的理由。”低沉嘶哑的男声在静夜里有一种逼人的力量。
  从容没有动,无声凝望着他的眼,她的眼睑微微颤动着,抑制不住的颤动着,就像此刻她的内心。这是一张如此熟悉的脸,她见过它各种姿态的存在,不管是愤怒的、不耐的、冷漠的、嘲讽的……却不知该如何形容他脸上此刻的神情。是错觉吧,一定是错觉,为什么会从他如此阴冷的眼眸里看出那本不该属于他的痛。
  终于,她闭上了眼,也闭起了满眶的酸涩。再睁开时,已是冷清的如这沁凉冬夜。
  “是那份协议让我们开始,当然也该由它结束。如果这还不是最好的理由,那最好的理由是什么,‘爱’吗?”从容勾唇一笑,“我以为你从来不信这个的。”
  凌子墨的眼一凌,脸绷得死紧,神色莫名的盯着她,森冷的气息弥漫周身。
  “我们并不相爱,这算不算是一个好理由呢?”
  “从容,你对所有人都可以那么的包容,却独独对我,从不介意用上你所有的残忍。”他的嘴角忽然勾勒出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我做的这一切在你眼中是不是都很滑稽。我知道说爱你只是给了你一个伤我的武器,却没想到你可以把它用的如此淋漓尽致。我们并不相爱,并不相爱,确实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理由了……如果不爱,如果……难道你以为随便一个女人都可以让我凌子墨下跪求婚吗?”最后,已是唇齿间撕扯的咆哮。
  “凌子墨的爱……或许真的比别人的矜贵几分吧,矜贵的让人承受不起。”从容抓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胸前,“你感觉到了吗,这里是空的,它早就不知道什么是爱了。你说过的,我是爱无能。”
  “无懈可击的借口,但你认为我信吗?这里是在拒绝所有人,还是只拒绝我。”凌子墨的手紧紧抓着她的胸口,那暴突的青筋让人不禁怀疑它要生生的把对方的心给揪出来看个究竟。
  从容的眉头微皱,为胸口传来的刺痛。但是出口的话却是平静无波,正如她的眼,静得不起一丝波澜,“你不是非我不可,我也不是非你不可。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无谓纠缠。”
  绝情的眼,冷却了谁的温柔。
  终于,凌子墨收回自己的手,缓缓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草屑。抬头,微笑,冷戾的,“因为韩琦吗?”
  “我的决定从不关任何人的事,你不用每次都扯上他。他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听上去你似乎很遗憾。”凌子墨讥笑,“这么说是因为高希文了。”
  从容忽然觉得很累,心力交瘁的累。望着他的眼,忽然笑了,“如果你非要找出这么一个人你才觉得舒服点的话,那就是吧。至少他从不会逼我。”
  那冷戾的微笑慢慢消逝在嘴角,最后竟恢复成一脸平静,犹如那一趟死水,没有一丝的皱褶。他的手缓缓绕过她的颈背,低头伏在她的耳边,一字一顿,“高希文是吧?好,非常好,我会让你为今天的决定而毕生饮恨……”冰冷的话语从耳边渗进她的每一寸血液里,一种久违的危险顺着脊梁的寒意慢慢爬上她的四肢百骸。
  夜依旧,风依旧,只是那烟花已逝,心已冷……
  
  大年初一,空气中烟花的气味还未散去,一条爆炸性新闻便揭开了这一年娱乐圈的序幕——‘从容婚期将即,盘点天后的豪门之路’。
  从容从窗帘后面稍稍瞟了一眼,大批的记者依旧围守在名邸外面。已经三天了,她的春节假期拜那条新闻所赐,寸步难行到她不得不在家好好的睡上三天。这三天她不看电视不看报纸连电话也全部关机,彻底把自己跟外界隔绝,管它外面狂风暴雨,她也不想关心那条新闻是凌子墨放出来的还是当天在场的其他名媛贵妇。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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