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质兰曦- 第5部分

　　　　但说不失望那绝对是假的，谁不想出去转转，看看外面的样子，整日里关在这一片小天地内，任谁也是会生出几分渴望来的！

　　　　听着季氏满口的托词，若曦的心里冷笑，季氏有什么打算她大概也能想得到，大姐比她大两岁，小妹比她小一岁，眼看着大姐一天一天长大，估摸着季氏是心急了。

　　　　想到年底势必全家要回京城过年，说不得回去就得有什么变动，季氏心里发慌，也是情有可原的。

　　　　记得前世，大姐不就是在今年秋天定下了亲事吗？说不得今个就是去相看的！听下面人说这次聚会，去的多是几家很有前途的官家夫人，身份都挺不一般的。比起那什么徐家可是噶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想到徐家，若曦的眼睛闪了闪，心下又谢沉。难道说季氏是这个时候就开始盘算起自己了吗？

　　　　可自己明明还小呢！可刚才她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若凤和若云一脸可惜的望着若曦，满脸都是不甘和抱歉。

　　　　看着若曦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歉然。她们两个向来知道娘亲是个偏心的，以前只当做这是应该的，可自从和若曦的关系好转，她们也想着三姐妹一视同仁，过得一样好！可是谁知道娘还是依然固我，根本就听不进去两个人的劝慰。

　　　　“二妹？你……”若凤见若曦发愣，以为她是心里难过。

　　　　接收到连个姐妹歉意的眼神，若曦脸上浮起淡淡笑容，忙收起脸上的失望，轻笑着宽慰道：“娘说的是，女儿听娘的话就是，大姐，三妹，你们就跟你娘去吧！正好我也在家琢磨琢磨礼物的事，不过你们回来可得把所见所闻讲给我听哦！”

　　　　若凤和若云毕竟对自己是真心的关怀，她不想让那个姐妹两个操心，就连去玩都记挂着自己！“恩，一定！”若凤和若云异口同声的道。

　　　　对于母亲的决定她们无法反驳，可是若曦的这点小小的要求她们还是能够做到的。“二姐，我也会的，等回来的时候我还要去杏花村，给你捎你最喜欢的绿豆沙和芙蓉糕。”若云说完还不忘补充道。

　　　　“恩，好，那我一定留着肚子等着你的糕点哦！”若曦笑笑道，糕点什么的对她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只不过她也乐意哄哄若云。

　　　　毕竟她是自己的妹妹呢！而且还这么的关心自己！

　　　　看着若曦识趣，季氏一直注视着她防备的眼神这才移走，不安的心也才渐渐散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最近想得太多了，总觉得若曦那丫头最近变的很多，突然间安静的不像话，再也不像以前一样和自己闹，也不在争宠，凡是都样样争强。

　　　　而且和老大老三的关系也越来越好，简直就像是穿一条裤子似的。自己再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随意挑拨的了得，原本不愿意让她们太过接近，可是现实却反而离自己所想越来越远。

　　　　就连丈夫最近也突然像是注意到他还有这样一个女儿似地，以前从来不会关心的，最近却总会时不时的提起若曦，似乎对她也越加的关注了起来，更是时不时的让自己多照顾她，别亏待了她，说的好像自己欠了她似地！

　　　　弄的她倒是一肚子的火，自己管理这个家容易吗她，家里大大小小的事要她管，外面的人情往来要她管，为了丈夫的前程，她还要小心翼翼的与那些个夫人、奶奶们虚与委蛇，生怕得罪了哪个。

　　　　还有京城那边的老太太，逢年过节的礼数还都得尽到，每次都尽心尽力的生怕被挑出错来，可就是这样自己也是从没有得到过一句好话，一个好脸色。

　　　　她这么多年下来，她容易吗她？可丈夫偏生的好像还搞不清楚状况，难道自己还是欠着她的不成？

　　　　这么多年，教她，养她，还想怎么样？当初可是她娘害的自己不能顺利嫁给心上人的，害的自己现在还被老太太厌恶，这么多年自己每短衣少吃，已经很不错了！还要怎们样对待？

　　　　难不成还要供着不成？她心里禁不住一阵烦躁！望着若曦的眼神有些不善起来。

　　　　此时的季氏似乎忘记了，没有人逼她这么做，而这一切的根源却是她自己造成的！

　　　　她忘记了若曦的娘曾经是她的姐姐，忘记了她的姐姐曾经是八抬大轿迎进兰家的正室嫡妻，忘记了自己只是从侧门迎进来的平妻，忘记了如果不是大季氏顾及姐妹情深，她怎么可能会也嫁进兰家，如果没有她去世前和老太太和她们的约定又怎么会有她的今日。

　　　　季氏在兰夫人这个位子上已经太久了，久到她已经忘记了曾经自己是如何的算计自己的亲姐姐，算计未来姐夫。

　　　　忘记了身为兰忠齐的妻子，这些都是她应该做的！

　　　　若曦没有在季氏房里多待，说完话便借故告辞了！

　　　　在季氏灼灼的眼神下，让她觉得很深不寒而栗！那种眼神寒的人心里发颤！

第一卷　第八章　父爱

　　　　翌日清晨，若曦一如既往的前往季氏那里请安，到哪里的时候只见季氏已经准备停当了，大姐若凤和三妹妹若云也都穿戴一新早就侯着了，一家人吃过早饭，若曦一脸平静的送走了季氏和父亲，这才返回自己的院子开始一天的功课，虽然今个因为两个姐妹不在的关系不用上课，但是功课还是做的。

　　　　午后的阳光有些照人，一缕缕金色的光芒从院里的梧桐树枝芽的缝隙中透了过来，照在窗棱上，撒在地上。

　　　　“小姐，您就歇会吧！先吃了饭再继续吧！”秋荷见若曦一直不肯吃午饭这都催了几次了，都说不急等会再说，眼看着饭菜都凉了，一会儿还怎么吃啊！

　　　　都怪厨房里拿起子逢高踩低的，见最近夫人又似乎不待见二小姐又开始怠慢她了。眼看着夫人和大小姐她们一走，这小姐的饭菜就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偏生以前小姐还会因为这个闹一场，可自从生了一次病后，偏生怎么样也不肯在为这这个再闹了！

　　　　什么事都生生的自己忍了。顾嬷嬷在的时候还有她替小姐张罗，可是她眼看着她都走了个把月了也还没见人回来，自己一个人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若曦回过头，笑了笑道：“不急，我还不饿，你们先去吃吧！我一会儿会自己吃的！”

　　　　“小姐，要不然，奴婢去厨房要点菜，给您重新做点……？”秋荷心疼的道，桌上的菜都凉了，还怎么吃，拿厨房去热肯定又要被那些人说道，到不如自己给小姐弄点可口的，虽然自己的手艺一般，但比起这凉了的饭菜，也是比的过的。

　　　　〃你去吃饭吧！我今个没什么胃口，吃不下，你就别管我了，就当是忌食吧！……”若曦摇了摇头，倒不是她嫌弃饭菜不好，而是今个她真的吃不下！

　　　　“小……”秋荷皱了皱眉有心在劝解劝解，这小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能不吃饭呢！

　　　　什么不饿啊，练了一早上的字，这哪能不饿呢！刚开口想在说道说道便被一声男子的声音打断了！

　　　　“都瘦成这样了，还需要忌食？……”没给秋荷机会说完，在外面听不下去的兰忠齐便大步走了进来，微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爹爹怎么来了？这个时辰不是应该在衙门吗？……怎么又要紧的事吗？”若曦听见父亲的声音，先吃惊的一怔，等反应过来父亲已经进了屋，忙打起招呼道。

　　　　一进屋，就瞅见还在练字的若曦手中拿着笔愣在那里，似乎对自己的到来特别的震惊！

　　　　看着女儿的样子，兰忠齐的心理有些不是滋味，尴尬的转过头打量起女儿的房间。

　　　　这好像是他第二次还是第三次进二女儿的房间，兰忠齐有些恍惚。

　　　　房间里的摆设很是简单，比起妻子和另外连个女儿来，这里的摆设简直可以用简陋来形容，兰忠齐突然间心理有些不自信起来，这么多年以来，自己都以为妻子照顾这个孩子照顾的很好，可是似乎事实并不如自己所想！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就被他掩藏在了心底，可当他的眼睛扫到一边桌子上放着的两菜一汤时，原本微皱的眉头更是皱成了褶子！

　　　　“这就是厨房给二丫头准备的午饭，嗯？……”兰忠齐话语中充满了不满，质疑的问道。

　　　　这样的饭菜，就是妻子身边的丫鬟似乎都比它好吧！

　　　　秋荷被老爷严肃的表情，质疑的口吻吓了一跳，浑身都有些抖，一时吓的有些傻眼。

　　　　在她的印象里，老爷向来是不关系自家小姐的，也从没有说主动来看过小姐，可今日，这一切似乎完全打破了！……

　　　　看着被吓住了的秋荷，若曦撂下笔，不慌不忙的走到父亲的身边，拉了拉他的衣服，“爹爹，您在生气吗？……都是女儿不好，是女儿惹爹爹生气了吗？”

　　　　对于这样生气的父亲，若曦不是没见过，对于这样的父亲，她在成年以后的岁月里见过很多次，也拦过很多次。

　　　　原本铁青着脸的兰忠齐，看着身下只到自己胸前的女儿，突然间有些哽噎，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个是怎么回事，自从早上看见妻子和几个女儿，眼看着妻子和另外两个女儿盛装打扮准备出门，而只有二丫头穿着依然素净，看着她一脸平静的松大家出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让他忍不住回头想看看她是不是会觉得委屈，可就那回头的一眼，让他的心再也放不下，拿瘦弱娇小的身影，孤独，萧瑟。

　　　　那也是自己的女儿，可为什么却会被区别对待？

　　　　一早上他的心都一直是恍惚的，那瘦小的身影不断的重复在自己的眼前。吃过中饭，他再也忍不住想回来看看，却不想却是这样一幅画面。

　　　　“爹爹没生气，若曦怎么会觉得爹爹生气了呢！……”兰忠齐心里突然觉得不忍，不忍在眼前的女儿面前说一句重话。

　　　　“那就好！爹爹不生气就好！……爹爹是来看若曦的吗？对了爹爹要喝茶吗？……秋荷，秋荷，去给爹爹倒杯茶来，对了就冲我前些个自己做的那个茶！”

　　　　若曦紧张的小脸因为父亲的话而稍稍的松了一口气，想起还愣在一边的秋荷忙吩咐她去倒茶，然后又征求的问道：“爹爹喝喝看女儿自己做的茶好不好？……”

　　　　兰忠齐一愣，二丫头什么时候还会自己做茶了，这他倒从没有听说过啊！不过看着女儿亮晶晶的小眼睛一眨一眨的满是渴望，他也不忍拒绝，破天荒的没有要喝自己管用的茶，而是点了点头同意的女儿的建议。

　　　　端起眼前的茶杯，轻轻的嗅了嗅杯子里的香气，兰忠齐试了试抿了一口。淡淡的菊花的花香从嘴里漫溢，淡淡的涩味一点点转变成淡淡的香甜，一口下去满口留香。

　　　　“这是若曦做的？……”兰忠齐觉得似乎这淡淡的菊花茶也还不错，只不过女儿乃闺阁小姐，怎么会这些玩意！家里似乎也没有会这个的人才对？兰忠齐试探的问道。

　　　　嘴里的香甜在这一刻，突然间变得有些苦涩！

　　　　“嗯，爹爹觉得怎么样？这个都是女儿亲手做的哦！从采摘，到晒干，再到制作，……那个……那个……其他的茶叶女儿喝不太惯，便自己看书，试着做了几种！”若曦怔了怔，突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有心解释，对于父亲话语里的试探，只当不知道，笑着道。

　　　　听了女儿的话，兰忠齐眼睛闪了闪便低下头不再说话。真的是女儿所说的那样吗？兰忠齐心理有些乱，他并不想把事情往某些他不愿意相信的地方想，可是心却不由自主。

　　　　“曦儿，饿不饿，爹爹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好不好？……”突然兰忠齐说道，话说完了，他自己到时愣住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对女儿说了这样的话，似乎不由自主的就道了出来。若曦听完话，猛地一抬头，心里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父亲说要带她出去？

　　　　这可能吗？两辈子加起来父亲也没对自己这么好过？这是真的吗？她的心不由的跳动……看着女儿惊讶的小脸，兰忠齐本来还有些后悔自己的话，马上便烟消云散了，眼前的孩子是自己的女儿，他这个做父亲的带女儿出去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有什么好后悔的！

　　　　“走吧！我们现在就走！……”说着兰忠齐便站起身，就要牵起若曦的小手。

　　　　察觉到父亲的动作，若曦的小手突然往后缩了缩。

　　　　兰忠齐一怔，看着女儿拒绝的样子有些不解。

　　　　“爹爹等会女儿行吗？容女儿换身衣服！”若曦有些局促，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紧张的道，然后不等父亲回话便向里屋跑了去。这样的自己怎么能和父亲出去，这不是丢他的脸吗？

　　　　兰忠齐这才反应过来，女儿现在的穿着和早上又不一样，只是颜色相似而已，早上那身看起来还是绸缎的，可身上现在穿的确是棉布的。

　　　　瞬间兰忠齐的眼神变得冰冷！他知道自己不该去怀疑妻子，可是这些日子他看到的，听到的，让他却不得不信。

　　　　而就这一会儿他来二丫头这里看到的一切，更是令他心痛。那是他兰忠齐的亲生女儿啊！可她受到的待遇却是什么？

　　　　这此刻还是自己看到的，那那些隐藏在黑暗中，自己看不到的呢！

　　　　人就是这样，一旦心里有了怀疑，就会生根发芽，然后茁壮成长，长成参天大树，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如果说以前他很信任季氏的话，可现在却是在心里对那信任儿子要打上个差号了。

　　　　其实作为后母，目前来说季氏做的也算是不差了，可此刻的兰忠齐却不那么想，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早逝的嫡妻，那个用女儿的幸福和他换取了另一个女人占用本该是她的身份，她委曲求全的成全了自己，可是她唯一的女儿却还是在受着委屈。

　　　　这一刻，在兰忠齐的心理，他觉得亏欠，亏欠女儿的，亏欠嫡妻的。

　　　　在里屋换衣服的若曦，要是知道此刻父亲的心理是这么想的，不知道她是不是该高兴的哈哈大笑。

　　　　她重生后所有的努力就是为了换取父亲的怜惜，姐妹的情深，记忆季氏不在针锋相对。

　　　　可现在她所有的计划还没有完成，父亲就已经对她开始怜惜，这是不是说明她的运气很好？

　　　　老天爷是站在她这边的。现在只希望兰忠齐的这份怜惜，能够长久些，能够护得住若曦这短暂的日子，未来的路还将继续，而若曦依然在为自己的将来时刻努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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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九章　明白人

　　　　目送女儿进了里屋，兰忠齐这才收回目光回坐到椅子上，脸瞬间便阴沉了下来，心也跟着往下沉。

　　　　刚才为了不让二丫头发现自己的脸色不对，他这才极力的隐藏自己的情绪。以往的种种难道都只是云烟，只是妻子在自己面前做戏？这一念头突然间就浮在了兰忠齐的脑海中。

　　　　“爹爹，让您久等了，我们这就走吧！”换好衣服的若曦眯着眼满脸的笑容，翩然而至，乐呵的道，好似丝毫没有发现父亲阴沉的脸色似地。

　　　　若曦哪里是没看到啊！只是此刻就是看到了，她也只当是看不到。这么多年父亲第一次说要带自己出去，这其中没有其他的因素，不关大姐和弟弟妹妹的原因，而是实实在在父亲有意带自己出去，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她激动地。

　　　　兰忠齐看着与刚才判若两人的女儿，神情有些恍惚！一身鹅黄色的衫子，翡翠色的裙，一双大眼睛盈盈如水闪着亮亮的光泽，白皙的皮肤因激动而有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