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天可就……”楚亦锋手刚要摸毕月的脸。
“嗯!咳!”毕铁刚又是清嗓子又是咳嗽着的,脸色很不好的从拐角处出现。
楚亦锋扭身看过去,当即造了个大红脸,毕月就更是了,耳朵都热了。
这俩人明明没干啥,但挡不住心里有鬼,见毕铁刚和刘雅芳总像是矮半截似的。
毕铁刚严肃着一张脸问毕月:“你跟你小叔在外面唠啥了?他咋饭都没吃就走啦?”
毕月吸了吸鼻子道:
“没说啥,就是说他店里伙计问过我货的事,他备不住是着急去店里看看吧?一会儿就能回来。”
楚亦锋听着毕月睁眼说瞎话,明明是那个什么梁笑笑吗?
毕铁刚背着走转身边走边道:
“唉,回来也不招家。是等他吃饭还是不等?你俩饿了先对付一口吧。”
走了几步了,又忽然回身看杵在原地的楚亦锋。
楚亦锋马上跟上:“叔,不饿,让月月对付一口吧,咱们等我小叔回来,我中午吃三碗饭呢。”
仨人刚进了饭店门,毕月挺意外,楚亦锋那表情就复杂了。
他看着刘大鹏带着大院儿刘参谋长的小儿子刘立伟,还有左涛,仨人正被刘雅芳安排座位呢。
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检查了身上的衣服。
“楚哥”、“疯子”、“亦锋”。
仨人都笑眯眯地跟楚亦锋打招呼。
刘雅芳手里还拿张菜单,听的一愣:“认识啊?”
毕铁刚很给面子,率先反应过来:“快,你赶紧着,给这几个孩子领包房去。”
楚亦锋回眸看了眼包房门,才对着刘大鹏的凳子上去就是一脚:
“故意的吧你?上这来看我热闹来了?”
刘大鹏举手投降:“吃饭。那怎么的?不让来吃饭啊?”
左涛笑着推推眼镜道:
“不够意思哈,亦锋,你快走了都不找哥几个聚聚,跑这当服务员来了?
你说你搞搞红袖添香那一套也就算了,跑这弄一身饭菜香。
你让我们怎么办?是不是?哥几个也想沾沾烟火味儿。”
刘立伟敲着筷子起哄道:“就是!楚哥,我们这叫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外面大厅里的毕铁刚,嘴上叼着烟屁股,招手叫毕成跟他往包厢里抬啤酒。
刘雅芳也带小跑的去了后厨,扯嗓门对大师傅喊道:
“老樊,把你那几个拿手好菜都做上,给来八个菜,俺们家孩子的朋友同事啥的来了,你辛苦点儿哈!”
毕月无语地拉住忽然忙忙叨叨的刘雅芳:
“娘,你也太夸张了。四个人吃八个菜啊?”
刘雅芳皱眉道:
“你这孩子。吃不了是吃不了的。得给亦锋装脸知道不?你瞅瞅你那头发,赶紧梳梳头去!”
要说这几个朋友来看热闹,楚亦锋尴尬是尴尬的,但也有好处。
他借着两瓶啤酒下肚,其实还喝的啥事儿没有呢,在毕铁刚带着一脸笑容又端着茶壶送进来,以及刘雅芳端着菜进屋时,站起身介绍道:
“这是我叔,这是我婶儿。”
“叔、婶子,这都我发小,一起长大的好哥们。”
双方介绍完了,他又加了句,指了指站门口的毕月嚷嚷道:
“那我女朋友。我叔我婶儿,呵呵,这就我以后老丈人老丈母娘,哥几个敬一杯呗。”
刘大鹏咋瞅楚亦锋咋像是傻小子。不过表情倒是一本正经,三人全都端杯示意,叔叔婶子,楚亦锋真是个好青年的说着客套话。
毕铁刚笑容一僵。
刘雅芳赶紧客气道:“我酒量不行,那我就半杯吧,要不没法干活了。”
毕月抿嘴看笑了,一侧头,毕成正不是好眼神看他,嘀咕道:“真是女生外向。就能高兴成那样?哼!”
毕月对着毕成的背影挥了挥拳头。
哼,我乐意!
而另一头,医院这面,梁笑笑顶着一双肿胀的大眼睛,对在前院儿遇到的舅妈介绍道:
“舅妈,这是我男朋友,毕铁林。”
舅妈当即一脸懵……(未完待续。)
第四三一章 不甘心(一更)
不仅是舅妈一脸惊呆,就是毕铁林也意外的看向梁笑笑。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被确认身份高兴,而是觉得这丫头是不是哭懵了?所以才顺嘴说了出来。
但女孩儿却一派从容地回看她舅妈,还对舅妈点点头,以示她没开玩笑,是真的。
“您好,舅妈。”
“这、这?”
舅妈一看就岁数不小的男人对她弯腰行礼,一时只会用手指指着毕铁林。
还是过了几秒,她稍稍有点儿反应过来了,才没失态的对毕铁林点点头:
“你好。”打完这声招呼了,舅妈赶紧一把拽住梁笑笑的胳膊:
“那什么,笑笑啊?我找你有点儿事儿。”
毕铁林嘴角带笑接话道:“那舅妈您在这陪她,麻烦您了,我先走了。”又对梁笑笑嘱咐道:“要记得吃饭。”
梁笑笑顾不得还有长辈在场了,立刻慌张地拽住毕铁林:
“你干嘛去啊?”
“我去陪着伯父。他那头你放心,我会看着的。”
说完,毕铁林再次对舅妈一点头,拉掉了梁笑笑的手,转身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刚才还埋怨她家笑笑怎么当她面就黏糊的舅妈,在听到毕铁林说是去陪梁柏生时,她这次也认真地和梁笑笑同时看向毕铁林的背影。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梁笑笑平静回道:“偷摸处大半年了。”
舅妈音量提高:“偷摸?你爸不知道?”
“知道,不同意。现在好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舅妈咽了咽口水:“他挺大岁数了吧?怎么认识的?家是哪的?干什么工作的啊?”
梁笑笑没藏着掖着,一五一十道:
“三十一岁,不算大吧?我好朋友的亲小叔。家是龙江省哈拉滨下面富裕乡莲花镇赵家屯的。”
舅妈一手挎着皮包,一手捂着心口窝:
“工作呢?他住那么偏,怎么还能开得起车?”
“现在干的是挖煤的工作。”
看着面前乖巧的梁笑笑,舅妈只一个感受,这孩子没长心。无语地再次提高音量喊道:
“挖煤?他是煤矿的工人?!”
“不是。他是煤矿老板。”
舅妈深呼吸,眼前这外甥女不是她这头的,是丈夫那头的,她可以关心,可以给出头,就是不能教训。
说的深了浅的不好,就是自个儿的亲外甥女那还得琢磨琢磨呢,可她忍啊忍,忍不了了。
一拳砸了下梁笑笑的胳膊:
“你说话能不能不大喘气?!”
梁笑笑很无辜,用手背揉了揉眼睛,这两天哭的眼睛疼。
医院一楼的一问一答还在进行,二楼的梁浩宇也哑着声音在咨询。
“阿姨,我要是提前出院了,能退钱吗?能把钱还给我姐吗?”
护士掸了掸点滴管子,随口回道:“押金钱不够就补,多了就退呗。”
梁浩宇点了点头,眼皮打架,他也一直强撑着,等着梁笑笑回来。
“浩宇,饿了吧?
别着急哈,我饭缸丢了。跟大门口的小饭店给你定的面条。
不行,你这输液不能空肚子,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大孩子带小孩子,梁浩宇早就习惯梁笑笑拿东忘西,做饭就更是了。
自从爸妈离婚了,他经常听到他姐说忘放盐了,忘插电饭锅了。
梁浩宇对着梁笑笑咧了咧唇,笑的和从前一模一样:
“姐,我书包呢?”
“嗯?”
“我作文还没写完呢,等脑袋好了,得交上去,给我拿来吧,免得爸又得被老师找。”
梁笑笑眼神复杂地回望梁浩宇。
……
而毕家饭店这面,楚亦锋在享受着准姑爷的待遇。
喝酒的人越来越多。
因为刘大鹏十分不外道地直接找到毕月,问有没有电话,他又给叫来三个,全是以前跟楚亦锋混在一起的小子们。
踢里踏拉的,谁逮谁进饭店先叫毕铁刚叔叔,主动介绍他自己是谁谁谁。
八个菜哪够,十二个菜,白酒啤酒的,以至于毕成也被楚亦锋留在饭桌上陪喝。
毕成听着席间这些公子哥们聊的内容,像是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狗蛋儿坐在毕月的身边嗑着瓜子,他用胳膊肘推了推毕月,小孩儿有点儿小气吧啦的,唏嘘道:
“姐,咱家今天还有挣吗?”
……
而和楚亦锋差不多同等身份的毕铁林,就没有楚亦锋的好命了。
毕铁林饿着肚子,坐在车上看着梁家窗户的方向。
就在他琢磨着要不要主动上楼时,看到单元门那,梁柏生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
梁柏生几步一退,走路不走直线,在毕铁林眼皮子底下晃悠到路边儿,伸手叫了个出租车,跟人一顿说。
毕铁林看见那司机紧着摆手拒绝梁柏生,他下车了。
一只坚定的大手一把拉住站不直的梁柏生:
“叔。上我车吧。”
……
曾经被梁柏生砸了个大坑的红色夏利,后屁股冒着烟,如火一般疾驰在夜色中。
一路上,也曾因为梁笑笑发生过口角的两个男人,谁也没跟谁怎么说话。
毕铁林递过去水壶,梁柏生就喝。
梁柏生指路左拐上公路,右拐下小路,毕铁林就一个指示一个听令地执行。
当两个高大男人,站在那六间大砖房前,梁柏生气红了眼,毕铁林气的攥紧了拳。
午夜时分,丁丽娘家所在的屯子里,狗汪汪叫,打着手电筒闻讯赶来的村民们,全都站在丁家大铁门那议论纷纷。
梁柏生挥舞着胳膊,什么以前的岳丈和丈母娘啊,谁过来拉他他揍谁。
他一脚踹翻新做的大圆桌,抄起凳子就开始砸衣柜,就跟刚出了笼子的老虎似的,满屋子转圈儿砸。
至于在同村里住的丁家亲戚们,毕铁林不但在外面拦着,他还手中拎着个斧头,吓的谁都不敢靠前儿。
毕铁林听到屋里的梁柏生,如泣血般带着哭音儿质问从前的岳丈:
“我对你们丁家不够意思吗?
没工作的,找到我梁柏生头上,我给没给安排?
粮是粮,钱是钱。你们嫁一个闺女,比养五个儿子还顶用,是谁在大包大揽?是特么我!
骗我,结果合起伙来骗我!
拿我当特么活王八!
你们但得有良心,哪怕结婚后跟我说实话。
哪怕骗我结了婚,哪怕骗我一年!
十年,人有几个十年?啊?!”
梁柏生砸哪,毕铁林跟着砸哪。
丁家新盖的大砖房,没用多一会儿就变的破烂不堪。(未完待续。)
第四三二章 姑爷也分啥人啥命(二更)
舅妈躺下坐起,先是去把窗户打开,咧个缝,透口气。
刚躺下,她长叹一声,又坐了起来。
而舅舅许志荣头枕着胳膊,睁眼看着棚顶,就跟没感觉到他媳妇来回瞎折腾似的。
舅妈自言自语道:“不行。”说完就趿拉着拖鞋走到写字台那。
舅舅这回有反应了:
“你干嘛?你大半夜给我妈打电话,给他们老两口吓着呢?”
舅妈边拨号边回头瞟了眼石英钟,说道:
“不能,刚几点啊?这事儿必须得告诉你妈,省得将来咱们落埋怨。”
“喂,妈,是我。没睡呢吧?
我跟您说哈……
不是,现在不是我姐夫那面的闹心事儿了。
您猜怎么着?我今天去医院看到笑笑对象了,她处对象了,说是处大半年了。”
舅妈听到婆婆只惊讶地“啊?”了一声,再都不出声了,她也没管老太太能不能一下子消化这老些事儿,怕婆婆误会是平常的对象,快言快语道:
“哪是她什么大学同学啊!
那男的,都三十一岁啦。我瞧着怎么那么老相呢?瞅着像是三十五。
我没深说笑笑,您让我怎么说?
唉,志荣一个当舅舅的,他就更不能说了。他还是男的,怕伤着孩子。
笑笑说我姐夫是睁一只闭一只眼。
妈,对,我估计我姐夫也是觉得不般配。就是我都那么觉得的,心里特没底。
您听我说哈,倒是浓眉大眼,五官端正,但瘦的那眼角褶子,啧啧,那男的长的那个黑啊!”
舅舅本来烦躁地也起身在卧室里来回踱步,结果听到他媳妇开口就是人家黑,他瞬间无语地看过去。
能不能说点儿有用的?
舅妈瞟了眼有点儿要发飙的舅舅,眼神闪了闪干脆不瞅了,握着电话一扭身子开始详谈道:
“他岁数那么大,咱笑笑刚多大点儿?
他长那么黑,咱笑笑白白净净个小丫头。
他是什么东北哈拉滨下面又是乡镇又是村的,咱笑笑是城里姑娘,咱一京都姑娘就该找本地的……
行,咱就不论这方面。
是,那男的是有钱,开个破夏利,妈,他是包煤矿的,可他没学历啊,那人是文盲!
有钱没用,咱笑笑是个大学生,就该找个老实可靠工作稳定,两个人岁数相当的,是不是?
找个同样都是大学生的,那也看起来更般配不是?说出去也体面吶?
这就私下里处了个这样的,您说多愁人?
真有那天,爱看热闹的亲戚都得猜咱笑笑找的是二婚头子。
您说我和志荣,什么样的小伙子给她介绍不了?
就我姐夫家那闹心事儿,他也影响不到笑笑啊。
梁柏生那级别摆在那,有一个那样的岳父,退一万步,不说找个门当户对的,咱就是找寒门学子,那不得捧着笑笑过日子啊!”
远在南方的老太太挂了电话,对笑笑的外公说道:
“现在开始惦记咱外孙女了,早先她要不小心眼,笑笑能过的比现在顺心。”
笑笑的外公决定明天买火车票,明天也等儿子去了单位了,再给儿子打个电话。
闻言劝道:
“咱家囡囡和志荣媳妇没处多久就没了。
咱那儿媳妇也就算可以了。
她冲谁?还不是志荣?还不是冲我们?
你啊你,你不能指望儿媳妇待笑笑像亲生的,有事儿能帮忙,能出面,这就可以了。咱们就要谢谢她了。”
——
而梁家,此时显得清冷的很。
打砸完,梁柏生心里空得很。
他不自禁地盯着厨房方向,听着当当当切黄瓜丝的声音。
毕铁林端上了面条盆放在桌子上,拿起筷子递了过去。
圆桌上除了一盆面条,再就是一盘黄瓜丝,一碗肉酱。
梁柏生接筷子时,看到毕铁林拳头处有出血点,抿了抿唇,停顿了下,才开口道:
“咱俩喝一杯吧。”说完起身去拿白酒。
梁柏生拿起杯子,毕铁林就主动敬一下,也不说话,仰脖就干一盅,再给梁柏生饭碗里舀了几勺肉酱后,白酒的辛辣也彻底咽下去了,毕铁林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吃饭。
屋里都是他吸溜面条的动静,沉默寡言不会来事儿,说的就是他。
以至于梁柏生先开口道:“煤挖的怎么样了?”
毕铁林呛着了。
他以为梁父得继续买醉,醉了之后再继续闹事儿之类的,他已经想好了,梁父说喝酒就陪喝,说要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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