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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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2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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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起辈分来,初瑜还要叫福惠郡主堂姑,因此说话间她便以“姑母”称之。
  福惠郡主见初瑜白白嫩嫩,虽然嫁人好几年,但是看着还同闺阁女儿般娇媚,想来日子过得极舒心的。
  “听说你们家的小子跟着你公公婆婆在南面,这隔了大老远的,你这做额娘的也不想?”福惠唠叨着。
  初瑜笑笑,回道:“左右是替我们尽孝心罢了,要说不想是假的,只是想着有他祖父祖母疼着,定是比我们这些小的还妥帖,心里牵挂也就少了!”
  福惠摇摇头,不置可否,孩儿是娘的心头肉,看来初瑜也只是强撑着罢了,心里哪儿能不想?
  提起孩子,想到一个多月前永佳流掉的那个小外孙,福惠只觉得心如绞痛,望向女儿的目光满是怜惜。
  完颜永佳坐在椅子上,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妆容略显华丽。她脸上均匀的涂了粉,柳眉弯弯,额上也抹了胭脂。
  虽然她面上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是初瑜无意扫过她的手,青白干瘦的骇人。
  完颜永佳原是笑着听母亲与初瑜寒暄的,见初瑜望过来,微微点了下头致意。
  初瑜见她这副无悲无喜的模样,心里颇为怪异,说不出的感觉,隐隐的有些愧疚,又觉得自己是想过了。
  因齐佳氏没出月子,不能见客,初瑜同福惠说了一会儿话,便先告辞离去。
  送初瑜走后,福惠看了看容颜清减的女儿,甚是心疼。王府那边有先前大福晋留下的嫡子,还有颇受王爷宠爱的侧福晋,她这个女儿实在是命苦。
  完颜永佳看着母亲的担忧,微微一笑,道:“额娘,女儿没事!”
  没有儿子傍身,又不受丈夫的宠爱,只是当个内宅摆设,这哪里是没事?福惠郡主眼圈已经红了,想要劝慰两句。
  因当着小儿媳妇的面,怕落了女儿的脸,她只是叹了口气,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初瑜坐在车里,想着自己听过的、看过的,像自己这般舒心过日子的女子少中又少。能嫁给额驸,岂不就是她的福气?自己要惜福才好,她在心中告诫自己道。
  马车没有直回曹府,而是过了前门,去了淳郡王府。
  这些日子,有风声传来,道是老太妃孝期后宫里要指婚。淳王福晋与侧福晋纳喇氏都给初瑜送了信儿,让她有空儿回王府这边看看。
  淳王府这边的二格格今年十五,中秋前行了及笄礼,到了说人家的岁数。
  听说初瑜回来,淳王福晋亲自带着丫鬟婆子到二门来迎。正好侧福晋也带着丫鬟过来,两人碰了个正着,面上就有些讪讪的。
  初瑜见嫡母与生母都在,忙俯身见礼。
  淳王福晋笑着拉了她的手,道:“一家人,外道什么,这天渐冷了,快跟额娘到屋里说话!”
  初瑜笑着应了一声,冲纳喇氏点点头,跟上嫡母的步子。侧福晋落在后面,看着女儿的手,神色有些僵硬,心里叹了口气,还是跟着福晋身后往主院去了。
  虽然已经是冬月间,外头正寒,但是淳王福晋的屋子因拢着地龙,温暖如春。
  进了屋子,初瑜去了外头的披风。淳王福晋因方才摸着她手冷,拉着她的炕上坐了不说,还将自己常用的一个描金福字的紫铜手炉递到初瑜手里。
  侧福晋纳喇氏侍立在旁,听着淳王福晋与女儿闲话家常。
  初瑜想着妹妹之事,开口问道:“额娘,老佛爷这个时候指婚,二妹妹……二妹妹是要往科尔沁去?”
  “现下还说不好,听着宫廷传来的消息,说是月末前二格格的亲事就要有准信下来!是科尔沁也罢。还是喀喇沁、巴林也好,只保佑别是外蒙古,怪老远的,也没个归宁的指望。”淳王福晋说道。
  这二格格是侧福晋纳喇氏生的,她在旁边听着,脸上也尽是舍不得。可是心里也晓得,舍不得也没法子,宗室女抚蒙古是惯例。十个格格里,有一个能留在京城的,就已经是了不得。他们府里,初瑜留到京城,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典,怎么还能有第二遭呢?
  少一时,就见淳王福晋使唤去请二格格与五格格的丫鬟回来,两位格格也跟着进来。
  二格格穿着件宝蓝色的灰鼠皮袍子,还是一向的稳重模样。给两位福晋请安,同初瑜彼此见过后,她笑着问道:“大姐,听说干外甥头顶有三个旋儿,妹妹还没见过有三个旋的人,姐姐怎么没抱回来?”
  初瑜笑笑道:“他还小呢,天冷不敢折腾。哪日妹妹得空,过那边府里,就看到了!”
  二格格笑笑,在椅子上坐了。
  五格格的神色,却有些淡淡的。通过大半年的调理,她脸上的疤痕浅淡不少,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只是性子却是变了不少,不如以前爱说爱笑。
  淳王福晋笑着对初瑜说:“三个旋儿好,往后是骑马打仗的料!你同额驸能有这份善心,会得好报的。有个孩子在眼巴前儿养着,这孩子来得也快些!只是宝贝天佑那边,虽不在你们眼跟前儿,也不能疏忽了。小孩子最有灵性,父母疼不疼,他是心里晓得的!”
  五格格坐在二格格下首,见母亲亲亲热热拉着姐姐说话,原本就有几分不快,听了福晋这话,她便站起身来,硬邦邦的说道:“额娘既是晓得这个理儿,为何不多疼疼二姐姐与我?”
  淳王福晋被问得莫名其妙,皱着眉道:“这叫什么话,你这是在教训额娘么?”
  五格格咬了咬嘴唇,眼圈已经红了,说道:“大姐姐是阿玛与额娘的女儿,二姐姐同我就不是么?为何大姐姐能留在京城,我同二姐姐却要往蒙古吃沙子去?大姐姐还未及笄,阿玛就亲自求了旨意;二姐姐及笄半载,宫里已经传出要指蒙古的话,也不见阿玛与额娘有什么动静?既是能为大姐姐求恩典,为何不能为二姐姐也求一求?”
  虽然她与二格格不同母,但是姊妹两个因岁数差不多,打小都在一起玩儿,感情最是深厚。
  五格格这说的虽是孩子话,但是中间却带了怨气。初瑜在旁听了,不晓得该如何劝慰两位妹妹。
  淳王福晋虽然有些怪五格格失礼,但是晓得她们姊妹情深,舍不得也是有的。
  她叹了口气,苦笑道:“这满城各大王府、贝勒府,其他人家的格格,你同你姐姐们也见过不少,有几个能在京城的?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五格格还要再说,被二格格给止住。
  屋子里有些尴尬,淳王福晋对初瑜道:“正好今日新制了豆面饽饽与金糕,都是你打小喜欢的东西,叫人送来你尝上两口!”说着,吩咐丫鬟去端来。
  金糕就是山楂熬汁后制成的,吃着最是开胃。
  初瑜笑着说:“女儿还真想咱们王府的金糕了,那边府里也有,只是吃着太甜,没有王府这边的清爽。”
  少一时,丫鬟已经端了两只小碟子上来。一只白玉碟子,上面放着切片的金糕;一只玛瑙碟子,装的是外面沾了豆面的菊花馅糯米糕。
  这红白相配,使人看了,便觉得赏心悦目。初瑜笑着拿了小叉子,叉了块金糕送到口中,立时唇齿生津。
  “真好吃!”她一连吃了两三块,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又叉了块豆面糕尝了。
  这豆子味一入口,初瑜只觉得胃里翻滚,忙捂了嘴巴干呕,竟似连闻也不能闻了,她青白了脸,忙从炕上起身,远远的站了,才觉得心口舒服些。
  淳王福晋与纳喇氏见了,都瞪大了眼睛,道:“这……”
  东直门内,李宅。
  李鼐坐在内堂,面上有些焦急,听到里屋传来动静,他立时站起身来。
  只见门帘挑开,走出一个白胡子老太医来。香彤跟在身后,眼圈有些泛红。
  李鼐迫不及待的问道:“周太医,诊得如何?可是……可是有了?”
  老太医笑着拱拱手,道:“恭喜大公子,里面这个小奶奶确实有喜了!”
  李鼐长吁了口气,面上满是欢喜,叹道:“天可怜见……”
  第361章 暮年
  圣驾出京两天,康熙的谕旨便传回京城,这次的怒火却是撒向宗室的。
  前几日淑惠妃发引时,众皇子阿哥皆步行恭送,但是辅国公普照等人则在后乘马而行。有人将乘马而行的宗室名单告到御前,康熙见了勃然大怒,便下了旨意令宗人府那边确查举奏。
  未几,宗人府的折子送达御前,牵连进的名单一大串,其中爵位最高的是贝子,剩下的就是辅国公与其他宗室。
  康熙念及贝子苏努等留任,皆已年迈,情有可原,着从宽免议。辅国公普照与星海两个,则俱着革爵,禁锢宗人府,另择袭封之人承袭。
  不过是去了个老太妃,处置了几个堂官、两个宗室,总算是暂消康熙的怒火。
  这次圣驾出行,整个气氛就是压抑的迫人,人人皆小心翼翼,生怕哪里惹怒了康熙。
  这次差事比曹颙想象中的久得多,不晓得康熙是怎么想得,十九日到安奉殿、孝陵谒暂后,次日又启行往热河行宫行进。
  在路上,曹颙收到家书,晓得初瑜又有了身孕的消息。曹颙心中也说不出是喜是忧,给初瑜写了封长信,少不得啰啰嗦嗦的嘱咐很多。
  按照这个时候的世情看,曹家长房这支实是人丁单薄了些。曹颙晓得初瑜面上不说,但是也因外界传言的“妒妇”之名难过。
  她不是怕自己名声受累,而是怕因自己个儿的缘故,耽搁了曹家子孙繁衍大事。
  想到这些,曹颙心下也就释怀。到底是第二个孩子,还能比初次生育更难?更何况是在京城,请个好太医也便宜。
  因此,他忧心尽散,只剩下欢喜。想着难免父母那边想着也是记挂着儿子媳妇这边的动静,他便也给江宁父母写了家书。
  这往北面去,比直隶却是更冷了,不少文官都冻病,却没有人敢在路上耽搁,怕落得个不勤勉的罪名,皆咬牙跟着。
  如今,康熙已经是甲子之年,越发忌讳“老”字。若真是年老的官员还好,对那些四、五十岁露出疲态的,他自是不会给什么好脸色。好似生怕别人如此是有意为之,故意提醒他,他这个皇帝老了。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不过是康熙自己多心罢了。
  最近,康熙最高兴的就是宫里传来的消息,后宫又添了个小阿哥。
  六十花甲还能添子,康熙的心情愉悦了好几天。
  腊月十一,圣驾一行才到热河行宫。康熙只在这边驻留了两日,召见了几个蒙古王爷与这边寺庙里的大喇嘛,便启程回京。
  每日四十里的行程,浩浩荡荡的大军。前后旗帜张扬,道路两侧都由八旗兵丁随行戒严。
  折腾,不过是折腾罢了。看着那些整日里咳个不停,一个劲的擦鼻涕的官员,曹颙颇觉有些庆幸。
  夏天跑了一次外蒙古,虽说劳累。但是曹颙身子骨也健壮不少。被晒得黝黑的肤色,过了这个月后,已经渐渐回复旧日白皙,看着整个人很有精神气。
  回京途中,德特黑与纳兰富森找过曹颙好几次,几句车轱辘话不外乎李鼎之事。不管李鼎生死如何,侍卫处这边俱是已经除名,有新侍卫顶替进来。
  曹颙他自己身上还挂着侍卫的缺,因此以为侍卫处那边肯定有不少空额。李鼎虽然失踪,但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这般免了差事,太凉薄了。
  他说出心中疑问,就听德特黑道:“如今哪里还有什么空缺。但凡出缺,宫里宫外不晓得多少人惦记。”说到这里,压低了音量道:“听说一个缺能值好几千两银子,等着分这份钱的人可不少。”
  “那……那万岁爷……”曹颙闻言,不由诧异。这两年康熙整顿宫闱,处置了不少内侍,内大臣与内务府总管也变更了几次,怎么还有人敢这般行事?
  纳兰富森在旁,低声道:“万岁爷这两年面上严厉,但是每次都高高提起、低低放下,能宽免的都宽免了。大家都瞅出来了,万岁爷他确实渐老了。”
  就算康熙摆出帝王的威严,但是在臣子心中,他已经是垂暮之年。虽然面上没人敢糊弄,但是私下里老实的也没有几个。
  曹颙心里叹了口气,根据京里送来的消息,李煦已经抵达京城,正在京中等着陛见。虽说侍卫处那边除了李鼎的名,终要经过康熙的批准。
  向来优待李家的康熙,这次不留情面,是为了安抚身边的近臣,还是对李家已经厌了?
  户部亏空那边,李家这两年已经还得差不多,却是用两淮盐税填补的。虽说这样填补亏空,是出自康熙授意,但是盐税本是要入内库。
  李煦这般,相当于用皇帝的钱,补上了皇帝留下的亏空。这不算是什么功劳,也不算是什么罪过。只是李煦生活奢靡,江南皆知,康熙自是也晓得。
  李家那份亏空,明着是为接驾拉下的,其中李家自己的抛费也不在少数。这样算下来,却是康熙自己掏腰包,供李煦的江南奢靡。
  人人心中都有杆秤,皇帝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
  曹颙想到这个,有点感叹李煦的看不透。就算是帝王,也不要指望他真有包容四海的心胸。
  京城,东直门,李宅。
  李熙的脸色很是阴郁,这寒冬腊月的赶路,路途本就劳乏。结果,刚进京,便得了消息,晓得李鼎的侍卫缺已经除了。
  这人是生是死还不晓得,就这般迫不及待,这是半点颜面都不给李家留啊!因这个,李煦还特意往八阿哥府上走一遭。
  如今的领侍卫内大臣是阿灵阿,八阿哥的铁杆支持者。按理说,大家都不算外人,为何这般刻薄行事?
  八阿哥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执掌刑部多年,刑部尚书哈山与侍郎王企埥都是他的心腹。
  这几日却因“常名案”,这两个都被定了“有玷官方”的罪名,俱着革职。
  “常名案”还是托和齐案的余波,当初有个卷进案中的官员叫常名,京城人士,原本定了流刑,发往宁古塔,今年二月发遣。
  因晓得万寿节要大赦天下,常名便诈称患病,在中途逗留。等到三月大赦天下后,他便回到京城,如今住在房山县。
  得麟的案子出来后,康熙命人核查托合齐案中的其他罪官,这才查出常名来。
  刑部又将常名缉拿,虽然他坚称没有行贿之事,但是刑部尚书哈山与侍郎王企埥两个却是行事偏颇。今年诏款,原未有“中途遇赦、即免发遣”一条,两人这般行事,乃是“擅引宽律”,如今追究起来,倒也是师出有名。
  刑部尚书哈山与侍郎王企埥,加上十一月革职的工部尚书满笃、侍郎马进泰。八阿哥在朝中的势力减了大半。
  就算康熙对八阿哥并无异样,但是如此剪除他的羽翼,他如何能不惶恐?
  当初康熙二废太子前,就是这样一步步的将太子的人罢官的罢官、问罪的问罪,最后剩下个光杆太子,说废便废了。
  就在这光景,李煦这个皇父倚重的老臣登门拜访,如何不让八阿哥忌讳?指不定有多少双眼睛望着他这贝勒府,他怎么敢待客?
  他心中暗骂李煦老糊涂,就算你要借着差事的名号,也要往雍亲王府跑才对。李煦春日间身上兼了户部侍郎的衔,户部同他八阿哥可是半点也牵扯不上。
  见是不能见的,他便托口病中不宜见客,叫人打发了李煦。李煦资格再老,在八阿哥眼中,不过是多他不多、少他不少的钱袋罢了。
  如今九阿哥这边经营得力,每年的银钱数以十万计,因此李家在八阿哥眼中便也没有先前那般看重。
  李煦不是鲁莽之人,八阿哥是分管内务府的几位皇子阿哥之一,就算他登门请安,询问儿子之事,也不算是逾越。
  只是八阿哥正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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