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天有夸奖小黑的意思,安雁满心欢喜,带着几分自豪地说道:“小黑从小就迷计算机,小时候让我送他去少年宫学编程,后来大一点了,就自己买书看,我也不知道他竟然能够达到这样的水平了。”
陈天道:“搞计算机,有时候是需要一些天赋的,国外的超级黑客,几乎都是对计算机有超强悟xìng的人,看来小黑就属于这一类啊。如果有个好老师认真地教一教,未来没准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高手的。”
“陈哥,你真的想让小黑加入你们的组织?”安雁怯怯地问道,她知道陈天是干什么,而且还知道兰武峰现在也算是安全部门的外围人员,要让她再把儿子送到这个系统里去,她可真有点舍不得。
陈天呵呵笑道:“雁子,我这只是缓兵之计。首先吧,小黑对计算机有兴趣,而且也有天赋,我给他找个师傅带一带他,也有助于他提高水平。其次呢,他和他那帮红客伙伴现在完全是处于自发的状态,如果不给他们戴上个嚼子,我担心他们会把天捅破的。黑客行为是属于犯罪行为,如果他们弄得动静太大了,我们国家从履行国际义务的角度出发,也不能不干预的。
我说让他们加入我们的外围组织,就是希望他们有所顾忌,多少能够学一些规矩,知道哪些事可做,哪些事不可做。至于他长大之后是不是到我们系统来工作,那就看他自己的选择了。如果他不愿意来我们系统,凭他的计算机水平,到民间部门去工作,也肯定是非常抢手的。”
“呵呵,我还在打小黑的主意呢。”林振华笑道,“陈哥,要不咱们两家合作吧,你们出人,我们出钱,联合搞一个计算机软件与系统安全技术学院,专门培养这些民间的计算机高手。从学院毕业的人才,愿意去你们那里的,就去你们那里。愿意到我们这里来的,就到我们这里来,你看如何?”
“好啊,我们安全系统就缺钱,我还一直想找个大老板拉拉赞助呢。只是你林老板的门槛太高,我不敢登门啊。”陈天哈哈笑着说道。
“如果要出钱的话,我们建康家电也可以出一些。”安雁插话道,这个话题是因小黑而起的,她自然不能没有一点表示。
三个人嘻嘻哈哈地笑了一通,陈天转头对林振华道:“怎么,振华,你真的打算开始搞电子了?”
陈天这样问,是顺着刚才林振华说软件与系统安全学院的话头,既然林振华要大量地培养和引进计算机软件方面的人才,显然是打算在电子信息领域有所作为了。关于这个想法,林振华过去也曾经和陈天聊起过,陈天只是不知道林振华目前的进展情况而已。
林振华点点头道:“那是当然,都21世纪了,不管搞什么都绕不过信息和电子技术,我们目前在数控机床方面已经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工控芯片一直掌握在别人手上,这种感觉太糟糕了。我已经让卫景文老师和许伟负责,建立了汉华微电子技术有限公司,有几十家机械和家电领域的企业合资,凑了10个亿。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今年年底就可以生产出第一批工控芯片了。”
“振华干事的确是利索。”陈天翘起一个拇指赞道,“这十几年,振华不声不响地,居然搞出了这么多的产业,现在连电子产业都有了。相比之下,我却是一事无成啊。”
“陈局这样说话,我可就无地自容了。”林振华道,“谁不知道陈局一直奋战在保卫国家安全的第一线,功勋卓著。像我们这些做企业的,不过是苟苟营营于自己的一些蝇头小利,和陈局实在是没法比啊。”
“好了好了,你们这样互相吹捧,恶心不恶心啊。”安雁笑着抗议了,她在陈天和林振华面前,一直都是一个温顺小妹的形象,不过有时候也会跟着开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
陈天和林振华对视一眼,都哈哈笑了起来,他们也觉得这种互相吹捧实在是没什么必要,毕竟都是非常熟悉的人了。
“对了,振华,有件事我想提醒你一下。”陈天道。
“陈哥请讲。”林振华道。
陈天问道:“振华,去年你们挤垮了rì本西乎公司,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打算收购西乎公司的工厂和研究所的,最后为什么没有这样做呢?”
林振华道:“这可不是我们不想收购,而是rì本zhèng fǔ发布了一个禁令,不准我们收购西乎公司的核心技术。对于它的非核心技术,我们又不感兴趣。最后这桩收购案也就不了了之了。”
陈天点点头,继续问道:“振华,你就没有从这件事里得到一点什么启发?”
“启发?”林振华一怔。去年他派出何飞到rì本去和西乎公司谈判,结果何飞带回来rì本zhèng fǔ的这样一个禁令。这件事让林振华觉得很有一些挫败感,但更多的事情倒也没去想。如今听陈天专门提起来,他隐隐想到了一些什么。
“陈哥,你是什么意思?”林振华问道。
陈天道:“振华,我是问,你有没有想过rì本zhèng fǔ的这个禁令意味着什么?”
“他们发布这样一个禁令,当然是担心西乎公司的技术被我们掌握了,我想,这应当是从保护rì本自己的制造业角度出发的吧?……也就是说,rì本zhèng fǔ已经意识到了我们对他们会形成威胁……”林振华一边想一边说,说到此处时,他忽然明白了陈天的意思。
“没错,就是威胁!”陈天道,“不过,不是指你们汉华带来的威胁,而整个中国对rì本,及至对整个西方世界带来的威胁。”
“中国威胁论?”林振华脱口而出。
两年前,林振华带队去美国通用公司竞标冲压生产线的时候,就曾经听西赛说起过中国威胁论的问题,不过,当时这个论调还只是停留于少数人的意识之中。这两年,随着中国经济不断发展,中国在国际上的话语权不断增加,中国威胁论的市场也就越来越大了。如果把rì本zhèng fǔ禁止汉华收购西乎公司核心技术的事情和中国威胁论联系起来,倒是非常好解释了。
陈天道:“的确是中国威胁论。振华,你看到的,只是西方媒体上的一些鼓噪。据我们通过内部渠道了解到的情况,美国的几家zhèng fǔ高级智库最近也在对中国威胁论进行评估,以确定美国的对华政策应当如何设计。如果中国威胁论被美国智库正式确认,中美关系可能会走向全面的紧张。”
“这不是一件好事。”林振华皱着眉头道。他虽然只是一个企业负责人,但他的视野并不狭隘。他知道,如果美国zhèng fǔ从政策层面将中国视为首要的威胁,那么在政治、外交、经济、技术等各个领域,都会对中国采取遏制政策。今天的中国还远不到能够与美国叫板的地步,美国的遏制会使中国的发展受到严重的影响。
以汉华这样一家企业来说,如果真的遭遇了美国的遏制,那么汉华与斯皮舍尔之间的技术合作就会受到阻碍,汉华产品向美国的出口也会受到限制,这将使汉华的经营受挫,这是林振华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陈天点点头道:“你知道这一点就好。”
“那么,我们能做些什么呢?”林振华问道。
陈天道:“国家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并且从高层向美方传递了一些信息,告诉美方,我国无意与美国争霸。另外,我们也在和美国的一些民间智库联络,希望他们能够发出一些声音,淡化中国威胁论。至于你们企业层面嘛,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能够适当地示弱,不要表现得过于强势。”
“这怎么示弱啊?”林振华挠头了,“我们总不能不发展吧?我们的目标就是要和西方同行争夺市场,总不能为了示弱而把市场让给他们吧?”
陈天道:“有所为,有所不为吧?在最近一段时间,你们最好不要和美国企业发生直接的冲突,尤其不要出现像挤垮西乎公司那样的事件。如果美国的什么大公司被你们汉华挤垮了,那这个中国威胁论,可就坐实了。”
“我明白了。”林振华也是聪明绝顶的人,陈天这样一点拨,他自然就心领神会了。rì本是一个政治上的侏儒,在经济上则与美国还有一些竞争关系,汉华挤垮了rì本的企业,对美国人来说,并不会在意。但如果汉华把同样的手段运用于美国企业,那么就相当于在经济上向美国开战了。目前汉华的实力还远远不到能够与美国抗衡的地步,所以,示之以弱,是最好的选择。
569 新的假想敌
“这可就要委屈我们林大董事长了。”陈天见林振华领会了自己的意思,便笑着调侃道。陈天知道林振华这个人一向喜欢与外国企业竞争,现在让他示弱于敌,的确也是一件挺委屈的事情。
林振华摆摆手道:“这没什么委屈的,做企业嘛,没点能屈能伸的jīng神还行。其实,在听你说到这些事情之前,我也隐隐觉得不能这么早和美国的企业撕破脸。听你这样一说,我就更明确了。先让他们几个回合,也无所谓吧。”
“你们汉华的整体发展计划会不会受到影响啊?”陈天问道。
林振华道:“影响不大,我们原本在近期也没有打算把美国企业作为竞争对象。我们现在的头号假想敌是德国的ALK。”
“哈哈,我发现你的胃口越来越大了,ALK比西乎公司可又大了一个级别了,我印象中,它一年的产值可有上千亿美元哦,你能吃得下来?”陈天说道,他的工作范畴本来就是与经济领域的安全问题相关的,所以对于这些国际知名企业的情况也是多少了解一些的。
林振华道:“ALK的实力的确很强,但这几年来,它一直都在走下坡路。不单是我们汉华重工一家,咱们国内的许多机电企业都和ALK有竞争关系,随着我们国家企业的技术水平不断提高,ALK的市场也在逐渐被我们蚕食。我相信,再耗上一段时间,ALK肯定要被我们拖垮的。”
在一般人的印象中,企业的规模越大,往往就越难被打垮,其实这是一个错觉。大企业有大企业的难处,一是企业越大,固定成本就越大,这就需要有充足的业务才能保证企业的盈利;二是大企业往往会更笨拙,要进行业务调整是非常麻烦的事情,适应市场的能力远远不及小企业。
要搞垮一家大型企业,并不需要把它的市场完全占领,只要侵蚀掉它30%的市场,它自身的成本就足以把自己压垮了。汉华在此前挤垮西乎公司,也是这样做的,其实西乎公司直到破产之前,仍然保留着一些市场,但这些市场已经不足以支撑起西乎公司的成本,这样一来,西乎公司也就只能破产了。林振华要打垮ALK,所采取的方法也是如此。
ALK是一家大型装备制造企业,产品涉及到机床、化工设备、发电设备、轧钢设备等等,由于技术实力雄厚,其产品在国际市场上具有很强的竞争力。近年来,随着中国的装备制造业逐渐崛起,ALK在国际市场上遭遇到了中国产品的侵袭。没错,从ALK的角度来说,中国产品的确只能对它形成侵袭,而远远达不到打击的地步。
中国企业提供的装备,在技术水平上与ALK相差至少10年,质量上也不可同rì而语。但中国产品的一个很大特点就是便宜,此外还有一点,就是对环境的要求远远低于ALK的同类产品。比如说,同样是一套燃煤锅炉,中国产品对煤的品质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几乎是软硬通吃。而ALK的锅炉就要娇气得多,用户不得不花出额外的费用去对煤进行预先的筛选和清洗。
作为软硬通吃的代价,中国的锅炉使用寿命只有ALK锅炉的一半,热效率也要低20%以上,污染更是不用说。对于富裕国家来说,当然是选择ALK锅炉更为省心,但对于亚非拉那些穷国来说,似乎中国锅炉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面对着中国廉价产品的侵袭,ALK不得不放弃了一些低端市场,淘汰了一些不再能够盈利的产品。这样的退让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伤及ALK的筋骨,因此也没有引起ALK高层的高度重视。在ALK的高层看来,中国人还只能在低端产品上小打小闹而已,ALK作为一家装备制造业巨头,放弃一些低端产品又有何妨?要知道,高端才是利润最丰厚的地方。
ALK不在乎中国企业的竞争,但林振华却是把ALK当成了自己下一步要重点对付的目标。他信奉水滴石穿的道理,相信只要不断地从ALK手里抢夺市场,不管每一次抢来的份额如何不起眼,最终积累下来,都足以让ALK死无葬身之地。
“我听说,你可是一直都盯着这家ALK的,你和它之间的仇怨,恐怕不是现在才结下的吧?”陈天问道。
林振华道:“没错,早在10多年前,我就已经把它列入我的黑名单了。最早一次,是在法兰克福装备展上,我们打算向他们订购一台电炉,结果他们居然扬言对我们禁运,从那时候起,我就憋着一口气,打算收拾它了。后来,咱们国家遇到了困难,西方国家联合对我国进行制裁,别的西方企业都是走走过场,唯有这家ALK表现最为积极。当时我就和老何说过,像这样的企业,一定得给它点颜sè看看。”
陈天点点头:“何主任倒真的听了你的话,通过国家计委搞出了一个黑名单。从那年到现在,ALK始终未能获得进入中国市场的资格。你这一手,可是够毒的。”
林振华微微笑了,把ALK列入黑名单,是他向何海峰提出的建议。由于ALK的确在政治上有很强的**倾向,国家计委果真对它进行了反制裁,要求国内企业不得进口ALK的设备。当然,这样的禁令不是以文件方式公开发布的,而是形成了一条潜规则。这些年,ALK曾多次参加中国大陆的项目竞标,但每一次都因各种各样的理由而落败了,这其中,自然是计委的暗示在起作用。
过去这20年中,全球最大的装备市场就是中国大陆,ALK被排斥在这个市场之外,损失也是可想而知的,这也是ALKrì渐衰败的原因之一。
“好吧,那我就坐等着看ALK是如何被林董事长吃掉的吧。”陈天笑着说道。
陈天到金陵来的目的,自然不仅仅是为了见小黑这个年轻红客,他还有许多其他的工作要办。林振华来金陵,则是为了一件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策划好的事情,那就是金陵长江大桥的搬迁。搬迁这座桥的目的,在于解开长江上的一把铁锁,让这条黄金水道充分地发挥作用。
金陵长江大桥建于1968年,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建成这样一座宏伟的大桥,其意义自然是不可凡响的。这座桥是一个时代的骄傲,在当时发行的2角钱的钞票,正面用的就是这座大桥的图像。
然而,由于时代的局限,这座桥在设计时存在着一个隐xìng的缺陷,那就是桥下至水面的净空只有区区24米,这样的净空使许多万吨级海轮无法通过,从而限制了长江航运的发展。
在过去,长江沿线没有太多需要运输的物资,尤其是没有太多的出口商品,因此这个缺陷并没有产生出什么明显的影响。随着中国外向型经济的发展,内地输往海外的商品不断增加,由于万吨轮无法到达金陵以上的河段,这些地方的出口商品只能先用船运到长江口,再从那里装上远洋海轮外运。这一个江海转运的过程,平添了大量的成本,而且也极大地影响了运输周期。
在真实的历史中,由于有金陵长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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