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皇戏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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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皇戏凤-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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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晁玄锰的新盔甲将她重头到脚包得扎扎实实,外人只看得到她两枚大眼睛,精灵地转呀转的。
  “不不,是大皇子一早,就把其他人召集至皇宫外护城河边,说要今天改练泅水。”
  “泅水?”覆面头盔恰恰遮掩住她惊愕表情。“为何改练游泳?”
  知道问不出所以然,随即她拍拍部下肩头命令道:“咳咳,我身子依旧有些不适,万一大皇子追问起来,你们就回报说,今儿个我还没销假回来……”
  最喜欢在操练的时候,好好教训部下的晁玄钰,此时不得下放弃晨练。若只有部下们,她不下场也罢,可加上个大皇子搅局……
  看样子,前几日的事情,果然引起他不悦了。得快溜为上,等过些天,也许皇子便会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给忘了吧?但愿如此!
  “我说……晁大将军,平日你不总说,练习为武技精进的基础,怎么,今天想偷懒吗?”李朔不疾不徐的声音,从她身后飘了过来。
  “不不、刚刚凑巧身子开始有些……不适。”晁玄钰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
  “不适?刚告假回来还是没治好?外头的大夫果然不牢靠。”
  李朔轻挑剑眉,跟着踏前,关心的将手臂搭上晁玄钰肩头笑了。“那么,我即刻命太医来为你诊视。你就先回我宫里,卸了这身沉重盔甲躺着休息吧?”
  “我、我、我突然……又觉得好了许多……”轻轻拨开大皇子手臂,晁玄钰忽然起了前有陷阱、后有狼的战栗感。那,她选哪一样?
  “我还是……去晨练好了。”
  那只狼似乎比较厉害,她宁愿赌一赌运气踩陷阱……
  “是吗?那可太好了,禁军统领本该以身作则,过来吧。大伙在等你。”
  晁玄钰抗拒无效,被大皇子半逼半拉带到河边,就见一大群士兵早已经打着赤膊,在河两岸间迅速地翻过来、游过去。
  对晁玄钰一路摇头的动作视若无睹,李朔指着河,轻笑道:“将军快做个示范吧。先来回游个十趟好了。”他敛了脸色,击掌道:“来人!为统领更衣!”
  “更衣就不用了。”示范是无所谓,但要脱下盔甲,晁玄钰是绝计不可能。
  她心里盘算着用什么说辞最稳当。“呃,游泳,我想大伙都已经很熟练了,所以,要练习就要更进步、要和平日不同,就干脆……干脆背着盔甲吧。”
  即使那盔甲有八斤重,她也得乖乖的穿在身上。豪语发下,就非实现不可。晁玄钰惊人本事,确实是长年良好的训练得来的。认命苦笑,咬牙完成。
  还好,还好她才砸下重资,打造新战甲,至少比原来的轻了五斤……
  李朔先是张着口愣了下,随即隐忍笑意,语带双关的说了。“晁大将军还真有毅力。”他盯着晁玄钰,出人意料的朝她眨了眨眼,像是发现什么。
  “这样真的能游吗?万一溺水的话……”李朔倒有些同情起晁玄钰了。
  晁玄钰赶忙撇开头,不敢再与李朔多谈。总觉得再扯下去,她早晚肯定创造奇迹,背马渡河三千里。“属下会尽力而为。”
  “别担心出糗。”李朔贴近她耳边,以极轻、极轻的口吻,独独说给她一个人听:“万一溺水,本宫会亲自出手救你。所以别担心……一切只有我知道。”
  他知道?知道什么?明明就隔着头盔,怎么晁玄钰却彷佛能感受到李朔那温热的气息,拂过她颈间肌肤,叫她浑身起了疙瘩,手脚虚软起来?
  于是她顾不得还没做暖身操,就是笔直往河里冲去,迅速跃入水中,只想赶快逃离他。就是打死她也不能溺水!
  可是,手脚都被沉重的盔甲束缚,加上衣裳吸了水,灌进盔甲之中,八斤的负荷也快变成十三斤,但晁玄钰只是铁青着脸,坚持游了一趟、两趟……
  渐渐地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今日胸前绑的太紧,本就比平常来的难以呼吸,加上自己又逞强,无端找罪受,疲累的更快。
  想休息一会儿,她来到岸边,还浸在水中,只是稍稍挺起身子,双手压在岸边喘着气,可才一停下,她立刻察觉有道锋利视线,一直锁定着她。
  先前自己专心游泳时,倒是没特别注意,可停下后,就发现了那视线是来自岸上的……她一抬头,双眸笔直迎上李朔一脸认真——他,就这样看了她多久?
  “他……没事看什么看呀?”李朔那锐利的像是要将她分割成无数块、刺探出她所有秘密的目光,发现她的注视,便朝她露出微笑。
  他的眼中彷佛含着赞叹、含着好奇、含着审度。
  “奇怪,大皇子今儿个是怎么回事,怎么老像在找我麻烦?”
  虽想不通他为何这么做,可问题是,让他这一猛瞧,平日一点也不曾出现在她身上的羞怯与窘迫,登时袭上心头。
  不行!她不该有这种软弱的情绪。晁玄钰咬唇,懊恼自己这么容易受动摇。
  为了逃避他注视,她一蹬岸边,翻转潜入水中,匆忙往河中央游去。
  可即使已游离他好一段距离,几乎已脱离大伙练习的区域,望不清他身影时,她仍无法消除心上,那波因他而生的奇妙悸动。
  许久许久,仍未平息,她心儿怦怦跳,小脸红扑扑,身子直发热,手脚跟着僵直……呃?僵直?为什么会僵直?
  “唔!”等到晁玄钰发现时,自小腿肚上传来伴随痉挛的这股疼痛感,早已强烈的逼得她停止手脚划动,只能闭目屈膝,弯着身子抱着小腿,缩成一团。
  她不想承认,不想承认,但这种现象,好像就是俗称的——溺水?
  不行。她不想让人救,于是忍痛拼命划水,半飘半游的想找个比较不引人注目的地方上岸,但越是努力,却离岸越远,而且疼痛越来越剧烈。
  糟了!自己爱逞强,就是自讨苦吃。
  她不能喊救命。要喊了,她这统领的威严不就荡然无存?
  可凭她现在的情况,要想靠自己脱离困境回到岸上,只怕是绝对不可能。
  但—不喊救命,又逃不了,难道她就只能随波逐流,乖乖等死吗?
  “该死!这个倔强的傻瓜!”
  原本静静坐在岸上,笑看大伙勤奋晨练的李朔,突然立身站起,爆出一声不文雅的怒吼。
  然而就在大伙摸不清楚,大皇子到底是在不满意啥事,只能更加努力、更加卖命的加快游速表现时,就见李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了一旁马匹,匆匆往河的下游疾驰而去。
  “晁玄钰,你搞什么把戏?”他一面低咒,一面心急如焚的搜寻那娇小身影。方才,他发现晁玄钰好像在躲他,于是他也不动声色,只是静观其变。
  可没想到,先前戏言成真,晁玄钰似乎游不动了?而看在晁玄钰努力游回岸上的分上,知道她怕丢脸,他也只是忍住着急,不敢妄动,伤了晁玄钰自尊。
  直到眼见晁玄锰沉于河面下,过了片刻仍未出现,他再也沉不注气。
  “这死脑筋,不肯声扬开来也罢,至少……至少让我帮忙又如何?”越想越恼怒,越急越心烦。到底,玄钰在那儿?
  一瞄见那银色光芒,偶然自湖中闪过,他便想都不想的,弃马飞身而下,闪电跃入湖中。“玄钰!”
  黑暗步步淹没她,沉重的手脚逐渐发冷,似乎完全无计可施,她无奈的放弃挣扎,任凭身子不断向下沉……可她死了,欺君之事泄漏,晁家怎么办?
  没办法呀……只希望大皇子念在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饶了晁家……
  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之际,耳边彷佛听到有人喊着她的名字。
  是她的错觉吧?
  茫然无助的双眼,睁开微乎其微的间隙,仰头看向水面,朝阳射落眩目波光,光影交错浮动,让她更为昏沉。
  而在那光中;矫捷人影宛若主宰河流的神只,朝她伸出手,强势搂住了无助的她,不许她轻言作罢。
  指掌传来的火热温暖了她身躯,彷佛连生气也都分给了她……
  誓言不求救的她,顽固也随之融化……她,由衷的感激这个救星……
  可回到岸上,她才发现——
  “咳咳……”单膝贴地半跪着猛咳,喝下过多河水,让晁玄钰难受的要命。
  “快,把头盔拿下,把水咳出来!”
  他不容反抗的强迫她依从他的命令,甚至动手帮她除去碍事的头盔,解开她盔甲,不轻不重的以大掌拍击着她背部。
  “咳咳……啊——”总算清醒了些,晁玄钰抬头一望,却赫然惊觉—对她伸出援手的,不是别人,正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李朔!
  “你——”浑身湿透的她,同时发现,自己被浸湿的单衣早已失去保护,曝露在外,隐隐约约有些透明。
  “我,我怎么样?”他一脸阴沉,彷佛风雨欲来。看着晁玄钰苍白着一张睑,又开始害怕他的探视,而企图穿上盔甲遮掩身子,他不免有些动怒。
  “晁玄钰,你竟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李朔严厉暍道,语中饱含怒意。
  晁玄钰身旁,李朔同样屈膝半跪在地上,见她躲藏之举,他立即踏前一步,一掌将她手中盔甲击飞老远,狠狠揪住她衣襟,将她身子提起了些。
  “你是我的部属,没我命令,谁允你寻死?”
  “我……属下……知错……”看着他一身锦衣华服,却为她沾湿弄污,不顾身分,亲自救她,毁了他威仪,她不免心怀愧疚。
  若不真正为她担忧,堂堂皇子之尊,他不用做到这地步,一声令下即可。
  脑中,突然想起他方才暗示:
  “万一溺水,本宫会亲自出乎救你。所以别担心,一切只有我知道。”
  不管李朔知道了什么,不知道什么,或者他想知道什么,他承诺过的事,他就确实信守;至今,远方的士兵还没出现,他是第一个找到她的人。
  他没让别人发现她的失态。她除了感激他,甚而还有些感动。
  即使他是让她陷入这种局面的始作俑者,但——他救了她,无庸置疑。
  他看重她,关心她,而她却拿他当外人,处处避着他,也莫怪他动怒。
  “知错?哼!”他甩开她,退离她身边,低头整理起湿透衣裳。气她也许太不应该,是他自己太过于心急,逼的她无路可退。这一想,便消了气。
  眼见他额间双颊都沾了草沙,也不管是否失礼,晁玄钰只是纯然抱着歉意,拿出怀中方巾,内疚的向他靠前,挺直了腰,轻柔的想拭去他颊上污迹。
  “殿下……玄钰真的知错,殿下就原谅玄钰这一次吧。下次……下次玄钰绝不再逞强。”柔淡的声音在他耳边徘徊。
  李朔望着晁玄钰告罪的惭愧神情,怒气不再,胸口却渐渐泛起热潮。晁玄钰也落水吃了苦,算是受到惩罚;而让他担忧焦急的起因,得怪他自己思虑不周。
  也许晁玄钰因为刚饱受惊吓,而让脸色有些惨白,但这一近看,那隐隐泛红的湿濡粉颊,几次欲语还休的微启红檀,怎么看是怎么惹人怜爱。
  而随着晁玄钰轻拂他面颊的动作,修长而纤细的柔软指尖碰触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开始撩拨他脑中渴求的答案。如果,晁玄钰当真是个女人的话……
  罢官撤职是难免,但除此之外……
  他视线逐渐沿着晁玄钰颈肩下移。要瞧清晁玄锤隐藏的真相,此刻如此接近,这是大好机会。一旦当场捉住晁玄钰尾巴,晁玄钰就只能乖乖认罪。
  没错,晁玄钰只能乖乖认罪。
  第四章
  原本想立刻揭穿真相,让事情做个了结,但李朔一想到,晁玄钰是因为关心他而接近他,如果他利用这个机会捉晁玄钰的弱处,是否背叛了晁玄钰的信任?
  他突然一咬牙,一把抓住她手腕,制止她继续动作,同时闭上眼睛。
  不,他不看,他要等晁玄锰亲口告诉他答案。“玄钰,我想知道……”
  “知道……什么?”
  晁玄钰记得,私底下李朔不曾对她这么严肃过,不免危机意识升起;胸口陡然一紧,害怕他将问的事,身子不由自主轻颤起来。
  忆起自己与他靠的太近,便急急忙忙想退开;可她没留神之际,湿漉漉的鞋子才踩到地面石头上,便一脚踩滑,整个人向后倒了下去。“呀!”
  “唔!”闭着眼睛,还没弄清眼前发生何事的李朔,只知道他紧紧握晁玄钰手腕,突然感觉到她彷佛正猛力的想抽开手。
  可李朔执意不放开晁玄钰,于是就这么被她牵引,整个人被拉倒。“啊!”
  发现到当前状况时,两人早已双双跌落地面。
  而他壮硕身躯,恰恰巧合地压向晁玄锰远比他娇小纤荏的身子,地面上茂密的青草堆并没让他们跌疼,反而感觉像是躺进了柔软的绿毯之中。
  几乎在同时,两人睁开眼眸,意外发现彼此脸庞,竟如此贴近在不到一寸的地方,而湿透的衣裳,让两人身躯彷佛天造地设般紧紧密合著。
  呼吸间,她能感受到他火热而急促的吐息,那雄浑阳刚的熟悉气味,重重缠绕她周身,水凉的肌肤,深切受他躯体的强大热意而吸引。
  眼前这无人能及的俊美面容,她明明就看了三年,也与他君臣相待、甚至称兄道弟三年,可她今天却初次注意到,他——格外耀眼,光芒四射。
  心儿跳的飞快,如果她不强压着它,彷佛就会立刻疯狂地跃出胸口。
  晁玄钰生平首次发现,他与她,男与女,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个体,也是两个如此契合的个体;冷与热,特质相反却成对相应。
  他看着她,专注的狂炽眼神几乎要烧毁了她,她应该要躲开却躲不开。
  然而在那眼神注视下,她心中却升起备受眷宠的莫名悸动:一国之主,不看天下,独看她。
  她是骄傲,是感动,欣喜之情飘飘然地占据她整个脑海。
  随着他轻抚她脸蛋的温柔,望着他刚毅唇办缓缓贴近,她忽然想去了解,碰了他,那会是怎样的感觉?
  心越跳越烈,但有着难以言喻的快意。
  “殿下……”忘了之前她老躲他,现在,她只想多得到一些他的关爱,不想让那双眼神离开她。她不知会在自己身上发生什么事,可她……随他吧。
  而李朔看着她睁着灵动星眸,瞬也不瞬的直瞧着他,早觉得极为出色的那张脸庞,染了晶莹水珠更为闪闪动人,朦胧不清的美丽,怀着秘密更迷人。
  晁玄钰是男是女的问题,早已搁去一边,比起那些,他更想知道,前方这轻颤的樱色唇瓣,尝起来会是怎样柔软醉人?
  难以想像自己会有这么急速而热切的渴望,这在之前根本不曾有过,不论多美的女人在眼前撩拨,他都能将自身欲望控制的完美无暇,未尝如此冲动。
  但现在,她是如此绝色,如此惑人,如此让他失神沉醉,是男性生理的本能需求,也是他理智做下的选择——他决定,他不会放开她。
  他想要晁玄钰。于是低下头,将自己的唇,印上了她。
  彷佛雷殛,双唇相接,震撼炸开,令人炫目的快感流窜至四肢百骸,仅只一吻就有这样神奇的魅力,蛊惑他们、引诱他们,不能错过此刻。
  “大皇于殿下,左相国要提醒您,该是上朝的时刻——”
  河边矮树林中,窜出两个身影,禁军副统领宇文辉领着左相国,前来晋见大皇于,同样的,宇文辉原本的恭敬禀报,又因眼前一景而被吓的梗在喉间。
  草丛中,大皇子与禁军统领,不为人知的,交缠着彼此身躯。
  而当大皇于电光火石翻身回头坐起的同时,那严厉视线,让左相国和宇文辉两人觉得被卷进无边无际的暴风雪中,能冻死当场少受折磨还算幸运。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让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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