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档车,现在很少见,租一回挺贵的。
不过我还真没觉得戴家不讲理。娘,你不能看事情只看自家这头吧?
人家戴家条件摆在那呢,你村里结婚张罗几台自行车,就觉得很不错了,到人家那,也许只租一台奥迪,还是为我赵大伯家考虑了呢。”
刘雅芳叹气,一抬眼就看到毕成收完钱往吧台走,一把给拽住,现行教育道:
“看见没?你自个儿也得注意。犯了错了,爹娘都跟着低一头,多愁人。挑完房子挑饭店,这又逼着让去租车。有钱烧得慌!哎呦,你要敢给我和你爹惹这货,我拿大棍子给你腿打折。”
作为大小伙子的毕成,最烦听这些东家长西家短的话题,也就连凑热闹听一耳朵都懒得听。
被他娘忽然拽住说这些,还吃挂唠被警告了,刚开始有点儿懵,随后反应过来了,他随口发表意见道:
“那犯错是一个人的事儿吗?差不多得了。老戴家有点儿得寸进尺,撩挑子他们就老实了,大山哥就是太老实了!”
毕月用大眼睛横了眼毕成。
都说她现在看不上她大弟弟,毕成现在说话能很轻易地戳她肺管子。
怎么的?不就是孩子在戴寒菲肚子里吗?换赵大山肚子里,你看人老戴家啥样,那才叫得寸进尺。
站着说话不腰疼!
再联想到自己,毕月脸色更加难看,转身就走了。
总之,听毕成说话,现在毕月就是别扭,就是不乐意听。
屋里还在继续。
赵树根儿看到对面那亲家母,手捏茶杯,恨不得要给捏碎了似的,正瞪着他婆娘,那眼神狠了狠实的。
转头刚要说几句葛玉凤,再一抬眼看到他二闺女也正用眼睛瞪戴母,气得不行。
这是结成亲家,不是仇家。
都到这地步了,一个个的,能不能抓紧该咋地咋地吧。
低呵道:
“你给我闭嘴!听你说,还是听老弟说?你那么明白,咱们还用坐这吗?”
赵树根儿再转头看向脸色不好的戴父时,还摆手道:
“行,老弟,一会儿我就去你给那俩地址那,我好好扫听扫听,指定按照你们说的办。你们女方那头还有没有啥别的……”
赵大山的大姐不干了,她认为她爹娘是没见识,所以才没意识到答应下来得花多少钱,可她知道啊。
快言快语抢话道:
“爹,饭店那事儿,那确实像我娘说的那样啊?
自己家有饭店,还都不差啥,为啥要再去订去啊?
就不说饭店了,自己家有啥车就弄啥车,听说过踏人情求人出趟车,没听说过还得花钱雇台车的。”
戴母再也压不住火气了,直奔赵大山的大姐,连个名连个他姐俩字都没叫,扬着下巴说道:
“你说那话我可不赞同。你听说过的,你能听说什么呢?都是你们县里还是镇里的听说啊?这是京都,首都,和你们那小地方不一样。”
“它就是在哪,婶子,我们家也得量力而为吧。我们家的情况摆在这啊?”
“你给我闭嘴!”
赵树根儿对他大姑娘立眼睛竖眉毛,寻思这大姑娘咋这么不压事儿呢,别说了,不差那一哆嗦了!
葛玉凤却瞪着赵树根儿,就像是跟戴母干不起架,倒像是能马上先跟自家爷们动手似的。
她觉得丈夫当着外人的面骂闺女,不讲道理没面子。
气氛彻底僵了,僵的没人说话。
僵的在一旁本来没毕铁刚啥事儿,毕铁刚彻底坐不住了,他赶紧站起身,耳朵热脸发烧:
“那什么,你们唠。”冲门外喊道:“菜呢?这都多半天儿了?”
一边儿躲人一边儿挪椅子,毕铁刚满脸赔笑道:
“我去催催去,备不住外面又忙上了,先等会儿哈,这就开饭,你们说。”
毕铁刚这几话说完就走,又重新有人说话了,只不过是戴母拍桌子对戴父说:
“咱走吧,这也没什么聊的了。那么大个房子钱,咱们家都能掏一大半儿,还差办婚礼和租车那两个钱了?咱家掏了吧。”(未完待续。)
第四五三章 大姑姐婆婆多(一更)
戴父脸红脖子粗的侧头看妻子,用着警告的眼神示意别说话了。
他有点儿不理解情绪占上风的妻子。
媳妇是不是疯了?眼瞅着就要办婚礼了,这时候不欢而散?
自家姑娘什么情况不知道吗?
咱们不能忍,肚子里孩子更不能忍。
戴父只能沉着声,说给妻子听,也是说给赵家人听:
“你说的那是什么话?就这一个孩子,咱有多少不都是给她和大山的吗?哪个当父母的不想让孩子过好?”
说到这,又看向脸色通红的赵树根儿:“对不对?老哥哥?”
“对对对。都是一个心,他们过好了,比啥不强?弟妹别别、别生气。快喝点儿茶水。”
赵树根儿连连点头,也侧头瞪了一眼葛玉凤。
连葛玉凤外加赵家的两个女儿和女婿们,所有人都红了脸。
这就等于提买房子钱被揭了短儿,这话就是打脸。
因为他们明白一个道理,也认一个死理儿:
那就是男方娶媳妇得给准备房子,男方还得给彩礼钱。
要不然就得被人指脊梁骨说是上门女婿。
可他们家掏完半个房子钱了,真没有了,就是这趟来,也是赵大山前段时间往家又邮钱了。
刚才葛玉凤她们还在犟犟不该换饭店租车,现在一想,硬生生咽下了不服不忿。
再加上两个男人强制压事儿,看起来又是挺正常的相处了。
只不过,这顿饭吃的所有人都堵心而已。
……
从赵大山这个事儿发生到现在,毕月一直都属于远观的态度。
她以前也是跟毕成一样,懒得听那些八卦是非,认为和自己没关系。
而这一次,有意无意的,她听到了好多好多。
也真正从心往外第一次意识到,差距,门当户对,确实有点儿道理。
由于现在是夏季,不像冬天都回屋说话,夏天都在院子里聊天,毕月不会刻意躲开了,而是站在一边儿听。
她认真地听那些是是非非,只一天的时间啊,她都有点儿上火了。
比方说,当晚赵大山的两个姐姐和姐夫们去了新房住,赵树根儿和葛玉凤带着外孙子外孙女留在了她家。
晚饭都在饭店那面吃完了,天也已经有点儿擦黑,赵大山的大姐敲大门。
毕月以为是有什么事儿,不放心孩子?落下什么东西了?
结果,就是这个见她一口一句妹子妹子,说话办事挺爽利的场面人,倒着公交车啊,费那么大劲儿从新房干回来,就为了进屋告状说:
“娘,真的,这戴寒菲太不像话了。
我说了大山两句,你猜怎么着?他转头就走了。
这还没结婚呢,眼里还有我吗?我那不是为他好吗?”
葛玉凤问道:“咋的了?这就去借住个两天,你们吵吵了?让人左右邻居听见了不嫌磕碜吶?别说山子了,他够上火的了!”
“娘,你倒是听听他咋地再说我啊?
那新房,您明个儿自己去看看。
好好的大双人床,好好的大白墙,上面打着钉子挂着像蚊帐那样的大纱帘,比我家窗帘都高档!
挂床上啊,藕荷紫那么个颜色,全是纱的啊。
关键是,你说别人挂那东西是挡人挡光、挡蚊子,你挡点儿啥也不白花钱,戴寒菲整那玩应,狗屁不挡,直透光!
我一问花多钱,你猜猜,婶子你也猜猜?从棚顶一直脱落在地上招灰儿,那么老长,山子说完价差点儿没气死我!”
刘雅芳没接话没吭声,还瞅了眼倚靠在门口的毕月。
赵大姐拍着巴掌,也不等别人猜了,心疼肉疼喊道:
“一百八!
还是从南方订回来的,京都都没有啊。
大山让我别撩起来,说是就那么挂着的。我差点儿没气的撕了它。”
随后一屁股坐在炕沿边儿,继续以气疯的状态讲究着:
“哎呀我的妈呀,瞅山子那样都像是习惯戴寒菲那么花钱了。
我一个月才挣多少钱啊!他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气死我了,真的,娘,结完婚我必须得点点那个戴寒菲,你不用说,我不怕得罪她那事儿,反正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她几次,她当她嫁给大干部家吶。”
毕月听到连她娘在内,这回都附和着是挺能祸害钱啥的,她摇着头离开。
挺看不惯。
那纱帘她知道,她过后还埋汰过戴寒菲,古典不古典现代不现代的,用的还是笨方法挂上,那能增添什么浪漫?
你说又没花大姑姐钱,关她啥事儿啊?都快要挤公交末车来的了,为的就是来告状?埋汰一顿弟媳妇?
紧接着……
戴寒菲那张破嘴,是的,毕月认为比她说话还又硬又臭的。
就这么个性格真是没几个好朋友,有几个好闺蜜能忍住那么损的嘴?
所以她就被强制要求成了戴寒菲娘家那面的人。
第二天毕月特意去了戴家,看戴寒菲换上结婚当天的礼服,站在客厅里,她还没等夸能遮住肚子呢,就听到寒菲跟她抱怨道:
“月月,你知道我家现在什么样了吗?”
毕月疑惑地四下瞅瞅。这不挺好的吗?确实富裕。
“我是说我自己家。”
“你还没嫁人呢,你就自己家娘家的。”
戴寒菲一摆手,打断道:
“别打岔。我是想说,我今天上午趁着他们都走了,回那面去取东西,我的胸针粉饼头花什么的,都找不到了。
给赵大山打电话一问,说是他那个勤快的二姐,昨天连夜给收拾屋子,边边角角都给我收拾了。”
毕月笑呵呵接过寒菲奶奶递过来的苹果,等着老人走了,这才翻白眼小声道:
“你当谁都愿意给你收拾脏乱差的屋子?这二姑姐不错。”
“不错什么呀,我东西全没了,我怎么翻都翻不到。我不是说她偷哈,是她给我乱归拢。
亲人帮着给收拾也分人的,得是看着我长大的,我熟悉我不别扭。
可这是二姑姐,就算我未来婆婆我都受不了。
我又跟她不熟,你说她……
她还不如我大姑姐呢,真的,赵大山她大姐跟我还能说点儿贴心话,说话办事也懂个分寸。”
毕月心话了:
傻丫头,你大姑姐昨晚连夜告状。
这个世间到底有多少嫂子和弟媳妇,像傻子一样还自我感觉良好的跟大姑姐小姑子相处。
实际上背后被讲究个遍还被蒙在鼓里。
只有发生当面锣对面鼓的事儿,才能暴露出来人之本性。(未完待续。)
第四五四章 心理压力上升期(二更)
对于这场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婚姻,毕月能做的就是扯住刘雅芳的衣服袖子嘱咐道:
“娘,别我葛大娘埋怨寒菲,你也跟着上眼药的。”
“我上啥眼药了?”
“别说她吃啥东西可劲儿造,什么东西吃起来没头啥的。别学那些。”
毕月说到这还摇了摇头,看的刘雅芳纳闷不已。
“娘,以寒菲家的条件,她怎么可能是吃什么没够的人。
还不是肚子里孩子影响的。
要不然你当人家没吃过酸果子和巧克力啊?至不至于你腌那咸菜一碗一碗的吃,换以前,给人家都不稀得要。”
刘雅芳有点儿嫌烦地挥了挥手,打断道:
“知道了。我用你嘱咐我那事儿?我不是嘴快的人。再说了,等以后再咋地人家是一家人,我当那坏人呢,跟我有啥关系。”
刘雅芳跟毕月说是这么说,可挡不住她也生了俩儿子,对于葛玉凤跟她说的那些抱怨,她感同身受啊。
虽没和葛玉凤学戴寒菲不注意走路嗖嗖地,但她附和:
“可不是咋地,嫂子你就不能寻思那个了,哎呀都已经这样了,等过了门慢慢教吧,城里孩子都那样。”
葛玉凤盘着腿儿坐在床上,一脸愁容,边拍大腿边埋怨道:
“弟妹啊,你说我家大山这个命啊,俺们老赵家咋就能摊上这么个儿媳呢?
那花钱如流水,挣多少也不够她败祸的啊?
谁过日子像她那样。
俺家二闺女跟我说,她收拾屋子收拾柜子,光戴寒菲那裤衩子就有好几十条。
那还里头穿的呢?外面的呢?
唉,说是一柜子一柜子的,有的还是新鲜的,一看就没穿过没过水的,都搁那里面团成团儿那么扔着。
窝窝囊囊的,都是她的衣裳,大山的东西就占那么一条条,一个小柜门。”
刘雅芳听的直撇嘴。
这要是大成也给她领回来一个这么败家的,她也得不乐意。
毕月却听的无语。
这还没花老赵家钱呢?人家自己在娘家时买的,讲不讲个道理?还翻人装内衣的柜子翻出理来了?
这才哪到哪,结果听到下面这番话,毕月更是如鲠在喉。
葛玉凤越说越生气,再加上想起两个闺女说的那些,昨夜听到家里爷们报账说去车管所订车的事儿,一股急火上头,她拍着巴掌气愤道:
“你说说,弟妹,她要是大闺女嫁进门,她挑饭店挑车的,俺们不说啥,俺们也高看她一眼。
城里闺女嫁咱这小门小户的,那都应该的。
你说她都挺个大肚子了,结婚装啥新人呢还?证都扯完了就走个程序。
要的那个四眼叫齐啊!
这也挑、那也挑,这不好、那不好,也不看看自己啥样。
俺们没挑她就好不错了。
你们都听见了吧?
她那爹娘还舔脸儿要求我们这那的呢,要是我,就得臊死了!
要求啥啊还?
赶紧人家男方认给领走就得了,俺们家能接住了认账,我跟你说,弟妹,谁道你觉得呢?咱是不是就算仁义人家了!”
刘雅芳一看葛玉凤情绪激动,赶紧安抚:
“那不是,嫂子,那不怀孕了嘛,都两好变一好,为了孩子,别说那些了。”
葛玉凤瞪大眼睛,有些话越说越密,有些事越想越气:
“为啥孩子啊?我问过大山!”
刘雅芳赶紧截住,对往暖瓶灌水的毕月说道:
“月月啊,你快放那,一会儿娘整,去回你屋看书去吧。”
毕月也确实听不了,没有人注意她刚才灌热水时手上的动作一紧。
可当她刚关上门,就听到葛大娘说道:
“就那一次,俺们大山一问三不知稀里糊涂的。
她能跟大山那样,我知道她以前啥样啊?
你看她那爹娘给她惯的。
弟妹,你看见了吧?现在我那儿媳也有点儿疯疯癫癫的……”
“哎呀,嫂子,可不能那么想,是性格外向,不能那样!”
“是,我就是那么一说。
我就顶瞧不上戴家没个自觉性,孩子都那样了,还能扯个大嘴叉子好意思要求这那呢。”
葛玉凤还说了一大堆,她不把刘雅芳当外人。
毕月却替戴寒菲心寒,也为自己心寒。
她捂着小腹呆呆地坐在书桌台前,想着自己要怎么办,自己会不会也会被人说成这样。
毕月代入了戴寒菲的角色,无形的压力侵蚀着她。
她甚至还不如戴寒菲那个当事人,至少当事人没有听到那些“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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