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的硬坐很是难熬,且杜一下车时还扭到了脚,要不是有位好心的大妈扶着杜一走了一段路,她恐怕就瘫在火车上了。
原先说好来火车站接杜一的段漠却毫无踪迹,在等了一个小时后确定段漠就算路上堵车也该到了后,杜一才给段漠打了一个电话,听到段漠那里的吵闹和嬉笑声,她知道他又把她忘了。
答应着段漠似乎很真诚的道歉,杜一一个人在一个不认识任何人的地方随便找了家便宜的宾馆便住下了。她第一次对段漠感到心累。
那次去江西,杜一只和段漠见了几面便回去了。离开时她留下字条,与段漠分手。
其实段漠杜一一直都了解,她知道他烂桃花多,却也只是单纯的以为他们是朋友关系。杜一一直忍着,不愿让段漠嫌她烦。现在,她承受了这么多,也该分手了,对彼此都好。
这是杜一长约九个月的初恋。
分手后的五个月里,她一直在想他。想他是否会记得她,想他会不会有一瞬间脑海中浮现她的脸,想他能不能念起他们曾经在一起的快乐的回忆……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一直的回想他们的过往,即使想要逃避,即使想不再用回忆折磨自己,却也心痛到没有力气。
分手后的第六个月,他来找她重新开始。杜一一时心软,答应了段漠。那时,是杜一高一第一学期的1月。
两个月后,他们分手。
甩杜一的人不是段漠,是另外一个自称与段漠交往两年的人。看来段漠连分手的话都不想说了呢,是真的够烦她的了。
杜一不死心,又给段漠打了电话。良久,段漠才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们没关系。杜一只是这么说。她不想再和他谈了,直接就要挂电话。
“好吧,以后再说这些事好了。你好好……”“会有以后吗。”杜一淡淡的打断他的话,随后便笑笑,挂断了电话,不再与段漠有任何来往。
她的心伤不起了。
这次段漠的出现,无疑是让杜一震惊了,且他的话着实让杜一的心轻轻一颤。但杜一还是要举起自己坚硬华丽的伪装,她不想再受伤害。
而她也明白,段漠不过只是玩玩罢了,他们之间分手过两次,若是在一起了,第三次自然也会有。
如今杜一已然成了杜伊,那就要好好的用这个身体,做个孝顺的好女儿,带着紫汐吃饱饭就行,情爱之事,她还不想再触碰。
渐渐止住了哭声,睁开眼准备从地上爬起来,杜伊却被眼前的一张脸吓到。不是脸长是吓人,只是马丹谁啊靠我这么近没看到我心情不好吗!
沈纪好无辜的戳了戳杜伊:“你哭啦?”
“谁哭了。”杜伊一见是沈纪,也没说什么,只是别过头去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眼眶还是红的。
“啧,真说不动你。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吧,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我不太放心。”
“我和你好像没什么关系。”杜伊现在只想把眼前这个家伙打发走,毕竟她从小就是个喜欢逞强的孩子,记事开始便没在别人面前哭过,所以口气也有些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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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和你不认识也该送你回去啊,要是你被拐了什么的那你自己想办法咯。”沈纪也一脸傲娇的做出打算离开的样子。等了一会儿依然没有人跟上来,沈纪回头看着还站在原地的杜伊:“喂,来啊。”
杜伊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上去,无视沈纪伸着的手,径直在沈纪前面走。
“诶,你还没说你住哪呢。”沈纪突然想起来这事还没问,拍了杜伊肩膀一下。
“嗯……白诀你知道吧。”见沈纪点点头,杜伊继续说着,“我住他家。”
“白诀家?你们什么关系?”沈纪一双眼睛盯着杜伊,让杜伊感觉很不爽。她不喜欢别人紧盯自己的样子,段漠也是,哪怕眼神中并没有恶意。
“朋友吧。我无家可归,他收留的我。”杜伊的口气稍微好了那么一点,她和沈纪本来无冤无仇没必要让气氛太僵。
一路无言,到了白诀家门外。
“我到了,你怎么还不走?”杜伊微微侧脸,星光下衬出她的一丝清冷。
“我和白诀关系不错,也顺道进去看看。”沈纪笑了笑,先行一步打开了白诀家的门。在二人进门之后又熟练的将门锁插上。杜伊觉得他不像说谎,也就由他去了。
“伊,你回来啦。”白诀从里屋走出来,打了声招呼,“沈纪?你也来了?”
“嗯。我有点事想说一下。不知道能不能……”沈纪看了看一旁的杜伊,杜伊立刻会意,说:“我困了,先去睡了。白诀晚安。噢还有沈纪晚安。”
看着杜伊走进内堂,沈纪才开口:“那个,你喜欢的?”
“不知道算不算……”白诀沉吟,又抬起头,“你不会就为了这事找我吧?”
“不是不是。你知道我一两月前娶年将军好友之女为妻吧。”
“嗯,不过体弱多病一直没见人。”
“根本就不是什么体弱多病。她逃婚了,我怕我爹那个黑无常打我瞒着的。”沈纪无奈的撇了撇嘴。
“噢……所以呢?”
“她,就刚刚进去的,就是逃婚的那个。”
“怪不得你们俩认识,还一起进来……”
“现在沈常知道她逃婚了,虽然没多说什么,但我看他脸色很不好。逃婚这事,可能会给我家名誉带来些许影响……也不知道别人知道她逃婚了吗。”
“她为什么要逃婚?”
“我怎么知道。不过她似乎说,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婚姻,我若给不起,就不要娶她。”
“好吧。话说她今天晚上出去和三皇子谈话,她叫三皇子段漠,而且感觉他们之间很熟的样子。我平时也没听说三皇子对她这么上心啊。”
“嗯,我看见她的时候,她正蹲在地上哭。总结一下,杜伊遇见三皇子,称三皇子为段漠并与他聊天,随后自己躲起来一个人偷偷的哭,还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能推出来什么吗?”
“……三皇子和杜伊之间有猫腻。”白诀沉思好久得出这个结论。
“废话。”沈纪笑着伸手去扇白诀的脸,不过白诀向后轻轻一仰躲过了。
草丛里传来“噗嗤”一声笑,杜伊自知瞒不住,索性光明正大的站起来道:“哈哈哈沈纪你手短。”
沈纪的脸一下子就黑了,挥了挥手示意让杜伊滚一边去。随后又转向白诀:“那我先走了啊。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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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报道,qaq寒假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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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白诀点点头,目送沈纪离去,直至看不见他踪影时方才转身回到内堂,便看到正把玩着茶壶的杜伊。
“yooooooo,送沈纪这么长时间,你们不会……”杜伊勾起一丝腐女专属的邪恶的笑容。
白诀冷下脸,这臭丫头把他当断袖了。不过想了想还是不和她计较这些,勾勾手指:“过来。”
“你特么的当我是狗啊,不去。”
“好吧那我过去。”白诀不满的走近杜伊,杜伊吓了一跳,立刻跑开:“白诀你想干嘛?”
“没啊,就问问你是不是年将军好友的女儿。”
“只是一个名分而已,其实我是年羹尧他亲生女儿,只不过不想让别人知道而已就借用了这个身份。”
“那你和沈纪?”
“说真的,我不喜欢他,至少现在是。嫁给一个自己不了解不喜欢甚至都没见过的人,对我来说是件不可能的事。”
白诀听到杜伊的那句“我不喜欢他”却该死的感到兴奋,心里的小鹿撒开蹄子狂奔的那种感觉。
“嘿,白诀,你怎么啦?我这次是真困了,明天见。”
“嗯,明天见。”
今夜的天空中没有月光,只有几颗寂寥的星星闪烁着,点缀着整片夜幕。院子里的树安静的朽在那里,没有叶片的细枝干被风一吹左右摇晃。白诀闭了闭眼,感受着冷风的吹拂,心中却无法宁静。
他脑海里一会儿闪现影儿的笑靥如花的脸,一会儿浮现杜伊的微微淡笑的脸。“影儿,我是否也该放下你了。伊,她也很好啊。”
许久后,影儿的脸逐渐被杜伊所代替。白诀攥了攥拳头,终在院子里睡着了。
第二天。
白诀醒来时感觉脑子昏昏涨涨的,眼皮也特别重,似乎睁不开眼睛了一样。他突然想起自己昨天晚上似乎就在院子里睡着了,心说不会着凉生病了吧,自己体质哪有这么弱。
费了好大的劲才使自己睁开双眼,看到的是趴在自己窗边小憩的杜伊。白诀望了望四周,发现自己现在是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顿时感觉杜伊这丫头这是蛮拼的,把自己从院子里拖到床上。
白诀的微小动静惊醒了半梦半醒之间的杜伊,她一下子站起来转身去倒水:“白诀你终于醒了,大年初一你还发烧。诶话说你为什么在院子里睡?今天早上我看了一下你家客房挺多的啊,而且我也没睡你卧室。”
白诀没有说话。不是白诀不想搭理杜伊,只是白诀现在嗓子很干,说不出话来。
杜伊试了试水,确定不太烫后才坐回原来的位置,准备喂白诀水喝。白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自己喝水,却被杜伊止住了:“你乖乖坐一点起来就好了,我喂你喝。白诀你别不好意思,你一男的怕什么啊。”
白诀喝了几口水后才感觉嗓子那块好一点了,虽然声音依然没有恢复原来的样子,但终归是能够发出声了:“杜伊……”
“嗯?要吃点什么吗,现在都巳正时分了,你饿不饿?”杜伊起身就要去厨房。
白诀抓住正要离去的杜伊的手:“不用了,我不饿。”说罢又补上一句,“谢谢你。”白诀很感谢杜伊对他的照顾。多久了,他都没受到过如此体贴的关心了。
杜伊此时想的却是白诀现在这个万年受样为什么沈纪不在啊,不然就可以看两个美男一起愉快的搞基了。
趴在门口的紫汐暗暗在心底撒花,小姐你终于想通开窍了要和白公子在一起了,三夫人若是知道一定会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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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期间还是一周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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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时间似乎过的很慢,杜伊天天在白诀家里泡着也不出去了,算命摊子什么的也就忽悠人骗点小钱还可以,真当个事业来做肯定不行。杜伊想着反正白诀那个受似乎也没有赶她走的意思,索性就在这准备长期住下了,平时帮他干干家务做做饭什么的当报答。
杜伊养了一只狗,据她观察这是一只鞑子犬。杜伊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曾经闲着没事干研究过狗的各种种类,她依稀记得鞑子犬是产于内蒙古的,也就是清朝皇帝的老家那一块,适应力和抗病力很强,不过体型会比较大,和她现代的家里曾经养的一只萨摩耶差不多。
杜伊唤这只鞑子犬为“奶酪”,因为它是白色又透着点黄色的毛发。而杜伊很庆幸奶酪还算瘦,毕竟有些体型大还肉多的鞑子犬的样子真的……难以直视。
这天杜伊摸着奶酪的毛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冬日里难得的晴天,杜伊自然要好好享受,坐在藤椅上晃来晃去,紫汐也在暖暖的日光下快要睡着了。
“对了好久没去见我娘了。”杜伊突然想起三夫人来了,这些天在白诀家里过的太舒坦都差点把自己娘忘了。杜伊立刻把奶酪抛一边去,一个鲤鱼打挺从藤椅上跳起来,抓起自己的外套就走,“紫汐你看下奶酪,过会儿给他喂食。我先去趟年府。”
“诶小姐等下我也要去!”紫汐看了看被杜伊摔到地上的奶酪,转头对在内堂专心做面具的白诀说:“白公子我家小姐让你看下奶酪,过会儿给他喂食。我们先去趟年府。”
白诀黑着脸继续做面具,心说作者你也是够了,这么明显的复制粘贴……
年府外。
半路中已经会和的二人在外墙下站着,经过石头剪子布一番激烈的较量后,决定杜伊先爬墙,然后在里墙接着紫汐。杜伊咬咬牙,终于爬到了这堵墙的上方,正欲歇一会儿时,却一不小心没把握好平衡摔在了年府内。
紫汐叫了杜伊几声,可杜伊都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杜伊这一摔摔成什么样子,便直接开始爬墙,想着这样就能看到杜伊了,也能放心一点。
而年府内,杜伊在爬进墙的时候正好看到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的三夫人。她没料到三夫人的病已经到了如此的田地,立刻冲上去轻抚着三夫人的背,直接把紫汐抛在脑后。三夫人虚弱的示意杜伊凑近她一点,张了张嘴,声音小如蚊呐:“伊儿……好好活着……娘……先走了……”随后三夫人又吐了一口鲜血,轻轻的合上双目,嘴角扬起一丝安详的笑。
她走了。
她走了!
她走了……
杜伊抱着怀里尚还有些温度的三夫人的尸体,竟一时愣在了那里。
紫汐连忙赶来,看到杜伊半拥着三夫人背对着她,立即喊了杜伊几声,她却一声都没有回答。紫汐心觉奇怪,走上前,看到双目紧闭的三夫人,吓了一跳,连说话都有些许结巴:“小……小姐,三夫人她怎么……”
“去了。”杜伊经紫汐这一句话清醒了些,略微呆滞的目光终于恢复了点,但声音还是哑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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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去了?三夫人她怎么会……”紫汐有些不敢相信。
“肝病。紫汐你这么久以来都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知道的呢。”杜伊的手轻轻抚着三夫人已经渐渐变凉的脸,声音很平淡。三夫人的死对她冲击太大,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我不知道……三夫人没和我说过……”紫汐呆呆的看着三夫人。
杜伊垂下头,有些凌乱的发丝挡在眼前。眼角突然落下一滴泪珠,轻轻地划过她的脸颊,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
泪水不断的从脸颊上划过,直至打湿了面庞,在衣衫上湿润了一片又一片,那深深浅浅的颜色似是也在为死亡而伤感。有几滴泪珠落在了地上,很快就被风来消耗吹干,消失的没有踪迹。
杜伊和紫汐忙了两三天,为三夫人买棺材,做寿衣,在白诀埋葬他父母的那座山上埋好了三夫人的尸体。虽是冬日,还是微冷的温度,杜伊与紫汐二人却出了一身的汗,但彼此之间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流着泪。白诀也在一旁帮忙,也默契的不出声去打扰两人。
拜了三拜,磕几个头,又在三夫人坟前烧了些纸,已是日落时分。三人见天色不早了才默默离去。
杜伊一直低着头走路,看来她的心情很不好。虽然三夫人并不是现在的杜伊的亲生母亲,但杜伊一直把她当妈来看。且三夫人素朴却拥有一颗纯洁善良的心,对万物都很看的开,也对一些观念有着自己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