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起冲突的是右翼,因为这边是兀突骨带队。兀突骨这种野人,哪里管你三七二十一,刘厚都还没发出命令,他就带着人往前冲。幸好刘厚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既然敢放他出去,早就考虑到他会有这样的行为了。
一万藤甲军跟随着兀突骨潮水般涌向东吴军的右翼,右翼的东吴副将见状很愕然,对面的将领到底是什么人啊?二话不说就开打?而且也没有什么互相射射箭、互相派小部队试探试探等常规动作,更不要说斗斗将这种军中士兵最喜欢看的娱乐节目了。
突然,这个副将发现,自己的部队刚赶到右翼,立足还不是很稳,也还没做好全面厮杀的准备。他一下子就惊醒过来,出来一身冷汗,连忙手忙脚乱地下达命令,准备迎战。
蜀军已经近了,只是一转眼就冲进了东吴弓箭兵的射程范围,东吴军中稀稀落落地升起一蓬箭雨。这些箭通过四十五度仰射到天空,升到最高点后,在惯性和重力作用下,作抛物线运动往下扎进蜀军中。
东吴军看着箭雨飞出去,蜀军连一个盾牌都没有举起来,不禁觉得很奇怪,按常规来说,这时候冲锋的队伍应该是将盾牌举过头顶,挡住抛射下来的箭雨才对啊。
可是这些蜀军只是每人手握一柄环首刀,就低着头一个劲往前冲,好像根本没看到箭雨一样。
难道这些蜀军训练有素到这种程度,一个个都悍不畏死,明知道有箭射来也不惊慌?还是他们根本就是太穷了,装备太差,没有装备盾牌?但是看着不像啊,这些人身上都穿着甲胄,虽然是一些藤条做的甲胄,但是几万人甲胄的造价肯定是个天价。
很快,他们就知道答案了,随着“笃笃笃”的声音响起,箭雨落在蜀军中,除了极个别人被射中脚面停止了步伐外,其他人全部毫发无损继续往前冲。
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无损,很多人身上都钉着箭枝,可是,这些人好像一点也没受影响一样继续往前冲,有些人觉得碍事,就将身体前面的一些箭枝或拔掉或砍掉,还很多人根本不理会身上的箭枝继续往前冲。
东吴士兵就算再傻也知道了,蜀军身上这套黄灿灿的甲胄竟然可以防得住弓箭的欑射,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些甲胄也能挡得住自己手上的刀枪?
很快,蜀军就接近东吴的阵线,经过几轮剑雨的攒射,很多藤甲军身前插满了箭支,就像刺猬一样,配合着他们嘴里呜呜的叫声,看上去令人感到心寒。
东吴阵线被蜀军威势所迫,顿时有点乱了,原来排得整整齐齐的枪林也因此出现了一些空隙。
藤甲军经过几个月的训练,再也不像当初兀突骨统领时那么纪律松散、毫无阵型可言了。他们冲到东吴阵前并不马上冲进东吴的军阵,而是排好队列再整齐地推进。他们遇到东吴长枪兵刺来的长枪根本不闪不避,任由长枪扎在自己的胸前、腹前。
当队长一声令下“砍”时,前排所有藤甲兵双手持刀,将刀举过头顶,斜劈向下。那些刺在他们身前的长枪枪柄统统被劈断。然后,口令再起,这次是让他们踏前三步。
前进三步后,“砍”的口令再起,他们再次扬刀劈砍,也不管前面有人还是没人,这些藤甲兵都是统一行动,统一做一个动作,就是将刀举高头顶,四十五度斜劈向下。效果不错,只见东吴军前排的长枪兵人头像滚地葫芦一样滚滚而下,阵前马上出现几百个喷泉,只不过这些喷泉喷出来的都是红色的鲜血。
口令再起,这次是跨前两步,然后再劈砍,又是一地滚地葫芦和一排喷泉出现。这些藤甲兵只管按口令向前推进、劈砍、推进再劈砍,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除了叫口令的军官外,也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这种安静令人感到压抑异常。
他们不用捡起人头记录军功,因为他们后面的都跟着宪兵和军法官,他们会记录军功,当然,他们还有一个职责就是杀灭想要当逃兵的人,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显然英雄无用武之地。
这些宪兵才是真正的狠角色,他们除了配备腰刀外,还有手铳和几枚霹雳雷。如果一旦出现失控的场面,单凭这些霹雳雷就可以迅速控制场面。
藤甲兵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动作,就是双手握刀,四十五度角从左上往右下劈,劈砍的目标位置定在敌人的脖颈范围,所以,大多数中刀的东吴兵都是被砍掉脑袋,只有少数做出躲避动作的人被劈断胳膊或者劈伤其他位置。
事实上,这些藤甲军几个月来训练的武艺就只有这一个动作,一个斜劈的动作,开始时每天对着空气劈几百刀,然后逐渐增加训练量,到了最后每天要劈几千上万刀。
然后开始劈木桩,为了模拟人头,他们会在木桩顶部放一蓬干草模拟头发,然后在这个一人高的木桩离顶部两个巴掌处画一条红线,作为脖子和肩膀的分界线。他们每次劈砍都需要劈在这条线的上方才算合格。
起初,他们还没办法一刀劈断木桩,练了几个月后,现在人人都能将大海碗那么粗的木桩一刀两段。
因为只练一个简单的动作,所以要出成绩还是相对简单的。刘厚也只需要他们做好这一个动作就够了,这一个动作简单高效,一招出,就带去一颗人头,这简直就是一台杀戮机器,每一个呼吸间就可以砍掉数百上千个脑袋。
他们不需要防守,因为防守的事情都交给了身上的藤甲,对于敌人刺来的长枪和砍来的刀,他们视若无睹,根本不需要用刀去格挡。尽管东吴士兵中不乏武艺高强者,遇到这种简单的打法也是束手无策。
在别人看来,他们这种打法是以命换命的打法,但是,他们对自己身上的藤甲很有信心,知道自己很安全。所以他们只需要用这简单的一刀去劈砍敌人,根本不需考虑其他因素。这其实和流水线生产差不多,将复杂的工序简单化了。
蜀军冲到东吴军阵前后,在前线只留下了三排藤甲军和一排宪兵和军法官,他们负责记录军功和杀逃兵。其他人分成两排从东吴军的左右两侧包抄过去。
熟悉军阵的人看到这样的阵营都以为蜀军的主将疯了,难道蜀军打算用一万人包围一万人吗?兵力相当的情况下怎么包围?还有,人家打仗一般都要有足够厚的军阵的,这样才能有效防止敌人的凿穿,蜀军就这样留下三、四排人是什么意思?
这么薄的阵型,只要一个锥形冲锋,几十下呼吸的时间就能凿穿了,难道蜀军的将领是白痴吗?
蜀军的将领当然不是白痴,喔,也不完全不是,兀突骨的智商就很不好界定,他一上来就不管不顾埋头往东吴军中冲,身后跟着百十个亲兵,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血肉翻飞,现在已经凿穿到东吴军阵的中间了。
刘厚早料到这点,所以右侧翼的这支偏师事实上是副将在指挥作战。这个副将叫王英,是毕业于军事研究院的精英学生,所以这路藤甲军名誉上兀突骨是主将,实际指挥者却是这个王英。
精英学生当然不是白痴,他留下三排藤甲兵不是用来防止敌人凿穿阵型的,是用来轮换的。前排的藤甲兵每劈十个人头就会在军官的口令下轮换下来,退到后排恢复体力,继续劈砍和推进的事情由第二排顶上。
藤甲军现在用的大砍刀都是厚背刀,足足有十几斤重,挥舞起来很耗体力,而且劈人头也不是那么轻松的活计,颈脖有骨头有肌肉筋膜,硬度也不低,砍起来难度不会比砍碗口粗的树桩差。
所以,必须给士兵适当的休息时间,使他们能持续作战更长时间。因此,王英安排了三排人马轮换着上前劈砍,这也算是刀兵版的三段击吧。
两侧的蜀军却没有三排那么多,只有区区一排的战兵和一排的宪兵,因为蜀军兵力不足,如果都用那么厚的阵营,哪里可能包围得了东吴军。
好在两侧的士兵主要任务不是进攻东吴的兵阵,他们是来防止东吴兵从两侧溃逃和尽量将东吴的军阵压缩得小一点,好方便前线砍杀的。
眼看两侧翼的部队被蜀军像山西刀削面一样一层层削走,步骘目呲欲裂,他终于理解刘厚为什么给他说,只要一时三刻就可以消灭他五万人,这并没有吹牛,只是一个简单的事实。
按现在的速度,还真不用一个时辰,这两侧翼就会崩溃了。他正要调兵去支援两翼,却发现蜀军的中军动了,只好暂时停止了派兵支援两翼,先看看中军的动向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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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迎战步骘
第三十章迎战步骘
上回说道,小宦官黄皓发现许靖会面吴贵妃,匆匆赶去刘备的寝宫向刘备报告:
“启禀陛下,今天太傅到宫中为两位皇子上课,上完课后,和吴贵妃交谈了一柱香时间。”这个黄皓赫然是刘备在宫中的密探。
“彭!”半躺在床上的刘备一拳砸在床上,隔着褥子的床板竟然都给他砸得彭的一声。跪在地上回话的黄皓也被吓了一跳。
“竟然是你搞的鬼。”刘备咬牙切齿地道。也不知道他口中的你到底指的是许靖还是吴贵妃,两个年幼的皇子自然被他自动忽略了。
“他们说了什么?”刘备狠狠地问。
“奴婢不知,奴婢没有在温室殿当差,无法进入温室殿,故无法探听到他们具体的谈话内容。”黄皓诚惶诚恐地道。
刘备一想,也是,这个黄皓不过是一个小黄门,无权无势,又不在温室殿当差,怎么可能探听得那么详细。
于是他道:“嗯,你做得很好,我现在就升你为中常侍,专门给我探听宫中各种消息,特别要留意吴贵妃那边的消息。以后他见过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你都要给我汇报,知道吗?”
“诺,奴婢叩谢陛下隆恩。”黄皓大喜,连忙叩头谢恩。不由得他不开心,由小黄门直接跳级到中常侍,连升三级,而且一下子就升到宦官所能做到的最高级别了。
汉朝宦官最高级别就是中常侍,原来只有四个,后来增加到十个,甚至十二个。虽然中常侍不止一个,但中常侍之上的确没有更高级的太监统领了,再往上只能是皇帝了。
当然,那时候还没有太监的称呼,太监是唐朝以后才有的叫法,当然更没有什么掌印太监、秉笔太监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牛13存在。
不过,就算宫中的权力没有过度集中,汉朝照样出现宦官乱政的事情。东汉末年的十常侍就是个好例子。宫中的权力虽然分散在十个常侍手上,他们还是勾结起来最后葬送了一个皇朝。
叩过头谢过恩后,黄皓就喜滋滋地出去办事了,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他得赶紧去安排人手,潜伏在宫中各处,尤其是吴贵妃殿中,陛下已经特意交代了,得多安排点人手去监视那处。
不说步步惊心的宫斗戏,镜头再转回岭南,刘厚的大军在苍梧郡遭遇到东吴早就等待在这里的大军。
步骘亲领五万大军在苍梧城郊摆下大阵等候蜀军的到来。两军对峙,刘厚照例驱马出到阵前打算和对方主将先来一场对话。
他之所以敢出来,是他身上穿着一件极品内甲,外面还有一件板甲,一般的弓箭是伤不到他的。可是,他没有去想,如果对方用床弩射击,他的铠甲其实和纸糊的也没有什么区别。
步骘也驱马前出,来到和刘厚相隔20步的地方,两人停下来开始斗心眼。
“来人可是蜀汉太子刘禅?”步骘抢先道。
刘厚抬头一看,不由得暗赞好一员大将。只见这员大将身材高大,头戴金冠,面目俊朗,身穿亮银锁子甲,手执长枪,加上胯下一匹白马,让刘厚有见到赵云的感觉。
“正是本人,大叔你又是谁?”刘厚道,他很不习惯本王、本宫的自称。
“呃……”步骘从来没听人家这样称呼自己,特别还是在战阵上。平时,大家一般都称呼官职或者爵位的,例如叫他交州刺史、征南中郎将、平戎将军、封广信侯的都有,但是用这么农家称呼的却从来没听过。
“在下步骘,太子请了,不知太子带领大队人马到岭南来意欲何为啊?”
刘厚又翻白眼,这个家伙,明知故问,难道这个时代的所谓名士都是这副德性。
“呵呵,原来是步子山大叔,我说我是来打猎的你信吗?不过大叔你在这里干什么呢?难道是来迎接我的?我一向低调,你无需那么多礼了,回去吧。”刘厚看他帅气威武样和赵云有得一比,故意左一句大叔,右一句大叔恶心他。
“哼,太子要打猎可以,但是为何要侵入我东吴的领土?”看来他没有被大叔这个称呼恶心到,也是,刘厚才十几岁,步骘已经四十多,他又没受到后世那些乱七八糟的思想污染,刘厚叫他大叔可能他还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
“步大叔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现在这个天下还是我大汉的天下,岭南也是大汉的领土,我身为大汉太子,到大汉的领土上打个猎难道还不行吗?你刚才说的东吴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一个国家吗?”
孙权虽然没称帝,但是也已经是吴王了,所有人都知道,他称帝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东吴现在表面上是附属曹魏的一个地区,其实和一个独立的王国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还不是很名正言顺罢了。
看到刘厚在这里装傻,步骘冷笑一声道:“汉朝早就灭亡,汝父自称皇帝,实乃一草头王而已,所占领的地盘不过一州之地,也敢妄称一国,也敢妄称汉朝正统,简直是贻笑大方。”
“我大汉朝自太祖皇帝立国以来,再到世祖皇帝中兴,历经四百余年,汉朝正统早已深入人心,岂会那么容易灭亡。现在不过是因为一些乱臣贼子野心勃勃想谋夺我汉室天下,阴谋侵占我大汉国土,导致我大汉朝暂时偏于一隅而已。
现在我父皇继承大统,励精图治,相信不用多久,必能诛杀不臣,重振我大汉声威。我看子山大叔你也算是个人才,我父皇最是爱才。卿本佳人,奈何做贼,你现在依附逆贼孙权,为虎作伥,实乃辱没门楣之举也。
不如你归附于我,重新成为汉臣,为光复大汉出一份心力。将来百年之后,下到黄泉也不至于无颜见祖宗。”
“哈哈,真好笑,难道你以为就凭你这样的黄口小儿说两句话就能策反我步某吗?”
“唉,我还以为步大叔是个聪明人,结果也是个鼠目寸光之人。请你想一想,假如你一旦归顺我大汉朝,则岭南之地尽入我手。东吴就只剩下楚、闽之地十来个郡的地盘,且一面临海,三面被魏国和我蜀汉包围。
只要我二叔从荆州出兵东征,,我再从岭南北上,两面夹击之下,东吴灭亡指日可待也。”
“哼,你当我东吴百万雄师是泥捏的吗?再说了,只要我守住岭南,封住东吴南边门户,你劳师远征既无援军,粮草也短缺,全军覆没也是指日可待。还谈什么包围我国,真是可笑之极。”
“步大叔,去年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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