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迷失- 第8部分

　　　
　　　“……那是为什么？”
　　　
　　　“我一开始就说过了，波特，虽然你的耳朵显然是个装饰品！这个安排的受益人是你——当然是为了处理你脑门上那个不请自来的额外住客！”斯内普隐隐有些失去耐心，哈利怀疑自己听到了对方手指摩挲着魔杖的声音——这当然是幻想，他的耳朵还没有这么好用。
　　　
　　　不过——那是一种谈话到此为止的信号。
　　　
　　　哈利聪明地站起来，让自己展现出适当的“礼貌”：“谢谢你的酒和解答，教授。我先回房睡觉了。”然后离开大厅。
　　　
　　　走上楼梯的时候，他回头望了一眼依然坐在那里的黑色人影，感觉到对方身上那种孤独寂寞的气息，想要开口，最终还是自己一个人回到了房间里。
　　　
　　　他有个疑问——如果说，昨天晚上斯内普是被自己做恶梦的声音吵醒，那么今天他在房间里设了静音咒，为什么斯内普依然没有睡呢？今天整个白天，他也没看见对方有休息……
　　　
　　　但是不可否认的，推开门时看到的那道光，和灼烧喉咙的那杯酒，驱散了他心中的恐惧——让他能像一个格兰芬多一样重新鼓起勇气去面对未知的一切。
　　　
　　　哈利把那些疑问和感慨甩出脑袋，清空了自己的大脑，上床睡觉。
　　　
　　　早上起来的时候，他遇见同时从房间里出来的斯内普。
　　　
　　　“教授……早上好。”哈利勉强自己笑着打了个招呼——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笑容看上去很像嘴角抽搐。
　　　
　　　对方厌恶地看了哈利一眼，只一眼，就让哈利觉得自己被扔到北极冰川里埋了好几个月，全身上上都能感到飕飕的凉意。
　　　
　　　——难道……斯内普在晚上比较好相处？
　　　
　　　哈利奇怪地看着斯内普的背影——那原来他在劳动服务的时候也没得到多好的待遇啊……
　　　
　　　此时此刻的他不会知道，昨夜，在他陷入梦魇的同时，隔着整个大宅的房间里的另一个人也被梦境所困扰。
　　　
　　　翠绿温柔的眼睛和焦黑的废墟成为鲜明的对比，让整个梦境都压抑的让人难以忍受。从梦中醒来的斯内普感到了深深的痛苦……
　　　
　　　在战争中，斯内普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活下来，要么作为间谍死去，要么作为食死徒死去……他设想过无数种死法，没有一种自己能够逃出生天。
　　　
　　　但是命运似乎热衷于拿他取乐——他偏偏活下来了……带着那些灰暗的过去，带着他不可磨灭的罪孽。
　　　
　　　无以为继。
　
　
　
　
　第十三章
　
　　　对于哈利来说，新的一天依旧是无所事事，除了早上斯内普给他的预言家日报能看看以外，他在这个庄园里找不到任何事情可以做。
　　　
　　　斯内普并不允许他在宅子里随意走动——哈利认为这个庄园里一定藏了不少黑魔法物品和书籍。但他甚至不被允许进入普林斯庄园的图书馆。
　　　
　　　继昨天晚上之后，斯内普对他的态度达到有史以来最低点，任何一个眼神都能感到十足的凉意。格兰芬多的碧眼狮子就算再没神经，也不会想在这个时候得罪斯内普，尤其是在目前这种——斯内普是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对象的情况下。
　　　
　　　——西弗勒斯·斯内普，是哈利·波特唯一可以依靠的对象……
　　　
　　　想到这一点，哈利嘴角抽搐的厉害。假设他有一张自己可能会去寻求帮助的人员名单，魔药大师的名字毫无疑问绝·对不可能在那上面——好吧，就算在，也绝对是最后一个。
　　　
　　　但现实永远是讽刺的。
　　　
　　　所有那张名单上的人都在凤凰社立下了近似于追捕他的誓言，而只有斯内普带着他从困境中离开——虽然有点像是陷入了另一种意义上的牢笼——他烦躁地踢着脚下的土。
　　　
　　　忽然，哈利听到了凤凰的叫声，他向叫声的来源处看去，熟悉的凤凰出现在庄园上方。
　　　
　　　“福克斯？”他奇怪地看向凤凰。
　　　
　　　福克斯在哈利头顶盘旋一阵，轻轻叫了几声——它的爪子上还抓着一张纸条。
　　　
　　　——送信？
　　　
　　　哈利想到唯一可能的收信人，对福克斯说：“斯内普不在庄园里。”
　　　
　　　魔药大师一大早就离开了庄园，虽然现在哈利已经不会对斯内普的离开产生什么想法。但他还是有些好奇魔药大师究竟去做什么了。
　　　
　　　——反正不管做什么，都比他现在这样没事可做的状态好的多。哈利心中抑郁地想，再次用力踢了一下脚下的土。
　　　
　　　福克斯听懂了哈利的话，将纸条丢到哈利手上。
　　　
　　　哈利发现这是一张便条，连信封也没有，圆润而美丽的字迹布满小小的羊皮纸。
　　　
　　　“这可不是我故意要看的。“哈利一边嘀咕着为自己解释，一边看着上面的内容。
　　　
　　　——我亲爱的西弗，
　　　
　　　哈利心里涌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看到一堆曼德拉草在跳大腿舞——亲爱的西弗？他眼角抽搐。
　　　
　　　哈利从来没想过除了邓布利多以外竟然还有人会这样称呼斯内普那个老蝙蝠……不，就算是邓布利多教授也不会称呼斯内普为“西弗”。而且这个字体……还有下面的署名，应该是属于一位女性。
　　　
　　　他打了个冷颤，觉得还是不要再看下去比较好。但是心里抑制不住地好奇心和狮子的勇敢让他的视线停留在那张纸条上——
　　　
　　　“很高兴收到你的信，得知你还活着真是这个世界上最能令我开心的消息。顺便，恭喜你洗清名誉。
　　　
　　　不过你现在的境况看起来不妙。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灵魂方面的原料感兴趣——那非常危险。你是超一流的魔药大师，毫无疑问，但是灵魂领域是任何巫师们都不敢轻易涉足的范围。我以为你会在战争之后过一些平静一点的生活，没想到你如此热爱冒险。
　　　
　　　还是说，亲爱的西弗，斯莱特林的谨慎终于被你丢进阴沟里去了吗？虽然我一直认为这一天总会来临，不过这么早就到来还是让我产生了一点小小的惊讶。（原本以为至少要等到你一百多岁患上老年痴呆以后，看来战争的确能造成大脑永久性的损坏，我对此表示遗憾。）
　　　
　　　关于那些草药材料的问题，我想我们会有一个下午的时间来好好讨论——十月十二号下午两点，对角巷弗洛林冷饮店，让一个女士久等可不是一个绅士的作为。
　　　
　　　注：我能够体谅你对于独自一人的奇怪癖好的坚持，特意拜托了米勒娃·麦格女士帮忙转交，所以不要用没收到这样的借口来敷衍我——如果你确实的想要得到那些东西的话。
　　　
　　　爱你的阿赫沐·麦德姆。”
　　　
　　　哈利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竟然有人敢这么跟斯内普说话……她竟然敢威胁斯内普。而且那些标示出的词汇看起来有些奇怪的讽刺味道……
　　　
　　　“波特。”魔药大师的声音出现在哈利身后。
　　　
　　　哈利惊讶的跳起来：“是的！”然后尴尬地发现斯内普冷冷地看着他手上的便签。
　　　
　　　“福克斯送来的，你不在，它就把它给了我，我——”哈利站在原地涨红了脸，慌乱地解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慌乱……
　　　
　　　“偷窥成癖，不是吗，波特。”斯内普挥动魔杖，纸条飞到他手中。在看完上面的内容后，他小声地发出不悦的冷哼，“那个老巫婆。”
　　　
　　　他将纸条收起来，看了看时间，幻影移形。
　　　
　　　哈利愣愣地看着斯内普就这样消失，注意到今天就是十月十二号。
　　　
　　　——他竟然，真的去了？
　　　
　　　说不定他是去给那位女士一个恶咒？哈利在心里想。
　　　
　　　
　　　
　　　对角巷，弗洛林冷饮店。一位年长的女性坐在露天座位上，享用着她的冰激凌。
　　　
　　　她斜戴着一顶黑色宽边帽，帽子上插着两根白色羽毛。身穿黑色巫师袍，肩上披着白色的羊绒披肩，脸上的皱纹反而增添了她的魅力。
　　　
　　　“弗洛林，你这里的冰激凌依然品质上乘。”她笑着对店主说。
　　　
　　　“谢谢赞赏，夫人。”店主很开心听到这一点，他变得多话起来，“您在等什么人吗？”
　　　
　　　“哦，我想我等的人已经到了。”阿赫沐看着不远处突然出现的黑色人影，满意地笑了笑。
　　　
　　　“斯内普教授！？”店主显然没有想到这位夫人等的人竟然是这位双面间谍，说句实话，他跟冰激凌太不搭调了，“……我想您真的不应该约在这里。”
　　　
　　　“我很喜欢这里，一个年轻人难道不应该迁就年长者吗？”阿赫沐理所当然地说，然后对魔药大师打了个招呼，“西弗勒斯，你迟到了。”
　　　
　　　“如果你需要转交，就不应该将会面定在寄出的第二天。”斯内普狠狠地瞪了一眼面前的女巫，“而且我不认为这里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这里当然是个谈话的好地方。”阿赫沐用一种“你真是不懂得欣赏”的目光看着斯内普，“这里日光充足，又有美味的甜点——西弗勒斯，你如果能够吃一点这些美味的小东西，说不定就能改善一下你那奇怪的性格。”
　　　
　　　“然后变成你或者邓布利多那种诡异的性格？”斯内普不屑地哼了一声——麦德姆和邓布利多一样，都异常地喜欢甜食。
　　　
　　　“坐下坐下，西弗勒斯。让任何人来看，我或者阿不思的性格都比你的要好的多。”阿赫沐那种呼唤小孩子的语气让魔药大师咬牙，不过紧接着，这位女士抛出杀手锏，“我带来了你要的消息。”
　　　
　　　斯内普不得不妥协，然后在心里再次诅咒让他遭遇这一切的哈利·波特——来的路上他已经诅咒过无数遍。
　　　
　　　“说吧，麦德姆。”
　　　
　　　“女士或夫人。西弗勒斯，你的礼仪真的是有够糟糕。”阿赫沐摇摇头，帽子上的白羽毛轻轻晃动，“以往用书信也就算了，面对面的时候，礼仪很重要。”
　　　
　　　站在旁边偷看的弗洛林店长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这位夫人难道没有发现斯内普教授看起来都快要杀人了吗？
　　　
　　　“好吧好吧。”阿赫沐无奈地说，“你需要的草药并不是那么容易弄到的，而且你是拿来做实验，要求的量不小……我可以提供，但是西弗勒斯，你必须告诉我你在做什么。”
　　　
　　　斯内普警惕地皱起眉，眼神变得空洞。
　　　
　　　“不要这样，我们可以立誓约，我不会干涉你也不会泄露你的研究。”她扫了一眼脸色有些奇怪的店长，“我知道那对一个魔药大师来说是最高荣耀，成功的那一天，你的名字会被记载在魔药学的历史上。”
　　　
　　　同样看到了弗洛林露出的“原来如此”的表情，斯内普冷冷一笑，沉默着表示同意。
　　　
　　　——这个老女人的话术依然出色。
　　　
　　　“我准备在翻倒巷开一家草药店，西弗勒斯。”阿赫沐将话题跳转到另一个方面。
　　　
　　　斯内普皱眉看着她，抓住了最关键的一点：“翻倒巷？”
　　　
　　　“其实对角巷也不错——但是我需要一个店员。你的格调显然比较适合翻倒巷。”阿赫沐理所当然地说着。
　　　
　　　斯内普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女巫：“你想要让我给你看店？”
　　　
　　　“不然你付得起那些药草的价钱吗？”年长的女性微笑着看向魔药大师。
　　　
　　　——正因为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一个魔药大师，所以才知道那些药材的真正价值。但是他需要的量就算是做店员到死也只能抵上个零头。麦德姆只是象征性地说说而已。
　　　
　　　斯内普只用了一秒就做了决定：“对角巷，我会帮你找一个店员。”
　　　
　　　——那只狮子已经快要把庄园的土地蹭掉一层了！
　
　
　
　
　第十四章
　
　　　结束了跟阿赫沐·麦德姆的交谈，斯内普到达普林斯庄园的时候就看到波特像一只困兽一样在土地上走来走去——还不时地踢踢土。
　　　
　　　这让他再次确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哪怕可能会有一些小麻烦，不过能同时摆脱那个女巫和这头狮子，那个小麻烦可以忽略不计。
　　　
　　　“波特。”他站在门口叫住哈利，看着对方惊讶地回头。
　　　
　　　然后他作出一个讽刺的表情，接着说，“跟我来。”然后听到救世主嘀嘀咕咕地跟上来。
　　　
　　　在大厅里坐定之后，斯内普翘着腿斜倚在椅子上，轻蔑地开口讽刺浑身脏兮兮的救世主：“这个庄园并不需要园丁，更何况你的技术糟糕到无与伦比。”
　　　
　　　哈利脸红着给自己施展了一个清洁咒。他知道自己那些无聊幼稚的举动全部落入了斯内普的眼中。不过他的表情很快焦躁起来——他已经在这里无所事事了两天！甚至连本打发时间的书都没有！
　　　
　　　“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不能做！”
　　　
　　　“你想要做什么？”斯内普冷冷地睨视着他，“——很遗憾这里没有救世主的追捧者。我没有义务排遣你的无聊。或者，我假设你更喜欢凤凰社和魔法部的监禁？”
　　　
　　　哈利忍住心里的一口气——这个男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弄清楚自己的立场！
　　　
　　　“我只是想要找些事情做！”
　　　
　　　“当然，闲不住的格兰芬多狮子。”斯内普冷哼一声，魔杖一挥，一张纸条飞到哈利面前。
　　　
　　　“这是什么？”哈利接过纸条的时候问，然后他发现了自己的错误，因为斯内普又露出了古怪的表情——那是他要用言语攻击自己的前兆。
　　　
　　　“我以为你就算再怎么没脑子，还是能够识字的，波特？”斯内普目光闪了闪，“我希望你至少知道应该看完了那个再提问。”
　　　
　　　知道是自己理亏，哈利低头看向那张便条——对角巷九十二号，蜘蛛夫人草药店，早上八点到晚上十点。
　　　
　　　“……这是什么？”哈利迟疑地再次问了一遍——蜘蛛夫人草药店？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对角巷有这个地方……
　　　
　　　“你将要工作的地方和时间——可以充分消磨你那过剩的精力。”斯内普懒洋洋地说。
　　　
　　　“什么——？”哈利惊叫，“对角巷九十二号？你知不知道韦斯莱魔法把戏坊就在旁边！你疯了吗？那里有多少认识我的人？我只要走进对角巷就会被金斯莱和穆迪他们抓住！”
　　　
　　　“波特！我对你的知名度不敢兴趣，不过你脖子上的东西真的就只是个摆设吗？”斯内普眉心隆起不耐烦地说，“我会给你用伪装咒和魔药！你这个白痴！”
　　　
　　　哈利瑟缩了一下，他的声音小了一点：“伪装咒？那种东西会被魔咒探测出来……”
　　　
　　　斯内普眼底划过一丝满意的神色——至少这个小鬼把他教过的东西都记住了。不过满意很快就消失，他开始诅咒波特缺失的大脑。
　　　
　　　“所以，”斯内普接着说，面无表情，“才需要魔药的辅助——而且我会教你反探测咒。”
　　　
　　　哈利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斯内普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