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隐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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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隐私-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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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宫时她既没有呻吟也没有流泪。她的手紧紧抓住闻达的手,牙关紧咬,显然在极力克制。有闻达在床前,她觉得不怎么痛苦。
  “还算来得及时,加上她的体质不错,否则再晚两天,有命没命都难说”。手术后医生说道,“你也真是的,怎么这般粗心!”
  丹艳面无血色双目紧闭,闻达双手死死攥紧着她的手。
  休息了一会儿丹艳才穿好衣服,在闻达的几乎托抱的搀扶中走出手术室。医生安排说:“你的病情还要住院观察几天,可是院里床位己满,这样吧,我帮你找个较近的干净旅店住下观察两天,确实没事了再走。”
  他们包了个单间。然后闻达就忙着买些蛋鱼回来,借用店主的炒锅给丹艳炖鱼。把炖好的鱼汤端到丹艳面前,用调羹喂她。闻达的体贴极大地安慰了她。“能有这样的男人在身边,能与这样的男人共度一生,这些痛苦又算什么呢?”丹艳心想。
  这天夜里,丹艳就枕着他的胳膊睡着了。几天后,他们分手了。闻达做梦都浚有想到此次分手竟成了他们的永诀。
  不久丹艳就在一次骑自行车到县城购买化肥的路上出了车祸。
  听到她的死讯,闻达的精神几乎崩溃。他变得更加郁郁寡欢。
  当他被分配到某个县城什么单位办公室时,他没有去报到。而是到了北京,他考上了北师大的研究生,才算留京成了教师,拿到了住京的“绿卡”。
  “那么,现在和你生活一起的女人不是丹艳?”我问他,“你不爱自己的妻子?”
  他摇摇头,说:“她是魔鬼。自以为她是高干子女,便可以踩着别人的人格生活。结婚这些年她根本不懂得起码的尊重别人。她自私、贪婪,而且很庸俗。我的生活非常压抑的。”
  “你的话偏激点吧?”我问。
  “信不信由你。”闻达说。“我对她的爱,可以问心无愧地说,有对你如今的十分之一就不错了。”
  我有些惊愕,他是最吸引自己的男人,但是他有家室。
  我有些犹豫,我总不能破坏别人的家庭吧,我总不能成为第三者插足到别人的哪怕是穿风漏雨的家庭吧。但是,我又不能欺骗自己,我爱闻达。他绝不是那种贾宝玉式的泛爱主义者,他是个可以信赖的男人。
  “我要给你租间房子,咱们要营造一个温馨的家。”
  闻达说着,又将我抱得紧紧的,生怕我被风吹走似的,生怕别人把我夺走的。他亲吻我时,我感到这个深沉的男人此刻正在流泪。
  恋爱能使傻男人聪明无比。
  恋爱又能使聪明女人变傻变笨。
  一向聪明而又能自制的我被闻达带来的热烘烘的爱情搞得神魂颠倒起来。不久,我来到他为我租的一间房子里。这间房子是单居室,煤气,暖气都有,房内设施也全。这对一向颠簸中的我来说,简直是梦想成真的事。几乎所有的晚上都有闻达在我身边说古论今,使我如同吃了忘忧果一般,陶醉在迷人的和谐氛围里。我好像也没有想过将来的事,他也是,我们为眼前的安逸而满足。
  “我要为您生孩子,让未来的孩子不再流浪,让他充分享受我想享受的幸福。”我有时抱着闻达的肩膀激动地说。我感到这副肩膀宽大而可靠。
  但闻达却陷入了沉思。
  “我不需要你跟她离婚,只要你能常来看我,我就满足了。”
  “会的会的,我会爱你,很纯粹地爱你”。
  闻达吻着我的面颊说,“我会养你的,你不介意吧?”
  有时他说出很莫名其妙的话,我尽管听不明白,仍然一个劲地点头。我觉得他的所言都是深思熟虑过的。
  有一天,闻达兴奋地对我说:“宝贝儿,明天咱们出去远游,暂离喧哗与骚动的城市,清静一段去。”
  “到哪儿?”
  “张家界,听说过吧?”
  “早就听说那里风景如画,令人流连忘返。”
  “那里有我朋友,很好的哥们儿。”
  “你妻子知道吗?”
  “不会的,我只对她说到外地开作品讨论会。”
  “这段日子,你常常晚上来这儿,她不怀疑你有外遇吗?”
  “不管她,我有选择爱的权力。”
  我很体贴地将他的头揽在自己怀里,眼里缓缓向外渗着泪水,喃喃自语:“我在多么疲惫中遇到你,你是一湾静静的海湾,我这叶飘零的小舟终于有了栖息之所,我很满足,不管这一刻是长是短,不管这个梦何时醒来,我都要享受这一刻,休息这一刻,我累极了,我漂泊的翅膀太沉重了,我简直难以再度起飞。
  闻达慢慢吮吸着我的清泪,说:“别那样说,我既然敢这样做,就不怕挑战,我有自己的情感,干吗要把生命浪费在没有幸福的婚姻中?月,明天我来接你,今晚上好好休息吧。”
  在我们吻别之前,他轻声说:“有诗人说得好,只有精神的爱情是虚伪,只有肉体的爱情是沉沦。只有拥有二者的完美统二,才是完整的爱情。”
  “现在,你得到了吗?”
  “没有。”
  “为什么?”
  “你听我悄悄告诉你。”
  闻达说完朝我笑笑说:“没有才怪。”
  次日清晨,闻达来到我的住处。
  “宝贝儿。”他放下箱子坐在床前,把我的头移到自己怀里说,“昨晚睡得好吗?”
  我点点头。
  “起来吧,我们还要赶九次特快到襄樊,然后再换车到张家界。”闻达柔声地说。
  我坐起身子又娇懒地倚在他怀里片刻,才起身。
  我梳理完毕,简单地带了两身衣裙,就跟了他带上门而出。我们打了的士,坐在后座上,我倚在他的怀里。
  车朝北京站飞驶而去。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们也感到了自由。虽然人来人往,但大家互不认识,我们可以更像情侣般地亲呢在一起。
  我们换了卧铺牌,上了卧铺车厢,很快找到了铺位。然后把行李放好,双方坐在车窗内看窗外的风景。
  “你说人活着为了啥?”
  “我的回答你可能很惊讶的。我有时觉得在七情六欲的支配下,人活着也无非就为了应付自己五花八门的想法。”
  “累不累?我倒觉你很充实。”
  “累是必然的,活着就是受累。你没看到那么多了不起的名人在达到一定程度时,就觉得无路可走了,只有自杀。伍尔芙、海明威、杰克·伦敦、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还有我们更近的三毛和海子。老实说,自杀是超越劳累的最简单的方式,简单得令人惊讶,令人惋惜。”
  “那么,和我在一起呢?”
  “小傻瓜,你是大使,你不是俗人,只能另当别论。”他冲我多情地笑笑。
  我也回他一个妩媚的笑。
  火车启动了。渐渐地由慢而快在旅途的歌曲声中离开了北京。当火车奔入广亵的冀北大平原时,我望着辽阔的运动的田野,猛地感到心情开朗,心旷神怡起来。小的时候我在贫穷的山区生活,很少能看见山外的天空。流浪的日子里,整天在拥挤的闹市里奔走,像一条鱼,在人们编织的网中游来游去,除了拥挤与喧嚣,没有太多的感受。
  我几乎从来没有认真地看一眼山区景色和都市风情。过去为理想而刻苦读书。鲤鱼跳龙门以后,我发现理想化成了泡影。过去的经历仿佛远去的流水,但能听到那远远的流水声。现在,有闻达在我身边,我有种满足感和自豪感。
  “你在想什么?”闻达问我。
  “我在想,明天是否仍有阳光。”我说。
  “天气预报说,这段日子无雨。”
  我知道他没有听出我话中的涵义,只是嫣然一笑,不再说话。
  闻达却有了话题,他扶了扶眼镜,遥望外面的原野,说:“真是天公作美,我们可以玩个痛快,这时节正是张家界最美的时节。”
  列车在微微的振动中匀速前进。闻达看着我一直凝视窗外,以为我在想家,我说:“月,咱们随便说点什么吧。”
  我想了想说道:“有一个女孩真逗,明明她特别喜欢一个男孩,男孩也特别喜欢她。有一次她用烟头在男孩胳膊上烙他,还问他疼吗,男孩没有言语,直到她连续在他胳膊上烙了几个伤疤,男孩才起身走了,仍然一言不发。从此男孩离开了女孩,女孩很懊丧。如果你是那男孩,你如何对待那女孩?”
  “我觉得那女孩有些心理变态,我要是那男孩,当然会远远地躲着她。”闻达说,“我有两个同学,当时点名批评他们都不顾,有一次女孩在男孩的胸口刺了几个字,据说样子很像岳母刺字,刺了‘我爱你’,并刺了自己的名字。毕业后他们果然结婚了,但我最近听说他们正闹离婚哩,原因就是那女孩心理变态,总是担心别的女人夺走了她丈夫。丈夫的所有信件,她全都先拆看一下。这种不正常的举动使同事们钻了空子,有人以一个十六岁少女的口吻写了一封情书,挂号寄给她丈夫,她看后勃然大怒,说丈夫有了外心,丈夫越解释她越怀疑,直到现在闹到了法院去了。”
  我抖了他一下说:“不说这种话题了,换点愉快的。”
  “好吧,据说天津有个出租车司机凌晨接了三位穿黑色服装的男人,送到郊外的一户人家门前,本来拾块钱,那三人很大方,每人给了十块,天亮后,司机发现却是三张纸钱,就是那种烧给死人的钱币。司机又到那户人家问主人清晨来的那三位客人还在吗,主人有些不解,司机向他说明了情况,主人告诉他三个客人没见,倒是自家的母猪下了几个猪仔,八成是阴魂投胎的。”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灵魂转世也是有的。”
  “再说一个,有所大学闹狐狸精,一个宿舍的女生每晚都做同一个梦,梦见一个英俊的男孩与她们相好,弄得她们神魂颠倒,全都住进了医院。还有一所大学的厕所里晚间闹鬼,晚上学生到那里去解手,尤其是一个人去时,总会听到有个可怕的声音从地下响起:”你冷吗?‘’你要纸吗?‘真是吓死人了。“
  “尽瞎说,尽瞎说。”
  闻达感到有些困意,便躺在了铺上,说要睡一会儿。对我说,你也睡吧,路远着呢。
  旅途归于寂静,寂静中只有车轮与铁轨接触产生摩擦的响轰声。
  火车在晚上七点多钟抵达洛阳车站。这天晚上我们在一家旅社住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我们离开旅馆,把行李寄存在车站里,然后带了些轻便东西坐车去洛阳南部的龙门石窟。刚下了汽车,还没有到售票处买去龙门的门票,就有一算命老者冲闻达招了招手。
  老者并未给他算命,而说:“年轻人,我送你几个字,我不爱给人算,看见你,就想说一句话。这条子你到没人处看去吧,我不必多说,你该明白了。”
  闻达接过字条的一瞬间,老头已步入人群,再也没有看见。
  我们在山顶上展开纸条,上写:凡事多担险劝君忍为贵春色献绿无秋尽霜含泪闻达揉了那纸条,不以为然地扔到了草丛中,拉住我的手说:“走吧,咱们就一天玩的时间。”
  “你怎么扔了它?”
  “江湖人,专爱故弄玄虚。”
  在洛阳,我们游了龙门石窟后,又去了关林和白马寺等地,回到车站已是傍晚时分,我们乘了九次特快,可惜没有了卧铺,我们只好到硬座车厢里。车上的人太多了,而且气味很怪。许多人站在过道里,有的人甚至钻在车座下面去睡觉。
  我们挤在两节车厢接头处。一位农民欠一下身子,挪出一块地方,让我坐在他的包袱上。我向他表示了谢意。闻达把密码箱放在包裹上让我坐下,自己站在我身边。半个小时后,我让他坐下歇会儿,他脱下风衣坐下,然后让我坐在他的腿上,把风衣盖在我身上。
  车厢很像巨大的摇篮,摇动中的旅人脸上都笼罩了一层倦意。我头斜倚在闻达肩头,脸贴在他的怀中闭上双眼。我跑了一天路程,确实有些困倦了。凌晨四点多钟,我们到了襄樊车站。我们在候车室里坐到天明,随后买了到张家界的火车票。
  到了张家界车站,我们刚出站口,就看见外面的人群中有人举了硬纸牌:接北京来的闻达先生闻达带我到了举纸牌人的身边,向那人递了一只烟,说:“我就是北京的闻达。”
  那人赶忙接过了闻达手中的东西,说:“闻先生,是刘主席特派我来接你们的。”
  刘主席是闻达的好友,也算是个文人。他特别崇拜闻达的学识渊博,对他人文章记得很熟练。他写散文,发了不少文章。
  在张家界市武陵源区政府所在地索溪峪的一家宾馆里,刘主席为闻达接风洗尘。这位土家族出身的作家身担区政协副主席,也就三十六七岁,显得精明强干。以前他与闻达曾在几次文学作品研讨会上相遇过,谈得很是投机,也自然成了深交了。他错把我当成了闻达的妻子,对我夸讲了几句。
  刘主席把我们安排在一个房间里,饭后回到房里,我和闻达都有些困意,相安无事地睡去。
  次日清晨,我被一声清脆的山鸟叫声惊醒。我睁开惺松的双眼发现天已大亮了。看看闻达还睡得正香,我悄悄起来,拉开暖色的窗帘,到了阳台上,山里早晨的空气很清新纯净。
  尤其在秋天有些凉爽中透着冷意。我眺望远山,百丈峡在青雾中颇为壮观,黛青色的山色透出隽秀的气质。太阳还没有出来,视野所及的地方无不给人一种透心透肺。心旷神怡的感觉。
  “假如有一天,我有了钱,一定在这里结束自己的流浪生涯。”我想。
  “这里真美。”闻达说不知什么时候他来到我背后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我顺势倚在他的怀里,说:“等我们老了,就在这里盖间房子,你说怎么样?”
  “好,这里才是我们最美好的归宿。”闻达抚着我的长发动情地回答。
  我们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想象中。
  早饭以后,刘主席请我们上了轿车,直奔风景区。轿车在美妙的风景包围中行驶一段路程,停在十里画廊处。刘主席安排司机:“明天在第三招待所,下午三点接我们。”然后领着我们沿一条峡谷进山。
  刘主席是这带有名的活地图,每一个山头,每一个传说他都知道得很详细。一路上他故事不断,总是很诱人。
  “有一年夏天的傍晚,我骑车回家,路过一片稻田,听到田间有古怪的声音,我以为是有人在地里干活,我喊了几声却没有人应声。我正准备过去看个究竟,突然一条水桶粗的巨蟒腾空而起,进了山谷之中,真怕人。”
  我听说山里面有巨蟒出没,心里怕,不由自主地伸手抓住闻达的手,闻达笑了:“他是侃着玩的,别信。”
  “再给你们讲个真实的事情,前年有七个上海游客到山里游玩,抬头看到对面陡峭的山岩上,有几个仙女翩翩起舞,那峭岩连猴子都攀不上去,那几个仙女足足跳了半个小时,有人拍了照片寄给了我,那绝不是什么海市蜃楼,这里真的有仙人。”
  我们一边走一边听刘主席不停他讲山里的怪事。到天子山上已是下午了。在天子山上看西海风景,真叫一绝。千峰争秀,怪石林立。闻达赞叹不已。
  到了晚上,我们就住在了政协招待所。刘主席在这一带算是名人了,招待所工作人员大都认识他。晚上刘主席把我们按排到二楼一间双人房间,他自己住在隔壁。
  登了一天的山,我们都有些困倦。刚闭上眼睛,就感到自己的身子轻轻飘了起来,月光如水,我从窗口飘出。看到有一个人在前方提着一盏灯。我看不清那人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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