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月认真地盯着赵大山的侧脸,那眼神看的楚亦锋心里冒火,看的赵大山心虚躲闪不敢抬头。
赵大山试着调整情绪,声音随着说话渐渐平静了下来:
“我爹娘让我叫你们吃饭,他们明天的火车票回咱村儿。
结果可倒好,我哪知道出这事儿了。
去你们那正好碰到小叔那手下姓吴的,他简单说了咋回事儿,说是给你们烧炉子呢,怕屋里上冻。听完这给我吓的!小叔……”
提到毕铁林了,赵大山这才抬头瞅了瞅梁笑笑,眼神顺便瞟了一遍楚亦锋:“小叔呢?咋不在?”
毕成咧嘴笑道:“所以说嘛,哥,不用惦记了。不像头两天,我叔这不到年底了嘛,各个店得结账,给手底下那些人发发钱啥的,你看他都插空去店里了,可见俺们俩真没大事儿,剩下的就慢慢养呗。”
毕月也接话安抚道:
“是。不过这赶巧的,不能送大爷大娘了。我还答应大娘等放假了领她溜达溜达呢,这看来算是没戏了。
等我们养好了回老家的,我再登门看望他们。
大山哥,你可千万记住哈,回头别和他们说我俩住院啥的,就说我俩跟小叔去外地啥的了,反正你就扯个谎吧,省的他们惦记,犯不上。”
听听,那唠家常的架势、说话的语气,楚亦锋觉得他像是空气,心里不舒服极了。
从赵大山无视他开始,这四人间的病房里就跟没他这个人似的。
尤其是毕月高烧退了,他觉得他真不是多想,毕月在刻意躲着和他多说话,眼神总像是隔着什么,态度更是不明朗。
任由小叔对他吹胡子瞪眼,毕月就跟没瞧见似的,毫无反应。
梁笑笑看着楚亦锋脚步动了,她赶紧将削了一半的苹果扔在了托盘里,冲还和赵大山说话的毕月挤了挤眼睛。
“这位是?”楚亦锋直接迈步站在毕月的床边儿。
“噢,这位是我老家的哥哥,大山哥。”
“月月?”赵大山也侧头看向毕月等待确认:“这位?”
两个男人一时都看向了她。
手指微微蜷曲了一下,毕月回答道:“楚亦锋,楚大哥。”(未完待续。)
第二二九章 凭什么(二更)
两位哥哥,介绍的很单一,都是哥哥。
……
心情十分低落的赵大山,多希望这一刻能多想点儿,能让关系再近点儿,毕月能多评价他一点儿。
好让他那颗不知为何要在京都拼搏的心,暖和暖和。
心里有点儿急,劝自己别放弃,却又有点儿泄气。
……
此刻的楚亦锋觉得很可笑。
他是从什么时候又退回到了哥哥的位置?
哥哥?他算哪辈子的哥哥?
他又哪辈子缺妹妹缺到能让妹妹弄的一会儿心热、一会儿心凉。
楚亦锋心里沸腾着怒火,有那么一瞬,甚至被毕月寥寥几个字介绍的、失落失望失掉了勇往直前下定决心的什么都不顾。
毕月,你真的有心吗?
“我就没有别的身份?”
楚亦锋语气冰凉,带着几丝警告,还有他全身上下散发的张扬和骄傲。
“嗯?月月?给咱大山哥重新好好介绍介绍。”
什么情况?
赵大山瞬间瞪大那双小眼睛,那眼神里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不可能,毕月才十八岁!毕月大学还没毕业,不能谈恋爱,学校知道会处分!
他就最近这段日子忙的没顾上,不可能那么巧就有男朋友。
这人谁啊?想半道截胡?
赵大山又把眼神落在了楚亦锋的脸上,看着楚亦锋嘴边儿的似笑非笑,心里只有四个字:“他也不配!”
毕成脊梁骨僵硬。
他就知道,他都知道。
那俩人的小心思,他就没有一个是不清楚的。
以前不知道哪个好,以前觉得他姐还小,以前觉得说这一切还早,所以他姐能问他那些事儿,他却从来不打听他姐的事儿。
可这一刻,毕成却清楚明白自己对楚亦锋非常不满。
即便这一刻的毕成,对于军区医院发生的一切还不知道。
对毕成而言,就没见过这事儿还能逼问的?
行就行,不行就拉倒,没表态就说明你不行呗。
再说这是医院,出院再掰扯不行吗?给他姐在火车站截走,他都忍着了好吗?
“楚大哥是我姐教书那小男孩的亲哥哥,对我们帮助很多,那个大山哥,你也得叫……”
楚亦锋似笑非笑地听着这可笑的介绍。
原来毕家揣着明白装糊涂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毕成还没说完话,毕月打断道:“笑笑?”
“嗳嗳,上厕所啊?走!”梁笑笑反应极快,特意挤到楚亦锋和赵大山都杵在的那一侧,意思是都给她躲开,弯腰给毕月拿鞋穿鞋。
毕月和梁笑笑前脚离开,后脚毕成就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大山哥,楚大哥,我和我姐这真啥事儿没有。你看这病房又不是咱家一家,你们都该忙啥忙啥就成。等我们好了的,呵呵。”
赵大山心里没底儿的厉害。
他尴尬地站起,又回头瞅了瞅半敞开的门。他也确实是有事儿,就是一会儿再来也得现在回趟饭店,不能找人吃饭找没影子了。
楚亦锋这回却回头和毕成对视了。
他心里想着:好啊,你小子是什么时候练的胆子,居然敢跟我这么说话了。行!
但嘴上说出的却是:“我守这两天了,习惯了。”
听到毕成耳朵里就是,楚亦锋这简短的话一方面是说给赵大山听的,瞅给他大山哥慌的,那都不是好眼神看他了。
二就是埋汰他毕成。
啊,都守两天了,你这时候说不方便了?晚了。
还有那么点儿耍赖的意思。
毕成继续用那张不敢做大表情的伤脸赔笑道:
“所以说啊,这几天可真是麻烦楚大哥了,真是挺谢谢的,太麻烦你了。
你们一天天都是事儿,不像我似的。
呵呵。大山哥,你帮我送送楚大哥,你也跟着一起吧,不用惦记啊,真的!”
毕成说完真正的客套话后,往下出溜了一下,架势是真送客,也是第一次当着楚亦锋和赵大山的面前表现出这一套。
这给楚亦锋气的,可他面色不变。他明白真正气到他的不是毕成,而是不哼不哈的毕月,那才是他该解决的。
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高烧好不容易退了,小叔对他终于从吹胡子瞪眼睛变成了不冷不热了,毕月却对他带理不理的了?!
这一刻,楚亦锋对女人二字有了他深刻的见解:真麻烦,真擅变,真够没良心的了,白亲了!
……
同样的疑惑,走廊里,梁笑笑小心翼翼试探道:
“他俩好像对你介绍都是哥挺不满意。”
“他俩?”毕月侧头看梁笑笑。
“啊。我就是说大山哥那个介绍的太少。那什么,可你楚亦锋也介绍的太含糊了?你不怕伤了小楚啊?”
梁笑笑不想在此刻再给毕月添堵了,又追问重点儿继续道:
“月月,你怎么想的啊?我看你这从醒了都没怎么和那个小楚说话。”
毕月轻笑了一下:“咋想的,你要是我会咋想?”
“该怎么着怎么着啊!你这样给我感觉就是睡了一觉,翻脸不认人了!”梁笑笑脱口而出又觉得有点儿不妥,抓了抓头发补充道:
“我是说那意思。咱从那军区医院往这来时你还不这样呢。我要是你啊,我不但要继续相处,我还要好好处!在那个小楚的姐姐面前乱晃悠,气死她!”
毕月摇了摇头,眼神清明极了,却用着疑惑地语气呢喃道:
“真能气死人家吗?倒是我,说不定能被人家气个半死,自个儿把自个儿祸害个半死吧?”
“怎么会?”
毕月叹了口气,装作云淡风轻般说道:
“笑笑,当时伸手接楚家一个月的家教费,我比谁都知道不妥。还寻思得亏是这年代,人都实在。
可不接不行,我当时兜里的钱啊,买完最次的那种卫生纸,就得一分不剩。跟我现在一样,来着月经。
那一次不妥,被人骂是臭要饭的,真是忒特么难听了!
你还记得他姐都骂我啥吗?
人啊,很奇怪。被夸一百句只是当时心花怒放,过后就忘。
可被骂了,你能句句背下来。时不时的就能想起那些骂你的话……
算了,不说那些了。我才十八,时间一大把,没干的事儿那么多,我至不至于谈个恋爱被人指着鼻尖儿骂?凭什么?”
梁笑笑小声嘟囔道:“别骗自个儿了。你嘴巴那么狠,要是真下定决心早说了。”
“你?你痛快跟我去医生办公室。我要出院,一个脖子伤我住哪辈子医院,到时间换药得了,我要回家洗澡。”
添堵技能满分的梁笑笑,挎着毕月的胳膊不学她和毕铁林的事儿,学她爸要离婚的事儿,学她被骂出家门的全过程,最后还总结:“确实,挨骂句句能记住。”
而气急败坏的毕月却忽然说道:“记它干嘛?有仇那就得当场报!”
带着棉线手套的食指遥遥一指:“就她骂的你吧?”(未完待续。)
第二三零章 修身,养家,治极品,平天下(一更)
烫着一头大弯儿的丁丽,一把拽下头巾,换下以往在人前体面的羊绒大衣,今儿个特意穿了件红格外套的短棉袄。脸上更是脂粉未施。
她今儿个找来目的明确,就是为了收拾搅家精的,收拾那个把好好的一个家彻底搅散的便宜女儿。
丁丽站在毕家门口,远远地看到迎面走来的两个小妖精。
望着梁笑笑那张白里透红的小圆脸,一口郁急之气顿时蹿的满胸口,戳的她心口窝丝丝拉拉地疼。
丁丽也不管自个儿的形象了,她满心满眼就是一个念想:家都没有了,还要什么脸?!
“梁笑笑,你就是个小****,你不光是小****,你还外骚里贱,你还是个小浪蹄子!
浪的一身骚味儿,你还搅合的我和你爸离;婚。我特么今个儿要不收拾你,我丁字倒过来写!”
梁笑笑从看到丁丽那一刻开始,从侧头到顺着毕月食指指着的方向发现丁丽,人就处于傻眼状态,大脑一时涌起很多内容。
丁丽、她是怎么知道这地方的?怎么找来的?
再说找她干嘛啊?求?求她通融通融劝她爸?
梁笑笑摇了摇头,我不,爱离不离!
还想美事儿的梁笑笑,直到忽然听到那么难听的骂话,一时彻底懵住了。
年轻的女孩儿半张着嘴,傻到不知道该怎么还嘴,站在原地瞪大眼睛看向丁丽。
而丁丽还在连珠炮的骂人,将她亲娘骂街的那一套全都搬出来了,这一刻也不需要门帘遮掩了。
从前她一直压抑着,这回是彻彻底底地放开,两手叉腰一点儿没控制骂道:
“我一直拿你当个人对待,你倒是装的像点儿啊?
我呸!随你妈一个样,死都不是好死,还得搭个一个两个!
就你这副贱样子,都主动送上门给人睡的贱货,就该挂双破鞋斗你!扫黄就该把你扫进去!
我不让你回家咋的?我怕你跟野男人睡觉做不要脸的事儿再招了传染病!
都出来瞅瞅啊?大家伙都出去瞧一瞧看一看!小小年纪就送上门陪人睡觉的贱货,让你们开开眼界!瞅瞅我这便宜女儿都干了什么不要脸的事儿啊!”
丁丽的骂声仍在继续,越来越乌七八糟、不堪入耳。
而随着这些吐字清晰尖利的骂声,毕家那个胡同里真有几户人家打开了大门,探头探脑的往外瞅。
之前听说种种,毕月是气急败坏。
这一刻,毕月就觉得自个儿那颗心已经在冒火苗子了。
心里的那股火越着越旺,嗓子眼也干哑的厉害。
这怎么小兵小蟹、虾爬子、臭鱼烂虾的,都能堵上门对她们点名道姓的咒骂出如此恶毒的话!
要知道她们都是没成家的大姑娘,你别说现在这个年代了,你就是在敢裸泳的年代,被忽然闯入的恶妇扯着骂也够丢脸、也够想不开的人死几回了。
凭什么?
为什么?
毕月先于梁笑笑前面嘶哑骂道:“你给我闭嘴!”喊完就冲了过去。
毕月打丁丽是毫无优势的,一样的身高,丁丽却比她有劲多了,更不用说她身上还带着伤,高烧一天一宿出汗虚脱到跟要散架子了似的。
但是也正因为急跑过来的是毕月而不是梁笑笑,再加上那副要疯魔的样子。
丁丽面对炮弹一样冲过来的毕月,第一反应是躲开的。
这一躲避间用手支住毕月,气势上弱了,被毕月疯跑的速度给带的扑倒在地。
登时,两个瘦高女人,一头大波浪和一头小短发双手倒在了雪地上。
摔的那叫个结实,摔倒的闷响声,让偷摸透过门缝隙看热闹的妇女们闭了闭眼睛,不忍直视了。
毕月腿和屁股同时用力,脚底板使劲一勾,立马从趴的姿势变成了骑着。
她不管不顾的两手掐住丁丽的棉袄领子,肋的丁丽脸色涨红骂道:“你个小浪蹄子,你跟梁笑笑一样货色!难怪一路人,她卖你给拉拢活!”
什么?好哇!
这给毕月刺激的。
为了不让丁丽能有压倒改骑着自己的可能,毕月两手用力不敢松手,她被那句骂话气的牙痒痒,盯着丁丽那张脸到底没咬下口,她嫌脏。
“混蛋!”,随着这句混蛋,“哐”地一声,毕月干脆用额头撞丁丽的额头。
撞的那个实在程度,让看热闹的大娘大婶子们麻溜吱呀一声全都打开了大门。
哎呦,这得上前拦架呀!
撞的梁笑笑刚开始看见丁丽是傻眼、挨骂时是懵,此刻是痴痴傻傻原地半张嘴呆愣住。
撞的丁丽,一直在毕月身下摇晃的脑袋立刻没了挣扎,眼睛直冒金星的躺在雪地上看飘雪的天空。
撞的毕月自己都迷瞪了一瞬,眼前也有点儿飘忽不定,骑坐在丁丽身上的瘦弱小身板晃了晃。
她自个儿把自个儿都撞的迷糊了,心里还念着:都别拦我。我让你们这些臭不要脸的送上门,那就别怪我撒野!
可见此人心智意如钢铁。
丁丽开始大力扭动身体挣扎:“一对儿小骚蹄子!没王法了没王法了!搅和我和梁柏生散花子了还敢对我这样,你给我等着,等着!”
丁丽边回嘴大骂,边两手往毕月脸上胡噜,而毕月因为脖子上围着一条长一米半的大围脖,限制了她能灵活躲动,还得躲着别被丁丽抓挠的毁容。
就在她马上要控制不住丁丽、两人陷入满雪地打滚儿的焦灼状态时,就在附近大娘婶子都喊着“别打了,再打报警时”,毕月吼道:
“梁笑笑!你死人啊!都离婚了,揍的就是她!”
梁笑笑一激灵,眼神彻底清明。
只听用网兜子装的小铝盆饭缸子掉地的声音。
梁笑笑用着尖利的声音提醒道:“毕月,护住脖子!”喊完就冲了上去。
到了近前儿噗通一声就跪坐在那打滚儿的俩人面前,她正式加入了战斗,两手上去直接撕扯丁丽的那一头烫发。
丁丽又骂人了,骂的是什么,一心一意打架的毕月和梁笑笑都没有听清。
因为毕月这回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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