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庶妃见自己的丈夫不为所动,忙摇头道:“老爷,我敢对天发誓,若是我害的孩子,我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真没想到会是落翘,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
说到这里,宁庶妃已经泣不成声,继续跪在道:“哦……我想起来了,有一次落翘向我提出,想服侍老爷,可能是因为我太爱老爷,不想漂亮的落翘夺了我的宠,就没答应她。或许她那个时候已经对我怀恨在心,所以才有今天的事,这事说来都怪我,怪我没看好孩子,怪我轻信下人……”
落翘只是恨恨的抿着唇,冷冷瞪着宁庶妃,一言不发。
白流清心里早已颤抖,毕竟这宁庶妃看上去温柔可人,才失了孩子,现要又是最可怜的,他怎么忍心再怀疑她?
宁庶妃见白流清神情有所松动,在姜侧妃发话之前,当即话锋一转,将予头调向姜侧妃,冷声道:“姐姐,我试问没哪里对不起你,这落翘当时和其他丫鬟来的时候,还是你让我挑的。你把一堆丫鬟推到我面前,让我挑,我就随便挑了几个,落翘也在其中。这说明,落翘是你的人,我真怀疑你的动机,明明是你联合落翘害我,竟然将错推到我的身上。试问,有哪个母亲会杀自己的孩子,有谁会!老爷如果不相信我,我和芯画这就以死明志,去天上陪我的孩子,用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宁庶妃说完,拉起身边的白芯画,两人就要朝边上的柱子撞去,白流清一见,迅速将两人拉了过来,又将难受的宁庶妃抱在怀里,忙轻抚她安慰道:“芜儿,你别做傻事,我相信你,永远信你。”
说道到这里,白流清冷冷瞪向姜侧妃,厉声喝道:“芜儿说得对,有啊个母亲会杀自己的孩子?我相信芜儿不是这种人,倒是你,一心想栽赃她。”
宁庶妃见起了成效,立即难过的道:“老爷,在我生产的时候,姜侧妃借故调走接生婆,等我孩子快生到一半,她才和曲妈妈慢悠悠的赶来。幸好孩子福大命大,安然落地,可他就算落地,也躲不过有些人的黑手,他死得好冤!”
姜侧妃一听,当即双手插腰道:“好你个宁芷芜,自己狠心杀了孩子,又往我这里推,接生婆自己家里有事,我准了她半天假,谁知道你提早几天生产,这事你也赖到我头上?”
姜侧妃现在算是懂了,这女人厉害着呢,这一仗,她不仅没整倒她,反而使自己危险起来,要是再这么吵下去,估计自己又成了杀死孩子的罪人。
宁庶妃也清楚,这事与姜侧妃无关,要是真赖到她头上,估计姜家会来个鱼死网破,到时,就算有老爷护着,她也难能周全。
想到这里,她又扑通一跪,朝白流清道:“老爷,孩子是落翘害死的,确民姐姐无关,我……我的心好痛!”
宁庶妃说完,虚弱的往后一仰,当即晕死在地上。
心爱的女人都晕了,白流清哪还敢管其他的,他急忙将宁庶妃抱到床上,朝下人吩咐道:“来人,把杀人凶手落翘 拖出去打死,其他人全退下。”
姜侧妃冷哼一声,慢慢走到落翘跟前,朝她摇头道:“可惜了你这张美艳的脸,谁叫你跟了这么恶毒的主子?”
“你还说什么,还不快滚出去!”白流清对着姜侧妃又是一吼,吼得姜侧妃回瞪一眼,领着人畅快的走了出去。
今天虽然她身陷险境,不过宁庶妃死了儿子,整死自己的儿子,这就是她的报应。
正要走,身后又传来白流清气愤的声音:“作为主母,不好好照顾芜儿,罚你半年月钱,从今往后,你给本王好好清理府里的人,将祸根一一排除。”
姜侧妃咬牙应声,上次才发了她半年,这次又是半年,这罚来罚去,她未来一年的月钱都没了,该死。
看着落翘被下人押了出去,白芯蕊心里叹了口气,她自愿认罪,肯定有其它原因,她相恢帮她,也帮不上。
这个时候女子的命真是贱,尤其是下人的,主子不高兴,就得拉出去砍了,她真庆幸自己穿越到郡主身上,不至于像下人们那么可悲。
刚才差点躺着也中弹,这宁庶妃,还真是阴险。
半夜,整个白府都笼罩在一片悲切中,刚才的红灯换成了白灯,人们的艳衣也换成了素裳,宁庶妃痴痴坐在窗前,看着远处丛丛的灯影,心里很疼,如同喝了毒药般疼。
站在后边的白芯画眼里带着对她的怨怒,冷冷盯着宁庶妃的背影,沉声道:“娘,刚才我就劝过你,这法子不行,这下好了,我没了弟弟,你没了儿子,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我也是逼不得已。”宁庶妃冷冷地扭过头,脸色十分苍白,喃喃道:“我以为这毒性不强,孩子最多只是晕过去,服了解药就会好,谁知道他一沾这毒液,马上就没气了……这都得怪落翘,要不是她说毒性不强,我也不会拼死一搏。”
“我早就劝过你,不能拿弟弟的性命来搏,你偏不听,这下你后吧?本来父亲就要立你为正妃,被你这么一搅和,弟弟没了,正妃的位置也岌岌可危,你以为你真赚了?”白芯画一脸失望,娘亲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敢害,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宁庶妃一听,当即冷声道:“要不是为了对付那贱人,我至于如此?她想夺走你弟弟,要抱走她,为了保住弟弟,我只好出此下策,我真的不知道毒性会这么强,我以为孩子只是晕了过去……”
说到这里,宁庶妃紧紧捂住自己的心,今天是她这辈子最痛的一天。
她只是不想孩子被姜侧妃夺走,才想陷害姜侧妃,让老爷把孩子留在自己身边,再一举除掉姜侧妃,哪知,又是那白芯蕊,这白芯蕊,真是她心头的一根剌。
白芯画一边流泪一边说道:“这事也怪我,我没能阻止你,我也以为那毒不强,弟弟只要服了药就没事。可是……”
看着娘亲难受的样子,白芯画不知道该说什么,之前两人商议,因白芯蕊和姜侧妃都换过弟弟,她们便给弟弟下毒,让他暂时晕过去,等老爷回来狠狠惩罚这两人,可却害死自己的弟弟。
她很后悔,后悔得心口直疼,没了弟弟,自己地位仍旧是庶女,怎么都不可能像白芯蕊那样,做白府正正当当的嫡女,随便就能嫁个皇子。
孩子夭折的事,一个月后也就渐渐淡了,这一个月,宁庶妃很少出门,天天躲在芷芜院哭,白老爹心疼她,天天去陪她,继续播种,继续耕耘,希望能再播个儿子出来。
白芯蕊躺在桂花树下,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无奈的瘪了瘪嘴,老爹不是说最爱娘亲吗?但从她观察来看,不见得,他爱的还是年轻貌美的宁庶妃。
果然,食色性也,这都是男人的通病,这世上又有哪个男人能真正对爱人从一而终?
想到这里,她不敢嫁人了。
姜侧妃最近行动很积极,一方面继续视察敌情,一方面忙得脚不沾地,准备从管事妈妈领来的丫鬟们挑几人给姑娘们。
白芯蕊才喝完一杯花茶,前院已经命人来叫了,拂了佛一头乌黑纤长的头发,白芯蕊领着雪婵、绛红,慢悠悠的朝前厅走去。
到了前厅之后,姜侧妃等人已在了,因为出了落翘这事,姜侧妃决定对府里来个大清洗,把以前她看不惯的,看不顺眼的,向着宁庶妃的下人全部换掉,换上她自己瞧得中的心腹。
宁庶妃这一战,真是大伤元气,古时女人生个孩子本来就难,她容易怀了个还没了,今后要想再生,还得看她有没有这个体力,所以当她来到院子里时,一脸的愁眉苦脸,我都比以前憔悴得多。
在院子里,站着十排身着素衣的丫鬟,每排十个,一共一百人,丫鬟们或瘦或胖,或美或丑,有的来自皇宫,有的来自人伢子手里,有的是没落富贵人家,有的则是获了罪的官家小姐,总之各有来历。
白芯蕊挑了挑眸,随意打量了下这里的人,发现里面有几个长得特别标致,那标致程度可以进宫做娘娘了,这些应该多是获罪官家小姐,她们从小养尊处优,生活很好,保养得好,长得自然也好,但就是眼力见有些高,个个抬高头颅,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不甘心啊,同样是主子,她们却落到这种地步,来给人做丫鬟,白芯蕊能理解她们的不甘。
小姐们陆续坐到自己位置上,姜侧妃坐了主位,宁庶妃坐在她下首,一直冷若冰霜,不说半句多话。
姜侧妃看了眼宁庶妃,轻轻端起桌上的茶,嫣然笑道:“妹妹好久不见,身了恢复得如何?”
宁庶妃一听,眼眸微动,心想,虽然她没了儿子,不过仍受老爷宠爱,想怀孩子,以后有的是机会,要是在这女人面前露了弱,以后这府里更没她的地位了。
想到这里,宁庶妃脸上扯出抹清笑,故意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朝姜侧妃笑道:“妹妹我身体一向很好,加上老爷悉惦照料,早就大好了,呵呵。”
姜侧妃一听,脸色赫然由白转青,不过仍旧镇定的道:“妹妹也真是的,才没了儿子,这么快就享受鱼水之欢,就不怕折坏了身子,你对得起老爷的骨肉?”
“这就不劳姐姐费心了,老爷说了,只要想生,我生多少都可以。倒是姐姐,许久没有老爷滋润,又逐渐迈向老年,可得好好调养身子。”宁庶妃说完,捂着手绢呵呵直笑起来。笑得姜侧妃怒炎上涌。
“咦?上次听说老爷要升你为正妃,怎么还没行动,莫不是老爷在说笑?”姜侧妃惊呼一声,朝座下的白芯蕊看去,“还是芯蕊娘好,虽然也不在人世,不过老爷一直深爱她,不肯再立正妃,就算老爷要立,也得以过芯蕊的同意,大家说是吧”
白芯莹观察着底下丫鬟,懒得理姜侧妃,白芯柔则不愤的扫了白芯蕊一眼,随即转过头不再说话,白芯瞳依旧病怏怏的倚在边上,没有人搭理她,白芯画那双眼睛慢滴溜溜的观察着众人。
只有曲妈妈、意妈妈讨好的道:“是的是的,得问郡主。”
姜侧妃扫了眼众人后,顿了顿道:“这里一共有一百个丫头,小姐,公子,庶妃每人挑四个,其他的遣走,谁先挑?”
姜侧妃说完,小姐们各有虑色,纷纷想先将好的挑走,最好挑不美不丑的,美不过自己,看上去又标致,这样的才能凸显出自己的美来。
白芯柔率先站出来,挑了四个身材高挑,相貌一般的丫鬟,白芯画也不甘落后围 着丫鬟们转了两圈后,果断的给自己和娘亲挑了几个相貌平平的,要是挑的丫鬟太美,将来让姑爷看上怎么办,这不是搬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轮到白芯瞳时,则挑了两个出色的,两个一般的,白芯莹性子一向急,这次却没和她们争,等到她时,她站出来挑了四个最丑的,本来她姿色就平平,要是再挑好看的,全盖过自己怎么得了。
白芯蕊终于从白芯莹身上体会到,美是需要衬托的,圆头圆脑的白芯莹站在四个普通丑陋的丫鬟中间,她立马变成了美丽的白天鹅,这层次晋升的,是所有姑娘都比不上的。
白芯莹对自己挑选的人很满意,立马就带到边上训起话来,轮到白芯蕊的时候,还有一大堆丫鬟站在那里。
漂亮的被白芯挑了两个,只剩三个还很美,其中一个穿水红色衣裳的生得十分狐媚,白芯蕊扫了她一眼,她也朝自己媚笑一下,她立即摇了摇头,找个这样的丫鬟,将来没法省心。
走到身穿绿衣裳的姑娘面前时,这睛抬得高高的,一看就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官家小姐,她见白芯蕊在打量自己,当即不屑的嗤了一声,眼里是浓浓的不屑。
白芯蕊愕然,她怎么混得这么差,连个没落的丫鬟都敢鄙视。
最后,她挑了右边模样标致,看上去性子舒服的紫衣姑娘,其他三个,她均挑的是看着舒服,模样随意的,她的宗旨是,挑的丫鬟忠心,看着舒心,用着省心就行了,相貌倒在其次。
等她挑完时,那两个没被挑中的美人全都盛怒的看着她,难道她们很差劲?谁都不要!
在这府里,跟着这些小姐是最好的,如果跟在夫人身边,不仅要被压迫,还得而对老男人;如果跟着这些年轻的姑娘,等到她们出嫁时,她们或许可以跟着陪过去,然后成为年轻姑爷的通房,甚至姨娘,最后母凭子贵,混个侧妃什么的当当,总比给老男人暧床来得幸福。
姜侧妃看了那水红狐媚女子和绿衣裳的高傲姑娘一眼,朝白芯蕊笑道:“郡主,你怎么不要她两?瞧这俩姑娘生得多妩媚,身段好,模样好。”
白芯蕊淡然轨笑,不紧不慢的道:“那妹妹们怎么不挑?”
白芯莹一听,脸色攸地通红起来,她怎么可能挑比她美十倍的女人,这不是给自己找威胁么。
姜侧妃问完话后,那妩媚姑娘一听,立即惊讶的看向白芯蕊,后悔自己刚才姿态没摆正,她以为这是最后挑的,定是府里最不受宠的,所以不愿意去服侍她,没成想,这最后挑的,竟是传闻最受翼王宠爱的郡主,真是失策!
等到两位姑娘将样子摆得低一些时,白芯蕊已经慢慢走到她们跟前,她看了那水红衣裳的姑娘一眼,摇头笑道:“这个磁妩媚,适合服侍爹,不适合做丫鬟。”
这一冷不防的话,听得这狐媚女子当场红了脸,心里却有些不忿,像她这么极品的美人,要配就配个年轻的皇子,怎么能配四十多岁的翼王?
白芯蕊将目光移到那绿色傲气的姑娘,那姑娘父亲以前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听过这呆郡主的名号,便冷冷挑眉,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我挑的是奴才,对千金小姐没兴趣。”白芯蕊冷冷睨了这绿衣女子一眼,随即回过头不再看她。
绿衣女子一听,神情立即落寞起来。
“既然如此,你们两个,一个服侍我,一个服侍老爷。”姜侧妃说完,朝宁庶妃露出个得意的笑,在宁庶妃担忧的目光中,将那妩媚的女子挑给了老爷,自己则留下那官家小姐。
这时候白芯蕊才知道,这模样媚惑的姑娘叫蝶衣,那官家小姐叫玉蘅,而自己挑的比较出彩的紫衣姑娘叫幽然。
蝶衣一听,虽然有些不甘心,不过一想到那传闻中英明神武、位高权重的翼王,脸上的神色也松动起来,不能嫁个皇子,能嫁个王爷也不错,况且,这翼王并不老!
回到芯蕊苑,白芯蕊细细打量了四个姑娘一眼,除了幽然模样最出色,性子最温和之外,其他三人都有些木木的,长相也没什么特点,她就给她们取了名字,分别叫二喜、三喜、四喜,好记又好认。
三个喜呆呆的接受了自己的名字,便怯弱的愣在原外,只有幽然大方坦然,双眸明镜的平视前方。
白芯蕊粗略的扫了众人一眼,清丽的眸子透着淡淡莹光,一袭红衣耀眼夺目,整个人显得出尘脱俗,在看向幽然时,她不紧不慢道:“在我这里当差,活不多,不过,都得有本事,还有忠心。对于忠于我的人,我会多赏,对于背叛我的,你们会狠狠的罚,听见了吗?”
清冷如珠的声音淡淡说完,吓得几个丫头全都缩了缩身子,主子恩威并施,她们在害怕的同时,又有些尊重敬佩她,看来以后在这里,得好好当差。
“是,郡主。”四位姑娘回答完,全都朝白芯蕊欠身拂礼。
白芯蕊满意的点头,“雪婵,带她们下去安歇,好好教教她们这里的规矩,锻炼一下她们的胆子,我这里不要胆小无能之辈。”
“是,郡主。”
雪婵说完,三个喜又抖了下身子,只有幽然仍旧淡淡的,颇有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