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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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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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景曾如何拉拢下属也好,怎么同伊都立相争也罢,都不干他曹颙的事。但是,想要将手捞过界,那曹颙可不会好脾气的惯着他。
  王景曾原本想着曹颙年轻面嫩,平素看着又是埋头做事不应声的,便以为就算不能爬到曹颙头上,也能够势力均衡。
  没想到,曹颙这轻飘飘的一句话顶下来,就噎得他半死。
  王景曾的脸红了白,白了红,却也无言相辩。
  谁让这是大清国呢,满人少,汉人多,皇帝对汉臣防范颇深。六部九卿中,都是满卿汉臣并立,无一不是满卿在前,汉臣在后。
  虽说王景僧心里少不得腹诽曹颙几句,但是面上却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好讪讪的退下。
  其实这不过是曹颙给王景僧扣了个帽子,压他一头而已。他自己就是汉人,在他眼中,满汉都是一般的。晓得这是个帝王忌讳,虽明面儿上从不肯逾半步雷池,可打心眼儿里还真没太当回事儿。
  曹颙将那半叠公文重新看了,倒也不会小孩子似的,故意同王景曾置气。左右就是那些公事,除了有两桩关系到马场的,王景曾有些纸上谈兵外,其他的处理意见也算是妥当。
  曹颙便也省心,只在后面写了一个“可”字,便盖了公文了。
  其实,这些活儿,谁干不是干呢。要是王景曾少寻思在太仆寺闹那些个人事纠纷,以曹颙的惫懒性子,还乐不得将这琐碎的批公文的之事交给他呢,自己只最后把把关就好。
  不把关是不行的,这个时候也讲究主官问责制,要是太仆寺衙门有不妥当的地方,受处罚的还是他这个堂官。
  这一番耽搁,曹颙回到府里时,已经是申时。
  喜彩、喜烟两个已经在书房候了多时了,曹颙一到家,首先问的是二门里的情形,晓得都没事,才算安下心些。
  庄先生因晓得曹颙这些日子住在前院,便每天下午过来同他一道吃饭。饭后,说起近期的政局,两人还是那个看法,八阿哥怕是不行了。
  这几日,康熙亲自下了好几道谕旨给吏部与兵部,多是用“年老不堪”的罪名免了一部分文武官员的职,其中投奔到八阿哥门下的人居多。
  八阿哥在时,也算是个好靶子,明晃晃的能看出势力分布来。
  八阿哥要是倒台了,皇子阿哥的势力要重新分配,到时候少不得又是一番暗斗。
  就拿近期来说,八阿哥这边闭门不出,三阿哥那边却是风光得意得很。因编撰书籍有功,被圣口赞了好几次,又恭请康熙去幸了他在畅春园外修建的园子。
  庄先生是有见识的人,自然看出这些热闹有些浮。三阿哥那边,  真真是徒有个名儿好听了,这背后头要人才没人才,要母族妻族也借不上力。
  康熙身边可还跟着一个皇长孙,虽说弘皙是二阿哥庶子,但是二阿哥却是康熙的元后嫡子。弘皙不是嫡子,但是却是嫡孙,单只这一个出身,就将他的叔叔们都给盖过去了。
  虽说昔日的“太子党”人已经杀的杀,流的流,改门户的改门户,但是因如今推崇礼教,只要有人牵头,随时能再抻出一支拥护“嫡子嫡孙”的队伍来。
  康熙年老多疑,不让弘皙结党,谁能想到其到底是什么呢?
  弘皙与曹颙同龄,已经二十一,比他的几个小叔叔还年长,不算是稚子。就算是康熙想要亲自教导嫡孙几年,直接立皇孙,也不会让人觉得意外。
  饶是庄先生这样的人,也没有注意到四阿哥的夺嫡潜力,出了个弘皙,就将四阿哥又推后一推了。
  曹颙听了,都觉得奇怪了,莫非四阿哥真隐藏得那么深,竟似没有人看出他的野心来。只有他这个“预知者”,因晓得了答案,所以才看山是山。
  曹颂与曹硕兄弟两个是早用了饭的,晓得曹颙回来了,也往哥哥这边坐了会儿。
  曹颂看着还好,向来大大咧咧惯了的,在哪里都能好吃好睡。曹硕却是明显的有些见瘦了,看着没啥精神的样子。
  曹颙见了,有些不放心,问道:“三弟是换了屋子不习惯了?要不要请个太医来瞧瞧,开两方药补补?”
  曹颂原还没注意,听哥哥这般说,也往弟弟脸上望去,见他却是清减了,脸上有些青白,略带责怪道:“就算晓得你用功,这看书的功夫也太久了,整日里不出屋子,脸色儿这般难看。”
  曹硕涨红了脸,低声道:“只是这两日没睡好的缘故,不必劳烦太医,过几日便好了!”
  因曹硕岁数不大,平素里却是个主意正的,比曹颂要懂事的多。因此,听他这样说,曹颙也不勉强,只是寻思他左右不出府,要是前院客房睡的不自在,就迁回到二门里。
  曹硕听了,忙摆手道:“不用迁回去,大哥不是说封二门些日子避痘疹么,等到二门开了,弟弟再回去便是!”
  曹颂看着弟弟略显单薄的身子,皱了皱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十六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没个男人的壮实样,这样下去可不行,明儿开始跟着哥哥好好练练身子骨。”
  曹硕讪讪的说道:“二哥,弟弟要读书做功课!”
  曹颂道:“就算要做功课,这身子骨也要好啊!等出了八月,让大哥定夺,看是送你们去正白旗旗学,还是去大姥爷家的族学附学。这京城可不比咱们江宁,那些兔崽子们个个手黑着呢,惯会欺软怕硬的。你这个书呆子模样儿,去了可不是凭白吃亏!”
  曹硕听说还要去上学堂,面儿上不由带着几分为难,看了看曹颂,又看了看曹颙,道:“大哥,二哥,弟弟也不小了,还用去学堂么?要不,请个夫子到府里来呢?”
  听他这话,曹颙想起前些日子送程梦星认识的那几个翰林院庶吉士。现下他们也是在学习,日子有些紧巴,等授了编修,空闲的时候便多了。
  实在不行,让他们帮着介绍几个已经任编修的同僚。要是从中选两个八股好的,过府来给自家几个兄弟讲题,那对他们往后应考定是甚有好处的。
  曹颙想到这个,便对曹硕点点头,道:“请夫子到府里倒是没什么,只是你二哥说得对,读书要紧,身体也要紧。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总不好真做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
  曹硕听说不用去学堂,面上露出几分欢喜,垂着手,躬身听了曹颙的教诲。
  曹颙看着曹硕,想起自己个儿,就是他这么大的时候进京的,这一转眼已经是五、六年的功夫。
  庄先生坐在旁边,笑眯眯的听着他们兄弟说话,偶尔望向曹硕的目光却似有些古怪。
  待到曹硕与曹颂他们兄弟回去,庄先生才面上含笑对曹颙道:“三公子体虚,恐怕非是少眠的缘故!”
  “哦!”曹颙有些不解,但是也晓得庄先生不会随口浑说,便道:“那是何缘故?”
  庄先生挑了挑眉毛,笑道:“三公子,这是缺肾水的症状,看来是成人了!”
  虽然庄先生说得隐晦,但曹颙不是毛头小子,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想起兆佳氏,与年前被杖毙的玉蛛,曹颙实生不出“我家有子初长成”的欢喜来。
  不管是曹颂也好,还是曹硕与曹项也好,看来要跟这小哥儿几个好好谈一谈。既是身为男人,就要像个男人样,能护住的女人要,不能护住的别凭白糟蹋了人家姑娘终身,
  梧桐苑,上房。
  因恒生已经挪到葵院,所以这次带着妞妞进二门避痘疹的怜秋住在东屋。初瑜因肚子渐大了,曹颙又不在身边儿,便由喜云与喜霞两个轮流在上房值夜。
  今晚儿,轮到喜云值夜。
  她原是要在地上打地铺的,因初瑜怕地凉,便让她到炕上来。
  等到远远的传来三更天的梆子声,听到初瑜在炕上还是翻来覆去得睡不安稳,喜云不禁有些担心,低声问道:“格格可是有不舒坦的地方?小主子又动了?”
  初瑜“嗯”了一声,道:“有些个腰酸呢,沉得让人难受!”
  喜云听了,有些慌,坐起身子,问道:“那怎么办?要不奴婢去投了热毛巾,给格格腾腾?”
  初瑜笑着道:“你快躺下吧,不碍事儿,上次怀天佑也是这般,熬过这几个月就好了!”
  喜云这才躺了,带着几分心疼道:“实没想到格格要遭这么大的罪!”
  初瑜轻声道:“三更天了,不晓得额驸睡了没!”
  喜云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格格,额驸素日虽是好的,但是这同格格两下住着,万一……”说到这里,她却是说不下去了。
  到前院书房侍候的两个,同她都是一块儿长大的。说起人品来,她倒是信得过,不是那种往主子床上爬的。
  初瑜笑道:“万一什么?这种事哪里是能防的,我信额驸呢……”
  第405章 训弟
  转眼,进了四月,天气渐热。
  因城里痘疹并未扩散开来,所以曹府的门封,曹颙也寻思着再等两日看看是不是解禁。
  曹颂因住在前院,没人管束,开始喜欢跑鸟市。因这几个月打听静惠的事,晓得她心慈,每逢初一十五拜佛之期,都要用体己买些鱼鸟之类放生。
  曹颂见不到她人,便寻思着是不是同哥哥嫂子商量一声,寻个由子给静惠送几笼子鸟去。
  京城的鸟市好几处,养鸟听音是旗人的爱好之一。但是好些的鸣禽,音量虽好,毛色看着却不光鲜。
  曹颂多少带着孩子心性,又是惦记着送静惠的,只看羽毛的颜色,瞧上眼了就买。
  因他有些私房是玉蜻收着,手上也不紧,没事儿就去转一遭。
  曹颙得了信儿,晓得小二买鸟了,去客房一看,齐刷刷好几只鸟笼子。
  这京城里,提笼架鸟的人多了,曹颙见的也不少。
  像王公贝勒府邸,多是养的鹞鹰,打猎用的。寻常旗人,对于养鸟,则分文武,如任笔帖式、拨什库等文差事的人,都提百灵鸟笼子;当武差的人,多养画眉鸟。
  曹颂买回的鸟,却是百灵、画眉、鹦鹉、白麻雀什么都有了。
  曹颙的脸色,有些难看。
  对于八旗子弟提笼架鸟这个习惯,他完全没有好感,也不愿意自己的弟弟玩物丧志。
  这离科举之期,剩下不到半年,曹颂已经是二十岁的人,又开始玩这个,怎不让曹颙失望?
  自打当年曹颂第一次去妓院,曹颙便告诫过他,“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这十个里。只能沾一个,那就是“吃”。
  倒不是怂恿弟弟好吃懒做。好吃些,重视口腹之欲没什么,左右他们这样的人家,挑食也不是罪过,而是其他的恶习要不得。其他的沾上了,就是品性问题,实是害人害己。
  曹颂向来听话,也晓得哥哥是为自己好,也都记在心上。就是青楼花坊,他也不过是当年童子鸡时进过一遭。而后有了玉蜻,对房中事晓得了,他便也没了之前的猎奇之心。
  正因为省得弟弟知晓分寸,曹颙才没太拘着他。毕竟二十岁,在这个时候,在其他人家,已经是娶亲生子,当差吃饷的年纪。
  没想到,这一眼没看到,这小子又开始玩鸟了!
  曹颂没看到哥哥脸色变了,还在边上指了那几笼子鸟说哪个颜色好看,哪个会叫什么音儿。说到后来,他音量越来越小,脑袋几乎要抵到前襟上。
  曹颙哪里有心情听他谈鸟经,皱眉问道:“怎么着,你这出去,不是访友,也不是往亲戚家,竟是去研究这鸟儿了?”
  曹颂听了,刚要点头,察觉了哥哥语气不善,忙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这几日罢了!哥哥,您瞧这几笼子鸟好看不好看?”
  曹颙见他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神情颇为古怪。便道:“好不好看又如何,这鸟……这鸟你是要送人的?”
  曹颂抓了抓头,“嘿嘿”笑着,点了点头。
  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是曹颙对他这样的行为仍不赞同。
  他唤曹颂坐了,问道:“瞧你这架势,是认准了静惠了?”
  曹颂红着脸,使劲的点了点头。
  曹颙见他眼中满是期盼,虽然不愿意泼他冷水,但是有些话不得不说。
  “世事岂能尽如人意,不是你说认准了,事情就板上钉钉的!你想过没有,要是董鄂家不同意这门亲事,你当如何?要是你母亲不松口,为你聘了别人,你当如何?要是静惠进门来,你母亲不喜欢,你当如何?”
  曹颂听了,面上止了笑,紧紧的握了拳头,咬着牙低了头,半晌方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左右是过日子生孩子,要是没有她,哪个还不是一样。要是老天有眼,使得弟弟心愿达成,自然会护她周全。哥哥教训的是,身为男人,要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周全,那还算什么男人!”
  曹颙被他的话气笑了,指了指那些鸟笼子,道:“既是你认命,那你拾掇这些作甚?正经的功课不做,功名不显,你就指望爵位银钱养老婆?你只是你自己个儿么?你是儿子,是兄长,上要孝顺亲长,下要教导弟妹,你都做了什么?”
  曹颙越说越恼:“你护静惠周全,怎么护?这是要学着别人,娶了媳妇忘了娘,忤逆你母亲?那是你生身之母,但凡你平日里能有些担当,她会这般对你屋里的那几个?还是你觉得丫头不当事,不值当放在心上!”
  这劈头盖脸的一番训斥,听得曹颂迷迷瞪瞪。虽说听出七七八八,使得他满心羞愧,但是也稀里糊涂的,喃喃问道:“哥哥既要弟弟孝顺,不忤逆母亲,又要弟弟有担当,这该如何行事?”
  曹颙还没答话,便听到外头脚步声起,却迟迟不见人进屋子。
  直到玉蜻给曹硕请安的声音传来,才晓得是曹硕。
  曹硕与曹颂都住在客院,因为他要读书,这边东厢房收拾出来做了他的书房。所以,曹颙刚才进上房时,他并不晓得。
  等丫鬟送茶时提及,看到大爷过来了,他才往上房来问安。不过走到院里,听到上房的动静,他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头,便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进去。后被玉蜻看到,便硬着头皮进了屋子。
  曹硕的脸色已经红润许多,不似前些天那般青白,但是见了曹颙却甚是心虚不自在,只因前些日子曹颙说过这个弟弟一次。
  见曹硕很是不自在的模样,曹颙顿时生出无力感。虽说都是堂弟,但是曹硕与曹颂还不同。曹颂打小在曹颙身边,两人感情最厚,说话也没啥顾忌。
  这几个小的,却是对他只有敬畏,不见半点亲近。他是思量了好几番。想着不要伤了这个小兄弟的自尊心,才婉转劝了一次的。听话不听话,现下说不好,但曹硕再见他倒是成了躲猫鼠似的,那叫一个别扭。
  曹颙整日里,要盯着朝野局势,还要应付衙门中的各种人事摩擦。难道还要像个老母鸡似的,盯着这几个小的裤腰带?
  纵然是再好的性子,也架不住这种事磨啊。
  今日正可好,既是曹硕也过来,那少不得要好好说道说道。
  曹颙看着两个弟弟,道:“哥哥从没有要求过你们什么,只要清清白白做人就好。即便是做学问,求功名,也没有整日里念叨你们,让你们当成是负担。我是哥哥,能照看的地方我自是照看。你们却不止是弟弟,一个二十,一个十六,这都是大小伙子了!外头如何,哥哥管不着。这府里却是要图个安安生生的太平日子。今儿,我这一句话撂在这里,你们哥俩儿要记在心上!”
  曹颂与曹硕听他这般说,都从椅子上起身,抄手站了。
  “攘外必先安内,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二太太是你们生身之母,她的性子你们这些做儿子的,比我这个做侄子的更清楚。我这里一句话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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