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对面坐着的青焰,满脸娇羞,眉目含情……顾海在心底里默默吐嘈,平乐郡主,你这么指使着王爷欺骗人家的感情,真的好么?
他忽然有了一种救主子于水火之中的使命之感。
这种感觉太好,使得他走进大堂之时,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膛。
李迥一眼见到顾海来了,笑着站起身来,温和地对青焰:“本王有事,就先走了……”
顾海咳了一声,提醒他还有一句没说,这一句是秦芷儿交待了又交待,要他一定说的,说是免得引起青焰的疑心。
李迥眼神朝顾海扫了过去,冰冷彻骨,顾海挺起的胸膛缩了缩。
青焰垂了头只顾着害羞,倒是没有注意到。
李迥便道:“恩……等过两天,本王再来看你。”
顾海吁了一口气。
青焰不舍地道:“王爷,我送您出去?”
李迥温和地道:“不用了,你先歇息着,我紧赶着要进宫去。”
青焰有些遗憾,他紧赶着进宫,自是一出了厅堂就骑马的,自是不必她送。
想想他隔了两日会来看她,又甜蜜了起来,微微垂了头,耳朵根都红了。
顾海还想提醒李迥平乐郡主交待的另一项任务……要李迥伸手给青焰拨一拨额前散发以示体贴啊什么的。
看见李迥那冰冷的警告眼神儿,想想这一位虽然是妻管严,但平乐郡主不在眼前……顾海嘴唇动了又动,到底还是没敢提醒。
一出厅堂大门,李迥接过了侍卫递过来的缰绳,跨上了马,绝尘而去。
青焰站在廊下,看着他英伟的身姿渐行渐远,心底里一遍遍地回味着刚刚的情形,看得他的背影直消失在了道路那头,才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这么一打岔,想起那柄明月弯刀要敢快处理了才是,这才急急地让嫣儿拿了那盒子来,可打开一看,那柄弯刀却消失不见了。
……
李迥一路绝尘来到了宫门前。
秦芷儿早乘了马车等着了。
两人便一同入宫,直往慈宁宫而去。
李迥早向宫里边递了信儿了,在他们来到之时,皇帝也早就到了慈宁宫。
两人相携走进大殿,贤德太后与皇帝在上首坐着,贤德太后气色尚好。
皇帝身穿一件宽松长袍,整个人清瘦了不少,倒凭添了几分仙风道骨之气,见两人进门,不耐烦地道:“九王,朕依你的请求,延迟了那圣旨下发时间,但你皇祖母却因此患了咳血之症,你便忍心?”
他眼神阴冷地扫过了秦芷儿,脸上的厌恶不言而喻。
皇帝对贤德太后,倒是真的关心。
贤德太后向李迥点了点头,道:“你父皇已经知道了。”
说着,拿了帕子出来,掩着嘴角咳了一声,便又咳出了血来了。
皇帝紧张之极,侧过身子道:“母后,你可好些?”
贤德太后摇了摇头,把那帕子收起,“没事的,这么一咳,倒是喉咙舒服了些了。”
皇帝便转了脸去,朝秦芷儿道:“监天司预测的三大征兆都出现了,朕便封了你为平安公主,明日便起程……”
“不可……”
贤德太后与李迥同时道。
皇帝眼眉当中隐隐升起了股怒气,见阻止的人有贤德太后,只得压了怒气无可奈何地道:“母后,您身子都这样了,就先去歇息着,余下的事,由朕来处理吧?”
贤德太后摆了摆手,道:“皇帝给了两日时间,让他们来找出这三大征兆的不妥之处,如今还有两个时辰,他们既来了,皇帝且听听他们怎么说。”
皇帝见贤德太后说着说着,嗓子又仿佛哑了,脸上便带了些心痛之色,道:“母后,您先别着急,朕都依你,好,朕便先听听九王都查了些什么出来。”
李迥拱了拱手,“父皇,请您先把这药丸让皇祖母服下,这便是皇祖母咳血之症的解药。”
说着,他拍了拍手,一位徐姓御医便捧了个小木盒进殿,向皇帝禀报,“皇上,臣已查过,这药丸无碍。”
皇帝奇道:“什么叫无碍?”
徐御医抹了一把额头冷汗道:“这药丸只是由一种较为特殊的叶叶草的汁水制成的,那叶叶草的功能,仅能化去腹中积食,普通人吃了都无碍,微臣实在不知,九王爷为何认为这药丸能解太后娘娘体内病症?”
李迥便道:“你们已经知道了贤德太后的咳血之症了,可否有对症的方子?又可曾查验过太后那所咳之血?”
徐御医嘴里头嗫嚅起来,心想贤德太后为了那三大征兆之中的凤凰泣血不被验证,瞒着大家这咳血之症,直至今日皇帝来到,这才瞒不住了,让御医检查身体,哪里来得及查看太后所咳之血?
贤德太后便道:“不怪他们,他们才开始替哀家看病,自是认不出哀家这病症的。”
李迥道:“就请皇祖母把那咳血的手帕拿了出来,给御医查验一番。”
皇帝见李迥说得慎重,倒没有拦着。
贤德太后就拿了那条帕子出来,让身边宫女递给了御医查看。
帕子上的血液已经干涸,徐御医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再对着光亮仔细查看,看了半晌,迷惑地道:“看太后所咳之血,有腥臭之味,确实是肺血所至,可微臣替太后疹过脉象,太后肺脉并无异样。”
贤德太后见秦芷儿抬起头来,眼巴巴地朝自己望着,便道:“平乐郡主,你有什么话,便说吧,这里并无他人。”
徐御医久闻秦芷儿的大名,知道这个女子是王齐恺的庶女,被王齐恺赶出了王家,却受贤德太后青睐,便她归入了秦家门庭,今日见了贤德太后对她这么看重,倒是心底暗暗诧异。
可没有听说过平乐郡主会医术的。
她能说出什么来?
秦芷儿上前一步道:“还请太后命人取了一瓶好酒来,倒在盆子里,再让人把这帕子浸入,便会自有分晓了。”
第427章 血腥味儿
徐御医对这样的方法,闻所未闻,便忍不住冷笑,“平乐郡主,您这不是儿戏么?您这么做,倒底想查出什么来?”
秦芷儿道:“臣女只是怀疑,这帕子上的,并非血液,而是由几种草药验制而成的红色颜料而已……”
徐御医心直口快,脸上带了丝鄙夷,道:“平乐郡主这是不相信微臣的鼻子了?微臣曾在御药房帮人配药好几年,无论是什么药材,微臣不用看,只用鼻子闻,也能闻得出来,这帕子上的气味,明明就是血腥味儿,哪会是什么草药?”
秦芷儿在心底里叹了口气,心想青焰用的那种炼制方法,还要许多年之后才会呈现,你们又怎么会明白?
皇帝也不相信,原本他就对秦芷儿没什么好感,道:“平乐郡主,你是从哪里查到的这些东西?”
秦芷儿自是不能说出是两个镯子相碰,投影在了墙上,让她得知的……这皇帝正痴迷道术,说不定把这当成了神仙用的东西,让他更相信求仙之术,那可就麻烦大了。
正不知道怎么回答,李迥道:“父皇,此事的来龙去脉,儿臣知道得清清楚楚,儿臣事后会向父皇一一道出,请父皇相信平乐郡主之言,先治好了皇祖母的病症。”
皇帝听他提及了贤德太后,便点头道:“好吧,就依了九王的。”
徐御医是众御医之首,听了这话,还想谏言,李迥一个冷眼扫了过去,手便摸上了腰间的鞭子……徐御医就打了个哆嗦,缩着头不出声了。
李迥便道:“来人啊,取瓶好酒来。”
不一会儿,酒与木盆就取了来了,酒是上好的高度汾酒,倒在木盆里。
宫女拿起了那块帕子,丢进了木盆里。
那帕子丢了进去,一开始的时侯,浸出来的是红色的血液,可渐渐的,那红色就改变了,变成了蓝色,而浑着酒味,散发出些花香味来,而那腥味,便褪得干干净净了。
徐御医不敢相信地瞪大了双眼。
皇帝也从坐位上直起了身子来。
贤德太后便道:“这是怎么回事?”
秦芷儿道:“太后娘娘,你所咳出来的血,根本就不是血,而是由各种草药熬制而成的红色汁液而已,那红色汁液由薄襄包裹,粘在您的喉咙之上,那薄襄慢慢的融化,在监天司预测天象,那三大征兆发出之日,薄襄里的红色汁液流出,使得您的喉咙发痒,让您咳出血来,所谓的那三大征兆,不过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假象而已!”
徐御医连连摇头,不敢相信,“不,不可能,微臣反复查过太后脉象,太后确实脉象虚弱,有生病迹象。”
秦芷儿冷冷扫了他一眼,“太后娘娘都已经咳出血来了,如果你们不诊断出些病来?怎么向皇上交待?”
秦芷儿豪不客气的说法让徐御医脸色涨得通红,却是无话可说。
皇帝见此,倒是相信了一些,看秦芷儿的目光也没那么厌恶了,转头对贤德太后道:“母后,依您看呢?”
他目光柔和,对贤德太后尊重顺从。
贤德太后便笑了起来,点了点头道:“那便让哀家试试吧,徐御医不也说过,这种东西,吃了也不会死人。”
李迥便让人取了水来,把那药丸递了过去,亲自送到了贤德太后的手上,服伺着她吃了下去。
吃过之后,隔不了一会儿功夫,贤德太后便觉喉咙止不住的痕痒,大咳了起来,一边咳着,嘴里便涌出了大量的鲜血。
虽然秦芷儿说了,那并不是血,只是红色的汁液而已,但这种情形太过触目惊心,一时之间,满堂尽皆惊呼吸气之声。
皇帝扶了贤德太后,连声道:“母后,母后,您可有不适?”
他眼底里满是惊惶。
贤德太后咳得更为厉害了,且张大了嘴,双手掐住喉咙,直翻着白眼儿,仿佛喘不过气来了。
皇帝更是惊慌,厉声道:“徐御医,这是怎么回事?”
徐御医满头都是冷汗,道:“太后娘娘仿佛被堵住了气管了。”
皇帝指着秦芷儿怒喝,“来人啊,把这个妖女给朕拿下!”
李迥大声道:“父皇,您不能如此。”
殿外的侍卫听到了传唤,直直地冲入殿内,直往秦芷儿扑了去。
秦芷儿见情势紧急,再也顾不上隐藏自己的身手了,几个闪身,来到了太后的跟前,双手将她抱起,双手就箍住了她的腰腹,一使力,便将她抱了起来,如死力把她的腰腹一掐,贤德太后便上身往前一倾,嘴里边呕出了一大团的红色物体。
这一边,皇帝指着秦芷儿,“你这个妖女,竟敢挟持太后!”他的手指直哆嗦,“快,快,快把她给朕拿下!”
李迥却是有意无意地拦在了那些侍卫与贤德太后之间。
秦芷儿松开了贤德太后,那些侍卫到底绕过了李迥,把秦芷儿反扭着双手,捉拿住了。
皇帝顾不上秦芷儿了,转身对贤德太后道:“母后,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些?”
贤德太后喘了口气,抚着胸口,道:“这一咳出来,舒服多了……”看见秦芷儿被人锁拿,忙道,“平乐郡主这是在救哀家呢,皇帝,快叫人放了她!”
皇帝一摆手,侍卫们便松开了秦芷儿,退了下去。
皇帝又让徐御医上前把脉,徐御医还哪里敢玩忽职守,自是尽心尽力地替贤德太后把脉,把完脉后,向皇帝禀报,太后并无大碍。
皇帝这才放下心来。
大殿的地板之上,一大团红色团状物落在那里,有宫婢小心地拿了镊子把那红色团状物夹起,放在了盘子里,呈到了皇帝与贤德太后跟前。
皇帝只看了一眼,便捂着鼻子扭过头去,道:“平乐郡主,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东西?”
他眼底仍有疑色。
李迥便上前道:“父皇,是真是假,将这东西放入酒中浸洗一番,就会清楚明白了。”
贤德太后便也点头道:“这东西困扰了哀家许多的日子了,哀家倒真要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第428章 绝逼不能忍
宫婢重拿来了高度汾酒来,倒入木盆当中,把那襄状物丢了进去,果然,过了不一会儿,那红色的襄状物渗出的液体慢慢儿的变成了蓝色了,宫婢拿筷子搅了搅,将它在酒里洗干净之后,那襄状物竟然是白色的,众人皆看得清楚,它不过是一个如蚕茧一样的物体,很明显的,是由人手工编织而成的。
皇帝看清楚此物,脸色阴沉了下来,一叠声地发出圣旨,“来人啊,把监天司预测出这三大征兆的官员全都缉拿归案,押入大牢受审,一个都不许放过!”
他想了想,“聚鹿台那边,阴阳堕使定也是有人故意让她生病的,传大理寺卿过来,着大理寺仔细查访!”
一道道圣旨发了下去。
自是李迥帮助着皇帝处理。
贤德太后便让秦芷儿扶了她的手,到后堂去换衣梳洗。
来到后堂,贤德后后由宫婢们扶进内室换衣,秦芷儿便在外间等着,有宫婢拿了碟子点心上来,给她斟茶递水。
秦芷儿想起了在那投影当中看到的那位与皇后勾结,给太后下药的宫女,便在殿内仔细观察查找了起来。
能在贤德太后身边贴身伺侯的,全是贤德太后信得过的,也是由她精挑细选的,秦芷儿将室内站着的宫女一个个地望过去,却没有发现那张面孔。
她便有些无聊了起来,垂下头去,打量起了那些宫女配戴的衣饰。
这些宫女,都是按照规定来挑选的,无一不是姿容出挑之辈,一般儿的高矮,一般儿的胖瘦。
咦,那个宫女怎么回事,老是把脚往裙子里缩?
秦芷儿把视线停在了那位宫女的身上……
花子虚连连叫苦,如果知道秦芷儿也会跟了贤德太后进来,他就扮成宫女混进来了。
他得了穆倾城的命令,让他监视着慈宁宫的一举一动,说秦芷儿定不会甘心就犯,定会找机会翻盘的。
果然,贤德太后的咳血之症,便被秦芷儿找出破绽,就这么被化解了。
如此一来,那所谓的和亲之议,就会不了了之。
穆倾城便娶不成秦芷儿了,如此一来,他会不会把气发在红焰身上?
花子虚想到这里,看着秦芷儿便有些牙痒痒了。
他正牙痒痒着,就看见秦芷儿朝他这边望了来,不由吓了一跳,忙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好……这恶婆娘,不是发现他了吧?
他今日的装扮,小心了又小心的,绝对的完美无缺。
就是那双脚,不好隐藏,太大了,宫女们为着方便做事,那裙子是不能盖着脚的。
他想到这里,就缩了缩脚。
见秦芷儿的视线又盯向了别处了,他松了一口气。
就见秦芷儿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的,站在一幅字前,脸上惆怅了起来,嘴里边咕哝着什么,“……也不知红焰怎么样了?找到了她喜欢的人没有?”
墙面上题着一幅字,写的是君子好逑的故事。
花子虚听到红焰喜欢的人……耳朵就竖了起来了,见秦芷儿说两句又不说了,心痒难熬。
见她在那字前端立不动,恨不得上前掐着她的脖子问:红焰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还真如他所愿,秦芷儿又开始说了,“那花子虚么,还真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幸亏红焰压根没把他放在心底……”
花子虚一颗心从天堂跌进了地狱。
同时也勤醒了起来,这秦芷儿,莫非是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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