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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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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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阿哥一把扯过亵衣穿上,皱眉问道:“药呢?”
  小胜子一怔:“爷不是说今儿不吃了……”药是压根都没熬呢,见十阿哥一瞪眼,小胜子立时把那后半句话咽下去:“火上呢……就好……就好……”
  “叫他们快着点!爷我等着喝呢!”十阿哥怒道。
  “是,是,奴才这就去看,爷息怒,爷息怒……”小胜子迅速伺候了十阿哥穿了衣裳,然后一溜小跑奔了出去。
  十阿哥在房里兜了百十来个圈子,小胜子终于颤颤巍巍的端了药进来。
  十阿哥端起碗,十分的厌烦,皱着眉头瞧了好久,才闭着眼睛喝了一口,然而很快他就把这一口吐到了地上,指着小胜子骂道:“混账东西,怎么熬的药?怎么比往日的苦?”
  小胜子真是没处伸冤去,分明和往日是一样的,一味药不差,怎么会苦?可主子爷说苦,它就是苦的。他悄悄擦了额角的汗,陪笑道:“这个……许是熬的急了……这个这个水少了些,药汁浓了些,爷尝着就比往日苦……要不奴才重新给爷熬一碗?”
  十阿哥不耐烦的挥挥手:“得了,得了,爷没功夫等你再熬。”说着,又端起碗,瞧了半晌也没往嘴边儿送,最后还是撂到了桌上:“姥姥的,爷不喝了,去给爷叫太医来!天天让爷喝这牢什子苦药汁儿,爷的病也没见好!这他妈的何时是头儿?!叫那兔崽子来给爷讲明白了!快去!”
  小胜子忙应声下去打发人到太医院请人。
  十阿哥在房里,越想越是气闷,恨恨的又摔了几件摆设。伺候的太监、小厮们都在门外甚至院子外候着,知道爷在气头上,也没人敢进来触这个霉头。
  这时,二门上的小厮进来传话,见几个人站在院门口抻脖子听着里面的音儿,忙顿住脚,拉了其中一个,道:“哥哥这是干嘛呢?烦劳您里面传个话,九爷府上一位管家求见咱们爷。”
  那被拉着的往里头一努嘴:“我没胆子,你胆子大你去回。”
  “别介,哥哥,”那小厮笑道:“瞧那管家一脑门子的汗,想必真是急事。快去,要耽误了,保不齐爷发更大脾气呢!况且,那可是九爷府上的管家!”
  “你小子就扯淡吧,九爷府上的几个管家最少也是谭管家陪着进来啊,还轮到你来报信?”那人撇撇嘴。
  “不是往日那几个,说是别院的……”他话没说完,就见小胜子打那边过来,他忙不迭打千见礼,又说了九爷的管家求见的事。
  小胜子一立眼睛,抬手给了门口那不肯传话的人一嘴巴:“混账东西,九爷的事你们也敢耽搁?”说着,跺了跺脚里头通禀去了,留下那挨打的小厮哭丧着脸背地里“阉竖”的咒骂个不停。
  十阿哥听到九爷别院来的管家,就知道是福六、马多那起子人的事。先头已经有两拨人回报说料理干净了,只福六他们这头迟迟没信儿,当下就叫那管家进来。
  那管家进得门来,跪下就给十阿哥磕头。
  十阿哥见这光景,心里“咯噔”一下,皱着眉挥手叫小胜子下去,然后沉声道:“老赵,怎么事?”
  赵管家叩首道:“回十爷的话,奴才该死!那边十一人里,九个了结了,还有两个……还有两个……跑了……”
  十阿哥拍案而起,两步走到赵管家身边,抬腿就想踹他,碍着他是九哥的人,生生收了脚,怒道:“一群废物!你们多少个人在那边,啊?你们几十号人,连十一个人都收拾不干净?养你们是做什么的?!”
  家磕头如捣蒜一般:“奴才们该死,奴才们该死!是了,也是……也是十爷的人,着实厉害……”
  他倒是多少有些拍马屁顺带推托的意思,然而这马屁却是拍在了马脚上。十阿哥今儿是气不顺,听了这话反倒觉得刺耳:“王八羔子,‘大意’?爷交代的事你们还敢‘大意’?你们好大的胆子啊!还怎么着,还赖上爷了?爷的人厉害,亏你他娘的说的出来!”
  赵管家也不敢答话了,只一个劲儿的磕头。
  十阿哥又骂了几句出了气,回到桌子边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然后问道:“跑了谁?福六?”
  赵管家道:“没,福六死了,跑的是马多和戴林。”
  十阿哥甩手把茶盏摔到赵管家身边,骂道:“邪了门了!马多个废物点心,就一张贫嘴!戴林还是个毛没长齐的小屁孩子!你们能把这俩人放跑了?”
  赵管家苦笑道:“不敢欺瞒十爷,真就是这两人跑了。”当下把那十一个人突围的事一五一十讲给十阿哥听。
  那些人在饭时别院守卫最松懈的时候,突然从房顶跃出墙外,试图逃走,因这院子只有前门,院墙又高,大部分守卫都在前门伏着,后边就有几个人巡视,待听到动静,往后面跑便有些个迟了。
  那些人各跑各的,也分散了追捕人手,福六不仅人高马大,身手也是最毒最辣的一个,连伤了别院七八个护卫,最后身中数箭被穿成个刺猬,这才气绝,这是赵管家亲眼所见的。至于马多与戴林两个究竟怎么跑的,竟没有人知道,总之整理尸首的时候,就找到九具。喊了先前带人进院子的管事清点了,马多与戴林不在其中。
  十阿哥听着直皱眉,这事真棘手,两个名册上已经死了的人现在满街的跑,要是落在谁手上……该死,偏生九哥已经走了,都没个商量的人!
  十阿哥一拳头砸在桌子上,唬得赵管家一哆嗦。
  十阿哥沉声道:“你先起来,回去院子里细细的搜,许是躲在哪里了,没跑出去。”
  赵管家嘴上应着,心里却是叫苦不迭,他自然是搜过了没找到人才敢来禀报的,可如今也没法子了。
  十阿哥没理会他怎么想的,立时喊了小胜子进来,吩咐道:“立刻打发人去马多与戴林老子娘家门口守着,瞧见人了就给我带回来。”
  小胜子点头应了,刚待退出去,又被十阿哥喊住。
  十阿哥踌躇了片刻,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咬了咬牙道:“派明白人过去,手要干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小胜子瞬间屏住了呼吸,但很快就垂下眼睑,应了一声,退了下去,赵管家也就此告辞了。
  十阿哥仰头靠在椅子背上,双手揉着太阳穴,寻思着之后的事情,却听见门前又有脚步声,是小胜子去而复返。
  “爷,人安排好了。”小胜子回道。
  “知道了。”十阿哥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小胜子又道:“还有方才爷叫人去太医院请太医……”
  十阿哥这才坐直了身子,道:“叫他进来。”
  小胜子道:“不是,爷,那位太医……没请来……太医院的人说他这几日告病,而去他家,也没人在,邻居说他们一家子前儿出城了……”
  十阿哥呆呆的瞧着小胜子,失神了足足有半个钟,方从牙缝里挤出句话:“去钮祜禄府上……请我舅父尹德大人举荐位信得过的老太医过来……”
  直到小胜子退出去许久,十阿哥还没从愣怔中缓过劲儿来。要知道,之前那位太医,是常给八阿哥、九阿哥府上瞧病的,如今,跑了……
  十阿哥心里翻了几翻,他和八阿哥、九阿哥那不是寻常兄弟的关系,几个人的命运早已经拧在一起,十阿哥并不相信他们会害他,况且,他们也没道理在这个时候害他。
  有人插了间到他们身边么?太医?还是自己身边的人换了药?九哥说的对,是该好好梳理梳理府里了。十阿哥缓缓的阖上眼睛,脑海里筛了一遍可疑的人,并没有什么头绪。
  最后他还是决定等九阿哥回来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知道自己这不举到底是什么毛病,别是原没什么事,反被这太医害了!
  老太医请来了,反复诊了十阿哥的脉,又瞧着之前的药方子药渣子,思量了半晌,才谨慎的道:“回十爷的话,这药并非被人换过,也不是开错方子蒙骗十爷。只是先前的先生走的补阳路子,虽也没错,却是量过了些,反伤了肾水,谓是阳常有余,阴常不足……”
  十阿哥打断了他长篇大论的分析病情,只问结果。
  老太医犹豫了一下,才吞吞吐吐道:“旁的倒无碍,只是伤了肾水,怕日后十爷子嗣上……要艰难些。”
  十阿哥立时怔住,许久未说出话来。
  那老太医手心也尽是汗,心里也不由得埋怨自己多嘴,当了一辈子差,哪些说的,哪些说不得,还不清楚吗?偏偏想着十爷同钮祜禄府的关系亲近,便失了分寸,这怕是要惹来杀身之祸。
  老太医活了七十多岁,又是见惯生死的,倒不是太过畏惧,只是怕累及子孙,偷偷的瞧了一眼十阿哥,果不其然,他面上尽是狰狞,浑身散发者浓浓的杀意。老太医心里叹息一声,心里想着怎么死得便宜,想着保全子孙的法子。
  第181章 送别
  西城,曹府,梧桐苑。
  今儿魏白出京,曹颙没有去户部当值,倒不是特意留下来送行,而是他病了。前一晚他与魏黑、庄先生给魏白践行,大家喝了不少酒,许是夜里回来时吹了风的缘故,上吐下泻的折腾了半宿,辗转到后半夜,方喝了一碗药歇下。
  初瑜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望着躺在那边的曹颙,不忍心叫醒他,便打发人往户部请了假。
  喜云轻手轻脚的走进来,低声回道:“格格,王府那边使人来接了!”
  因今儿正是淳王府新出生的小阿哥“洗三”,早给初瑜送过信的。
  初瑜看了看熟睡的曹颙一眼,起身走到外间,小声吩咐道:“额驸眼下这般,我哪里走得开?你同喜烟替我去一趟,把我这两日准备的礼盒送过去,再给几位福晋请安,也不用提额驸不舒服,省得她们又使人来,里外折腾。就说府里有点事,走不开,待小阿哥满月时我再同额驸一起过去道贺!”
  喜云应着,下去准备去了,珠儿与环儿进来,珠儿道:“郡主,醒酒汤已经得了,可是现下端过来?”
  初瑜摇了摇头:“额驸这折腾了一晚上,受了不受罪,天亮方歇,这还不到两个时辰,晚些时候再说吧!”
  “是!”珠儿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环儿给初瑜请安,初瑜瞧见她提着食盒,笑着问道:“是紫晶姐姐差你过来给额驸送醒酒汤的?”
  环儿先是点头,后又摇头,约莫着自己也有些糊涂了,方笑嘻嘻的回道:“是紫晶姐姐差奴婢来的,却不是给大爷送醒酒汤,原奴婢还问来着。紫晶姐姐说了,郡王最是心疼大爷的,指定早备好了,不用她操心这些个,是不放心郡主呢,怕郡主因照顾大爷累着自己个儿,便叫人特意熬了燕窝,打发奴婢给郡主送过来。若不是要准备给魏家二爷与二奶奶送行的程仪,紫晶姐姐就亲自过来了!”
  说到这里,她放下食盒,从衣侧襟里掏出张纸来,双手递给初瑜:“郡主,这是紫晶姐姐暂拟的单子,请郡主定夺添减呢!”
  初瑜接过看了,除了几块衣服料子,就是些银票与金叶子,都是轻便好带之物,拢共算起来也有千两之数。
  虽说这已是不少,但是想着曹颙素日待魏家兄弟另眼相待,且还要看在留在府里的魏黑情分。因此,她思量了一回,对环儿道:“紫晶姐姐准备得妥当呢,只是我记得魏二奶奶有了身孕。请紫晶姐姐在库房里寻些人参补品,再加上十两金子,给孩子打项圈吧!”
  因芳茶前年就在府里住过,去年随着魏白回来又住了大半年,与环儿她们算熟了,所以,环儿听着郡主这般宽厚,也替芳茶高兴,应声出去了。
  前头,西跨院,魏白屋子。
  芳茶青白着脸,双手将帕子攥得紧紧的,坐在炕沿边上发愣。炕上、地上放着几个收拾妥当的包裹,都是紫晶打发人来帮忙的。
  不过一夜,魏白的眼圈就凹进去许多,看着憔悴不少。
  芳茶咬了咬嘴唇,终是将心中的疑问道出口:“小红呢?昨儿你打发她去榕院,怎么过了一夜还没回来?”
  魏白抹了抹胡子茬,回道:“不是同你说了吗?庄老瞧上小红机灵,冲我讨了去,侍候那院姨娘去了!”
  芳茶闻言大怒,立时起身道:“那是我的陪嫁丫头,凭甚么他要你就给?他们院子姨娘身边丫鬟婆子哪里少了,我这不过一个小红,就巴巴的要了去!不行,我不许,你给我讨回来!”
  两人成亲一年,因魏白年纪大些,又打心眼里稀罕芳茶,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着手里怕吓着,向来所求没有不应的。
  今儿,却是反常,魏白坐在那里跑神,直待芳茶忍不住推他,他方大梦初醒般道:“讨回来?讨什么回来?”
  芳茶气得想要跺脚,又顾及到肚子,强忍了,指了指魏白道:“好,既劳烦不动二爷,那我就自己个儿去一趟。我倒要找庄先生问问,这索要别人的陪嫁丫鬟做侍女算是什么章程!”说话间,她便要往外走,却被魏白一把抓住胳膊:“别去了,还有什么闹腾的?小红昨儿晚上得急症死了,怕你忧心,就换了这个说辞!”
  “死了?”芳茶唬了一跳:“这好好的,怎地说没就没了?不会是挨人欺负了,或者是得罪了那两位姨娘吧?”
  魏白摇了摇头:“我亲见的,没伤,一早送殓场去,早已化成灰了!”
  芳茶听得怔怔的,打昨儿晚饭她就觉得不对劲,这京城待得好好的,回什么老家?况且从未听魏白念叨过回老家的事。
  魏白将芳茶拉到身边坐下,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来,递给她:“这是昨儿大爷送的,收好了!咱们回去置办个大宅,买上十几顷好地,生他七、八个儿子,繁衍魏家生息!等儿子们大些,想要习文的,咱们请先生;想要学武的,我这当爹的教他。总要让他们出息,好好孝敬咱们两个!”
  明明应是极乐呵的话,这打魏白嘴里说出来,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直听得芳茶心里酸酸的,眼圈不禁泛红,轻声问道:“是不是你做了什么错事,让大爷与庄爷恼了,要不咱们跟大伯求求情,请大伯帮着央求央求可好?”
  魏白耷拉着脑袋摇了摇头,再抬起头时,又恢复了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道:“呵呵,关公子与庄先生什么事?还不是大哥一时抽风,说是梦到死了的父母,想着咱们做儿女的也大了,却连父母的坟都没拜过,实在是不孝。当年家乡遭灾,逃难出来,父母都死在道上,我同哥哥还小呢!多亏遇到师父,帮着我们收了父母骸骨,次年又花银钱打发人送回老家安葬,这才使得他们终有了栖身之地!”
  芳茶虽是家生子出身,但因祖母的缘故,自幼也是丫鬟婆子照顾;大几岁,到了老太太院子,名分是丫鬟,却也只是充作曹颙的玩伴,锦衣玉食,并不比寻常人家小姐差,因此并不太清楚外面生计艰难。直到成亲后自己掌家,又常听魏白提起外边的世道,方知道有诸多不易。
  这会儿听着魏白说得感伤,芳茶心下不忍,便道:“既然大伯思乡,那就请他随咱们一道回去吧!这府里千好万好,也不是咱们家,到时候再请人给大伯说门亲事,咱们扶持着过日子就是!”
  魏白笑笑:“你还不知大哥那脾气?哪里是听得劝的。况且在公子身边久了,离了也舍不得!咱们也别强他,好好代他在父母坟前多拜两下就是!”
  芳茶见到魏白强颜欢笑的样子,就没有多说。虽知道他们兄弟感情深,想着应该不是发生了口角,但她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有人在门口唤道:“芳茶在吗?”
  却是紫晶的声音,同行而来的还有香草、珠儿、翠儿她们。
  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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