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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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长歌-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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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说呢?”娜木钟明知故问。

    “你想,多尔衮是摄政王,又是带领大清打入关内的第一人,常年在外征战,手握重兵,还颇得那些将士们的军心,这些年他一直独裁朝政,虽有时僭越,可不得不说也管制的很好。在民间,对多尔衮的赞颂哀家也时有听闻。我是怕皇帝性子急,想趁此机会打击多尔衮,这样一来,反而不好了。”

    “那你愁什么?”娜木钟笑道:“明儿选个时辰去养心殿看看皇上,顺便把你的想法告诉皇上不就完了,用得着为了这事儿食不下咽么?”

    玉儿白她一眼,道:“姐姐真是的,我在这儿头都愁大了,你却还笑话我。”

    娜木钟笑意更甚:“本来就是这个理嘛!你现在是太后,又是皇上的亲额娘,有什么话是不好说的?你这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呢!”

    “话是这么说,可哀家除了是皇帝的额娘,也还是这后*宫的太后,后*宫之人不得干政你也是知道呢,就算哀家是太后也少沾为妙。”玉儿略微一顿,继续说道:“何况皇帝现在长大了,心也大了。那日多铎的遗体运回时,皇帝就有意要借此打压多尔衮了,还是我听到消息赶到御书房,劝说了好一阵才把皇帝劝住了。”

    “看来皇上年纪虽小,可心智手段也不差,是个当皇上的料!哪里像那博穆博果尔,成日里什么都不做,就只会玩儿!”娜木钟提到博穆博果尔,虽然嘴里是损话,可脸上却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是啊,福临这孩子是做帝王的材料,这点儿我一直相信。只是这孩子脾气毛躁,有时候太意气用事,定不下心来,难免让人着急。”

    娜木钟却说道:“我到是不这么认为。我看就是你把皇上管的太严了,所以皇上一点儿孩子的快乐都没有,成日板着脸,像个大人似的。”

    玉儿眼中划过一丝心疼,说:“他生下来就姓爱新觉罗,又遇到先帝驾崩的当口,也是难为他了。当皇帝虽然很苦,也会让他受很多罪,可这是改变不了的命运,只能接受。这辈子,到底是我这个做额娘的亏欠他了。”

    娜木钟敛了笑容,拍了拍玉儿的手,劝道:“你也别多想了,你的良苦用心皇上一定会知道的。”

    “可是那日我劝了皇帝之后,他已经有几日没来慈宁宫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

    “怎么会?皇上一向懂事,就算当时不理解,可事后应该会自己想通的。你对皇上好,他怎么会不知道,你别杞人忧天了。”

    “那就好。”

    假山后的明黄不知何时不在的。等玉儿和娜木钟说完话,才发现福临已经没在那儿了。

    娜木钟有些无奈:“你们母子真奇怪,明明关心对方还要这般。皇帝在你昏迷时不知道有多着急,虽然自己也疲累,却还寸步不离的守着你。你这个做额娘的也是,有话劝谏自己儿子,却还要利用我陪你在这儿演戏,弄得遮遮掩掩。”

    “没办法,他现在不仅仅是我的儿子,他还是大清的皇上。”

    说完。玉儿讨好的挽住娜木钟:“还是姐姐了解我,今日陪我演了这场戏,皇帝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为了报答姐姐。待会去我宫里,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吃的怎么样?”

    娜木钟故作生气,闷闷的说道:“哼!陪你说了这会子话,又热又渴,你却一顿吃的就想把我打发了。真是……”

    “可是我就只会做饺子啊~不知道姐姐肯不肯赏脸呢?”

    一听到有饺子可吃,娜木钟立刻换上笑颜:“那还等什么?咱们快走吧。”

    夜晚,苏麻命人从冰窖里端了些冰镇过的时新果子来,“主子,这大热天的,吃点儿果子就早些睡吧。”

    几个宫女在玉儿身后不断的替她扇着风。可是玉儿还是觉得热的难受,正巧苏麻拿了冰镇的果子来,玉儿开心的拿过银签串起一个就往嘴里送。

    苏麻接过一个宫女的扇子。亲自给玉儿扇着风,笑道:“主子慢点吃,才从冰窖启出来的,小心吃坏了肚子。”

    玉儿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又是几个果子下肚。这才觉得稍稍解了暑热,说道:“现在睡太早了些。哀家睡不着。等入夜了,天气凉下来了才能睡得着。”

    “主子真是的,冬天那么怕冷,可是入夏后偏偏又是最怕热的。”苏麻掩嘴笑道:“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天气主子才觉得满意。”

    玉儿回道:“哀家还是喜欢秋天,不冷不热的,舒服。”

    “秋天有什么好?落叶凋零百草枯,还时常秋雨绵绵的。”

    “江城如画里,山晓望晴空。雨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连大诗人李白都赞叹秋景之美,可见秋天的确是四季中最美的。”

    不一会,玉儿就将整盘的水果都吃完了。

    收拾了盘子,苏麻劝道:“主子吃了这么些果子肚子会不会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给您乘碗绿豆粥来,又解暑又养胃。”

    玉儿摆摆手:“不要了,再吃哀家晚上该睡不着了。”

    苏麻只得依她。

    “苏麻,你说今儿下午哀家和太妃说的话,皇上都听的懂么?”

    “皇上聪慧,肯定听得懂,心里指不定怎么感激主子呢。”

    “上次我劝皇帝不要借多铎的事为难多尔衮,就发现皇上对哀家过多的干预朝政有些想法,这些天皇帝更是连慈宁宫的大门都没迈进过,哀家想是不是皇帝在怪哀家?”

    苏麻回道:“怎么会呢?皇上敬重主子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主子呢?您别多想了,还是早些安置吧。”

    话至此处,却听到宫外的太监通报:“皇上驾到!”

    苏麻高兴的说道:“主子看看,皇上来了吧,奴婢就说皇上是不会真生主子的气儿的。”

    玉儿也乐得喜上眉梢,高兴的点了点头,才站起身,福临就已经走了进来。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福临屈膝给玉儿行礼。

    玉儿急忙扶起他:“皇帝怎么这会儿过来了,有什么事儿么?”

    福临笑道:“这几日摄政王不在,儿子学着处理朝政,所以不得空来看望皇额娘。皇额娘恕罪。”

    “皇帝处理朝政要紧,哀家在慈宁宫吃的好,睡得好,不用挂怀。”

    福临点点头,说道:“皇额娘,摄政王因为辅政德豫亲王的事儿哀思过度,已经好几日不曾上朝了,今日朕已经遣了几个太医前去给其诊治,明日朕打算亲自去一趟摄政王的府邸看望他。”

    玉儿欣慰的笑道:“皇帝处理的很好,哀家很是放心。”

    “那儿子就不打扰皇额娘歇息了。”福临说完就离开了。

    “主子,您说的话皇上到底还是听进去了。”

    “是啊,听进去就好。”玉儿终于舒心的笑了,“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哀家也要歇息了。”

    “是。”苏麻知道玉儿现在心里高兴,所以也就不打扰她,带了殿内的宫女退了出去。

    今夜,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第二十九回胭脂泪,相留醉,人生长恨水长东
    多尔衮自多铎死后就病了,连着几天昏昏沉沉的,问他什么也不答话,只拿着多铎生前用过的长剑反复擦拭。

    筎珟亲自熬好了药,端进房中,见多尔衮还拿着剑摩挲,便劝道:“王爷,死者已矣,王爷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啊。”

    多尔衮似是没有听见,细细的拿锦帕擦着剑身,仿若珍宝。

    筎珟把药放在多尔衮面前,按住他的手:“王爷已经不吃不喝三天了,再这么下去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多尔衮推开筎珟的手,继续擦着长剑。

    筎珟跪在多尔衮面前,哭道:“妾身知道王爷心里苦,也知道辅政德豫亲王对王爷的重要性,所以王爷更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

    “出去。”多尔衮冷声说道。

    “王爷!”

    “本王叫你出去。”多尔衮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却比刚才冷了几分。

    筎珟知道他的脾气,便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深深的看了多尔衮一眼,一步步退出了房间。

    菊叶见自家主子出来,忙上前问道:“福晋怎么样了,王爷喝药了么?”

    摇了摇头,筎珟无奈道:“王爷已经几日水米未进了,更别说喝药了。”

    “那福晋可得好好劝劝。”

    “劝?我怎么劝?就算我肯劝,王爷也未必肯听。你从小便跟着我,又是我的陪嫁丫鬟,我嫁进王府后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不是不知道。”筎珟神色如常,只是话里添了些惆怅的意味。

    菊叶从小就在筎珟身边服侍,眼见主子欢欢喜喜的嫁进王府,还不到一个月就变得愁眉不展,人也一日比一日消瘦了。

    “福晋对王爷的好,王爷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况且。王爷也还是很关心福晋的,府里的大小事也都是让福晋来打理,而且那么多年了也不曾纳侧福晋。可见王爷心里也是有您的。”菊叶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筎珟心里开心一点儿,只能想方设法的捡好听的话来说。

    筎珟知道这是安慰话,也随她去说了。

    “菊叶,给我安排软轿,我要进宫。”

    菊叶不解的问道:“福晋这个时候不多陪着王爷,劝劝王爷,进宫干什么?”

    筎珟看着紫禁城的方向,说道:“我劝的王爷不一定会听。可是有一个人说的话,王爷一定会听的!”

    因为那晚和福临重新修好,这几日福临又常来慈宁宫陪着玉儿说话。所以这几日玉儿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整个人神采奕奕的。苏麻和底下的奴才们也都松了口气。

    这日玉儿才睡醒午觉,正想唤苏麻来伺候更衣,可是却不见了人影。

    菱儿听见玉儿的声音便走进内殿,问道:“太后醒了?可是有什么吩咐?”

    “苏麻呢?”

    “摄政王福晋来了。苏麻姑姑在前厅伺候着呢。”

    这个时候她怎么来了?

    玉儿起身,唤了菱儿过来:“你替哀家梳妆,哀家去见见福晋,别让福晋久等了。”

    筎珟坐在右侧的八角凳上,苏麻泡好了茶端过来,筎珟便焦急的问道:“姑姑。太后娘娘午睡可醒了?妾身有事要回禀。”

    苏麻奉了茶,说道:“福晋快尝尝,这是今年新贡的雨前龙井。外头可是喝不着的。”

    筎珟闻言,只好端起来喝了一口,心不在焉的说道:“果然是好茶。不过现在妾身真是有要事回禀,还劳烦姑姑替妾身通传一下。”

    “福晋可是为了摄政王的事儿?”

    没料到苏麻会问得那么直接,筎珟愣了愣。回道:“正是。”

    苏麻早已猜到是这样,听闻摄政王自辅政德豫亲王去后。身子也垮了,这个时候摄政王福晋来找主子,那不是为了摄政王的事儿还能有什么。

    筎珟见苏麻已经知晓,便也不瞒着了,说道:“王爷因为多铎的事儿一直悲痛难当,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太医开的药也不吃,每日都只喝酒,把自己灌的烂醉了才肯睡下,妾身实在是没办法了。所以想让太后娘娘想想法子,劝一下王爷。”

    苏麻拉姑听完筎珟的话后,正色道:“王爷是福晋的相公,是太后的臣子,王爷有事儿,福晋怎么来找太后了呢?再说,太后娘娘是后*宫之人,对于前朝的事儿一向轮不到后*宫来管,福晋还是喝了茶早些回去吧。”

    筎珟无奈道:“妾身也试着劝过,只是王爷根本不听我的。”看了看四下的奴才,继续道:“妾身是想,王爷与太后自小在孝端太后身边还有一段情分在,且太后娘娘心慈仁厚又足智多谋,定有法子劝劝王爷的。”

    “福晋说笑了,福晋是摄政王府嫡亲的福晋,是摄政王的妻,关系可比太后一个外人要亲厚多了,所以摄政王府的事儿,还轮不到慈宁宫来管。福晋请回吧,太后还在午睡,吵了太后就不好了。”

    “姑姑,还请姑姑怜悯,代为通传一声吧。”见苏麻拉姑句句回绝,筎珟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想尽快见到玉儿。

    苏麻见筎珟还不死心,就冷了声儿,道:“福晋请回吧。该说的奴婢都已经说了,福晋若再苦苦纠缠下去,可就失了礼数了。”

    “失了礼数的是你!”

    菱儿搀着玉儿款款而来,筎珟见到玉儿,如同见到救星一般冲到玉儿的身边,猛地就要跪下。

    玉儿拉住筎珟,温声道:“福晋难得进宫一趟,这样的大礼就免了吧。有什么话坐着说。”

    “谢太后娘娘!”筎珟红了眼眶,坐回椅子上。

    玉儿走过苏麻身旁,瞪了她一眼:“苏麻拉姑,哀家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福晋来了竟然也不通报。”

    苏麻跪地说道:“太后恕罪!奴婢是见太后娘娘在午睡,不便打扰,所以才擅自做主,还请太后责罚!”

    筎珟连忙说道:“苏麻姑姑一直对太后忠心耿耿,事事都为太后考虑。所以还请太后不要再责罚姑姑了。”

    玉儿看了一眼筎珟,才对苏麻说道:“看在摄政王福晋替你求情的份上,哀家今日就饶了你,起来吧。”

    苏麻叩首道:“谢太后恕罪!谢福晋恕罪!”

    筎珟等玉儿和苏麻拉姑说完了话,又跪倒在地,求道:“太后,今日妾身来,是想求太后娘娘想想法子,劝劝王爷。”

    “摄政王的事儿哀家也听说了,真是难为你了。摄政王的脾气倔。凡事就只能靠你多担待些了。”

    “太后娘娘!您既然都知道,那快想想法子帮帮王爷吧!王爷已经好几天不吃不喝了,再这么下去可怎么是好!”

    玉儿神色自若。回道:“因为辅政德豫亲王的关系,摄政王的身子也不大好了,这个时候福晋应该多在王爷身边陪伴劝慰,怎么会让哀家来想法儿呢?福晋这不是在为难哀家么?”

    苏麻拉姑暗自松了口气,听玉儿的语气。应该不会再多事儿了。

    筎珟原本以为玉儿听说了这事儿,定会全力相助,怎么料到玉儿今日却也百般推诿,不愿相助。筎珟想到这里,当即红了眼眶,跪在地上泫然欲泣。

    玉儿叹了口气。说道:“苏麻,先扶福晋起来。地上凉,小心别再感了风寒。就不能照顾王爷了。”

    苏麻扶起筎珟,劝道:“福晋有话坐着说吧,可别让主子为难了。”

    筎珟看了看玉儿的脸色,也不再坚持,就由苏麻扶着坐回椅子上。

    “福晋说了这会子话怕是也口渴了。喝点儿茶水润润吧。”玉儿喝了口茶,说道:“这是今年新贡的雨前龙井。味道不错。”

    筎珟却不冷不热的回道:“茶刚才妾身就喝过了,多谢太后关怀,妾身不渴。”

    玉儿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筎珟听在心里不吃味儿了,便也不再多言,索性由着她生闷气。

    不是自己不想管,多尔衮的事儿是前朝外臣的事儿,自己身处后*宫本就不宜多事,且前段时间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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