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他那严肃的面容太骇人了。
莫子琮偎在丈夫怀中,得意的朝白少华吐吐舌头。
白少华简直要气炸了。这个小嫂子分明是仗势欺人,他口不择言地叫嚣:“莫子琮,别以为你打着什么歪主意我不知道。”
莫子琮不予理会,依旧调皮的朝他扮鬼脸。
“子琮这么单纯的人哪会打什么歪主意,我看分明是少华不对。”有人挺身为子琮仗义执言。
白少华气得要冒烟了。这些人怎么回事?不帮他还窝里反帮那个幼稚的小嫂子。
他指着莫子琮的鼻子道:“你想把表姐和你哥哥送作堆对不对?我早就知道了。否则你哪会故意安排表姐和你哥哥住。”他立刻转身好心的警告胡莉菁:“表姐小心喔这个小傻瓜想把你贡献给她那工作狂哥哥。”
胡莉菁听了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心中的计划被说破,莫子琮也顾不得掩饰,理直气壮地道:“对,我就是要把表姐和我哥凑成一对怎么样?”
大家被这话吓得说不出话来。
“我喜欢表姐啊!喜欢她做我的大嫂呀”她说得宇字铿锵。
白其晔忍不住提醒她:“子琮,这可是一件大事耶不是你说好就可以的。”
胡莉菁和莫子壁?他想都不敢再想自从叔叔白谨浩有次私下说出他们俩的过去后,他就不敢再对胡莉菁的事表示意见了。
“只要表姐说好,我哥那里就一定可以的。我哥的婚事我能作主的。”
“你能作主?哈”白少华决定把这件事列为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不可能的他压根儿不相信。“照你的安排,若表姐和你哥哥的婚事真能成功,我当你的佣人三年,任凭使唤。”他把她的话当神话,伸出三根手指展现他坚强的赌性。
“好。”她豁出去了,面子诚可贵,但哥哥的婚事更重要。“如果婚事没成,我就……我就……”
她抓着头皮想不出可以如何。
“如果婚事没成,你得负责让我到你哥哥那里工作。”白少华狡诈地盘算着。
与其待在菁英聚集的白家当跑腿,不如到她那强人兄长那里工作,也许工作认真受到赏识,或许就可以扬眉吐气,从此平步青云受人尊重了。
“好。”莫子琮也豪气万千的一口答应。
白家众多的堂兄弟见这两人赌性如此坚强,忍不住也纷纷场外下注,
胡莉菁觉得自己简直要发疯了。
“我……我是当事人,你们都没人问我的意见,居然还拿我的婚事打赌?你们……”她气得舌头快要打结了。
任凭她如何的语无伦次,场内场外的下注纷纷,丝毫没有作罢的迹象。
她急了,连忙拉着静默一晚的白谨浩求救,“舅舅,快阻止他们,他们……怎么可以拿我和子璧来打赌?”
她泫然欲泣、焦急不已的神情,令白谨浩直摇头叹息。
空有勾人摄魂的狐狸精娇容,但却没有玩弄男人于股掌间的性格及手腕,无怪乎她常令自己陷入窘境、坐困愁城。
“和他住了一个月,相处还好吧!?”白谨浩不经意的问。
不需明说,舅甥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个“他”指的是谁。
胡莉菁甩过头去,故意忽视。
“至少没被赶出来,应该还好。”白谨浩似乎感到些许安慰。
“舅,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在白谨浩精明目光的扫视下,她有些许被看穿的尴尬。她极不自然的推着他哀求。“舅,要他们别拿我的事打赌了,被子璧知道叮不得了,他那脾气……”
白谨浩颇富兴味的研究她的话。看来,她这一个门的时间并没有白过。虽然被白豫恒这冶硬小子开除了,不过却也有另一个新的开始,说不定还能找回她的青春,让春天提早来呢
白谨浩掏出皮夹,拿出一万元现金给莫子琮。“子琮,叔叔赌你胜,加油啊!”他朗声道。
白家小辈廿多人诧异的眼神全投向喜孜孜的莫子琮。
他们心里共同的念头——叔叔疯了,一万元押小嫂子赢?但再回头看白少华愣愣的表情及胡莉菁的气急败坏和莫子琮的胸有成竹……
白豫恒向来没太多表情的脸,在白谨浩之后也跟着拿出一万元,朗声道:“我也下一万元赌子琮赢。”他宠溺的着子琮的脸,眼中净是信任。
待他再看向胡莉菁时,胡莉菁发誓在这个表弟的眼中看见了幸灾乐祸,而他居然还拍拍她,要她加油。
她一时只觉得天地变色,快要晕眩了。
奇景出现连向来冷漠的白豫恒及叔叔部睹小嫂子子琮赢,白家众兄弟对少华的信心顿失,纷纷阵前倒戈。
一时间,场外下注纷纷重新洗牌,莫子琮赢得了不少关注和支持。
她有信心,表姐绝对、绝对是哥哥所喜欢的类型。
人漂亮、安静从容、不与人争,没错这么天造地设的一对,她有信心,安啦
胡莉菁觉得自己真的要哭了。
这些人……他们根本不知道她和莫子壁之间所发生的事,才会天真的以为他们居然有发展的空间。
不可能的……虽然莫子璧什么也没说,但他那每每看向她时冷冽和鄙弃的眼神早令她心碎成千万片了。
犀利的言语固然可以伤人,但有时轻蔑的目光扫视,更令人痛不欲生啊!
莫子璧自己一个人在家烦躁的走来走去。偌大的客厅中只有他的脚步声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每走一趟,他就忍不住看一眼那座老爷落地钟。
看着时针分针重迭在十二的地方,当当当的钟声令他有一股快发疯的感觉。
看来,她今晚是不会回来了。
他突然有一股想打电话到白家去的冲动,但理智又立刻要他冷静、冷静,再冷静。
他问自己有什么立场管她回来不回来?她是成年人了,做事可以自己负责,何况他们之间不是老早就结束了吗?
何以今夜为了她,一个对他而言早是过去式的狐狸精,居然令他牵肠挂肚?
他一定是疯了。
他强迫自己上床睡觉,却发现躺在胡莉菁与他夜夜共眠的床上时,他才真正嗒然若失——
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竟是孤枕难眠,少了她的相伴差别居然这么大。
什么时候他的心又被这只狐狸精给悄悄偷走了。
他任凭空虚寂寞在暗夜中吞噬他。
才一个月时间,她的影响力竟然这么大,让他几乎忘了从前没有她的日子他是是如何度过的。
胡莉菁在白家享受了一夜亲情温暖后,隔日全身上下仍是暖洋洋的;坐在表弟的车内准备上班,心情仍有些飘飘然。
“表姐近来愈看愈漂亮了。”白佳昕在她身上感受到一种不同以往的妩媚,这是他从来没在胡莉菁身上看过的。
她脸一红,立刻不好意思地道:“佳昕,才一个月不见,你就变得这么会哄人啦?”这个表弟一向不常出现,顺道搭他便车也是绝少的机会。
“唷,表姐,天地良心这一大群兄弟姐妹中你是少数的一朵花,我当然只能哄你当练习了,何况你以前不都是百分百免疫的,什么时候我的花言巧语在你身上也产生作用了?”白佳听又再一次的取笑她。
很久很久没见到莉菁表姐有如此灿烂娇羞的笑容了。看来他昨晚阵前倒戈押小嫂子子琮赢好像也还有些道理。
“你这小鬼就是不正经。”她又再一次羞红了脸。
“唉不正经是我的保护色,成天生活得如此紧张,我必须要苦中作乐嘛”他取笑自己,有些无奈。
谁要他自己考试不认真,什么官都与他无缘,梦想中的法官、检察官都随风消失,只抓了个书记官的尾巴荡啊!晃的。
“不会啦当个书记官也不错,跟着检察官上山下海也可以增长不少知识。哪像我,年纪一大把还是一事无成。”唉这大概就是她平凡的人生,她早认命了。
“表姐,别说自己年纪大,别忘了,我们虽然不同年生,可是实际上也才差了三个月,你也不比我年纪大喔再说一事无成,我不也一样?每天跟着检察官上山下海,管的不是人家夫妻互殴致死,就是谋财害命,去最多的地方就是殡仪馆的停尸间和法医会同勘验尸体,或是到看守所见‘大哥’,这都是社会的阴暗面,要是自己不把心放开,不就要郁卒一辈子了?尤其现在……”他重槌方向盘。“只能开着这辆十年老爷车,就怕被人家说是公务员收贿或招摇,平白放着家里的好车给少华开去到处招摇惹事,无奈呀”
吐起苦水时,人人都有本难念的经。白佳昕做作的表情让胡莉菁无法再埋怨自己,不禁笑了出来。
“是呀,虽然一事无成,至少能在大公司胡口饭吃,也算不错了。”
“没错,至少你不必三天两头的到‘大庙’里去看尸体。”这是白佳昕最讨厌的事。
“这么说来,我还是比上不足、比下绰绰有余啰?”她俏皮的朝他眨着眼睛。 “是喔不只有余,还剩很多哩大公司时随口翻译,讲出去真有面子;原来我白佳昕除了有铜墙铁壁般的叔叔、堂哥外,还有个能干的表姐,真有面子。”
她轻拍他的手,掩口而笑。“讨厌,佳昕,你真会安慰人。”
“我是实话实说。”他无所谓的耸耸肩。
才一个月工夫,就能让沉郁的表姐变得如此娇美,白佳昕真的很好奇小嫂子的哥哥用的是什么魔法。
虽然大家都传说小嫂子的哥哥莫子璧是精明能干、精打细算、料事如神;但看表姐一个多月来的变化,真令人难以想象那个严肃的工作狂到底有什么法宝可以改变一个人。
虽只在堂哥和小嫂子的婚礼上见过他一次,但白佳昕对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严肃商人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除了严肃还是严肃。
第七章
莫子璧从公司一楼大厅瞧见胡莉菁自一辆老爷车上下来,还不时对那男人娇笑,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可好了,有男人送她上班;枉费他守了一夜,还为她牵肠挂肚,看来她有个极甜蜜的夜晚。
她脸上的娇笑有一丝幸福的色彩,让他不由得撇撇嘴,颇不以为然的走入电梯。回过身却看见那男人居然吻她前额,让他气得不自觉按住电梯等她进来。他忘了现在正是人潮汹涌的上班时间,不自觉地让自己在主管级员工面前失了态。
而门口的胡莉菁则羞红了脸,匆匆忙忙跑进唯一一部停在一楼的电梯里。
喘了口气,她心想,佳听真会害死人,在公司门口用这样的道别方式祝她工作愉快,真是令人尴尬:不知有没有人瞧见。
虽说大公司里人口众多,但有时同在屋檐下也难免对面不相识,可是佳昕的行为……真是太冒险了。
要是在以前的公司,不到中午一定立刻会出现许多版本的精采流言。她庆幸自己现在是大公司中不受人注意的小职员。
吁了口气后,她抬头给好心按住电梯的人一个道谢的笑容,没想到这一瞧——
她的心跳倏地暂停而后立刻狂跳了起来。
是莫子壁——他那张向来严肃没太多表情的脸上此刻所透露出来的讯息叫做:我正在生气。
若以天气来比喻,现在大概是处在台风眼里,暴风半径随时会刮得办公室的屋顶掀翻,楼板也会因此受到剧烈震荡。
她是懂他的。
虽然他表面上很平静沉着,但她读出了他眼中的阴霾,还有山雨欲来的表情。
她怯怯的朝他打招呼:“莫先生,早。”说完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想笑。这招呼方式可真生疏。莫子璧冷冷的眼神瞄着她,也不知为何在听到那句“莫先生,早。”之时竟有一把无明火升上来,令他莫名火大。
他在心中冷哼。天天睡在他床上的女人叫他莫先生,怎不令人为之气结。
他没再理她。
虽然电梯上升速度很快,但仅仅几秒的沉闷气氛也足以令人窒息。胡莉菁被这种压迫感压得喘不过气来,直到廿六楼的门当的一声打开,她迫不及待地冲出去。
前脚刚踏出,后脚尚未跟进,她便听见冷得直逼极地温度的声音传人耳中。
“胡小姐,到我办公室来。”
她一怔,愣住了。找她作啥?
“哇今年你会红,大清早被‘大人’召见,你是不是初一、十五没到庙里拜拜?”路过的同事在听见莫子璧的吩咐后,不意地推推发呆的她。“快去吧!今天早上天气不稳定,随时有山洪爆发的可能。”有些人路见不平,却没人能拔刀相助。
这种一大早就被老板点名的,九成九九都——不是好事。为避免殃及无辜,那自然是,点到谁谁就该认命啰。
把老板的心情比喻成天气,满容易令人理解的。
胡莉菁很认命的在位置上放下东西后,整整仪容便朝他办公室走去,大有从容赴义之感。
这男人,又不知道是哪根神经轧错了。
从阔别十年后再见到他的那刻起,他就始终处在晴时多云偶阵雨的状态下,待她忽冷忽热的,活像十几条神经全纠结在一起般,令人摸不透。
她深呼吸正准备敲门,门就自己开了。“莫先生等您很久了。”秘书小姐给了她一个同情的笑容后,将她送进去,并顺道关上门。
可怜的胡小姐,不知是哪里做错,惹到气头上的狮子,这一进去,少不了又是一顿挨刮及好骂。愿天上的神保佑
秘书小姐私底下为每个接受点名的人祝福,祝福这些人能全身而退。
“你昨晚给我滚到哪里鬼混去了?”
人未站定,咆哮声便朝她袭来。
胡莉菁一时呆住、傻掉了,完全忘了反应。
看她呆若木鸡的样子,莫子壁更气,心头涌出无明火来,他拉紧她的肩,紧迫盯人的怒吼在她耳边响起:“你给我说清楚,你昨晚究竟在哪儿鬼混一整晚没回来,连个电话也没有,你在搞什么鬼?”
面对他排山倒海的怒气,胡莉苦又失神了……
这人……是不是在关心她呀?否则为何问这些事?
望着胡莉菁茫然失神的白痴样,他打心里认定她一定是被早上送她来的年轻小伙子迷昏了头,才会如此魂不守舍。
想到此,他心里居然开始不服气。出乎意料的,他狠狠吻上她的唇,舌尖探入她口中用力吸吮她的蜜汁。在一阵粗暴的狂吻后,他的吻逐渐细密温柔而缠绵。
胡莉菁忍不住环住他的颈项,全身软绵绵的偎在他怀中任他为所欲为。
莫子璧的手不安分的游移在她全身上下,他的热情也逐渐的向下蔓延,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态势。
两人由原本站着,不知何时已变成在办公桌上拥抱,整齐的衣衫此刻已扣子全开,头发也逐渐凌乱,两人的呼吸都转为急促而浓重……室内逐渐陷入无声息的静默中。
他们的世界时而天旋地转、时而七彩缤纷,直到桌上的电话铃响不经意的惊扰了他们。
莫子壁首先恢复冷静的接起电话,但胡莉菁仍旧处在迷蒙中,尚未由方才突如其来的激情中回过神来。她双手依旧环绕着他,贴在他胸膛上的感觉是如此的安适自在。而莫子璧搂紧着她,一切都发生得那么莫名其妙,却又……理昕当然。
他挂掉电话后沉默了半晌,才轻轻推开她。
真糟他在心中暗骂自己。她才自他怀中离开,他就有种空虚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子壁不知所措的抓乱自己的头发。
胡莉菁静静的整理自己的服装仪容,见他烦躁的样子,不消问,起因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