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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哈利隐隐怀着期待的双眼，斯内普只能选择沉默——他当然没有看那封信。没有时间，或者说，他其实并不太想看。
从对方的反应里猜出最接近的答案，哈利黯然地低头：“我知道了。”
“……没有时间。”
从哈利耳边飘过的小声解释让哈利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斯内普——那个斯内普竟然在跟他解释？对哈利·波特？别扭的斯莱特林？
“收起你那副蠢脸，我说没有时间你难道听不懂吗？还是说哈利·波特的一封信比别人的性命更重要？你要写我就必须感恩戴德地看吗？”斯内普一口气恼怒地说完，转身就走。
所以他没有看到，落在后面的哈利脸上偷偷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逼得太急的时候也要适当地示弱，对于被划入斯内普的某些范围的人，比如哈利，比如邓布利多，偶尔的博取一下同情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这是画框里的老校长告诉他的。
相当管用不是吗？哈利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再单独去一趟校长室。
…
回到地窖的斯内普将自己的东西在办公室里放好，最后将信从书里取出，点燃了壁炉，坐在沙发上将它打开。和封面上不同的正式字体，比曾经批改过的魔药作业漂亮的多。斯内普发出意义不明地轻哼。
“亲爱的西弗勒斯：请允许我如此称呼你。”
——这个厚脸皮的小鬼，谁给了你这个权利！
斯内普的视线在自己的教名上徘徊了一下，忍住将手里的羊皮纸丢进壁炉的欲望，继续往下看。
“虽然一时冲动想给你写信，却不太清楚自己究竟要说些什么。”
——愚蠢的格兰芬多！他就知道不应该花时间看一封狮子写的信！
“你一定会骂我是愚蠢的格兰芬多，但我真的只是……迷茫。从那场战争结束开始到现在，三年多的时间几乎颠覆了我的整个世界。之前我的确认为斯莱特林的是邪恶的（斯内普不屑地嗤了一声）——你不能对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要求太多，毕竟你直到现在四十岁的时候依然认为格兰芬多是蠢货，而且当初的你和马尔福还有斯莱特林对我非常不友好。”
——不友好？恭喜波特先生，他终于在三十岁之前学会了文法上的婉转用词。
“就像格兰芬多臆测着身为教授的你一样，现在的斯莱特林也臆测我……well，我并不是想要改变两个学院的状况，只是，想要改变我们之间的隔阂而已……你明明不厌恶我，为什么不愿意尝试接受？（斯内普的手抖了一下）哈利·波特就只能是哈利·波特，是詹姆斯和莉莉的儿子，这并不意味着我不能选择自己的爱情。如果，是因为母亲让你犹疑不定，是否不再拥有这双绿眼睛，就能让你正视我？”
面无表情地看完全部内容，斯内普将信纸放在一旁。
这一次，那个格兰芬多终于找到了重点。
…
第二天在校长室的会议上，麦格教授和斯内普一致同意重新召集凤凰社，虽然具体的时间没有定下来，但应该不会太久。
哈利的信依然没有回音，但是却有一些明显的效果。
效果一、斯内普不再回避哈利的接近，但也没有回应哈利的任何邀请。
效果二、斯内普式的毒液不再光顾哈利，取而代之的是极短的短句，如非必要，绝不开口。
效果三、格兰芬多的红宝石以非常高的速度在显著下降中。
这种变化让习惯了那个刻薄恶毒别扭的斯内普的哈利完全弄不清发生了什么，最后只能去求助斯内普攻略宝典——邓布利多教授。但是却得到了一个让他惊悚的答案。
西弗勒斯·斯内普，斯莱特林院长，在害羞？
被邓布利多鼓励再接再厉的哈利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这种情况会是——害羞的表现？
不过他恐怕暂时没有机会去考虑自己和魔药大师的事情了。
——罗恩和赫敏被袭击了。
当哈利得到麦格教授的通知，惊慌地赶到布莱克宅的时候，正看见赫敏相当用力地敲着罗恩的头。熟悉的场景让他放心了不少。
“嘿，赫敏，罗恩，真高兴你们没事。”哈利试图表现得轻松一点，但是他嘴边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僵硬，毕竟极度缺少家人的哈利来说，他们两个就是他的家人。
“我们当然会没事，哈利，我们也是凤凰社的一员。”赫敏高高的昂起头，脸上的表情和她在霍格沃茨的课堂上给格兰芬多加了二十分时一样骄傲。
“哦，不，你差点被击中了，我救了你。”罗恩半开玩笑地说着，“不然你可能会破相。”
“罗纳德·韦斯莱。”赫敏怒气冲冲地叫了一句，最后无奈地说，“好吧，你是对的。也许我最近的确是花了太多时间在看书上……”
“太多时间？赫敏，你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书本上了，在这样下去我会怀疑你到底还会不会走动，或者直接变成一尊读书雕像？”
“够了，哈利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听你数落我如何看书，你才应该在脑子里多塞一点知识！”
“好了好了，你们可以停止让我羡慕的亲密行为了。”哈利笑着说，看到赫敏难得一见的说不过罗恩，让他有种安心感——他们是真的没事。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天狼星和莱姆斯去魔法部说明情况了，我们知道你很快会来所以在这里等你。”罗恩对哈利说，“说实话伙计，我觉得你才是最应该小心的人，还好你在霍格沃茨教书，小天狼星放心不少，毕竟霍格沃茨很安全，不然他会全天二十四个小时跟在你身边。”
“我可以想象那样的场景。”哈利苦着脸说，引来了一阵大笑。
笑过之后，褐发女巫理了理依然有点凌乱的头发，严肃地看着另外两个格兰芬多。
“好吧，现在开始谈正事。”
第七十三章 。。。
罗恩和赫敏是在霍格莫德受到袭击的。
罗恩是一个奥罗，而赫敏要处理魔法部的琐碎事务，最近一段时间因为食死徒的事情两人忙得不可开交，见面的机会少了很多。虽然罗恩已经求婚，但考虑到巫师界目前的形势，两个人还是决定将婚礼推迟——至少等到这次食死徒脱逃事件解决。
不过恋人们都希望有更多时间能在一起，所以好不容易两个人都有空的时候，就约定晚上在霍格莫德村的三把扫帚酒吧见，之后还可以一起随意走走。
“那么你们是一起散步的时候被袭击的？”哈利暂时忽略了两个好友的私下交往，认真地问。
赫敏摇了摇头：“不是的——我也很奇怪。当时我比罗恩要早到一些，就在约好的空地等，没想到会受到食死徒的攻击，还好罗恩及时赶来，不然我一个人恐怕没办法对付三个食死徒。”说到这里，褐发的女巫才微微战栗起来，格兰芬多勇气的真正含义里并不包含着没有自知之明的鲁莽自大，赫敏知道自己面对了什么，可能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是在那种突如其来的情况下，她只能选择战斗。而且哈利知道，在必要的时候，即使是必输或必死的战斗，他们也可以面对。
“我们很快就会抓到他们的。”罗恩轻轻拍了拍女友的肩膀安慰着。
虽然平时很强势，但赫敏毕竟是个女孩子。
这种粗犷的温柔以及韦斯莱家特有的乐观勇敢大概就是赫敏会选择他的原因吧。
“他们出现在那里应该不太可能是因为掌握了你们的行踪……”哈利斟酌地说，同时脑子已经飞速的转了起来，冲着已经重新恢复镇定的女巫示意了一个心知肚明的微笑，“上次我和斯内普教授遭受袭击也是在霍格莫德——说不定他们藏身的地方离霍格莫德非常接近。”
罗恩眼睛一亮：“你说的对伙计！我要立刻告诉小天狼星和莱姆斯，哦，还有金斯莱。”他猛地站起来，过大的动作牵动到伤口让他嗷叫了一声。赫敏急忙扶住冲动的男友：“不用着急，哈利一定有他的打算了。”
“是的，我准备重新召集凤凰社。今晚就是第一次会议，地点就在这里。”他已经用邓布利多的方法发出通知，出去年纪已经太大的元老们，至少他需要通知到的人一定会来的。
微笑地看着罗恩和赫敏眼中亮起的光，哈利知道他们两个至始至终都是完完全全的格兰芬多。
……
“西弗勒斯，你在想些什么？”卢修斯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魔药大师，从三分钟前对方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壁炉前一直到现在总共就只说了一句话——“卢修斯。”
“那个老巫医还活着么？”似乎也觉得沉默了太久，斯内普终于开口。
一般情况下，斯内普并不会问这个问题，应该说，一个斯莱特林并不会询问这种问题。马尔福家族处理某些事情的时候手段和效率都相当的高。而且，这么问对一个贵族相当失礼，因为这不但等同于插手别人的家族内务，更有探究贵族背后黑暗的嫌疑。
不过出于这个黑发学弟、自己为数不多的好友的了解，马尔福只是皱了一下眉毛，就立刻恢复到平时的表情：“难道是你有什么新发现？”
“尼弥西斯之吻。”斯内普紧蹙着眉，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表述，最后还是只能用最简单的说法，“你知道黑魔王曾经让我们实验各种药剂，尼弥西斯之吻也是其中之一。”
“你是说……有食死徒和坎提尔合谋？”
“你以为随随便便就有人能配出尼弥西斯之吻吗？你以为巫师们究竟有几个世纪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当年如果不是黑魔王给予的那些魔药资料，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将它重现。”那时的斯内普还没有得到普林斯家族的魔药遗产。
马尔福知道西弗勒斯对自己的魔药水平向来极为自负，既然他这么说的话，也就意味着坎提尔很有可能是与食死徒合作才得到尼弥西斯之吻。
“……他也许还活着，运气好的话。”卢修斯·马尔福权衡了利弊之后，对斯内普点点头，“我没有立刻杀了，不过他在被关起来的第一天就拒绝进食，我想现在也应该差不多了。”
虽然结果对自己有利，斯内普还是因为这种诡异的行动而挑起眉毛：“罕见的同情心发作？你的脑壳终于全部被那头金闪闪的稻草占据了么，卢修斯？”
“你那是侮辱，西弗勒斯，马尔福字典里不存在同情这个词汇。”铂金贵族因为魔药大师堪称恐怖的形容冒着冷汗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或许最近头发营养剂的确是用得多了一点？
“原本就是打算留着看看会有什么情报的，但是任何手段都没有用，摄神取念我的确不如你，吐真剂的话，坎提尔也算是半个魔药大师。”
“教授刑讯方法的书籍在马尔福家的藏书室里至少能找到一整座书架。”斯内普似笑非笑地看着卢修斯，在对方恼羞成怒之前转移了话题，“快点带我去吧，如果死了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幸运的是他们到达马尔福庄园的囚室的时候，老巫医还活着，并且在斯内普动作强硬地灌了对方一瓶强效营养剂之后，很快清醒了过来。
“坎提尔，是谁将毒药给你的？”
老巫医用沉默来回答卢修斯的问题，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如果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我会考虑放你出去。”
坎提尔依然沉默。
“你想死？”斯内普低沉地声音配上他一身黑色，在阴暗的地下室看起来就像是死神亲临，他的语速比平时要慢了一些，充斥着斯莱特林所特有的傲慢和漫不经心，那种语调可以轻易地激怒一个人，“你根本就没打算活着从这里出去，所以你也不会因为这个而回答我们的问题。”
老巫医突然古怪地笑了一下：“从这里活着离开？然后呢？”黑暗中扭曲的苍白的脸让他看起来有些狰狞，“我已经老了，而我唯一的支柱，唯一的依靠，唯一的亲人——我的儿子……已经死了，圣芒戈现在已经宣布他完全没救，我自己也清楚这一点——外面和这里，你认为对我来说有什么分别吗？”
“所以你宁愿为了帮助一个食死徒而死去，让你可怜的儿子在地下诅咒你？”
斯内普的话显然让老巫医心神剧震，他瞪大了充满血丝的眼睛盯着魔药大师，像一头哀怮地野兽般吼叫着：“你说什么？”
“尼弥西斯之吻，你要说那是你配置的魔药吗？”坎提尔恐怖的模样完全无法吓到魔药大师，斯内普只是不屑地看着对方，极尽轻蔑地说，“能够配出这份魔药的魔药大师在英国最多不会超过五个，而那五个人，都和食死徒有过联系，不是曾经的——就是现在仍然是。”
“你们骗我——”
“朱莉·凯罗琳。”一旁看着的卢修斯突然开口，“你应该听过这名字吧？”
虽然什么都没说，坎提尔的表情也足够说明他听说过这名字。而斯内普则是挑眉看向卢修斯，但是没有插嘴。
“根据我的调查，在四年前她是你儿子的女朋友。她现在没有结婚，却有一个四岁大的小女儿，名字叫做——塞拉·尼尔·凯罗琳。”在阴暗的地下室也遮掩不住铂金贵族的光芒，当卢修斯冷漠地说出这条信息的时候，老坎提尔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尼尔是他儿子的教名。
“坎提尔，尼尔的事情我很遗憾，不过你现在是否有了合作的理由？”卢修斯在黑暗中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
“你真的会放了我？”得知自己还有个孙女的坎提尔动摇了。
“只要你愿意发一个牢不可破誓言，我可以放了你。”
“是里卡·伯兹给我的，他从哪里得到的我并不清楚。”
第七十四章 。。。
从囚室里出来的马尔福显然对坎提尔的答案非常惊讶以至于差一点无法维持他引以为傲的贵族风度。但是斯内普的镇定表情让他很快明白过来这里有什么东西是他还不知道的。
——该死的，看来他还必须好好整顿一下马尔福的情报网。
其实卢修斯真的冤枉那些可怜的消息传递者——在魔法部派人去阿兹卡班之前，根本没有任何消息，而在魔法部派人之后，为了安定人心，他们严密地封锁了关于里卡·伯兹这个老奥罗的相关事宜。
觉察到斯内普因为自己的目光而转移过来的视线，卢修斯·马尔福挑了挑眉：“亲爱的西弗勒斯，马尔福出示了自己的诚意，你是否也应该予以适当的回礼？”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财大气粗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