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斗心中如是想着,一双眼睛便是微微眯起,盯着唐天颖看了片刻,随即灵机一动,言道:“唐庄主,确有此事。”
“哦?这么说,这一切都是真的了?那玄阳离火掌,我虽然听说很是霸道,但是应该还不至于能够给人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吧。”唐文耀说道。
这时唐天颖突然抢着说道:“爹,如果你不信的话,让肖公子把伤痕亮出来看看不就明白了吗?或许您还可以想些办法,将那伤痕除掉。”
“这…大庭广众之下,要人家脱衣服,成何体统!天颖,你不要胡闹!”唐文耀觉得自己的女儿要求太过无礼,哪有让人当众脱衣服的,简直有伤大雅。
可谁知这时,一个声音却是从一旁飘来,正色道:“唐庄主,凌谋人倒是懂得一些去除疤痕,修复圣体的法术,如果说驸马爷真的有这样一处疤痕的话,我倒是可以试着为他治疗一下,虽不说一定能够成功,但必定不会让他疤痕太过明显的。”
陈天斗眼中一丝精光闪烁,随即转头看向了坐在一边,正抚须微笑望着他的凌昊天。
“你爷爷的凌昊天!是想要趁这个机会辨别我的身份吗?果然是一个阴险小人!我怎能让你如愿?”
此刻陈天斗看着那一脸得意笑容的凌昊天,便也是镇定一笑,转身对着唐文耀说道:“其实我有一事,还没有对任何人说过,那就是我身上的伤痕,早就已经痊愈了。数月前我碰到了一位名为冯道仙的江湖郎中,他给了我一方灵药,没想到真的奏效,居然将我的伤痕除掉了。”
“你骗人!”
突然间,只听唐天颖的一声轻喝,从陈天斗的身边传来。
第二十章 离家出走
众人皆是一惊,转头向着唐天颖望去,只见此刻这小妮子贝齿紧咬,怒不可遏地瞪着陈天斗。
那一双亮如晨星般的明眸,隐隐有着一丝杀伐之气。
见此一幕,唐文耀便是蹙眉喝道:“天颖!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今天这么多人在,你也应该注意一些礼节!这凌风有何处骗你了?”
唐天颖似乎也知道自己此刻有些失态,便是脸色有所减缓,随即一指陈天斗轻声喝道:“这个肖凌峰!是假的!”
听闻此话,陈天斗心头猛然一沉!
他一双眼睛如利剑一般死死的盯着唐天颖,仿佛双眼已经钉在了她的身上一般。
此时陈天斗心想,“哼!原来你一直神秘兮兮的,为的就是这一刻要揭穿我啊!看来你消失这几点定是去调查肖凌峰的底细了!”
知道了唐天颖过去几天的所作所为,陈天斗便明白,这一次这小妮子是要在众人面前将陈天斗的身份戳穿,好遭到唐文耀的责罚!
既然已经顿明真相,陈天斗自然不会让唐天颖如愿以偿!
这几年来陈天斗所经历过的大事已然不少,面对如此形势,也能够保持镇定自若。
只不过那唐文耀和凌昊天,似乎都被唐天颖的突然一喝有些惊到。
“天颖!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吗?这肖凌峰就是肖凌峰,怎么可能会是假的?他可是你秦叔从天玄城门亲自迎接进来的,难道你觉得秦叔的眼力会差吗?”唐文耀一拍桌案,竟是令这一张摆满了菜肴的方桌不禁微微一颤,似要散架一般。
“爹!你根本就不了解这个家伙!他根本就是不是真正的肖凌峰!我曾经看过他的身体,根本就没有那个伤痕!”唐天颖此刻情绪有些激动,毕竟是火爆脾气,一点就着。
唐文耀听罢便是一瞪眼,“刚刚凌风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是一位名为冯道仙的郎中治好了伤疤,你怎么还执迷不悟!”
却见唐天颖一脸的委屈,面色微红,竖起眉毛,怒道:“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单纯了,这身份可以冒充,人家编造了一个理由,难道你就信了吗?再者这个家伙如果不是做贼心虚,为何要时时刻刻戴着面具?如果他想要证明自己清白的话!就把面具摘下!真假一看便知!”
“胡闹!江湖上谁不知道肖凌峰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唯有白玉腰牌为证!现在腰牌就挂在他的身上,你还狡辩什么!”
“爹!说不定那真正的肖凌峰,就是被他杀了!然后在冒充身份混进我大唐山庄想要图谋不轨!”
此刻唐天颖分毫不让,一口咬死这陈天斗就是冒充的肖凌峰。
“住口!天颖,我几天不在家,你竟无法无天了,难懂想连肖凌峰也气走吗?这江湖之中能够杀肖凌峰的人,恐怕还没出世呢!就算是修真之人,恐怕也要五星天脉以上的修为才行,你以为肖凌峰是谁都都能杀的了的吗?”
经过一番激辩,原本一团和气的晚餐,却转眼间就成了剑拔弩张之势。
唐文耀一直观察了肖凌峰许多年,虽说没有见过他的样貌,但是那一块白玉腰牌是绝对不会错的。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那块腰牌并不是普通的腰牌,如果不是主人亲自佩戴,这腰牌便会诡异的变成红色,这样大家一眼便知真假!
而此刻,那白色腰牌就稳稳的挂在那里,根本就不可能是假的!
但是唐文耀却不知,那白玉腰牌之所没有在陈天斗的身上变色,却是另有原因。
肖凌峰身份是假没错,但陈天斗因为修炼了残天古卷中的一卷,使得自己身上原本的浊气已经全数清尽!
那古玉是根据人体浊气来变色的,可是如今陈天斗全身气息清明,纯净无瑕,经过复苏之术的洗涤,更是尤胜从前,所以那古玉根本感觉不到其他的浊气,依旧停留在真正肖凌峰佩戴时的状态,自然不会变色!
正是因为这一点,这唐文耀才如此深信不疑。
那唐天颖见自己亲爹此刻都完全倒向了陈天斗一边,便是心有不甘,怒火中烧。
片刻后,她已是面色飞红,用力一顿足,怒道:“爹!你好偏心!我是的亲生女儿!居然比不过一个后来冒充的小子!我看不起你!”
说罢,这唐天颖便是一脸怒色,转身就走,一路上不时踢翻了前堂小路两旁的花盆,引得一片喧哗。
看着唐天颖离去的背影,陈天斗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连他都没想到,这残天古卷的修炼,居然会无意中扭转了他的命运。
如果没有用复苏之术洗涤身体的话,恐怕现在他已经身首异处了。
唐天颖走后,陈天斗心中终于长出一口去,这才转头向着唐文耀看去。
可是才一抬眼,陈天斗的双目,便正巧迎上了凌昊天那一双老练且凌厉的眼神。
只见凌昊天的双眼,如两根钉子一般钉在陈天斗身上,默然注视,不曾移目片刻。
陈天斗心头一沉,知道这凌昊天一定是在寻找自己的破绽,想要发现一点“肖凌峰”与陈天斗的相似之处。
直到唐文耀话语传来,那凌昊天的双眼,才从陈天斗的身上移开。
“女大不中留!哼!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无可救药!凌盟主,凌峰,你们两个不要介意,我家女儿虽然脾气倔了点,但是人并不坏,她只是对自己大婚当即有些害怕,所以才语无伦次,这女孩子出嫁嘛,总是会情绪上有很大波动的。”
唐文耀呵呵一笑,脸色很快就缓和了过来,对着陈天斗与凌昊天笑着说道。
而凌昊天却是微微一笑,寒暄了两句,便沉默不语,一双眼睛不时向陈天斗身上看来。
不知不觉,夜幕低垂,这前堂之中的筵席随着最后一声碰杯,也终于迎来了尾声。
一路向着自己厢房回去的路上,陈天斗感觉今天就像是打了一场无声之仗。
从始至终,他都是从容应对,一句话也不肯多说,小心的很,总算是挨过了这可怕的一个下午。
而在经过这一天之后,陈天斗想要离开这大唐山庄的想法便是更加的迫切了。
“你爷爷的!那个凌昊天有事没事就盯着我看,要是不找出一点蛛丝马迹,他是不会罢手的。看来此地不宜久留,我要赶快想办法逃脱才是!”
“啊!小姐!您不要这样啊!您这是要去哪啊!!”
突然间,丫鬟急切的声音从陈天斗前方不远处的厢房传来。
接着便是一阵杯盘玉落的细碎之声响起,给这沧海阁中带来了一阵喧闹。
片刻后,唐天颖的身影便出现在陈天斗的视线之中。
只见她满面怒容依旧,只是身后多了许多大包小裹,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里面塞了些什么,看样子大有离家出走的架势。
见此一幕,陈天斗便是冷冷一笑,心中默念道:“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想要落荒而逃吗?”
“小姐!你不要走啊!你要是走了,老爷会责罚我们的!”
几名丫鬟跟在唐天颖的身后,想要拦住她的去路,可这丫头性子极是倔强,又野蛮,谁敢挡在她的面前,恐怕都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滚开!挡我者死!这个家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唐天颖一把推开了拉住自己胳膊的丫鬟,背着一堆大包小裹,迎面向着陈天斗的方向走来。
谁知这丫头只顾着低头疾走,完全没有注意到面前的陈天斗,正巧跟他撞了个满怀。
唐天颖脚下忽然不稳,身后包裹又太重,顿时让她身子一轻,险些倒了下去。
待看清拦住去路之人是陈天斗,这丫头便又一脸怒容的喝道:“你这个死人!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如今连我爹都帮你,你可真是厉害啦!只要有你在的一天,我唐天颖绝对不会让你安生的!想让我嫁给你,门儿的没有!”
说罢,唐天颖便撞开了陈天斗,就要向前走去。
可谁知她才背着包裹低头走出两步,便又撞上了如一面铁墙般的身躯,顿时喝道:“又是谁敢当本小姐的路!眼睛长在屁股上拉!”
“你老爹!”
只见唐天颖猛然一抬头,顿时愣住!
此刻这挡在她面前的人,居然是她爹唐文耀。
听到自己女儿刚刚骂他骂的如此解气,唐文耀气得负在身后的双手都是微微抖了起来。
“孽畜,你这又是闹哪样?”
唐文耀面色肃然,如同一片铅云笼罩其上,阴沉无比。
唐天颖迟疑了一下,小脸儿一扬,不服气地喝道:“我要离家出走!让我嫁给这个假冒又恶心的家伙,想都别想!”
说罢,唐天颖便眼睛一转,低头绕开了唐文耀的身边,一路向着沧海阁外面走去了。
见唐文耀全然没有拦阻的意思,此刻立在他身边的凌昊天便是微微一愣,言道:“唐庄主,令千金要离家出走,你都不去追吗?”
谁知唐文耀狠狠一拂衣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道:“随她去吧,又不是第一次了,心情好的时候出走,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出走,打人的时候出走,被打的时候还出走,我也懒得管了!放心吧,不出两个时辰,她就会回来的。”
第二十一章 非常手段
说罢,唐文耀便是银齿紧咬,走开去了。
而凌昊天却摇头苦笑了两声,跟上了唐文耀的脚步。
只不过,当他从陈天斗身边经过的时候,却是暗地里在他的脸上瞄了一眼,眼中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闪过,似是疑惑,又似是心中笃定。
陈天斗能够感觉到凌昊天脸色的变化,如果这一刻只有他们二人的话,他敢断定,这凌昊天必然会拦住他问东问西。
而现在,凌昊天似乎只是在等一个机会,机会到了,他必要将陈天斗的身份问个明白。
夜幕低垂,隐隐有风声拂过,引得园林之中阴风萧萧,不时还会传来一阵夜莺啼鸣,将这一片大唐山庄之外的园林衬得多了几分恐怖。
而在这一片园林之中,却有一身影背着大包小裹缓缓走来。
在月光的照耀下,那影子倒像是个胖丫头,周身东鼓一块,西翘一角,看上去很是滑稽。
“肖凌峰!本小姐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你等着,等我找到能够证明你是冒牌货的证据,必定要你好看!”
此刻唐天颖一边说着,一边匆匆的行走在园林中,步伐非但没有沉重,反而略显轻快。
如今那大唐山庄对于她来说,就如同一处龙潭虎穴,多待一分钟都心神不宁,怒火难耐。
看来这一次,唐天颖是铁了心要离开大唐山庄了,身上的大包小裹里带的东西也是出奇的多,连儿时把玩之物都背了出来,也不知这女子到底是作何想法。
然而这样多的东西,重量自然不轻,才走出大唐山庄没多远,这唐天颖便感觉手臂发酸,脚下也有些发软。
纵然他从小就练武,可是一个女孩子家背着这么多的东西,也实在是有些太重了。
“嘭!”
突然间,唐天颖将手中的大包小裹往地上一扔,一张如玉般的小脸儿上便爬上一丝怒色。
“可恶!明明是我家,为什么我要就这么走呢?岂不是便宜了那个小子?可是…一看到他的脸我就烦,实在是没法待下去…哎呀!烦死人了!”
只见唐天颖索性一顿足,便是一屁股坐在其中一个包裹上,双手托腮,竖起了一对小眉毛,做苦大仇深状。
然而唐天颖却全然不知,在这园林不远处,距离她数十丈远的地方,却有一人静立其中,双眼流光闪动,定定的看着她。
“哼!怪不得唐文耀说她不出两个时辰就会回来,连离家出走都这么不干脆!”
陈天斗静立凝望着唐天颖,一个念头忽然间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如果,现在他就抓住这唐天颖,胁迫她带自己离开大唐山庄的话,或许会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可是很快,陈天斗便转而一想,“不行,如果这样莽撞,定会适得其反,到时候自己不但会落得胁迫之名,还会遭到唐文耀与凌昊天的追杀,怕是插翅难逃。”
想到这,陈天斗便是暗暗压住了自己刚刚萌生的鲁莽念头,将它从脑海中驱散出去。
只不过,这样一个机会并不是总会碰上,如今这里只有他和唐天颖一人,想要做些什么,自然不会有人知道。
旋即陈天斗嘴角忽然浮起一丝微笑,便是迈步向着那唐天颖所在缓缓走去。
忽然间,一阵低草掠动的声音响起,顿时引得唐天颖侧目而望,脸上警惕之色顿起。
隐约间,她看到了一个身影从那园林之中而来,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
待她微微蹙眉,仔细凝望片刻之后,忽然眼中杀气闪动,从包裹前站了起来,抽出了腰间的一把插在红色剑鞘中的宝剑,指向了面前之人。
“肖凌峰!你居然还敢一个人来到这里,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来得正好!本小姐现在就要你的命!”
见来者是陈天斗,那唐天颖便杀心暗起,幽幽剑影在当空皓月之下,更是宝光隐现。
可是突然间,只见陈天斗嘴角上扬,微微现出一丝诡笑,随即身影一闪,便从唐天颖的眼前消失了。
“人呢!”
唐天颖一怔,万没想到陈天斗的身法居然会如此诡异,之前与他交手过几次,并没有发现他这样厉害啊!
难道说,在大唐山庄里面,他是在故意隐藏自己的实力吗?
可就在唐天颖怔怔出神之余,身后却突然出现一个黑色人影。
只见唐天颖眼随心动,瞬间余光向着身边瞄去,见地上出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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