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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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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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寅摆摆手,道:“这大老远,等信送到了,天佑也好了,白让他们夫妻跟着挂心,还是等天佑病好了,再说!”
  李氏心想,万一天佑……再送信可不是晚了,但是她心中也不愿意想那不吉的念头,便合了嘴巴,不再言语。
  曹寅坐在那里,想起苏州李煦送来的信,李鼎的尸身已经在什刹海里找到,如今已经成疑案。李家鞭长莫及,唯一能指望得上的,就是曹颙在京里,帮着四下留心些。
  曹寅看了眼妻子,没有将这事告诉给她。
  京里曹颙的家书也是这两日到的,提了置办祭田之事,曹寅心中唯有愧疚。
  他这个父亲,做得实在没担当,什么都让儿子背负了。
  京城,曹府,梧桐苑。
  初瑜病了,不思饮食,想起儿子来,就只有哭,但是又不能对曹颙说,怕他以为自己不愿意将天佑送到公婆处。因此,曹颙每每问她难受的原由,她只推说是莫名心酸。
  曹颙见了,十分无奈,却也只有好言相劝的份儿。
  当初初瑜怀天佑时,也曾有段时间,精神很不稳定。曹颙只当这次又是如此,小心翼翼的哄了,每日去衙门前,都请紫晶帮忙照看。
  有些话初瑜不好对曹颙讲,但却是不瞒紫晶的。
  紫晶听了初瑜的忧虑。不禁劝道:“奶奶这实在忧思重了,不说少爷在老爷、太太身边儿,自然也是如宝似玉的待,就是真有个不舒坦,江宁那边的信儿也早到了!”
  初瑜还是放不下心来,喃喃道:“可是,可是我梦到有小儿喊我‘母亲’……哭闹得厉害呢……”
  紫晶嗔怪道:“奶奶真是的。心中只有天佑少爷一个么?怎么忘了,您肚子里现下还有一个?这许是胎梦,提前告诉奶奶您肚子里是位小少爷呢!”
  初瑜拉了紫晶的手,摇了摇头,流着泪道:“紫晶姐姐,我真觉得是天佑在喊我……使得我心里好难受,直觉得酸楚得不行不行的……”
  紫晶掏了帕子,帮初瑜擦了擦脸,道:“奶奶要是实在放心不下,就给老爷太太去封信好好问问。再若不然,打发两个媳妇子往南边儿去瞧瞧也是好的,却不能只是这般自己个儿多想,奶奶是双身子呢,这时候伤了身子,肚子里的小主子可怎么好?”
  初瑜晓得紫晶说得在理,这才收了泪。虽说她身为媳妇,不好冒冒然写信去问公公婆婆天佑如何。但是却记得丈夫前几日刚往南边去了家书的,因此便巴巴的等南边的回信。
  虽说身子不舒坦,但是有些事初瑜不得不操心,便都托了紫晶,其中包括往宫里敬献万寿节礼,预备十六阿哥嫡女的满月礼。还有点心铺面的事。
  曹方带着人在京城动土,韩江氏使了两个管事往苏州请点心师傅,曹颙也给广州魏信那边去信,让他帮着请两个广式点心的大师傅进京。
  紫晶虽说向来管家,但是因拿捏着分寸,对初瑜嫁妆这块儿是半句话也没问过的。如今,这倒是成了个契机,使得初瑜将嫁妆中的几处产业也都交给紫晶看着。
  紫晶整日里忙里忙外地,念佛的功夫倒是少了。
  过了几日,江宁的信到,都是阖家平安,并没有什么不好消息。初瑜的病这才好了,只当自己是多心了,开始安心养胎。
  期间,韩江氏来过一遭,是紫晶出去见的。
  韩江氏因已经失误过一次,在同曹家的往来中便越加谨慎,生怕再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虽说紫晶自称是曹家下人,但是观其言谈气度,她也不敢怠慢。
  紫晶已听初瑜提过韩江氏的身份,晓得她是江宁六和钱庄的东家,心里带着几分慎重。
  因这几年她帮曹颙管账,所以对广州那边的买卖也晓得。曹颙去年年初买过几块地,除了帮二房置办了一个小庄子外,其他的都是送到江宁六和钱庄,偿还之前的借贷了。
  就着点心铺面的事儿,两人说了些买卖细节,都带着几分干练与精明,彼此都有些信服。
  从曹府出来后,韩江氏没有立时回程宅,而是叫车夫往前门大街去。
  她是好强之人,做什么,就想做得好些,省得叫人笑话一个女人不成事。外加上,这次打着曹家的旗号做生意,中间还有舅舅的人情在,她也想赚些银钱来,回报曹家的照拂之恩。
  因她带着面巾,倒也不怕人瞧见,吩咐了外头跟着出门的婆子,看到点心铺面时,便告诉她一声。她用心记了铺面位置,再打发婆子去买一份点心。
  待看了好几家,虽说其中也有卖南式点心的,但是花色却不多,味道也不正宗,还是以京点为主。韩江氏越发上心,顺带着将前门的几个南货铺子也跟着看了。什么货多,什么货少的,她也在心里记得些。
  待看的差不多了,韩江氏吩咐车夫见马车赶到初瑜名下一处动工的铺面。按照曹颙的指点,这点心铺子,是要前店后厂的,地方不能选得太窄巴了。
  韩江氏没有下马车,只是跟着马车侧帘,将这边还在修葺的铺面看了。虽说不算是繁华地带,但是这一处有银楼、有绸缎庄子、有酒馆与茶庄,也是逛街的好地方。
  她吁了一口气,心里盘算日子,这往南边儿去地人,一来一回,加上寻大师傅的日子,总要两三个月。
  也好,避了暑热,到时候七月底八月初开业,正赶上中秋节,而后就是重阳节。这秋冬月份,正是卖点心的好时候。
  熬几个月,有点名气了,到了年底,家家上供走礼的时候,这点心匣子又成了大头儿。
  她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刚要放帘子,便听有人道:“请问……请问可是江家姐姐?”
  韩江氏只听着声音有些耳熟,顺着声音望去,却是点心铺子隔壁的银楼前站着一少妇。那少妇也是刚下马车,笑吟吟的扶着一个小丫头站定,身着一件藕荷色衫子,天青色绣裙,看着甚是清爽俏丽。
  虽说有几分眼熟,但是韩江氏一时却想不起眼前这人到底是哪个。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嫁伊都立为外室的杨瑞雪。说来也巧,去年李煦送她的银楼,刚好在初瑜的铺子隔壁。
  杨瑞雪既是打定主意要好好过日子,对待银钱买卖就不像过去那般不上心,每月也要来上几遭,生怕掌柜伙计们不上心。
  今日,她过银楼这边,刚好看到韩江氏的马车。
  因韩江氏打算远离江宁的族人,在京城定居,所以这次来,日常所用的物什都带来了,其中也包括这驾马车。
  虽说她带着面纱,坐在马车里不见人,但是杨瑞雪却是认出了韩江氏的马车。
  当年未出阁时,大家都是江宁名媛,彼此有些往来。小姑娘家家的,凑到一起,除了比比容貌才品,这穿衣打扮,家资身份少不得也心里较劲儿。
  杨瑞雪的马车是她外祖父白家给制的,甚是精致华丽,但是却比不过六和钱庄江家二小姐的马车看着气派。因这,她还同父母念叨了好几日,所以记得很是清楚……
  第402章 吉凶
  曹颙到衙门一会儿,便有些坐不住了,交代了手中的差事,快马往太医院赶。只因他得了一个消息,京城有痘疹了,听说步军衙门那边已经有人家报备。
  虽说水痘不如天花那般怕人,但是不幸患病的孩子,也不是个个能好的。当从太医口中得知,这水痘感染性强,大人感染还没什么,两岁到十四岁的孩子感染后,有夭折的可能,曹颙不由有些心慌。
  前些日子,他还同初瑜提到,自家府上都快成孩子窝了,应该给孩子们修建个玩耍的场地才是。
  初瑜只是笑,平素还不觉得什么,每每看到曹颙哄孩子时,她就觉得自己的丈夫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曹颙还不晓得自己的小妻子已经母爱泛滥了,还在回忆上辈子小孩子喜欢的那些玩具。木马啊,滑梯啊什么的,看看有什么是能修建在自己家的。
  只是因初瑜怀着身子,府里避讳开土动工,就算他有了这个念头,也得等初瑜生产完毕。
  这曹府,两岁到十四的孩子忒多了,四姐、五儿小姐两个,左住、左成兄弟、妞妞、天佑,还有曹项、小核桃什么的。
  问明了需要注意与防范的诸多事项,曹颙便急冲冲往府里赶,同时打发人往淳王府、平王府,十三阿哥府与觉罗家、永庆家、孙家等送信,叫他们早日防范注意。
  听说京城出现痘疹,初瑜与紫晶也都唬了一跳。只是冷静下来后。她们却不似曹颙这样手忙脚乱。
  京城这边住得人多,往来人杂,冬春容易流行天花,春夏容易流传水痘,这本不算什么稀罕事儿。
  每家府里,也早有一套避痘的法子。例如,男眷不进二门。
  二门里的妇人,根本没有出来、接触外人的机会。能将痘疫带回府的,只有经常外出的男人。
  虽是不放心初瑜,但是曹颙也不得不赞这个法子好。在太医院那边,他连孕妇的事也仔细问了。孕妇感染水痘,不凶险,但是却能将这个传给孩子,容易造成滑胎。
  为了以防万一,曹颙只能慎重行事。除了他之外,连带着曹颂、曹硕兄弟两个也搬到前院住。曹项原本也想跟哥哥们一同往前院住的。但是曹颙因他岁数小,还是将他留在内院了。
  榕院庄先生这边,则让怜秋姨娘带着妞妞住进梧桐苑了。
  兆佳氏也顾不得整日打自己的小算盘了,她对这个痘疹实是有切肤之痛的。她的长女曹颍与长子曹颂年齿相差六岁,就是因在其中,曾因痘疹滑过一次成形的男胎。又因伤了身体,调理了好几年,这才有了曹颂。
  如今,这内宅里这些个孩子,怎么不叫人越发小心谨慎。虽说男人们避居到二门外,但是内宅当差的仆妇们婆子,还需严加防范,省得出入外头,染了痘疫进府。
  曹颙的行李搬到前院书房,曹颂与曹硕兄弟俩则住了前院的客房。
  既是爷们住到前院,自然要安排侍候的人过来。初瑜身边,喜云是离不开的,便叫喜彩、喜烟两个到书房侍候。
  曹颂那边,是玉蜻带着个小丫鬟露儿出来;曹硕身边,是自幼跟在他在身边儿的大丫头添香与藏香。
  这人手分配完毕,二门就封上了。曹颙他们兄弟的饭食,都由二门的门洞送出来。
  曹硕本就是沉静性子,并不为外物所动,就算是挪到前院住。也同之前并无什么两样。整日里捧着书本,苦读八股。
  他小时候也伶俐得紧,但是长大了却失了儿时的聪明。学问反而比不上两个弟弟。纵然日夜苦读,但是进展却是缓慢。
  他们这样的出身,倒不用去考什么劳什子童生。几岁大的时候,便捐了监生的功名,可以直接参加乡试。
  曹硕心中,实是没底。虽然整日里摆着书坐着,但是他自己个儿也不晓得看的是什么,对于半年后的秋试,实是没有什么信心。
  他今年才十六,按说就算是秋试失利,也不算什么,三年后再考就是。但是,他是兄长,下面还有两个聪慧的兄弟。
  小五年岁小,又远在江宁,没有进京的意思,四弟曹项却是十四了,预备今年下场的。
  对于庶弟的学问,曹硕心里有数。要知道,平素里两人一道做功课,都是曹硕向弟弟请教的时候多。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曹硕只觉得自己的头发也要愁掉了,但是却没地方说去。
  不提曹硕的愁,曹颂却是高兴得要撒欢了。
  以往要出门一趟,都需要到母亲那边报备,如今是真真得了自由。于是,他便掐着手指头算日子,真应了盼完初一盼十五这话儿。
  韩江氏那边也得了曹府的消息,晓得京城流行痘疫,也鲜少外出。期间,杨瑞雪倒是使人送了两次礼过来。
  韩江氏不愿意欠人情,也不愿意同杨瑞雪有什么联系,便预备了差不离银钱的回礼。
  她心中已经是后悔,为何那日遇到杨瑞雪时,如实相告了自己的住址。
  韩江氏是去年夏天进京的,对于璧合楼杨家与白家老号的事早年也听过。虽不晓得其中内情为何,但是杨瑞雪没有为丈夫守孝,而是嫁到京城来,这点韩江氏无法接受。
  两人本也不是一路人,自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寒暄了几句便别去。
  没事的时候,韩江氏想想曹府这边见过的众人。曹颙滑不留手,郡主夫人和气中透着几分威仪,紫晶是聪慧与温和的,管家曹方与其说是个下人,说话间倒更像个地道的商人。
  对于曹方,韩江氏是晓得的,知道他是曹家最体面的管家之一。早在江宁时便打理曹家名下的产业。
  曹府既派了这样一个人揽事儿,那想来也是将这点心铺子当成大产业来置办的。
  想到这些,韩江氏心里越发笃定,这肯定是赚钱的好买卖。
  “稻香村么?”韩江氏念叨着曹颙提过的这个名字,心里有些不服气。为何曹颙看着不经意间,却能随口说出个如此大气的铺子名儿?
  她在心里起了不少名字与招牌,不得不承认,还是曹颙提议的这个更大气些。
  难道男人天生就比女子优秀?韩江氏不由摇了摇脑袋,暗自告诫自己别胡思乱想。这世上的好女子也多了去了,只是名声不显罢了。
  西城东南,绒线胡同,董鄂府,内院正堂。
  觉罗氏满面寒霜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噶礼说不出话来。噶礼被盯得不自在,动了动身子,问道:“额娘,您使人传儿子与媳妇来,可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觉罗氏冷哼一声,道:“你眼里可还有我这老婆子?指使人来老身屋子里翻地契的是哪个?”
  噶礼看了妻子一眼,见她神色讪讪的,心中有数,硬着头皮道:“额娘,实在是家里日子过得紧,弟弟与侄子们谋缺都需要银子使唤!”
  觉罗氏坐在堂上,哪里还看不清他们夫妻神情。原本还指望儿子明白,好好教训媳妇,省得她这个老婆子费心。没想到他竟然是非不分,这般护着自己的媳妇儿。
  觉罗氏怒极反笑,道:“缺银子使唤?那地契是静惠额娘陪嫁到咱们家的奁田,要给静惠做陪嫁的,你这当大伯的怎么拉得下这个脸?”
  噶礼也是有些心灰,没有了平日的恭敬,带着几分无奈道:“额娘,静惠也是董鄂家的人,弟弟与侄子们谋了缺。支撑起门户来,静惠也能说个好人家啊!”
  噶礼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觉罗氏越发气恼,怒道:“你还有脸面说这个,先是苏州李家,后是辅国公府,你到底将侄女当成了什么?静惠好好一个丫头,叫外头传成什么样子,你还有脸说要给她说个好人家?”
  说到这里,她又指了媳妇道:“老身不是瞎子、聋子,老身晓得是你叫人来翻老身的屋子。别人不说,如今老身才晓得我那孙女受了委屈。她额娘留下的奁匣、奁具、奁箱都是有册子可查的,你使人收起的那些,早早的还回来。做长辈做到这个地步,老身也算是开眼了。往后不敢再指望你们这样的大伯大娘,还是由老身来照看静惠!”
  噶礼之妻也是宗室出身,说起来还是黄带子,比婆婆的出身要高贵。
  这次因理亏,她忍了半晌没吱声,任由老太太说教。但是,听到老太太追要静惠她额娘的陪嫁之物,她却是有些慌了,小声道:“额娘,您也晓得,这几年家里没进项,日子紧巴……”
  觉罗氏看着媳妇身上新裁制的春衫,两把头上珠花宝石,再想想孙女身上的旧衣裳,老人家实在懒得说话。
  她摆摆手,道:“你别跟老身说这些了,这是一家人,因是存着你的体面老身才好好同你说话。要是你还想着糊弄过去,那就请静惠的舅舅们来评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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