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东西。
只留下她和“熊”,她想跑,却被袁伯母拉著不放……
“呵,那太好了,我最喜欢看人家盖房子了,有机会我去你工地参观好不好?”
程忻洋了然一笑,她现在终于明白,牧平的兴趣遗传自谁了。“好啊,有机会我一定带袁伯母参观我们的工地。”
袁母愈笑愈开心。这么大方的女孩,她愈看愈满意。“别叫我袁伯母,太生疏了,以后你就叫我袁妈妈就好。”最好能把“袁”字拿掉,那就再好不过了,呵!
“耶,忻洋啊,你和修毓交往多久啦?修毓一向话少,这么重要的事他也没和我说!”袁母赏了自家儿子一个大白眼。
呃?程忻洋错愕地看著身旁的“熊”,他的脸上还是一贯的平静,没因自个儿母亲的失言而有任何反应。
“袁妈妈,我和袁老师不过才『认识』一个多星期而已。”她刻意强调“认识”二字。
袁母还是笑盈盈地。“一个星期算久了,现在可是太空梭的世纪,很多人认识不到一个月就结婚了呢!”
呃?!“袁妈妈,您误会了啦,我和老师只是……”程忻洋完全乱了手脚。
袁母拉过自家儿子。“忻洋啊,我这个儿子从小就像根木头一样,他会把你带回来,就证明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一定与众不同,袁妈妈相信这绝对不是误会。”
“呃,我只是来赏樱、采草莓、洗温泉而已……”她拉著袁修毓的衣袖,轻声求救。“你解释一下啊,你母亲误会了……”
她是紧张得半死,不想因袁妈妈的误会造成他的困扰,但那头“熊”,哦不,应该是那头像熊的木头人竟然毫无任何解释的打算,还在那边悠闲自在地亮著温柔的笑容!
“袁妈妈,您真的误会了,我的侄女是袁老师的学生,牧平又巧合地和我认识,我们是朋友,不是您所谓的……”
袁母哈哈笑。“正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你们就是有缘才会认识,况且我自己在儿子心里在想什么我最清楚了,现在只看你对修毓的看法喽,忻洋,你会讨厌修毓吗?”
“当、当然不会……”啊咧,袁妈妈这样问,她能怎么回答?乐乐的老师可是他啊!
袁母愈来愈兴奋。“这就对了啊,我家修毓除了个性木头之外,人品绝对没话说,你只要嫁来我家,包准你幸福又快乐!”
呃,程忻洋苍白著脸。打出娘胎后她就没这么狼狈过,感觉自己就像只待宰的猪……
袁母自导自演开心得不得了,她激动地呼喊著老伴,程忻洋趁此空档,赶快拉著袁修毓落跑,边跑还边喊。“袁妈妈,我们去看樱花喽!”
“等……”袁母眉开眼笑地看著手拉手的两个年轻人。“没谈恋爱?我就不信你们没谈恋爱!呵。”
两人跑到庭院,程忻洋赶紧放开袁修毓的手,双手插腰,瞪著眼前的男人兴师问罪。“喂,袁修毓,你不知道误会不解释清楚,后果是很严重的吗?你这样不闻不问可是会害死我们两个的!”
袁修毓仰头望著高大的吉野樱。“今年雨水少,樱花开得很茂盛,我们家这片樱花林,可是『北投区旅游导引』的封面图片呢!”
程忻洋顺著他的指示,欣赏著这难得的美景,忘了自己刚才的言论。“真的好漂亮,我以为这么漂亮的樱花一定要上阿里山才看得到。”
樱花在空中随风飞舞,袁修毓轻轻拿掉落在她肩上的樱花瓣。“我母亲就是那个个性,你别介意。”
他看著掌心上的花瓣,顿时出了神。他应该坚守自己当初的想法,和她保持适当的距离才对,她年轻、优秀,可以找到更好的伴侣……
但他忍不住,忍不住心绪的悸动,忍不住不去碰触她的美好,她就像块磁铁,依著自身强大的吸引力,吸引著他,并且让他目眩神迷。
程忻洋也礼貌性地为他拿掉肩上的樱花瓣。“呵,袁妈妈对于你带回家的女性朋友们,都是如此『热情』的吗?”
袁修毓听从自己的心,放下心中的顾忌,握住了她的手。“不,你最特别。”
裎忻洋愣愣地望著自己被握住的手。是樱花美景的催情效果吗?还是她真的太久没交男朋友了?她怎么觉得他的熊掌给人好幸福、好想流泪的感觉?
“我的手细吗?”她玩笑地问著。
袁修毓带著厚茧的食指轻抚著她的手心,细细地、温柔地抚过她手心上每条纹路。“你的手很细,你不用搅拌水泥吗?”他戏谑地回问。
原来像熊的木头人还会开玩笑呢!程忻洋漾开了笑。“不,我不用搅拌水泥,而且不擅长也不常做家事,所以手才会细。”
“原来如此。”他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心牢牢地包在自己的大手里,她细嫩的小手搭著他粗厚的手掌很合适。
她看著他,感受到他笑容里的真诚。“你为什么要牵我的手?”
他笑,阳光一般的笑容,是她认识他之后,见过最灿烂的。“因为我想牵著你。”
程忻洋看著自己的小手包在他的“熊掌”之内,心里有种淡淡的感动。
两人不再谈话,迎著风,让美丽浪漫的樱花瓣包围著他们,发丝在轻风中飞扬,他们脸上带著满足的笑容。
在一旁楼柱的后面,躲著一大群人,有袁家二老、程家二老,和属于两家的小朋友。
“修毓在追我的女儿吗?”程爷爷拧著眉又问了一次。
“对啦对啦!”程阿妈不耐烦地说著,再也受不了老伴的迟钝。
“是追求吗?”袁阿公皱著眉问著。“我看是开始谈恋爱了吧!”
“哈,既然他们开始谈恋爱了,亲家公、亲家母,咱们该来谈谈他们两个的婚事了。”袁阿妈已经快乐地哼起小曲来了。
两个小的看著目前的发展,乐乐歪著头。“我们的计划成功了吗?”
“我想应该算是成功了吧!”
牧平伤感地偷偷擦著泪水,他很想要一个妈妈,这是从他懂事后,每年必许的生日愿望。
乐乐噘起小嘴。“真的成功了?唉,我以为会很困难呢!结果几棵树就让他们互许终身?真没成就感!”她发现牧平偷偷在擦眼泪。“你在哭唷?”
牧平赶紧摇头。“没有啊!风飞沙啦!”
乐乐不屑地斜睨了一眼。“呿,哭就哭,还什么风飞沙咧!如果他们结婚了,我就变成你的姐姐,你不能对姐姐说谎话唷!”
牧平胀红著脸开始辩解。“你才大我几天,为什么我要叫你姐姐?”
乐乐嗤之以鼻。“大几天也是大好不好?就算我只是比你早出生一秒钟,你还是要叫我姐姐!”
“但是你此我孩子气啊,我比较成熟!”
“那又如何?是你自己要这么老气的,怪得了谁!”
两个小的继续争论著谁能当老大。
四个老人家继续观赏,并回忆著曾经属于自己的年轻岁月。
樱花瓣依然随风舞动著,似乎染红了这片热闹的天地。
第五章
正所谓“少女情怀总是诗”,她当然曾经幻想过自己谈恋爱的情景及理想中情人的模样。
因为她身高高,所以她希望未来的另一半能够比她还要高,毕竟她是女生,也想要有小鸟依人的安全感。这点,“熊”完全符合。
另外,因为她很活跃,所以她希望未来的另一半至少能够和她旗鼓相当,这样生活才够精彩。这点,“熊”和她要的活跃完全扯不上边。
再者,因为她很男性化,所以她希望未来的另一半能比她更豪迈潇洒,这样才像一个男人!这点,“熊”也完全不合格。倒不是说“熊”不像个男人,而是……也许是身为教育者的关系吧,他的个性沈默、内敛、温和到让她想吐血!
所以,摊开她洋洋洒洒的择偶条件,袁修毓只有身高一项吻合她的需要。其他的一切,完全是她所不欣赏的!
不过幸好袁修毓很疼乐乐,也很尊敬她的父母亲,这是最重要、也是最让她安心的部分。感情的事,真的很烦。
“唉!”
刚和建设公司的人员结束一个会议,程忻洋完全无心再集合公司内部人员,检讨有关刚才会议的内容。她一回到办公室,就趴在桌上,反常地哀声叹气,让爱美相当惊讶。毕竟,这一点儿都不像她亲爱的工作狂爱人程忻洋!
爱美端来一杯咖啡,浓浓、黑黑的,别人喝可能会苦死,但却是忻洋的最爱。
“怎么哀声叹气呢?公司要倒啦?”
程忻洋懒懒地抬起眼帘,瞄了范大美女一眼。“公司不会倒,依今年的工程量,年底至少还可以再多领六个月的年终奖金。我在烦我自个儿的事,别吵我!”
喔?爱美可好奇了,忻洋是藏不住心事的人,如果是家里的事,她早就找她嚷嚷了,不可能会放在心中,然后自己哀声叹气的。
“发生什么事啊?我们接工程的建设公司要倒了吗?”
程忻洋抖睨了爱美一限。“爱美,你不要这么悲观好不好?满脑子的倒闭,你的想法太奇怪了。”
爱美娇媚地笑著。“现在景气这么差,人家自然会联想到嘛!那你说,到底是什么事让我亲爱的忻洋这么烦恼呢?”
程忻洋审视著爱美,仔细地思考著。爱美经验老道,也许在这方面可以给她一点建议才是。
她挥挥手,要爱美靠近。
“什么事?什么事?”爱美趴在办公桌上,屁股翘得高高的,一副准备就绪的模样。她好奇极了。
“那个……”程忻洋润润自己乾燥的唇,再摸摸桌上的卷宗。“呃……那个……”搓了搓自己的手指,她发现这种心事真的很难开口说出来。
爱美翻了一个白眼。“到底什么事啊?”
程忻洋苦苦一笑。她,一向敢说敢做的程忻洋,竟也会有这么吞吞吐吐、不知如何是好的一天!
唉!
她叹了口气。“爱美,是这样的……你觉得怎样的男人才适合我呢?”
爱美大惊,高兴地跳了起来。“哇,这的确是件大事,我的忻洋终于想要谈恋爱了!我还以为你打算一辈子做老姑婆呢!”
程忻洋警告性地瞄了爱美一眼。她身旁的人是怎么搞的?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爱美,我是有很大的烦恼才请你帮忙的,你要要嘴皮子就出去,不要吵我!”
爱美忍住笑,一本正经地在忻洋办公桌前的位置坐了下来,认真地分析道:“怎样的男人才适合你呢?嗯,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我个人以为,因为你的个性真的很辣又很呛,再加上工作上又很有成就,所以一定要有一个比你更强悍的伴侣才能和你匹配。我想,最好是来个超级黑帮老大,才会配得上你!”
程忻洋嗤之以鼻。“我不想去监狱上演温馨会面情,难道我真的不适合一个正派但温和的男人吗?”
爱美摇头。
程忻洋无助地抓著头。“那如果我喜欢上一个外型像熊一样高大,但个性却温和的『书生』,我该怎么办呢?”
“温和的书生?”爱美再摇头。“怪怪的组合,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程忻洋嚷嚷著。
“那会变得很奇怪啊!人家会以为你才是一家之『夫』,而书生则像是你的『太太』,这样你了解吗?”
“不了解、不了解!”程忻洋简直快烦躁死了!
爱美试著举出实例来佐证。“就好比说,将来你们结婚了,家里的马桶不通、还是灯泡不亮,难道你希望是你来换、你来修理,而温和的书生则是穿著围裙在厨房煮晚饭?你能想像那种恐怖的场景吗?”
程忻洋点头。“我能想像,真的很可怕,我不想再通马桶了……”家里的民生设备、大大小小的故障,都是她负责修理的。
爱美摊开手臂,耸了耸肩。“那不就对了!唉呀,书生型的不适合你啦!你赶快趁自己还年轻貌美的时候,找个黑帮大哥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吧!”
程忻洋撇了撇嘴角。“然后再顺便当一对亡命鸳鸯是不是?”
爱美大笑。
此时,内线电话响起,程忻洋接起,随即扬起了笑,把电话递给爱美。
“找你的。”
爱美接过,娇滴滴地招呼。“喂,我是爱美……王八蛋!你还想改图?!都开工了,你改什么图?告诉你哦,就算你拿建筑公司那边的头头来压我也没用啦!我们已经开工了,料也算好了,你别在这个节骨眼给我找麻烦,否则我杀到你公司开扁!”
程忻洋抱住肚子,闷著笑。爱美人美又娇,对每个厂商、客户都是娇滴滴的,唯独对电话那头的建筑师,她总是没有半点好脸色。偏偏那家建筑公司又是“瑞正营造”的最大客户,每年“瑞正”承包的工程有一半是他们的!
所以啦,爱美和那位建筑师几乎可以从发包吵到完工。看爱美和建筑师吵了几次架,她发现爱美发起飙来,模样倒挺像自己的。莫非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哈!
爱美狂怒地挂上电话。“那个王八蛋又要改图!真是三心两意的家伙!不行不行,我一定要过去他们公司一趟,看他到底想搞什么鬼!忻洋,我先走了,回头见。”
爱美旋风般地冲了出去。
程忻洋笑了笑。爱美是聪明绝顶没错,但对于真正的爱情,脑细胞显然和她一样的糟。她可以当花花小姐,可以大玩爱情游戏,但对于建筑师认真的示爱,她却浑然不知,还以为人家只是在和她开玩笑、耍把戏?
程忻洋再笑,直到想到了自身难解的问题,她的笑容才渐渐消失。
“唉。”程忻洋继续叹气。
他们两个人在两家人拚命制造机会的情况下,当然是常常碰在一起。两家互动得很勤,袁修毓北投的祖宅已经变成程家一家老小周末度假的地方。
在这同时,她的心境也产生了很大的变化。她不再只是将他定位在“乐乐的老师”上头,他们会牵手、他们会分享心事。在他身边,她可以享受在她生活中很难得的宁静,袁修毓就像一片广阔安宁的大草原,随时等待著她,让她徜徉其中,平抚她所有的疲累,接受她所有的坏脾气……
但,这真的是她所想要的吗?
一份宁静的感情真的适合早已习惯热闹的她吗?
程忻洋凝视著落地窗外的天空。锋面过境,台北的天空灰暗得让人透不过气。已经三月了,竟还有寒流过境?
呵,今年的三月,就像女人的心,难懂啊!
程忻洋拿著手中的便当苦笑。
乐乐爱吃阿妈准备的便当,所以没订购学校的营养午餐。今天早上也许是乐乐故意忘了带走,也许是老妈假装有事,没空送便当到学校,不管过程如何,她这个当姑姑的只能在公司午休时间,乖乖地领命,回家拿便当,再帮伟大的程小小姐送便当到学校来。
老妈还不忘提醒她,要她“顺便”和袁修毓共进午餐。
呿,她哪有那么多美国时间?公司还有一个重要会议等著她回去主持呢!
程忻洋停好车,向警卫室报备后,随即走向乐乐的教室。
乐乐的教室在三楼,她还没走到三楼,就听到乐乐哭叫的声音,程忻洋一惊,迅速跑到乐乐的教室。
教室外站著三个凶狠粗壮的男人,他们对著保护乐乐的牧平叫嚣著。
牧平双臂伸直,坚守著保护者的角色,而躲在牧平身俊的乐乐则害伯地哭泣著,她的双手紧紧拉著牧平的衣服。
也许是午休时间,老师都在办公室休息了,所以现场并没见到大人保护他们,而三个凶神恶煞则吓坏了正在吃饭的小朋友们。
看到这个场景的程忻洋简直就要气爆了!她当然知道来者是谁,他们是大嫂那边的兄弟们!
大哥、大嫂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