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木钟顺着玉儿的手看过去,笑道:“这些是皇上特赐的进贡蜜枣,我命人混着当归一起烹煮,当做茶喝,补气益血的,没事儿。”
玉儿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折腾了一大早,我看你也累了,我这里没事儿,你就放心的回去吧。”娜木钟替玉儿理了理鬓角的发丝。
“姐姐也还是多走走,别只坐着,将来生产时也好少受点儿罪。”玉儿又叮嘱了一句。
娜木钟好笑道:“我又不是第一次生了,怎么看样子你比我还紧张?”
玉儿白她一眼:“我这还不是为你好,不领情就算了,还巴巴儿的取笑我。得了,我也不在这里招人烦了,这就回去了。”
娜木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是看你累了,所以才叫你早点儿回去休息的,你倒好,硬给我塞个罪名,我倒成恶人了?”
玉儿眨眨眼,笑道:“知道姐姐最好,您就好生养着吧,我也确实累了,回去躺会儿。你身子不爽,就不用送了。”
“苏茉儿,慢些扶着你家主子,仔细摔着。”娜木钟嘱咐道。
苏茉儿笑着对娜木钟福了福身:“娘娘放心,奴婢会好好扶着主子的。”
娜木钟脸上泛着母亲的柔和,轻轻抚上肚子,笑的极美。
第五十一回噩耗
作者的话:快过年了,猫喵今年过年回家陪爷爷奶奶,没有网络,所以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2013年能阖家幸福,外加红包多多~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猫喵~~万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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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等人在离松山不远的义州安了营寨,作为囤积粮草的地点。
多尔衮则带人继续朝锦州方向前进,准备悄悄将锦州城围住。
豪格和多铎带着一队人马先去找被围困的济尔哈朗,然后兵分两路。
一路去支援多尔衮,围堵锦州城的明军;另一路按计划赶去辽西走廊,设好埋伏,只等瓮中捉鳖。
“皇上!”一个将领冲进营帐。
皇太极放下手中的地图,抬眸:“何事?”
“回禀皇上,睿亲王派人来报,说前方一切安排妥当。”
“好。”皇太极露出一丝笑容,“肃亲王那边可有消息?”
“回皇上,肃亲王和豫亲王那边暂时还没有消息,可否要卑职再去打探一下。”
皇太极微微蹙眉:“暂时不用。肃亲王和豫亲王两人应该没事儿,万一再去查访,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是,卑职告退。”将领略微抱拳,躬身退出。
皇太极注视着桌上的地图,用朱砂在地图的左上侧标识了一个大大的红叉。
这次朕一定可以攻入山海关,君临天下!
转眼六个月过去,前方不断有捷报传来,宫里的大臣妃嫔也都松了口气。
已是盛夏,连空气里都是一股子暖暖的太阳味儿,树上的蝉乐此不疲的叫着,弄的人心烦意乱。
各宫的太监宫女都开始拿着粘杆到处粘自己宫里的蝉,可是却像怎么都粘不完似的,还是一片“知了”声。
玉儿用过午膳,原本想睡会儿,却被这声音吵的怎么也睡不着,只得唤了苏茉儿来。
“陪本宫去看看钟贵妃吧,蝉声那么吵,她肯定也是睡不着的。”
苏茉儿应了一声,拿了一些香粉来,替玉儿仔细的涂抹好。
“外面日头毒,擦点香粉会好一些,脸也不会晒黑,待会奴婢再拿把伞来,咱们再走。”
玉儿热的难受,挥着手里的竹骨丝面团扇,不耐道:“这紫禁城的日头就是毒,不像科尔沁的那般柔和。”
苏茉儿一边找来伞,一边扶起玉儿朝外走:“是是是,科尔沁的任何在主子眼中都是最好的!”
“那是自然。”玉儿骄傲的回道。
进了麟趾宫,蝉声小了许多,隐约还有一丝丝凉风吹来。
玉儿舒服的轻叹一声,正巧娜木钟身边的竹绦出来倒水,忙迎了上来。
“奴婢参见庄妃娘娘。”竹绦朝玉儿盈盈一拜:“大热天儿的,娘娘怎么过来了?”
玉儿莞尔:“天气闷热,蝉声又吵,本宫睡不着,想着来找姐姐唠叨一下。姐姐可是睡了么?”
竹绦作了个“请”的手势:“主子肚子日益凸显,这天又闷的慌,睡也睡不着。刚才还在念叨娘娘呢,娘娘可不就来了?”
玉儿笑笑,抬脚跨进麟趾宫,一阵清凉扑面而来。
“好清凉。”玉儿不禁叹道。
竹绦解释道:“皇后娘娘怕主子热,命人抬了好些冰块来,一日三缸,所以宫里就格外凉爽些。皇后娘娘又但心蝉声扰人,便差了自己宫里的太监宫女来替主子粘蝉。”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进内殿。
娜木钟一脸慵懒的半躺在软榻上,听到竹绦的话,嗔怪道:“是皇后娘娘仁慈,你却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深怕别人不知道咱的恩宠似的。”
玉儿笑道:“那还不是某人怀着身孕的功劳?可怜我们其他妃嫔一天只有一缸冰,你这儿却有三缸,让你如此享受,还不准我们嫉妒一下?”
“就你嘴利。”娜木钟无奈的坐起身。
“你慢些,小心伤着。”玉儿忙过去扶了娜木钟一把,“肚子都那么大了,还这么不小心。”
娜木钟无所谓的笑笑:“哪儿那么多顾虑?太医说了,这孩子很健康,再有一个半月就能生产了。”
“这就好。”
竹绦给两人奉上了一些冰糖雪梨,和苏茉儿两人退到了外殿。
娜木钟喝了一口,点点头:“小厨房的冰糖雪梨不错,你尝尝。清热去火,还滋补。”
玉儿抿了一口,凉凉的,很是舒服。
“姐姐现在怀着身孕,小厨房和御膳房都不敢马虎,给你的自是最好的。”
娜木钟斜斜瞥了玉儿一眼,摸着肚子,道:“你瞧瞧,你这都还没出世呢,你玉娘娘就在与你吃醋了,待你日后出生了可了得?”
玉儿被娜木钟的样子逗笑,无奈的摇摇头。
“你去看过宸妃么?”娜木钟看向玉儿。
海兰珠找玉儿冰释前嫌的事情,玉儿后来对娜木钟说过。起先娜木钟不相信,可是观察了一些时日,发现海兰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每次海兰珠见到自己,都要对着自己的肚子发好半天愣,然后又躲在一边偷偷抹泪。
娜木钟见她这个样子,也暗自替她难过,偶尔还会差人送些补药和新奇的玩意儿去给她。
玉儿微微红了眼眶,缓声道:“前几日我去看过她,咳的更厉害了。脸色白的和纸一样,身体也更加虚弱了。
我问了太医,太医说他们用的已经是最好的药了,若是还不见好,只怕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娜木钟拿着银勺的手抖一下,满勺的雪梨被洒出了大半。
“宸妃自己知道么?”
玉儿摇摇头:“太医没敢和她说,就连皇后那边也没敢说。”
“连日天气闷热,皇后的身子也不大好,还是等皇上回来再说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
娜木钟惋惜道:“宸妃这是心病啊!只怕是吃什么药都不会好了。”
玉儿没有说话,一时间内殿安静下来,只偶尔听见几声蝉鸣。
忽的,门被推开,苏茉儿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下子跪倒在地,哀恸道:“宸妃娘娘,不行了!”
“哐~”
上好的青瓷花盏落在玉儿脚前,碎了一地。
玉儿猛在站起来,悲愤道:“前几日不还好好的么?怎的才过了两天就说不行了?太医院的都是只拿俸禄不干活儿的吗?要是宸妃有个什么好歹,本宫定要他们陪葬!”
苏茉儿哽咽道:“听来报的宫女说,前几日已是不行了,宸妃娘娘瞒着太医,不让人诊治,今日一早,宸妃娘娘去了阿哥所,看了八阿哥生前的衣物,回来后就咳嗽不止,随后咳出血来,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
玉儿失神的跌坐在椅子上。
娜木钟一边劝慰玉儿,一边问苏茉儿:“可有通知皇后?”
“宸妃娘娘身边的拘月见着不对,早已去了清宁宫,此时皇后娘娘应该在赶去关雎宫的路上。”
玉儿忽的起身,拉起苏茉儿:“快!快去关雎宫。”
苏茉儿一边抹泪,一边点头:“是,娘娘。”
“等等!我和你们一块去!”娜木钟也站了起来,竹绦赶紧上前去扶。
才走了两步,还没走出内殿,娜木钟便突然觉得腹痛不止,抱着肚子瘫软在地。
玉儿急忙蹲下查看,只见一股透明的液体慢慢从裙襦下透出,转眼便流了一地。
“糟了,应该是羊水破了。”
“怎么办?主子,这。。。。。。这怎么办?”竹绦急得直哭。
玉儿毕竟生产过,显然比竹绦冷静许多,吩咐道:“竹绦,找人通知皇后,你快去请太医,再找几个产婆嬷嬷来,本宫和苏茉儿在这里照顾你家主子。快!”
竹绦一边抹着泪,一边急匆匆去了。
娜木钟忍着疼痛,握着玉儿的手:“你不用管我,这儿有苏茉儿就成,快去看看宸妃。”
“不行,你快要生了,我怎么能走!”玉儿果断拒绝。
“啊!”娜木钟惨叫一声,继续道:“听我的!快去看宸妃要紧!这儿有苏茉儿,待会太医来了就没事儿了!”
“啊~”娜木钟不断惨叫,玉儿六神无主,两边同样重要,该怎么办才好?
娜木钟此时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不断的用眼神示意玉儿快走。
苏茉儿看着玉儿,保证道:“主子,你快去吧,这儿有奴婢在,绝对不会让钟贵妃有事儿的!否则你心里也不安啊!”
娜木钟对着玉儿点点头,又惨叫一声。
玉儿含着泪,叮嘱道:“你一定要照顾好钟贵妃,我去趟关雎宫,马上就回!”
娜木钟点点头,放开玉儿的手,示意她快走。
玉儿深深看了娜木钟一眼,快速走出了麟趾宫。
娜木钟的叫声还回荡在耳,玉儿快速走在长街上,心里一遍遍默念着,祈祷着,恨不得能飞到关雎宫才好。
第五十二回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往常门可罗雀的关雎宫,如今看起来死气沉沉。玉儿抚了抚袖口的皱褶,跨进了大门。
宫廊上站着好些宫女太监,神情严肃。见到玉儿脸上的表情才有了一丝波动,纷纷行礼。玉儿来不及理会,直奔内殿,看见哲哲身边的络芝和几个有些眼熟的宫女站在门口,表情严肃,忙疾步走了上去。
络芝见到玉儿,似是松了一口气,道:“奴婢参见庄妃娘娘。娘娘可算来了,皇后娘娘正等着呢,您快进去吧。”
玉儿来不及多想,抬脚走了进去。
哲哲听到有人进来,回头一看,见到是玉儿,心急道:“你可算来了!钟贵妃那边怎么样了?派来传话的小宫女说的不清不楚,海兰珠这边又……哎!”
“皇后娘娘别急,娜木钟姐姐那边只是快要生了,我让苏茉儿在那儿照顾着,这会儿太医和接生的产婆也应该到了,太医说过姐姐的胎儿极好,想来不会有事儿。”玉儿为了安哲哲的心,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松些儿。
“那就好,那就好!络芝,快!你也去麟趾宫帮忙,若是有事儿,第一时间来向本宫禀报!”
络芝得命离去。玉儿几步走到软榻前,只见海兰珠脸色苍白的睡在榻上,唇边还有着斑斑血渍,头发被冷汗浸湿,软软的贴在额上。
哲哲担心道:“宸妃一早咳了血,拘月那丫头到本宫宫里禀报时,可把本宫吓坏了。太医已经来看过了,”说道这里,哲哲抹了抹泪,哽咽道:“说是,估摸着就是这几天了。”
玉儿一瞬间像是身处三九天一般寒冷。
“怎么会这样?好好的人,怎么就……”话没说完,已是落下泪来。
哲哲握住玉儿冰凉的手:“本宫已经命人快马加鞭,将宸妃的事儿和钟贵妃临盆的事儿传去前线,告诉皇上了。”
“什么?”玉儿反驳道:“可是现在前方战事紧张,这样贸然告诉皇上,万一皇上分心怎么办?”
哲哲一时语塞:“本宫听海兰珠昏迷时一直在叫皇上,所以……所以一时不忍就……就……”
想来皇后也是好心,玉儿虽然心里对哲哲这样做的方法觉得欠妥,可现在消息已经送出去了,说什么也晚了。
玉儿拍拍哲哲的手,宽慰道:“虽然皇上会担心,但还有睿亲王他们在,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如今姐姐这幅模样,还不如遂了她的心愿,若是皇上能在百忙中写一封回信,姐姐看了应该也能开心许多吧。”
“希望是这样吧。”哲哲转头看向依旧昏迷着的海兰珠,心酸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多铎和豪格在辽西走廊等了半个多月,一直没有动静,每天都心急如焚。
“你说,锦州城被十四叔的军队围困也半个多月了,怎么还不见崇祯皇帝派人来支援啊?难道是他们识破了我们的计谋?”豪格在营帐中走来走去,不安道。(。pnxs。 ;平南文学网)
多铎被豪格吵的心烦,道:“不可能,哥派人来报,说他们跟踪送信的人到了皇宫,确定信五日前已经送到了,按理说不应该还是没动静啊?”
“报!”
多铎看见来人,忙迎上去,急切道:“孟贵!怎么样?是不是有消息了?”
孟贵是多铎身边的一个信使,跟随多铎多年,这次松锦大战,多铎不放心别人,只派孟贵带着几人偷偷到力辽西走廊五里外的低洼处刺探军情。如今孟贵风尘仆仆的回来,定是有消息了。
孟贵喘匀了气儿,喜道:“辽西走廊那边有动静了。”
多铎喜上眉梢,道:“现在怎么样了?”
“据小的打探,领导援军的曾是海关提督,叫洪承畴,是文官出生。虽说这洪承畴没什么实战经验,可既然能在那么多人中脱颖而出,在朝廷中任要职,必然是有什么过人之处,我们还是不能大意。”
豪格轻蔑的冷哼一声,不屑道:“一个小小文弱书生,任他有通天本领,本王也会把他打的屁股尿流!”
“孟贵说的也不无道理,小心驶得万年船。”多铎回道,“孟贵,通知下去,按计划进行!”
“是!”孟贵略一抱拳,正欲退下,又有一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多铎看清来人,问道:“林肃?你怎么来了?”
豪格也疑惑道:“你不是应该陪着皇阿玛囤积粮草么?怎么突然来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