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的话,凌晔反映很是冷淡,只是“哦”了一声。对于从容,一直以来凌晔的表现都是不冷不淡,一时间,向南心也摸不清他的心思。
今天的向南心显然精心装扮过,一袭黑色亮片低胸礼服,把她的身形勾勒的玲珑有致,而身上所佩戴的成套珠宝更是价值不菲,钻石的光芒甚至盖过衣服的亮片。凌晔轻扫了眼她脖子上硕大的钻石项链,“以后在外面尽量低调点吧。”一句话说的不轻不重,不知道是指她的打扮过于华丽还是言行过于高调。
自己还不够低调?向南心心里一沉,自从嫁进凌家,她的社交活动远不如当明星那会,也没有设想中夜夜笙歌,天天跑趴的生活。难道要自己年纪轻轻就窝在家里看书种花吗?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跟以前圈里的那些人来往,我都听你的呀,娱乐圈里活动我可都没参加。……还是有人说什么了吗?”自己再高调也高调不过从容呀,想到这里,向南心心里越发不平。
凌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补了句让向南心更郁闷的话,“还有,现在凌氏是子墨说了算,你不要随便把人往公司里塞,免得他难做。”
向南心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凌氏家大业大,旗下产业遍布各行各业,往公司里安插几个皇亲国戚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结果她安排进去的几个亲戚,全部遭受凌子墨的打压,前两天关系最好的表哥还让他给开了。凌子墨开他们可是毫不留情,哪里难做了,简直顺手的很呢。本想趁凌晔寿辰高兴之时让他出面解决的,没想到他先开口了。而且摆明了是站在儿子这一边,一下子把自己的话全给堵住了。
心里虽不满,但还是尽量挤出一脸微笑,“晔哥,你知道的,我就那么几个亲戚,求到我面前了也不好推辞不是。说起来凌氏这么大,难道就容不下他们吗?”
“我相信子墨的判断。而且我既然已经退休,就绝不再过问公司的事情了。”
凌晔边说边走出书房,向南心眉心一蹙,看来今天他的心情并没有想象中的好,眼睛一扫桌上的相册,难道是因为想到了梅林的关系。
不及细想,跟上凌晔的脚步。此时大厅里已是高朋满座,虽说凌晔不过问生意已经很久,但作为凌氏的太上皇,他的六十寿宴那自是满城的商贾云集、冠盖纷至。所有跟凌氏有利益关系的,或准备跟凌氏又利益关系的政商两届都纷纷到场。每一个无不是权倾一时或富甲一方的人物,任何一个都足以引起各自领域的媒体蜂拥而至,不过凌子墨说这里不会有记者,那自然就不会有。
凌氏历代掌权人一向都跟媒体保持一定的距离,直到凌子墨接手凌氏以后才改变跟媒体的关系,虽仍旧保持低调作风,但这几年偶尔也会在一些权威的财经杂志上看到他的采访,娱乐狗仔也时不时的拍到他和女明星的照片。并非凌子墨喜欢曝光,只是他发现随着信息传播的便捷,媒体的重要性日益重要,而且有了那些记者的无孔不入,谁也不能保证真正的隐私。而凌子墨是那种要绝对掌控所有事情的人,既然不愿被动那就选择主动,所以这几年他私底下并购了不少传媒产业,数量绝对超过别人所知道的。
名流云集的场合自然也少不了众多的佳丽美人。正式的社交场合一定要有舞伴的这个概念就给了这种出双入对提供了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当然作为女主人的向南心无疑是现场最受瞩目的。
“凌董事长!”是市经贸局的何局长,可是所有本地企业及外地企业不可忽视的一个重要人物。
“何局长!”凌晔忙热情的握手,台面上的交际他娴熟无比,而且今天无一不是达官显贵,“只是小小一个生日,承蒙您大驾光临,不胜荣幸。”
“说哪里话,能喝上您这一杯生日酒是我的荣幸才是。”何局长谦虚以对,官场上很多人其实是十分依赖于那些商业大鳄的,经济的繁荣和各项数据指标都是指望着他们的,而像凌氏这种大财阀更是不容轻视。“凌氏如今在国内是日新月异,蓬勃发展呀,跟令郎也打过几次交道,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还要靠你们前辈多加提携才是!”
“如今整个政商两界谁敢在令郎面前自言提携二字。本城经济的发展还要多靠他呢。”
“何局,您客气了。”凌晔嘴角微扬,对自己这个儿子他还是十分骄傲的,真正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凌太太今天真是艳光四射,仪态万方。”政界老手当然不会忽视掉女人的重要性,赞完凌子墨当然也没忘恭维向南心。
“何局长谬赞了,您的女伴今天才真是艳压群芳呢。”不管是不是场面话,听到这样的话,向南心很是舒心,但嘴上自然还是客套回道。有人说过,赞美是女人的羊胎素,就像权利是男人的兴奋剂一样。
今天所有的到场来宾都是携伴参加的,其中不乏有娱乐圈的美女,但是对象都很知趣的找了一些并不是很当红的新人或模特,毕竟大家都知道向南心是艺人出身,而且并不是很红的那种,如果找了个大牌女伴风头盖过她就不好了。
几人正互相寒暄客套着,又有一批客人到场。“何局,那边有朋友我要过去下。招呼不周,您请自便。”
“您请,回头聊。”
“老凌,上周不是说好一起去伯利兹潜水的?怎么忽然放我鸽子。” 是与凌晔关系不错的远胜集团主席袁胜涛,一见面先抱怨开了。
“体力不行了,比不过那些年轻人了。”
“我们年纪相仿,你这是逼着我也认老呀,那我可不干。再说了,刚娶了这么年经美丽的老婆,还敢说自己体力不行。”袁胜涛看了眼向南心,笑的意味深长。
“当着女儿的面,别这么不正经。”
“凌伯伯好。”袁郦忙乖巧叫道,却对如何称呼向南心犯起了难。
这一停顿向南心看的分明,忙拉起她的手很是亲切的说道,“我们年纪应该差不多,直接叫我名字吧。”
“我这女儿呀,一听说今天是老凌你的六十大寿,就巴巴的非要跟来,她今天下午才刚从英国回来呢。怎么样,很有诚意吧。”
“凌伯伯,这是我的小小心意,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完递上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老凌,我可真是嫉妒呀。上半年我生日的时候她只从英国打了个电话给我,说了句生日快乐。对你这个凌伯伯可比对我这个亲爹还孝顺呢。”
“爸!”袁郦有些不好意思的喊道。
“怎么,你都这么对老爸,还不许我抱怨两句呀!”袁胜涛状似无奈的拍了下女儿的头,接着转向凌晔,“怎么没看到子墨。”
“对呀,我好久没见子墨哥了。”袁郦也忙接口问道。
向南心正欲解释,凌晔已经截止,“他一会就到。怎么,不高兴跟我老头子说会话呀?”
“怎么会,凌伯伯可不要冤枉我。而且谁敢说您是老头子呀,南心姐一定第一个不答应了。”虽说向南心让她叫名字,但毕竟她和凌晔的关系摆在那里,口头上至少还是要尊称一下。“南心姐,你今天真是漂亮,比刚才我看到的那几个明星可高贵大方多了。你身上这套首饰我上个月在英国奢侈品展上看到过,一共有25克拉吧,凌伯伯对你真好。”
“小丫头羡慕了,也想找人嫁了是吧。也顾及下你老爸我的情绪呀。”袁胜涛半开玩笑的对凌晔抱怨道,“哎,女大不中留呀。”
“难道你想养我一辈子呀!”女儿家的娇嗔。
袁郦一句话说的几人均笑。
高朋满座的结果就是这边还没说笑两句,旁边又有人要招呼,个个来头不小都不好怠慢。凌晔和向南心只能先跟袁胜涛告辞。
向南心回头瞄了一眼袁郦,袁郦对凌子墨的心思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捅破那层纸而已。挽着凌晔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有些试探的开口,“子墨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该找机会介绍几个名门闺秀给他……”
凌晔眉头一蹙,声音不禁冷了三分,“子墨的事你别管。”
“我只是关心他……”
“不用。”凌晔打断她的话,有些冷淡转头看着她妆容精致的脸庞,“有时间搞好跟子寒的关系,至于子墨和从容,你少招惹他们。”
一说到梅子寒,向南心有些泄气。梅子寒是凌晔的小女儿,随母亲姓梅,并没有进入家族企业,而是开了一个自己品牌的服装公司,当初向南心就是因为做了她公司的模特从而认识凌晔再嫁进凌家。原本她和梅子寒的关系不错,但自从成为她后母之后,梅子寒便跟她形同陌路。
说曹操曹操到。
“爸,祝您福如东海常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愉悦的声音显示主人的青春活力。
在社交名媛圈,梅子寒一向以特立独行而著称,而今天她的造型也没委屈了这个名声。在华服美钻的宴会场就她一个没穿正式礼服出席,而是一身红白相间的骑马装,配上她接近一米七的身高,倒有几分飒爽英姿。
凌晔盯着她的衣服不禁皱眉。
“下午跟朋友去了趟马场,哥送了我一匹纯正血统的高原马,
“又胡闹了不是,穿着一身就过来了,也不换套衣服。”
向南心眼珠一转,忙笑道,“我房间有好几套新礼服,都是今天刚送来的。子寒,我们俩身材差不多,要不去我那选一套。”
“不用了。”梅子寒看都没看她一眼就直接拒绝了,上前挽着凌晔的另一只手撒娇,“爸,在中世纪的欧洲,骑马装可是最正统的服装哦,你不可以歧视它。不要忘了,小时候还是你手把手教我骑马的。”
对这个小女儿,凌晔向来是拿他没辙的,无奈的拍着她的手,“这么大了还撒娇,都是一家公司的老总了还像个小孩子。”
“再大我也还是你女儿呀,在你面前我永远都要当小孩。”晃着他的手臂,梅子寒再接再厉。
“行,永远当小孩。最好呀永远也别嫁人,留着陪我这个老头子。”
“晔哥,看你说的。这得急坏多少子寒的爱慕者呀,而且我们子寒条件这么好,即使她不想嫁,都有一堆人排着队求亲呢。”
向南心接这话一来是不想自己被冷落,二来也是有意捧着梅子寒,只可惜对方却不见得接受。
冷漠的瞟了眼一脸讨好的向南心,正欲开口反驳,门口传来一丝骚动声,似乎有什么重要人物到场。
梅子寒勾唇一笑,“老爸,千万不要嫉妒哦。这个场合焦点能盖过寿星公您的,估计是哥和从容来了。”趁凌晔转头时,冷笑的看着向南心:“小角色永远都是小角色,即使让你当上女主人又如何?从容一来,风头还不是盖过你。”轻柔的一句耳语却带着十分的敌意。
豪门夜宴2
每一场宴会,每个人自持的不管是“权”、“财”还是“色”,所有人都想成为瞩目的焦点。而焦点的唯一性注定大部分只能沦为配角。
门口的骚动确实来自于凌子墨和从容。这种名流云集的场合有女星到场并不稀奇,向南心还请了几位原本圈内要好的朋友,今时今日她也想让别人看一下自己的幸福。有女星不稀奇,但是从容会出席,而且是以凌子墨女伴的身份出席那就不得不说是一件稀奇的事了。
凌子墨的历届绯闻对象不乏当红女星,最新鲜出炉的一个就是时下正火的名模沈以翎,可今天的舞伴却是令人意外的从容……无论走到哪里,无论在什么场合,凌子墨和从容都是那种会成为绝对主角的人。在场的社会名流虽然难掩心中的好奇或惊讶,毕竟还要顾及自身的形象和地位,除了多打量几眼倒也没出格的言行,顶多跟旁人状似不经意的打听下二人的关系而已。
挽着凌子墨的手臂,从容一脸笑意缓步而来,面对众人不无疑惑的表情,均是微笑以对。其实这并不是从容第一次以女伴的身份陪凌子墨出席他家族里面的活动,至少在长辈面前他们都会尽职的扮演者着对方伴侣的角色。不过如此大型的宴会以及这栋别墅她倒是第一次光临。这栋楼是凌晔和向南心婚后才搬进来的住宅,算是给向南心的新婚礼物。占地百亩的别墅在寸土寸金的城市无疑是昂贵而奢侈的,她万分理解着向南心在这里举办晚宴的意图,这是多么值得炫耀的幸福呀。可惜她的到来注定要让她的幸福感打折。
“大忙人和大红人终于到了哦,满场宾客可是望眼欲穿呀。”两人一走进,梅子寒率先调侃了起来。
凌子墨只是微瞪她一眼,便没再理睬,倒是从容眉眼弯弯的朝她眨眼。
“爸,生日快乐!”凌子墨递上手上的礼物,“从容挑的。”
对着凌晔看过来的眼神,从容礼貌的开口,“凌伯父,祝您生日快乐,身体健康。”
还未等凌晔有所反应,一旁的梅子寒已经抢着说到,“呦,身价都那么高的两人,还合送一份礼物,噶小气的。”
“有心了。这礼物我很喜欢。”并没理会梅子寒,凌晔甚是亲切的朝从容点头。
“她眼光一向好。”凌子墨接口。
对于两人堂而皇之的忽略,梅子寒虽习以为常却不准备就此被冷落,眉心一提……
“子寒,今天去骑马了?”正准备说出口的话被从容截断,“这套骑马装不错,是自己公司出的吗?下次也给我做一套。”
眼睛一亮,这个话题她愿意转,“刚好给我做免费广告呢!你这么大牌的代言人平时我可请不起……”
梅子寒的如意算盘还没打完,凌子墨已经冷冷的插话,“一套衣服就想让人给你做代言,你倒会占便宜?”
刚才不是当自己不存在嘛,一说到从容耳朵倒是灵敏,“呦,什么时候你兼职做从容经纪人了?管那么多。”梅子寒不客气的奉上白眼一个。“从容,别理他。下午去马场跑了几圈,让我家的马儿舒展舒展筋骨,看到你那匹“小花”了,(大家千万不要问从容的马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因为梅子寒只会凉凉的瞪你一眼,回一句:作者词汇贫乏,敷衍了事呗。木兰很是委屈的躲墙角画圈圈,大俗即大雅呀!)你很久没带它出来兜风了吧,一副很萎靡的样子。”
“是有段时间没去马场了。最近没拍古装剧,反倒没什么机会去骑马了。”
“说到拍戏,你是不是要和高希文合作拍《慈禧传》呀。最近媒体说的很凶。”
“如果我不想支付巨额违约金的话。”从容笑道。
“那你们什么时候开拍?”梅子寒一脸兴奋,“我去探班。”
与梅子寒的关系,表面上虽然看似和谐,但也没太多私交,更没有亲厚到去探班的程度,从容有些讶异的挑眉。
“不知道了吧,我可是高希文的粉丝。”梅子寒一脸陶醉的回忆,“十年前我和哥第一次回国,刚好碰上你的成名作热播之际,我们俩可是一集不落的全看完了。你都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多嫉妒你呀……”
从容心里有些吃惊,如果那么早之前凌子墨就在电视上见过她,那五年前他们初次相遇时他应该是认识她的呀。可是……
凌子墨并没有回应她疑惑的眼神,略带警告的扫了一眼聒噪的妹妹,便拉着从容走向大厅中央的舞池,音乐刚刚响起。
凌子墨和从容进了舞池,大家的焦点也随之转移,凌晔这时也被袁胜涛叫走,只留向南心和梅子寒两人。
向南心颇不自然的左顾右盼,心里琢磨着该找什么话题。
看着眼前的歌舞升平,衣香鬓影,梅子寒嘴角噙笑,远远看去你会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