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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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花-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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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十里红丈绑在你身上再适合不过了,多美啊,我真想永远把你留在镜花堂陪我。千年,来玩个游戏吧,你当我的玩具,我玩腻了就放你走,你说可好?”他抬起她的下巴,像欣赏一件艺术品般欣赏她。
  “拒绝,我没时间也没兴趣,要玩具去找其他人,只要黑堂主一声令下,大概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愿意当黑堂主的玩具。”
  冷笑,这男人简直是个变态,想不到女儿国还有这样性格扭曲的家伙!
  想让她当他的玩具,哼哼,连洧都不敢提出的要求,他居然光明正大的说出来,还说的理所当然!
  他也不怒,细长的手指接着往下滑,滑到她纤细的颈项上抚了抚,轻轻扣住,魅惑的俯在她耳畔低语:“只要我一用力,你可爱的颈子就会和身体说再见了。”
  ……
  “要动手请尽快,我好在阎王爷那选个好人家早点投胎。”
  怕吗?
  她问自己。
  奇异地,她的血液开始沸腾,一股连自己都说不清的兴奋感在体内苏醒了。
  姬千年黑眸沉沉,在男人水色的瞳眸中找到自己深不见底的暗黑。
  “好,我留下来,不是玩具,是交易。”
  野蛮的本性掩盖在温和的表相下,已经很久没有冒出头了,他挑起她心底的魔性,他想玩,她奉陪到底,就不知道谁是谁的玩具。
  “交易?” 他不会忘记,她睁眼的瞬间,迷茫的眼中含著浓浓的残厉。
  “先把绳子解开再谈其他,还是黑堂主喜欢居高临下跟人说话?”他眉毛一扬,魅眼一闪,身形不动,她眨眼,微笑如昔,“黑堂主不想表示一下自己的诚意?这叫我如何相信你是真的想留住我。”
  “……”缓兵之计吗?
  “我不会逃跑。”
  “量你也不敢。”
  呵,口气真大,她若要逃,凭他是拦不住她的。
  黑樱雪一点也不担心她会逃,进了镜花堂,就算有千军万马,没有他的指令,想出去是难如登天。
  他松开嵌住姬千年脖子的手,走到桌前倒了杯冷茶。
  她安静地看着他出人意料的举动。
  冷茶泼到绳子上,姬千年感觉绳子渐渐松开了,手一扭,轻易挣脱。
  “十里红丈遇水则松。”扔开茶盏,他坐到床边。
  “原来如此……”姬千年坐起身,揉着勒出红印的双腕,抬起眼看他,“想让我留下来,先答应我三个条件。”
  “说。”不是个很乖的玩具呢。
  “跟在司寇身边的那人,我要他的命。”大叔的死因是中毒,发毒针的那男人才是真正的凶手,既然身在镜花堂,能利用的尽量利用,琴玉的报杀父之仇不报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谁伤到她的家人,她要他付出同等的代价。
  “想帮他报仇?”冷笑。
  “他也是你的属下。”见到他不以为然的表情,姬千年脑中突然掠过奇怪的想法,“你叫人到客栈把我的行李取来,那里面有他的骨灰……你们以前有什么恩怨我管不着,但人死了事情也就过去了,如果你想他死也不得安宁,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你跟他有什么关系?这么维护他。”
  他妖气的眸子阴森森的瞪着她。那个男人,他心头的一根刺,本以为他死了就不会再出现,没想到居然从她口中听到让他憎恶的名字,连死了也要阴魂不散吗。
  “我跟他之间的关系不是我们此次谈话的重点,别偏题了。怎样,舍不舍得交人?”
  “随你的便。”她不说,他总有办法查出来。
  “第二个条件是——派你的人潜到兌王身边保护监视她,万一她做出不利于云将军她们的勾当,要暗中阻止;再另派几人保护云鹤和倾艳,以防不测。”
  “顺便暗杀掉兌王岂不是更好?”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将兌王的人头交到她手上,还用得着大费周张。
  “有句话你听过没,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自己的仇自己报,相信云将军不会乐意我们插手,兌王的命是云将军的,她自然不会轻易饶过,用不了多久,大概就会传来云将军大获全胜的消息。”和兌王之间的恩怨要在战场上解决,云将军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兌王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皇家的事他没兴趣听,也没兴趣管。“说说你的第三个条件。”
  “不管用什么手段,把银月国的送亲大队和她们的皇子带到镜花堂,等你的游戏玩腻了,我好直接带人回国。”也不用跟他拐弯抹角,她此行的目的想必他都清楚,带人过来省时又省力,免了她跑到银月国去接人,还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如何?交易成立与否取决于你哟,我无所谓的。”
  “如果我拒绝呢?”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你早在我的掌握之中,除非我放手,否则你插翅也难飞。既然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又为什么要答应你的条件,似乎对我没有太大好处。”魅惑的眼盯着她,目不转睛。
  “呵。”他在试探她。
  “笑什么?”
  “你会死的很难看。”
  他最好别做愚蠢的尝试,否则她会挖出他的眼睛当装饰品,肚子塞满石头要他沉入海底,永不见天日。
  她的眼神告诉他,她是当真的!“别太得寸进尺,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要不要试试看?”
  转眼间,黑色眼神一变,又是清澈无比,如星辰闪耀,疑似看花了眼。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也就是说,我们谈判破裂。”
  她像是毫不在意,态度悠闲的靠在床柱观察他的表情。
  她清楚自己的优势,又了解对方的心态,他想要的是她,而她则要利用他的身份替她清除障碍,各取所需,他没理由不答应。
  “不,我答应你的要求。”
  “你身上很香。”姬千年并没有欣喜若狂,反而靠近他闻了闻,“是哪种香料?”
  黑樱雪掀起红唇,暧昧地贴在她耳畔吐气如兰,“情花根提炼而成,闻久了会上瘾,让人丧失神智,任我摆布。你是不是觉得很好闻,是不是飘飘欲仙欲罢不能?”
  姬千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飘飘欲仙?听起来像鸦片。
  “不好意思,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就是觉得味道还不错,它有名字吗?”
  “媚毒。”
  “……”她眼珠子一转,立刻远离他。
  “不是毒,是麻药。”
  果然很变态。
  “我饿了。”她又挨到他身旁,摸了摸肚子。
  “……”
  “我是客人,要好好招待我啊。”
诱 惑

  亭中,抚琴声骤止。
  “拿命来!”
  “啧!”
  纤细身体倏转,避开了毒镖的攻击。
  精美庭院尘土飞扬,白衣女子纵、掠、转、踢,举手投足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又如跳舞般优雅妙曼,不像进行生死决斗,而是在歌台楼榭间翩翩起舞。
  她的武功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高强,让他觉得可怕?
  梅进倒退了几步,阴沉的脸庞上满是惊诧之色,白衣女子的杀气如针刺般刺激着他的皮肤,像喘不过气似的,梅进的脚步变慢了。
  滋滋几声,梅进的身上被划破了几刀,鲜血像泉水一样涌出来,女子的衣袖竟藏着三尺长的薄刀。
  “你!”恼羞成怒的男人扬起手掌向她挥去,掌中夹杂着点点寒芒,准备再次畜势待发。
  但一只手比他更快,扬起的长袖突起突落,犹如千佛展臂,只听到啪啦几声让人头皮发麻的声响后,梅进的手软软垂下,再也举不起来。
  臂骨全碎。站在暗处的人心中想着。
  眉眼未动,女子接下来的动作更骇人。她伸出手指捏住他的颈脖处,邪魅的瞳子幽幽瞧着他露出野蛮的笑。
  “你还没找你,你却找上门来,这么想死啊。”
  “臭女人,你竟敢这么对我,主上不会放过你!”
  “我忘了告诉你,你的主上已经把你交给我了,现在你的生死掌握在我手上,我要你死你就得死,怎么个死法也由我决定,天皇老子也不能跟我抢。我很通情达理的,给你一点时间想想临终前的遗言吧。”
  “放屁咳咳……”
  喉头处突然被捏紧,下面的话因呛咳而止住。
  “有勇气,你真的不怕死,我会到你的灵前致意,别忘了到了地府要向司寇大叔赔礼道歉,不然我就把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剁开,放光你的血,割下你的头当酒杯,砍下你的四肢喂狗,把你的骨头碾碎了当肥料,让你神形俱散,连孤魂野鬼都当不成,你大可试试,我说到做到。”
  无知不一定是幸福,对他,她只有一句话奉送——自寻死路。姬千年发出近乎残酷的低语,脸上却带着水晶般透明的笑。
  骇人的话语自白衣女子口中吐出,竟是十足的认真。
  梅进第一次杀人时只稍微慌了慌,并不感到害怕,手起刀落,看着死在他刀下的人憎恨的眼神他会兴奋、自豪,有时侯遭遇到危险,靠着自身的机灵也可以顺利脱逃,可是现在面对这美丽女子他感到害怕了,她的微笑很温柔,眼神却很可怕,像来自阴暗地狱的魔瞳,泛着血腥寒光,令人恐惧。他两腿开始瑟瑟发抖,脸色像涂了一层白粉,那是死人的颜色。
  这女人根本不是人!
  他开始挣扎,他还不想死!
  “去死吧。”
  她又怎能如他的意,他一定得死。女子的手指微微一紧,只听“咔嚓”一声,对方的头颅像突然断了似的垂下。
  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啪!啪!”
  从暗处传来拍巴掌的声音。
  她瞄也懒得瞄一眼,转身走进亭中。
  “叫人把这地方清理一下。”
  给自己倒了杯酒,看了看表情漠然的少年。
  “继续。”不像杀了个人的轻松惬意,好像只是出去摘了朵花。
  “是。”琴声再次响起。
  洧,看到了吗,跟你相比,我才是最残忍的那个。
  从来没有对你说起,我的心里住了头野兽呢。
  如果你知道的话,会嘲笑我吗?
  用自欺欺人的正义筑起一层厚重的墙苑,用道德规范的枷锁牢牢困住,用温和善良、安静祥和喂养,为它准备一个舒适的笼子,让它无忧无虑、吃好住好,远离血腥。小心翼翼藏起它的利爪,消除它的野性,潜移默化中慢慢磨去它的凶残和暴戾。
  兽始终是兽,无论多驯服,看上去如何的温顺,血液中仍有凶残的天性存在,一旦让它闻到腥味,终究会现出本性。
  值得庆幸的,只是伸出了一只爪子。
  若说六岁前的她是头野兽,不懂得控制,伸出爪子任意伤人,六岁后的她就是那面牢固的墙,将野兽隔绝在内,不放它出来。如今的她,又怎会压制不了心中翻腾吼叫的兽?她可是非常喜欢十几年来养成的清淡性子,不愠不火的感觉令人心情舒畅,就算野兽伸出爪子,她也只会让它伸出一只爪子,不会多。
  呵,有时,温柔不过是一种虚伪,一种取信于世人的假象。
  低下头,摊开双手,再也参不透左手心的天机,右手心的天命。
  你为什么老是穿白色的衣服?
  记得很久以前有人好奇地问过她。
  为什么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就只喜欢白色,还是因为白色代表纯洁,她想要抹去曾经存在过的东西?美人老爹呀,你可知道,邪恶如同寂寞一般是附骨之蛆,沾染了,就别想轻易摆脱。
  “下手又狠又快,看样子你很适合当杀手,要不要考虑加入镜花堂?”黑樱雪坐到她旁边,执起她拿着酒杯的手,就着饮了口。
  “你改行了,过来当说客。”姬千年也不在乎,慢慢饮干杯中的酒,又斟满一杯。
  “副堂主之位,要不要?”妖瞳闪着异彩幻芒,勾魂摄魄。
  “哦,待遇很优厚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小雪这么看得起我,我实在感到荣幸。”抬眼望进妖瞳,了然一笑。还不死心?明知摄魂术对她不管用,用多少次结果都一样,呵。“可是——”晃了晃酒杯,故意吊人胃口,“我不稀罕。”
  “你这里……”玉石般的修长手指轻点她的胸口,扬起诡谲莫辩的邪笑,“跟我是一样的。不用急着否认,即使你能欺骗所有人,但你永远无法欺骗自己,你敢说你是个与世无争喜好和平希望天下大同的人?你敢说自己纯净如莲,不曾有过欲望,有过邪恶的念头?你敢说你杀人的时候不曾感到血液流过身体的沸腾,不曾享受刀子划过(禁止)的快感?其实,你比谁都无情。”手指抚上她的眼睛,当初自己就是被这双看似多情却无情的眼眸所吸引。“无情的人啊——在我眼中,你所表现出来的全都是假象,而最真实的答案就藏在你心底,一个无底深渊,藏着叫人恐惧的黑暗,谁也无法触摸到。”
  “不去触动,就不会发觉,不是吗?”被人发现了啊……垂下的黑瞳中掩埋着谁也看不透的暗色,笑容依然清浅温和,只是,多了一丝玩味。
  “触动了,你感到害怕吗?”这个玩具,比想象中的更危险。
  “害怕?”似乎觉得既新鲜又好奇地的扬了扬眉,姬千年脸上写着大大的疑问。“为什么?”
  为什么害怕?
  他发现了她的本性她就该害怕吗?
  他难道不知道,她是故意让他发现,以此提醒他,想跟她玩游戏,就要有超强的勇气,坚忍不拔的意志力才配当她的对手?
  太脆弱了可不好玩。
  “我想错了,它似乎不是你的弱点。”看着她兴致勃勃的表情,黑樱雪聪明的意识到自己又功亏一篑,她根本没有可以称之为‘弱点’的地方。
  “弱点?”姬千年一嗤,放下酒杯,勾住他的脖子,抚上他妖美的脸庞,像抚摸稀罕之物一样划过。“我的弱点啊……要不要我告诉你?我非常乐意跟你分享。”
  “你的手在做什么?”华丽的忽视她话中的调侃,视线集中于某只魔爪,美眸流光一闪。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君子报仇,十年都不晚,逮到这么好的机会,不回报他上次对她的‘调戏’,她就是天下第一大傻瓜了。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黑樱雪眼光一睨,弹琴的少年抱着琴迅速离开。
  “彼此彼此。”她反唇相讥。依他的武功,挣脱她太容易了,他不仅没有,还谴走唯一的观众,“我们达成共识了。”她故意用暧昧的语言在他耳边说着。
  “是你一厢情愿。”红绳眨眼间套住她的颈项。
  动作一顿,她低头看了看脖子上的十里红丈,“你随身携带这种变态东西,嗜好太奇怪了吧?”
  “我发现你很喜欢跟我唱反调。”他收紧绳子。“十里红丈还有一种用法,你想不想知道?”
  “不想。”她眨眼,手指勾了勾索命红绳,微微摇头,“唉,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不需要这么认真计较吧,小气。”
  “玩具就该有玩具的样子,要服从主人的命令,对主人的话言听计从,以主人为天为地,叫她往东她不能往西,叫她杀人她不能手软,叫她去死她不能活着,主人是她的一切,要随时待在主人身边。你,不合格。”
  那不叫玩具,叫傀儡,抱歉,她没有当傀儡的兴趣。
  变态的家伙。姬千年忍不住翻个大白眼,“你不如养条狗算了,又听话又能干,整天绕在你屁股后面转不嫌累,你叫它向东它不敢往西,你叫它趴下它不敢站起来,你的命令高于一切,还可以当看门狗给你看家兼抓小偷,瞧瞧,多符合你心目中的玩具‘人’选,比养我这个闲人划算多了。我建议你干脆把我这不合格的玩具一脚踢出门,顺便找个合你要求的……开开玩笑而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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