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倾城:噬心皇后》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步步倾城:噬心皇后- 第18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对付太子,拿捏好一个度很重要。大哥也是个多疑的人,要是他表现得太明显了,大哥一眼便能看出来。所以对他大哥的“指引”,到先前的那一笑而止,刚刚好。

    如此过了三五天,宸王从红袖坊那边得来的消息是,太子自个儿又接连去了两次,带着宋绪去了一次,每一次点的,都是琳琅。

    可见太子对这美人儿,的确很上心。

    腊月初一,宸王带着靖王再去红袖坊,发现琳琅已经不再了。说是前日刚被太子殿下买走了,到太子府里做侍奉,从良去了。

    宸王心内欢喜,但靖王却很担忧他三哥,好一番安慰。

    倏忽间便已经到了腊月初六,一早儿,京都城里便飘落了今冬的第一场雪。一朵朵惨白的雪花被寒风吹卷着,在天地间恣意飞舞。

    醒来的时候大雪方落,早膳过后,院内便已经被雪花覆盖得满目皆白。看到下雪了,雪绒乐颠颠儿地在院子里玩儿。雪白的身子和洁白的雪花融合在一起,若非是它那圆溜溜的黑眼睛,还真让人难以分辨出它在哪儿。

    厚厚的一身绒毛,也止不住这冰天雪地里的寒冷。但这小家伙即便冻得瑟瑟发抖,却仍旧玩儿得乐呵。时而用爪子扬雪、时而在雪地里打滚儿……

    容菀汐站在窗前看着,嘴角漾起了一抹笑意。

    这冰天雪地的日子里,即便没什么事儿,人的心,也不免被这一地的惨白败弄得不舒服。但这自打入冬以来就蔫儿了的小家伙儿,却像忽然活过来一样,很享受这雪白的美景。

    “初夏,天冷了,回头儿给雪绒的小房子外面在加上一层棉被,别让他冻着了。”容菀汐回身对正在收拾饭桌的初夏道。

    “我也冷,怎么不见你关怀关怀我?”宸王在里屋铜镜前系着大氅,嘀咕着抱怨了一句,“在你心里,我还不如一条狗。”

    “你不是有手有脚嘛,天冷了不会自己穿?”

    时候不早了,容菀汐也不再耽搁。到里屋架子上拿了自己的大氅,披在身上,迅速系好。

    “昨儿给怡儿的陪嫁送到宫里头,宫里头都清点过了?入了账了?”宸王穿好了衣裳,又在正头上的束发冠,磨磨蹭蹭的。

    “应该是入账了。我看着他们检查完,这才回来的。只要别让有心之人回头儿诬陷咱们送到东西有问题就行了,至于入账与否,就与咱们无干。不过是几副真迹字画,又不是什么贵重的金银珠宝。”容菀汐道。

    “看着他们查看完了就行,可别让人算计了去。”宸王那束发,好像怎么弄也弄不明白似的。

    容菀汐继续在他身后等着。心想我看你能磨蹭到什么时候去。即便不好意思见她,但早晚都要见。皇上都去送了,难道你还能不到场?婆婆妈妈的啰嗦什么,痛快儿的得了。

第三百二十章:离兮不归

    宸王磨蹭了一会儿,见容菀汐并没有帮他的意思。碍于时辰,只好叹了一声,就此作罢。

    心里头下了一个结论——果然活得不如狗。

    “走吧,快一些。既然是躲不开的必须去,就做得好好儿的,妥当一点儿。别去晚了让人诟病。”容菀汐并没有领会到宸王这一番磨蹭的真正意图,见宸王的磨蹭总算停了,忙快步往外走,边十分嫌弃地说道。

    宸王摇摇头,这心里啊,愈发地憋屈了。

    以至于在院子里看到了雪绒,便有一种要拎着它把它丢弃的冲动。

    ……

    清宜宫里,惨白的雪花,覆盖了这阖宫大红。

    风北怡怔怔地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嬷嬷给她盖上了红色的盖头。将那满目的血红与惨白,全都隔绝在了视线之外。

    如此,目光所及之处,就只有红色的绸布,隐约泛着冰冷的光泽。

    采萍和采薇都穿着粉色的衣裙,以示陪嫁的身份。

    这是她们此生穿过的最华丽的衣裳,但她们却笑不出来。

    给凰宜公主陪嫁的差事,最终毫无悬念地落在了她们两人的头上。自此要远离自己的故土故国,到那遥远的雷国去,继续伺候这个脾气不怎么好的主子。

    到了雷国之后,公主因思念故土,心情气闷不舒,脾气一定愈发的差。她们在那雷国人生地不熟的,若是犯了错,想要找个帮忙开脱的人都没有。

    听闻那雷国太子是个相当好色且脾气暴躁的人,而她们两人,又是凰宜公主的随侍陪嫁,原本就和那十几车嫁妆是一样的,都是婆家的东西。如果雷国太子真的想要连她们两个也霸占了,公主是绝对不会帮她们说话儿的。

    想想前路,愈发觉得悲凉。

    但除了踏上去之外,别无他法。

    因为除此之外的另一个选择就是——死。

    不去,宫里头一定不会轻易饶了她们两个。

    红盖头落在头上,风北怡仍旧怔怔地坐着。身后嬷嬷提醒了一声儿:“殿下,该启程了。”

    “不是应该说吉时已到吗?嬷嬷这么说,也是因为心里清楚,我是要上刑场了,是吧?”风北怡嘲讽地说了这么一句。不是嘲笑别人,而是嘲笑她自己。

    “奴婢该死,说错了话……”魏嬷嬷忙跪地叩首,惶恐道。

    她在皇后身边侍奉多年,说话做事自然是有分寸的。刚刚的话,可不是她说错了,而是原本就应该那么说。和亲的公主,喜车出城的那一刻才是吉时。现在啊的确不是吉时,而只是要公主自己的寝宫宫门而已。出她自己的家,这是不重要的,出了故土故国,那才是最重要的。

    可七公主故意挑她的毛病,她也没办法。

    好在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带着一些小丫鬟在照看着。太后不管这事儿,便没有旁的“帮衬”。所以就算她真的说错了,也是不要紧的。

    这一阵子里,凰宜公主在宫里嚣张得过了头,到了这最后一刻,谁都不愿意搭理她。这最后一刻,她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难道还敢再闹什么幺蛾子?所以啊,就算再挑剔,也挑剔不了几句话的功夫了。

    风北怡在宫里嚣张了半个多月,今日倒是宽和起来。苦笑一声儿,吩咐道:“起吧,实际就是如此,本不是你的错。”

    “是。”魏嬷嬷起身,示意两个小丫鬟给公主抬着裙角。

    赵官媒等在清宜宫宫门外,见风北怡的双脚踏出了宫门,扬声喊了一声儿:“公主出宫……”

    但是她的这一声喊,并没有听众。

    出了清宜宫,风北怡停住了脚步,缓缓回身……

    她很想要看一看她的宫室,这似乎是除了“公主”儿字之外,在这未央宫里,唯一一个能彰显她身份的地方。

    自十岁离开皇子监之时起,她就住在这里。只有两个小丫鬟服侍着刻,孤孤单单的。但这里,却也是这整个皇宫里,她最喜欢的地方。

    偌大的未央宫,似乎只有这一处小小的宫苑,才是真正属于她的。

    可从现在开始,这宫院也不属于她了。她走后,这里会被分给别人。某一个位份低的宫嫔,或者是父皇的哪一个女人又生下了公主,长大后,也住进了这里。

    原来,这个她以为的、未央宫中唯一属于她的东西,也从来都不属于她。

    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错觉罢了。

    “公主……”魏嬷嬷低声提醒了一句,提醒她该走了。

    但是风北怡却没动。

    片刻之后,掀开了自己头上盖着的盖头。

    “哎呦……”吓得魏嬷嬷和赵官媒扑通跪地。

    赵官媒慌张提醒道:“公主,还未出城门呢,公主不能掀开这盖头啊。”

    风北怡看了下清宜宫四周……清清冷冷的。

    除了这几个侍奉她出嫁的奴婢之外,还有旁人么?

    所以啊,别说只是掀开了这个盖头,就是直接把这红盖头拽下来,也没什么要紧的。

    回首,看向身后的清宜宫。

    阖宫的炫目的大红,此时,却全被大雪覆盖住了。那些挣扎着露出来的红绸,恍似在将死的凄惨中,为了维护面子,而强撑出的一抹,虚假的欢乐。

    没有人来送她,除了这一座永远坐落在这里的清宜宫之外,这未央宫里,没有任何人见证她的离去。

    这些奴婢,在未央宫里,从来算不得人。她们甚至于还不如这未央宫里的一块砖瓦值钱。

    而她,和这些跪了一地的奴婢,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对……若说区别,还是有的吧。

    她们即便是跪着,却能得生;而她,虽然是站着的,却要去赴死。

    卑贱者跪着生,而所谓高贵者,不过是站着去死。

    这清宜宫啊,她是怎么看也看不够。她舍不得这里。可这里,终究会忘了她。

    它会有它的新主子,一波接着一波儿的,没有哪一个主子,能真正在它的身体中扎根。

    其实,它就如同这未央宫的其他砖瓦一样,都是如此冰冷无情。并无什么不同。

    魏嬷嬷和赵官媒低头跪在地上,谁也不敢催促。但都有些着急。只是互相使艳色,示意对方出言提醒。

    最终,还是魏嬷嬷撑不住了。毕竟她是负责跟着这事儿的,要是误了出城的时辰,她可担待不起。

    “殿下……”魏嬷嬷低声提醒了一句。

    免得出错,并没有说什么“该启程了”等语。

    风北怡回过神儿来,叹了一声儿,缓缓转身。

    天是白的、地是白的,整个儿未央宫,都是白茫茫的……只有她,一身刺目的大红,在这苍茫的天地间,格外刺眼……

    恍似,天地不容。

    重华宫里,风北凝带着侍婢,也出了宫门儿。

    皇上说了要亲自去送风北怡,这些在京都城里的皇子公主们,自然也是要跟着的。为了避免和风北怡遇上了,风北凝特意等着,等宫女儿来报,说风北怡已经出宫了,这才带着贴身侍婢出了门儿。

    和亲的公主,是从未央宫里嫁出去的女儿,要从皇宫的正宫门未央门走。而风北凝可以从北宫门走,直接往京都城的城门口儿去。所以即便是晚于风北怡出门儿,也还是能比她先到城门口儿,错不了时辰。

    小吉时一到,未央宫宫门大开。

    风北怡进了喜轿,喜乐大奏,有司仪内监高声喊了声儿:“凰宜公主起驾出宫……”

    好大的阵仗。

    然而她可以肯定,若是掀开盖头看去,外头除了那些奏乐的、司仪的奴才之外,绝无旁人。

    在这未央宫里,她本就没有一个亲人。

    她和父皇的那些女人们都不亲,那些女人们自然也都不待见她,彼此各不相干。但却并非是相安无事。

    若是相安无事,她今日也就不会有这一番遭遇。

    可是算起来,在这未央宫里,她唯一亲近的后妃,也就是皇贵妃。因着平日里总和风北凝一起玩儿,便常往漪澜宫去。年幼的那些日子里,她也曾一度贪恋于皇贵妃给予她的,那些许类似于母亲一样的关怀。某一个蠢得不能再蠢的时刻,她也想过,以后一定要好好儿孝顺皇贵妃,要像孝顺自己的母亲一样孝顺她。

    可是再长大一些,她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弄明白了亲疏远近,便收起了这许多荒唐的贪恋、傻傻的孝顺。

    对皇贵妃而言,给她的那些关怀,不过是和施舍给那些宫女儿的好脸色是一样的,都是不过心的。人家随随便便的一个好脸色,自己都不放在心上,可年少之时的她,却是当了真。

    最终,是她在未央宫里最近亲近的两个人害了她。

    喜轿缓缓出了未央门。

    风北怡并没有回头看一眼这未央宫的冲动,因为她厌恶这未央宫。

    可即便她不想看,这未央宫的样子,却已经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个她恨透了的地方,如今终于要离开。她将去往雷国。再也不回来。

    京都城的十里长街,此时,一片雪白。

    红红的花轿走在前头,身后跟着一队长长的乐队、侍卫、陪嫁的车马。缓缓走在其中,恍似一具苍白死尸上的蜿蜒流淌着的一流鲜血。

第三百二十一章:悲响乐起

    因为皇上要亲自到城楼上送凰宜公主出城,所以整个京都城,在今日上午,都是戒严的。商户们不许开门做生意,百姓们不许出来走动。违者,斩。

    没有人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所以即便对公主出嫁的仪仗再感兴趣,也不敢上街道上来看。别说是出门儿上街来看了,就是探头在门口儿、或是趴在窗子上看,都没人敢冒险为之。

    雪落无声,原本喧闹的京都城十里长街,此时却是寂静。

    喜乐吹打的声音,在这样的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风北怡听着,觉得格外刺耳。

    喜乐一路吹吹打打,弄出十分喜庆的样子来。然而再怎样,却也掩盖不住这漫天大雪所带来的悲凉。

    花轿停在城门口儿,在等吉时。

    她知道,此时,城楼上,站着她的父亲、她的兄长。他们的周围,一定诸多盾牌铁甲保护着。因着皇上亲自送她出城,所以雷国太子带来的那些随行兵士们,必须在十里开外等着。只能让雷国太子带着两个贴身随从,在门外迎接她。

    呵呵……父皇此举,真的是为了送她吗?

    难道不是为了压制雷千琉?为了让这个雷国太子,孤零零地站在她风国的都城下,以彰显她风国的威严?

    父皇啊,直到最后一刻,你也不肯给我一丝丝真意的温暖。

    在准备出嫁的这半个多月里,她一直期望着,希望父皇能来看看她。就像寻常人家的父女那般,在女儿出嫁之前,父亲来找女儿好好聊聊。将他的担心、不舍,全都放在嘱托的言语里。

    但是直到昨天晚上、直到今天早晨,她也没有等到她父皇。

    如今,她的父皇、她的兄长都在,可没有一人是真正关心她的。她也不想要再和他们说什么。

    想了这么多天,她终于想清楚了那日的蹊跷在哪儿。

    就在她三哥三嫂。

    这一局,是她的父皇、皇贵妃,还有她的大哥、三哥、三嫂,和起伙儿来设下的。

    是她的亲人们,一起将她推上了绝路。

    可是当日,乐呵呵地去大哥府上赴宴的时候,她一丝丝防备也没有。

    身在皇家,她的道行还是太浅了些。所以才落得今日的结局。

    “吉时已到,起轿……”

    司仪内监扬声一喊,轿子抬起,稳稳地出了城门。

    “落轿……请公主下轿,换马……”司仪内监又喊了声儿。

    风北怡在两个陪嫁丫头的搀扶下下了花轿,往雷国的马车那边走去。

    雷千琉下马,两个陪嫁丫头扶着她,在雷千琉身旁站定。

    雷千琉向重兵把守的城楼上一抱拳:“小婿拜别岳父……”

    风北怡犹豫了一瞬,还是迈出一步上前去,跪了下来,头重重叩了三下。

    她不是拜别她的父亲、不是拜别她的兄长,她是拜别这一片生养她的故土。

    纵然这一片故土对她从来无情。

    拜别起身,转身便往马蹄子的方向而去。

    没什么可留恋的。

    她知道,她的父皇和兄长们就在身后,可是,她不想再看他们一眼。

    细想来,其实她已经记不清楚她父皇的模样了。每一次看父皇,都是在宫宴时,隔着距离远远地看着。灯光下,他的轮廓如此模糊。

    进入马车之前,她还是停住了。凭着自己的感觉,看向城楼的方向。她……还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