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欣颜听完颇为惋惜,转而却笑道:“既然是太妃娘娘传召的你,想来你和太妃娘娘关系不错,到时候我再去向请太后娘娘请旨,这样你就可以经常进宫来了,咱们也好做个伴。”
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欣颜格格。可是这格格话里话外感觉都是在针对自己,但是自己似乎并没有得罪过这个格格吧?不过听说这个格格是从太后娘娘的家乡科尔沁草原过来的,可能是草原的儿女豪爽。所以说话直了些。也许并不是自己想的那般。
见宛如垂眸不语,欣颜心中冷笑,嘴上却说道:“可能是离家久了,宫中说话做事又要谨小慎微,看你的样子好像和我妹妹差不多大,一时失言。是我唐突了。”
宛如听到欣颜这么说,更是打消了心中的疑虑,笑道:“哪里?欣颜格格这么看重臣女是臣女的荣幸。其实是前些日子里,我随额娘进宫,路经御花园的时候。不小心滑到,幸好十一阿哥路过扶住了我。没想到十一阿哥没有怪臣女的冲撞之罪,太妃还宣召进宫问询臣女的伤势,宛如心里很是感激。”
“十一阿哥?”欣颜忍不住惊呼,却见宛如投来的疑惑的目光,生生止住了话头,讪讪笑道:“十一阿哥一向低调,我只是一时没想到。听宛如这么说来,难道是十一阿哥对你……”
话到此处,欣颜便止住了,细细观察起宛如的表情来。
宛如听到欣颜这么说,又想起刚才在麟趾宫里太妃的话,脸上不禁泛起红云,垂眸不语。
欣颜看到宛如的样子,心中更是对自己的想法有了肯定,却也不再多说,只是脸上的笑看起来倒是更加真挚了几分。
青鸢是个聪明的丫头,见宛如表情尴尬,便适时的出声说道:“格格,您身子还未好,冷风吹久了不好,该回府吃药了。”
欣颜闻言,眸子里倒是多出了几丝真切的关心来:“难怪看你脸色不好,是生病了么?”
“不过是寻常的小风寒罢了,是丫鬟太过大惊小怪了。”说罢,还瞪了一眼青鸢。
欣颜也是个会看脸色的,知道人家是想走了,便说道:“如此就不打扰了,”随后看了一眼青鸢:“扶好你家格格。”
宛如起身,盈盈一拜,道:“那臣女就先走了,欣颜格格留步。”
欣颜也回了一礼:“改日有空再聚,宛如格格慢走。”
待宛如走后,素芮疑惑的看了一眼宛如离开的背影,问道:“格格,您就这么让她走了?”不是说要为难一下这个什么宛如格格的么?怎么就这么让人走了呢?真是不能理解自家主子!
欣颜笑了笑,白了素芮一眼,解释道:“难道你没看出来太妃今日宣她进宫是想替十一阿哥说媒的么?”
看素芮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欣颜也不再解释,携着素芮,回了慈宁宫。
既然是十一阿哥的人,那就不算是自己的敌人,况且皇上一向看重十一阿哥,若是和十一阿哥未来的福晋打好关系,那皇上看在十一阿哥的面子上,怕也会高看自己一眼吧?
当然这些想法欣颜自是不会宣之于口,不过开始心中那些嫉妒的郁郁之气此时已经全部没有了,心情反倒更好了。
看到自家主子嘴角的笑容,素芮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说了几句话主子就不讨厌那个宛如格格了,不过主子心情好,自己做奴婢的,日子自然也能好过不少,当即也不再多问,只专心随着宛如朝慈宁宫的方向走。
第三十九回处罚
慈宁宫里熏着上好的檀香,淡淡的很是好闻。
玉儿坐在狐狸毛铺垫的黄梨木雕花椅上,看着底下跪着的的人,淡淡开口道:“你可知今日哀家找你来所谓何事?”
底下的人听到玉儿的声音,浑身一震,抬起眼眸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人,又飞快的低下头去,恭敬道:“菱儿愚昧,不知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站在一旁的苏麻拉姑闻言,轻轻挑眉,看了一眼菱儿,眼中一闪而过一道凌厉的光。
玉儿兀自喝了口茶,也不看菱儿一眼,对苏麻说道:“你且和她说罢。”
苏麻得令,对玉儿福了福身,转头对菱儿说道:“前些日子欣颜格格落水的事儿可有什么蹊跷?”
菱儿心里突突的跳个不停,面上却一如往常的镇定,眼里带了几分疑惑和无辜,回道:“苏麻姑姑怎么会这么问?当时菱儿就在一旁,欣颜格格确实是为了替太后娘娘摘莲花才脚滑掉入了池子,不曾有什么蹊跷。”
“那在这之前你们可曾遇到了什么人,听到了什么话?”苏麻眼睛朝菱儿一瞟,吓的菱儿不由自主的一颤。到底跟在玉儿身边久了,苏麻身上也有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菱儿咬了咬牙,想起欣颜的话。
对!太后身边至始至终都只把苏麻拉姑当成心腹,自己作为一个二等宫女,何时才能熬出头?但是欣颜许诺自己,日后成了皇后,便把自己提为身边的一等宫女,要知道,皇后身边的头等宫女那可是要比那些个不受宠的嫔妃还要得脸面。何况,做了皇后身边的人,想要找机会接近皇上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再者。那件事情被欣颜知道了,若是捅了出去,自己和那人就都只有万劫不复的下场了。
打定了主意。菱儿比刚才更加坚定道:“没有。那日格格与奴婢从麟趾宫出来,路过了御花园南角的玉屏池。格格见莲花还未开败,便想着能让太后娘娘观赏到夏末的莲花,所以大胆采摘,却不慎滑入池中。”
听了菱儿的话,苏麻实在觉得好笑,冷声道:“太后娘娘平日里是对你们太好了,所以你们这会子竟然忘了你们是慈宁宫的人了。吃里扒外的东西,也不想想当初太后娘娘是怎么对你们,一个个竟学会了吃里扒外!”
慈宁宫里其余的太监宫女听了苏麻的话,都纷纷跪下磕头道:“奴才不敢。奴才对太后娘娘忠心耿耿!”
玉儿见差不多了,还是那般闲散慵懒的语调,只是语气比之刚才要森冷的多:“那日你们路过御花园南角,应该看到了皇上吧?你所谓的采莲花不过是你们为了吸引皇上的借口罢了。哀家说的对么?”
玉儿的语气和平日里没有两样,可是菱儿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可怕的声音一般。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苏麻见菱儿还是不肯说实话,当即对着外面吩咐道:“来人,把那人带上来!”
饶是心里再做好了准备,待看到那人时。菱儿还是脚一软,趴到了地上。
被压上来的人侍卫打扮,长得倒还过得去,就是那到处乱转的眼睛让人看着就讨厌。
菱儿看清来人后,忍不住惊呼出声:“董朗,你……你怎么会?”转而看向坐在高位上的人,虽然年近四十,可皮肤依然保养的很好,那眼角的一点细小的皱纹更是给她平添了风韵,那看似温和的眼神淡淡的扫过来却是让人如同心口上被压了百斤重的铁块一般,沉重的几乎要停止呼吸。
玉儿看了眼苏麻拉姑,苏麻立刻会意,问那侍卫道:“狗奴才,你竟敢私通宫女,玩忽职守,你可知罪?”
那名侍卫眼珠子转了转,回道:“奴才与菱儿原就是老乡,自小青梅竹马,本就情深意浓,你情我愿,何来私通?请姑姑明察,切莫伤了菱儿姑娘的名誉。”说完,还深情的看了眼菱儿。
菱儿哪里受得了被心上人这么维护还含情脉脉的一眼,才从心头冒出的对玉儿的那点愧疚和畏惧就被那含情脉脉的一眼给打消了,当下挺直了腰杆。
玉儿闻言“哦”了一声,头也不抬的说道:“你倒是个有情有义的。”
那侍卫闻言,又偷偷看了一眼玉儿,只见她眉宇间淡淡的,看不出一丝发火的痕迹,又想起那人的许诺,便大着胆子回道:“谢太后娘娘夸赞。”
“嗯,不错,也是个知礼的。”玉儿似是对着侍卫很满意,“慈宁宫的侍卫长前些日子犯了错被罚了,暂时还没有合适的人选,如今哀家看你不错,不如就由你来顶了这个缺?如何?”
那侍卫一听,简直高兴的差点跳起来,怕玉儿又收回,忙不迭的磕头谢了恩。
至于菱儿,玉儿又道:“念在你这两年伺候哀家尽心尽力,哀家也不为难你了,你且说一个愿望,哀家自会满足你,然后便出宫去吧,哀家这里容不得心大之人。”
菱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玉儿,苏麻催促道:“要金银或者房屋田契都可以,主子这是心善,拿了恩典便去吧。”
菱儿不可思议的看着玉儿,忍不住哭道:“奴婢谢太后娘娘!奴婢欠太后娘娘的只能来世再报了!太后,奴婢不要那些个黄白之物,奴婢只希望能给个恩典,放董朗与奴婢一起出宫去吧。”
“这……虽说哀家答应了你,可是这事也得两个人愿意才好。”说完,看向那侍卫,道:“你可愿意与菱儿出宫去?”
“这个……奴才……奴才……”那侍卫支支吾吾的不肯明说,急的菱儿悄悄瞪了他一眼。
这时,冬雨端了茶来给玉儿换上,看到有个陌生侍卫在,不由的红了脸,偷看了一眼那侍卫,娇俏的笑脸立刻红似晚霞,娇美不已。那侍卫被冬雨美貌的样子惊住,闭了嘴。
玉儿啜了一口茶水,笑道:“冬雨的泡茶技术越来越好了。你今年也十七了吧,再过两年哀家就替你好好指一门亲事。”
冬雨听了这话,脸色更红了,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那侍卫,眼波流转,差点把那侍卫的魂都给勾了。
玉儿似乎这才想起来底下跪着的两人,又问了一遍:“哀家问你,你可愿意?”
那侍卫这次像是铁了心般回道:“回禀太后,奴才不愿出宫,奴才愿意留在宫里为太后娘娘效劳。”
“很好。”玉儿似乎很满意,转头看向早已面无人色的菱儿。
菱儿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立即泪如泉涌,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指着侍卫骂道:“姓董的!我早已是你的人,你忘了你之前说的话了?如此贪慕荣华,我当初瞎了眼才会跟了你!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这话一出,连玉儿都惊的抬了抬眼,看向侍卫的眼神不再温和,忽的变得凌厉。
那侍卫没有注意到玉儿的眼神,一心只看到冬雨那大大的杏眼里涌上了一层水雾,转过头不再看他,似是被菱儿的那番话给刺激到了。
那侍卫刚才就对冬雨起了心思,不愿在美人面前出丑,当下反驳道:“切!要不是有人给了我银子让我跟你好,你以为我会看上你这丑女人?还骂我畜生,也不知当初是谁上赶着来让老子骑的!”
这话说的及其粗俗,玉儿几不可闻的蹙了蹙眉,却没有做声,话已至此,所有事情都明朗了。没想到自家那个看起来傻乎乎的侄女还有如此手段?看来自家那位嫂嫂这两年还真是教的“好”啊!
菱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侍卫正沾沾自喜的意味撇清了与菱儿的关系,再看向冬雨,哪里还有刚才那含情脉脉的样子。
玉儿看了一眼冬雨,冬雨立刻恭谨的退了出去。
原来这一切都是玉儿的计谋!
那侍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颓废的低下头去,不敢再说半个字。
事情到这里也算告一段落了,玉儿神情冰冷,挥了挥手,苏麻点头会意,对账结合殿外吩咐道:“来人,将两人拖出去,杖毙!”
立刻走进来四个太监,一边一个架起了跌坐在地上的菱儿和侍卫,拖了出去。
苏麻又吩咐道:“让慈宁宫的所有奴才都来观刑,大家都瞧瞧背信弃主是个什么下场,也好都警醒着点,认清楚这慈宁宫到底谁才是主子!”
“是,奴婢遵命。”慈宁宫的宫女们颔首退下,前去观刑了。
玉儿的脸色不太好,许是累了,苏麻想说什么,见玉儿眉宇间怏怏的,也不多说,放轻了脚步走到玉儿身后,替玉儿捏着肩膀。
“你是不是觉得哀家这样处罚,太过于放纵欣颜那个丫头了?”
“主子自然是有主子的道理。”
“你这张嘴倒是惯会讨好哀家,”玉儿嗔笑着斜了苏麻拉姑一眼,解释道:“欣颜这孩子的心大,也是个有手段的,这些东西虽然哀家也不喜欢,可是却是做皇后的好料子,若是在这宫里没有一点手段的话, ;那实在是难以统御六宫。”
苏麻微微叹息道:“希望欣颜格格能明白主子的苦心。”
第四十回摊牌
“十一弟,你看朕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书房里,博穆博果尔一身月白色长衫,听到声音,忙从桌子后面绕道前面,跪地请安道:“臣弟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福临一把拉起博果尔,笑道:“说过了,不必行如此大礼。你快过来看,朕给你带了什么?”
博果尔顺着福临的手站起来,笑着随福临走到屋内,好奇的看着桌上的东西:“这是什么?”
“你看。”福临神秘一笑,伸手把桌上的木盒子打开,木盒子里有两个漂亮的小人,也不知福临弄了哪里,就听见盒子里发出了叮叮咚咚的悦耳声音,“怎么样,好玩么?”
博果尔好奇的想伸手去碰,可是又怕碰坏了,一双手留在半空中,拿又不是,不碰又舍不得,一张脸急的微微泛起红色,看起来很是可爱。
福临好笑的看着博果尔的样子,拿起桌上的木盒子递给博果尔道:“你看,这是番邦进贡给朕的小玩意,叫什么音什么盒来着。你看,这后面有个钥匙,你就顺着这边扭几下,放手后就有好听的声音了。来,试试。”
博果尔开心的接过盒子,福临转头看见博果尔的书桌上放着几张纸,笑道:“十一弟,你看你,一天到晚不出门,就知道勾勾画画的。”说完,走过去拿起一张纸。
博果尔急的手一松,盒子就掉在了地上,还来不起阻止,福临就拿起了桌上的纸看了起来。
只见画上一个窈窕美人,拿着团扇半遮面,一双美目顾盼生辉,一旁的墨菊含苞待放,花上停留着几只蝴蝶,可是再美的蝴蝶再美的花朵也比不上女子的半分容颜。福临不禁看的痴了。
“这……”
博果尔微微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抢过福临手里的画像,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话。
“难怪十一弟舍不得出门,原来是心里有了人,都不愿出门去看其他花儿了么?”
博果尔听福临这么说。那脸更是红的可以滴出血来。急忙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我也是……也是才见过她一面,只知道她是内大臣鄂硕家的小女儿。”
“鄂硕家的?”福临略微想了想。不知怎么的,画里的女子就与小时候遇到的那个爱哭鬼重叠到了一起。
见福临没有说话,博果尔继续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丽的女子,便让额娘帮我问问看,”说着便单膝跪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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