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暖人生
【卷一:与鬼共谋】
大闹退场
发完工资的第二天,一大早,主任把希棋叫进办公室。
“希棋,坐,坐,坐。”主任忙招呼希棋。态度让希棋有点摸不着头脑,平时都是希棋的叫,今天这么亲切?小声嘀咕“是不是吃错药了?”
“希棋,坐呀。”主任见希棋还愣愣的忤在原地再次出声道。
“不用了,主任,我站着就好,你有什么事就直接吩咐好了。”希棋脸上堆起笑说。
“希棋呀,你在公司做了三年,工作上是勤勤恳恳,尽职尽责,为人随和,深得公司的同事的喜爱,这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
主任脸上的笑容相当温和,以往透着凌厉目光的眼睛此刻竟然透着慈善。慈善?希棋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昨天晚上上网上到太晚了,出现眼花症状也是正常的。眨了眨几下眼睛再看主任,没错,就是慈善。
“谢谢主任的夸奖,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没什么的。”希棋收起笑一脸平静道。其实心里早已乐得开了几朵小红花,没想到这以严厉出名的主任也会当面夸奖我,希棋心里拼命的告诫自己,老师说胜不骄,要经得起表扬。心里反复的念叨这两句话。
主任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了一个信封,推到站在办公桌前的希棋前面“希棋呀,你对公司所做的贡献,公司是知道的,这是公司对你的一点小小意思的嘉奖,收下吧。”主任此刻肥嘟的脸在希棋的眼里立马换上了古天乐那张帅气逼人的脸。
“主任,这,我……”希棋原本努力的平静的脸还是破功了,看到信封嘴都裂到耳朵背后去了。伸出手把信封紧紧的抓在手里。“主任,谢谢你。”希棋充满真诚和感激的说。“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主任我先出去了做事。”
“等下,希棋。”主任出声叫住走到门边手正把在门上的希棋。声音没有了之前的温和,略略有些沉重。
“主任,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希棋又折回到办公桌前。
“希棋,你也知道现在经济不景气,这公司最近少了很多出口订单,公司财务出现了问题,经公司董事会决定,决定裁员,那个从明天起你就不用来上班了。”主任的话让希棋中呆住了。难怪主任突然一下变得如此和善,原来如此。
“这么说我被裁了?这个所谓的奖金就是我的裁员费了?”希棋拿起手时的信封直直的盯着主任说。
“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希棋,公司只要渡过这个难关,到时候还会再招人的,你要是到时候要是还想回公司,公司会优先录取的。”主任站起来拍拍希棋的肩膀说。
希棋沮丧着一张脸,回到办公室坐在座位上,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心情糟到极点。在这个地方呆了三年,没想到说裁员就裁员,连一点风声也没有。
“小棋,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刚才主任叫你进去做什么了?清理东西做什么?”邻坐的红姐噼哩叭啦的问了一大串。
“红姐,我……被裁员了。”希棋原本一直努力隐忍的眼泪,被红姐一问,心里的委屈和无助马上就泛滥了,于是泪水成灾了。
“没事,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说不定下个工作会更好的。”红姐抱着希棋的肩膀努力的安慰着。
“说得好呀,红姐,相信这话马上就会应验到你身上了,主任找你呢。呵呵。”一个嗲嗲的女人声传来。高跟鞋踩得蹬蹬响。浓郁刺鼻的香水味。
希棋一听一闻马上就知道这是谁了。马上止住泪水。“你神气什么?马上就会轮到你了。”厌恶的看了一眼刚坐下抠指甲的张菲菲大声说。
希棋拍了拍一脸玄然欲泣表情红姐的肩膀,算是无声的安慰。原来不是我一个人被开,希棋的心里突然舒坦了一些。人就是这样,倒霉的时候希望大家都倒霉,幸运的时候却又只希望自己一个人幸运。红姐一副上断头台的样子进了主任的办公室。
“不好意思,主任说我呀有能力有担当,公司是不会放弃我这种人才的。”张菲菲朝指甲上轻呵一口气。
希棋翻翻白眼,加快了收拾东西的动作。“哎,像你这种尊容呀,以后找别的工作怕是比较难喽,不过,你要是实在找不到工作,就找个像大刘那样的人结婚应该还是不难的,现在男人少了,女人其实不愁嫁的。”张菲菲越说越起劲。大刘是公司一个又矮又小又丑,半天坑不出一句话的一个大龄未婚男。
希棋半天没吭声,原来收拾好东西准备走的她又坐回了去,掏出手机连到电脑上,敲打了一阵,然后站起来。
“张菲菲,你说完了吧。现在换我说如何?”希棋声音放得很轻,眼睛微微眯起来看着张菲菲。
“你张菲菲呢,公司公认的大美女嘛,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谁都知道你想进入某家公司容易的很,只要下面穿短点,上面穿低点就行了,不,我说的不对,应该是什么都不穿,两腿一张,还怕工作不来?”希棋的声音不小,她这一说办公室里的人全部站在过道上窃窃私语。
张菲菲脸都气绿了,手指抖得厉害的指着希棋的脸站起来“希棋,你含血喷人,我要告你诽谤,你自己被男人甩了就这样说我,你什么居心,大家评评理。”
希棋一掌挥开张菲菲的手指,深呼了几口气,突然微笑起来“我有没有含血喷人,有没有诽谤相信大家马上就会知道了。”
抱起纸箱子往外走,张菲菲一把拉住希棋气急败坏朝希棋大声吼起来“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比希棋高了半个头的身材,踮起脚,几乎把整个胸脯挤到希棋的脸上去了,希棋的视线落在张菲菲呼之欲出的胸脯上三秒钟后,把纸箱往地上重重的一扔。
“怎么了?想打架呀?”张菲菲身子一挺一挺的撞着希棋,希棋被连带着逼退了。张菲菲有着泼妇跟人打争吵赢了之后的得意洋洋和嚣张。
希棋突然笑了起来,双手一伸,轻声道“我让你做女人挺好!”
周围一片因过于惊诧而倒吸空气的声音。整齐划一。
原来希棋竟然双手抓住了张菲菲伟大傲人,白嫩圆鼓的胸部,胸部拉得长长的。张菲菲低头看着希棋的手,三秒钟后暴出一声尖叫会“啊!!!!!!”分贝高达二百。所有人全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没想到一向在公司温温文文的希棋竟然干出这种孟浪的事。
希棋双手一松,张菲菲的胸部像是一根弹簧一样,被拉长的弹簧突然松手会出现什么情况?张菲菲的整个身体很没意外的被弹退了两步,胸部还在一颤一颤的,像两只蹦达的小白兔一样。
张菲菲指着希棋“你……你……”颤声你了几下之后,拨开人群掩面冲了出去。
公司其他办公室的人也全部跑了过来,连同经理,主任。
“希棋你这是在做什么?”主任大喝一声。
希棋冷哼一声抱起箱子,往外走,主任挡住希棋的去路“你必须为你今天所做的行为做出检讨。不然你今天别想离开公司。”主任一脸悍卫正气的语气和样子,让希棋觉得无比恶心。
希棋用纸箱把主任肥肥的身上一撞,主任被撞到一边去了。
“你和张菲菲就是一对狗男女!恶!”希棋作了个呕吐的动作。
公司的同事自动为希棋让开了一道条,希棋大摇大摆的往前走。走到公司大门口的时候突然又停住转过身“同事们这出场戏呢算是落幕了,没什么可看的了,不过呢,我还给你们准备了一个惊喜,你们上公司的内部网站看下就知道了。大大惊喜哦,我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希棋面带微笑朝大家微微躬了下身,转身大步离开。
下了公司的大楼,希棋长长的吁了口气,之前一直坚持的坚强,此刻在脸上只有厚重的落寞。抱着纸箱往家走,所谓的家就是自己在这个城市租的一个小单房。家离公司不远。走路只要半小时。
希棋给人的印象一直是温和的。在公司部门里张菲菲和希棋是部门助理,部门助理的意思就是几乎整个部门打杂的事都归他们两个做了。
张菲菲对工作上的事完全一窍不通,在公司里又非常懒散。最重要的是经常对希棋颐指气使的,当时希棋还在想这样的人怎么能进公司。希棋向主任反应过,可主任总说同事间要和睦相助,团结一气什么的。
后来有次晚上希棋留在公司加班,部门的影印机坏了,公司的客户又急着要一份资料,希棋只得从自己拿自己的数码相机把资料拍下来,希棋的数码相机是全自动拍照的,当时恰好希棋没有关数码相机,又把数码相机搁在影印机上,影印机又恰好对着主任的办公室。
主任和张菲菲偷情完毕衣衫不整的相拥着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样子全部拍了下来。希棋原来想删掉,毕竟是别人的隐私,后来一想张菲菲气人的行为,希棋就把相片全留了下来。没想到会有今天。
希棋为人随和,但是不代表可以让别人随便欺侮,别人若敬一尺,希棋会还两尺,但若踩在她的头上,她也不会闷不吭声让人踩到底,今天的张菲菲事件就是最好的写照,之前希棋因为还顾着这份工作对张菲菲有所忍让,如今被裁员了,希棋好好的出了口气恶气,只是希棋的心却并没有应有的喜悦,张菲菲那句你“……自己被男人甩了就这样说我……”算是彻底踩到希棋的痛处了。
诡异的烧坟夜
希棋回到家。把手机一关,蒙头在床上躺了下去。一直睡到傍晚,被饿醒了。呆呆的坐在床上,墙上的闹钟在滴达滴达的声音加上房顶上的吊扇扑扑转动的声音,让冷清的房间更添一份孤寂。闹钟旁挂着一张大大的相框,相片的主角是一个有着有如冬日暖阳般笑容的男人。
“你还记得那些说过的话吗?你一定不记得了,可是我还记得。”希棋喃喃对着墙壁道。
拿起包包下楼。老旧的房屋,驳落的墙灰,昏暗狭小的楼梯。这些都在彰显着这座房子的悠久历史。据说可以追溯到解放前。房子的年龄可以和希棋故去的爷爷有得一比了。
很难想像在这个国际大都市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古董级别的房子存在。灯红酒绿,高楼林立,五光十色的城市背面就是这样的灰暗破旧肮脏的弄子。
人何其不是,衣着亮丽的表面,谁知道笼罩在光鲜的表面又有着什么样龌龊恶臭的内心?是城市造就了这样的人?还是人赐予了城市这样的特色?
虽然在很多人眼里这些存在的破房子有损整个城市的国际声誉,但是在希棋的心里,至少她是感激这个事实存在的,因为它的破旧决定它的低廉。希棋的工资不高,还要寄些回去给家里,还要养活自己,在这个城市打拼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对于希棋这种平凡女而言更是。没有傲人的外表,没有高学历,虽然靠着自己的努力和勤奋在这个城市站住角,但只是养活自己而已。
从弄子里出来右拐是一排的夜宵摊。买了两瓶啤酒,要了两盘小菜,坐在塑料小板凳慢慢的吃喝起来。两瓶啤酒下肚,希棋甩了下有些昏沉的头,站起来努力稳好自己有些摇摆的身体。夜宵摊的正对面是一家便利店,希棋歪进便利店里。
“给我拿两瓶珠江啤酒。”希棋打了个酒嗝朝营业说道。
伸手把口袋里的东西全部掏出来放到收银台上。散钱,手机,唇膏……
“一共是五块八毛钱。”收营员微笑着说。
递了张十块给收银员。抓起台面上的东西往口袋里放。
“是我勇敢太多,决定为你一个人而活……”手机响了,号码是家里的。按下接听键走出便利店。
“希棋呀,快国庆了,你带小马给我们看看,要不把你们的事定了吧。你也老大不小,你姨家的西西都要生小孩了,你这个做姐姐的还在飘着……”
“妈,我正忙着加班呢,过两天我给你打回去咱们再说,先挂了啊。”希棋情绪有些低落的说完就把手机收了线。
喝酒的情绪没有了。希棋又折回店里,拿了瓶二锅头。付钱后连同之前的两瓶啤洒一起拎着出了便利店。
再在夜摊上买了两个鸡翅用袋子装好。又拐回弄子里。弄子里有家香烛铺子,里面坐着一个老人,希棋每天上下班都要从他铺子经过,可是希棋从没看清过他的长相,老人永远是穿着一件长长的灰灰的道袍,佝偻着身体低着头默默做着手里的活。
“我要三根红烛,三根香,再拿些香纸。”希棋停在老人的香火铺子前。向老人道。
铺子里的电灯看起来非常幽暗,灯泡的功率估计是五瓦的。风吹来,灯泡左右晃动,整个房间感觉随着飘动的灯光而四处幽移起来。
“今天对你来说不是好日子,本店不卖香火给你。”老人停下手里的活慢慢的开口道。这是希棋第一次听到老人的声音。暗哑沧桑的声音,像是从远古时期传来的一般。
“不卖算了,我去别家,搞得神秘兮兮的。神棍。”希棋喝了酒以后脑子就开始不太清最后大声骂了句就走。
“姑娘你若不听老朽之言,定是惹祸上身。”老人说完干枯的双手又开始折腾着手里织到一半的小纸人。
“脑子不清不楚的,我是无神论者,无神论!”希棋扶着墙边走边道。脚步有些趔趄向另一家香火店走去。
希棋离开后,原本一直低着头的老人突然抬起头,这是一张没有肉的脸,沟壑交错面皮像是老树的皮,松松的耷在面上。高耸的颧骨,活脱脱的一副木乃伊。老人被掉下来的眼皮遮挡住的眼睛,此刻眼皮奇异的回拢到了眼睛,浑混的眼珠望向希棋离去方向半晌悠悠的开了句口“一切都是定数,定数。”
希棋在另一家香火买齐了所有的东西。
向附近的公交站台走去。
上了七路车。希棋把有些昏忽忽的头靠在椅背上,微颠的的车速让希棋睡了过去。
“西陵园到了。”公车的广播把希棋惊醒过来,提着东西恍恍惚惚的下了公交。
公交站台的前面就是西陵园。路边的灯光把希棋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和路边斑驳的树影交错在一块。
到了西陵园的大门处。铁门的正上方挂了一个偌大画着八卦图的镜子。
“小姐,这么晚了,你这是?”守陵园的老头有些狐疑的看着希棋手里的东西说。估计没见过这么晚提东西上陵园来的。
“今天是一故人的祭日,特来拜祭,下班晚了点才不得已现在来。”希棋软软的靠的守园处的门边道。
“小姐,你没事吧?这么晚了还是别去了,这黑灯瞎火的,这要是碰上不干净的东西……”老头看着有些微醉的希棋,欲言又止。
“大爷,你要是手电就借我一支,我一会就回来,我是神仙转世,鬼呀上不了我的身的,呵呵……”希棋笑呵呵的道,说带符也是为了避免老头再追问下去。
老头摇了摇头。递给希棋一支手电。希棋朝陵园里面走。
“等等,小姐,这个你带着,晚上阴气重。”在希棋走出三米远的时候,看门的老头突然追了上来塞了一个东西放进希棋的手里。
希棋拿电筒照了下,是一张叠成三角黄色的小包,上面画着一些波浪线条一样的字,是符。
“谢谢你,大爷。”希棋手一握,道过谢之后继续往前走。
希棋要去的地方是在陵园的西边,希棋的方向感很差,她其实是分不太清四个方位,陵园有三条小道,希棋记得最边上那条道第二十三个墓冢就是她要找的。
希棋站在三条道的中间,雾气浓重,伴着阵阵的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